漂移的恋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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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男记者不惜贬低自己来抬高池忆安,池忆安心里感激得恨不得要行藏民吻活佛脚趾的礼节——如果他的脚趾昨天洗过或者没长脚癣的话。不过在谢娴静听来这位记者也绝非是在故意贬低自己,其实他的水平也就那么低,而还算实事求是,没丢了记者的职业道德。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扛着摄像机的瘦弱记者走了进来,这摄像机压在他的肩头好像是孙行者身上的五指山,重得要把他压趴下,还好这个长得既像麻秆又像圆规的人骨架还算硬朗,看上去勉强能支持住那机器。他坐下来,咕咚咕咚喝完水,继续扛起机器,对准了今天的主角池忆安。池忆安下意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冠。
蓝璐开始以为是省级以上的电视台,但待她看清那摄像机上写着金陵理工大学电视台的字时,心想肯定是今天的主持叫来充数的,这校级的摄像机原来也有撑门面的作用。
这时池忆安示意让陈辰带来的几个研究生也发一下言,给自己撑撑场面。谢娴静本想说一点,但是后来觉得说还不如不说,仍然保持沉默。陈辰让尤美说一说,大家一听是尤美,尤其是那些敏感的记者,好像觉得这个名字在哪听过,尤美正想也学刚才的几位说几句对文本的客套话,刚要开口,一记者说:〃咦,你怎么长得这么眼熟,好像是电视上那个拍广告的女孩,她叫什么……好像也叫尤美啊。〃几个记者的感觉神经一下被这话贯通,也纷纷说怎么长得这么像,蓝璐在一旁说就是她本人。下面一片哗然,几个记者忘掉了今天的主角是池忆安,纷纷走到尤美面前采访。这下乱了阵脚,司仪急得差点跳楼,而池忆安被喧宾夺主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她没料到陈辰怎么叫来这么一个〃尤物〃,把自己的光都给夺了,气得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这下嘴唇厚得仿佛是缓冲怒火的肉垫。她恨不得立即把尤美给驱逐了,但是记者可没注意到池忆安的尴尬,池忆安顿时有政客大权旁移、王妃色衰失宠的感觉,气得实在没办法再待下去了,冲出门外。发布会不了了之,司仪劝她别走,池忆安于是便到楼下签售起来。
第三部分: 第41节: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尤美觉得事态不对,赶紧和谢娴静蓝璐说离开这里,陈辰也尴尬得不知所措,因为她没料到怎么会出这样的乱子,平时知道尤美拍过广告,但也绝没料到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响,要早料到的话就不会带她们来了。正后悔时尤美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溜出了书店,打的回了宿舍。蓝璐和谢娴静随后赶来,尤美正伏在床上心里似乎很歉疚。蓝璐和谢娴静进门后把门一关,看着尤美又想起了池忆安,大笑了出来。尤美也与她们相视而笑,但笑声里夹杂着更多的无奈和苦闷,只能哭笑不得——这种似哭似笑的感觉,好像搽了香水的人偶尔又溢出了屁,香和臭搀和纠结着一时分不开,扰乱你的嗅觉。
而此时池忆安在书店的签售活动已经终止,她一脸的气愤,已无心去签售,陈辰上去和她道歉,池忆安本没地方撒气,说:〃瞧你做的什么事,还老同学呢!〃陈辰两眼噙着无辜的眼泪,心里委屈地想,发生这样的事自己也没料到啊,于是对她说:〃忆安,对不起,真的……〃池忆安说:〃对不起?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道这些记者我是花什么代价请来的吗?瞧你带的这人,都是她,都是她!你看她把我这发布会搞成了什么样了!〃说完伏在司仪的肩上抽泣了起来,旁人看来,池忆安大概和这个司仪关系也不一般。
一个月过去了,王悦悦打电话过来催了几次,尤美心想上次不管池忆安如何的虚荣,但是人家总算有出版社给她推出了小说,现在老同学托给自己的事还是八字不见撇。问了蓝璐,能不能到江涵秋那边催催他,至少书号要在这学期结束时拿到手。蓝璐和江涵秋俨然已是对老熟人,所以现在她觉得好意思了。于是抽了一个星期天去了江涵秋那,这次去没打电话通知,准备来个突然袭击,让他措手不及。
江涵秋在宿舍整理一叠汇款,大概是上次寄出信之后,收到学生参加文学大赛的〃报名费〃。蓝璐进门后见了这情景,江涵秋生怕她〃误会〃,就先说:〃这些款子是要回馈给杂志社的,文学大赛的组织者是他们,我只是执行者。来,坐,我给你拿些饮料。〃蓝璐当然没有怀疑江的这些话。
江涵秋好像看出了蓝璐来意的七分,说:〃噢,小璐啊,你上次托我拿的书号我已经拿到了,一个在河北的朋友和一个在湖北的朋友都分别用了这个号,所以三份凑到一起正好买来一个书号,喏,这是出版社那边寄来的版权页,你看一下,我稿子已经寄给出版社了,他们审核后我就可以帮你朋友联系印制了。〃
蓝璐接过那页薄薄的版权纸和书号,惊喜地说:〃真的啊,好的,一会我把这个拿回去给尤美看一下,她也好放心。〃江涵秋很大方地同意,两人又聊得火热,像那天一样,晚上蓝璐又在江这里吃了晚餐,夜色深后,又住在了这里。
第二天回到宿舍,尤美知道书号已经搞定,兴奋得很,心想朋友托自己的事总算有些眉目了,于是打电话告诉王悦悦这个喜讯,并让她把印刷费汇过来,蓝璐告诉尤美每本书的成本是五元,整印一千册的话是五千元。尤美也照实和王悦悦说了这个数字。过了几天尤美收到了这笔款子,蓝璐再把这笔款子交给了江涵秋。
江涵秋收到款子后,照旧给蓝璐一张收条,然后许诺只要暑假过后就能印好,到时候来取就是。
暑假一晃又过了,一个学年也到了结束。这个暑假金大的学生有的在学校上着暑期班,有的回家实习打工挣学费,尤美宿舍三个人只有谢娴静待在南京,没有回家。到了开学的时候,尤美对蓝璐说王悦悦催得很紧,最好去问一下江涵秋什么时候可以交书。蓝璐也急得很,过了一个暑假了动静也没有,暑假在四川时只能电话联系江涵秋,每次江都在电话里说开学了就可以见到书。开学的第三天,蓝璐打算去江的宿舍看一下,到底这个书印得怎么样了。打的来到那个熟悉的门口,喊着江的名字敲门后,出来的却是一个妖艳的女子,浓妆艳抹,问蓝璐找谁。蓝璐心头一惊,想是自己走错楼道了,于是问:〃请问江涵秋住在里面么?〃这个妖艳的女子叼着烟,手指上的戒指大得仿佛是拇指手铐,挡在门口,吐着烟圈说:〃咦,你找谁,江涵秋啊,他离开南京了,不回来了。这房子是我向他租下来的。〃
蓝璐差点崩溃,问:〃租下来的,你怎么认识他的!?〃
那女子说:〃噢,其实我和他也不是太熟,他离开南京时到我们夜总会玩了几次,我才认识他的。他说要走了,正好房子空着,于是和房东商量转租给了我。你又是他什么人?〃
蓝璐几乎晕过去,知道自己被骗了,问这女子:〃那你知道房东的电话么?〃她想通过房东找到江涵秋留下的证件资料。在非常状态下,女人和警察似乎有相通处,都有搜查的本能,可见女人比男人更适合做警察。
这女子继续吐着烟圈把电话告诉了蓝璐,蓝璐晕晕乎乎地走到了楼下,拨起了电话,问房东知道不知道江的去向。房东是个见钱眼开的老太婆,当初租出房子时并没问江涵秋要什么证件资料,反正每次江都是提前一月交足了钱,所以也没问去向。
蓝璐又急又气,不但朋友的事没办成自己还失了身,忍着痛楚回到宿舍,大哭一场。尤美得知蓝璐和自己都被骗了后,只能先劝她别哭了。谢娴静提议报警,但是被蓝璐一口阻止了,如果报警的话自己和江的事就要被公开,那才真是丢尽了人呢。这一夜,尤美辗转难眠,觉得这个江涵秋可气之余又觉得当初自己对汤铭新是不是太过火了点,真正的骗子看来并不是汤铭新这样的人。
第三部分: 第42节:他掉进烟囱里去了
这时江涵秋仿佛间隔成了汤铭新的恩人,他让汤在尤美心中的骗子地位得以平反,此时尤美突然想到王悦悦的书还要印制出来,钱虽然被骗走了,自己是一定要垫上的。答应老同学的事,尤美绝不会反悔,于是在自己存折中取出了五千元整,和蓝璐抽空一起联系了几家印刷厂,这些印刷厂欺负她们是女孩,漫天要价,说这年头连草纸都涨价,一千本印刷费要八千到一万元,少一分也不行。尤美无奈,最后只能再提了两千元——七千元在一郊区的印刷厂谈定,书出来了,又用火车托运到了大连王悦悦手里。王悦悦开心地谢过了尤美,但却并不知道这里面的插曲。
尤美和蓝璐经过这次打击之后,终于各自悟出了条道理:一是这辈子都不会去出书,一是再也不相信电影院认识的男人。
六
没有小孩子能挺直腰板站出来宣称自己毫无顽皮的缺点,浑身上下完美得连肚脐眼都没有。尤美的弟弟就是这样一个十足的调皮鬼,他能变着法找乐子,你十三岁都想不到的玩耍方式,他三岁就会了。比如麻将,他三岁时连数字都不识,但一万二万三筒四筒已烂熟于心,偶尔能帮大人在桌下偷牌出老千。比如橡皮泥,他能捏出两个猪头粘到邻居的窗户上。还能当狙击手,拿着玩具手枪瞄准楼下骑车人的屁股开枪,直至对方惊叫而寻觅不到放冷枪的人影——往往是胖子遭殃,因为目标大了容易被瞄准。客人来家喝酒时,他能往空啤酒瓶里撒尿,客人差点把他这家〃酿〃的〃酒〃喝了,幸好闻出味道不对。现在虽然上小学了,但仍顽性不改。他时常变易的玩法,多得像爱迪生的发明或者像自己作业本上的红叉。这不,最近又玩出了一件大事,当年迈克o杰克逊能从黑人变成白人,创造奇迹,结果他也能从白白胖胖变成纯种黑人——掉烟囱里去了。
在金大上学的尤美刚和蓝璐从那个骗子作家的阴影中走出来,打算这学期认真学习,但是今天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