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之剑+番外雨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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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飞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兴高采烈地说:「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其他人来行刺刘悟,真是太巧了。」
骤雨狂颺说:「没办法,谁叫刘悟做人这么失败。」
「那空空儿到底是谁,真的好厉害啊。」
骤雨狂颺笑了笑,却是笑得十分勉强。
飞飞又说:「你跟他,不晓得谁比较强些?」骤雨狂颺说:「当然是我,不过我很难打赢他。」
「为什么?」
「因为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却下不了手杀自己弟弟。」
飞飞吃了一惊:「你说,他是你的??」骤雨狂颺痛苦地蹙紧了眉头,低头不语。
飞飞看他陷入沈思,不禁十分困惑。这人平常虽然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却又常常忽然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就像现在,那脆弱无助的眼神,简直就像陷阱里的小鹿。
这太危险了。平时强悍的他在这种时候,全身上下便会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妖媚,让人怦然心动。好在他剑法厉害,否则贞操就难保了。
正当飞飞胡思乱想的时候,天颺心里也是思潮泉涌。
刘悟会来,聂隐娘自然也会来;而那个人,更不会错过。能同时跟这么多高手过招虽然令人兴奋,一想到要面对那个人,头就痛了起来。
几个月来他一直生不如死,那罪恶的一晚伴随著师父惨死的景象,深深刻在心上;自责到了极点,愤恨到了极点,巴不得一死了之。自暴自弃了许久,终於领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决定无论如何先完成师父的遗愿再说,然後还得去找出谋害师父的凶手,为师报仇。至於会用这种骇人的手法杀人的,究竟是人是鬼,他也顾不得了。
没想到好不容易有所行动,居然又碰到那个人。
魏博节度使派来的刺客,妙手空空儿,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顶级杀手。对天颺而言,则是命中的煞星,可恨可怕到了极点的恶魔,也是他的骨肉至亲,惟一的弟弟。
方才旁观他跟聂隐娘的一场死斗,发觉他果然不负顶级杀手之名,才几个月没见,功力又更进了一步。不但行动飘忽,如鬼如魅,打斗起来完全没有杀气,连走路都没有脚步声。
一直认为前二次栽在他手上是自己大意,但现在要是他再从背後偷袭,非但聂隐娘挡不住,自己也是万万抵挡不了。
绝不能再败给他。天颺咬紧牙关,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比他先拿到刘悟的脑袋跟剑谱。必要的时候,杀了他。绝不能再心软。
飞飞从神坛上跳下来,说:「有人来了。」天颺伸手抓起兵符,大步走出土地庙。
山坡上迎面走来两个人,一个是体格魁梧,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另一个是婀娜多姿的妙龄女子。
天颺待两人走近,笑著说:「哟,这不是刘大人跟聂大姐吗?欢迎二位大驾光临,可惜骤雨狂颺太穷,没东西招待。」
刘悟微微一笑,伸手一揖,说:「哪里的话,本官有眼无珠,不知剑神无忧子的高徒造访陈州,没能好好接待少侠,实在是失礼之至,还请少侠恕罪。」
「咦,原来刘大人不只会神算,还这么会说话,怪不得聂大姐这么喜欢您老人家。」伸手到颈後用兵符搔背,态度嚣张之至。「赔罪就免了,我这人穷酸惯了,也受不起你的招待,你把图谱拿来我就感激不尽了。」
刘悟笑道:「当然拿来了。」从怀中揣出一捆发黄的羊皮卷,将捆绳解开,展开的羊皮一路滚到地上,露出上面的图案。果然像师父说的一样,全是奇形怪状,一大堆蚯蚓般弯弯曲曲的线条,像是文字又像是图形,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飞飞忍不住想凑上前去看清楚,天颺一伸手将他拉回来,让他站在自己背後。
「不是我信不过你刘大人,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自己随便画一张来蒙我?」讲了半天总之就是信不过他。
刘悟翻过羊皮卷,指著背面二行大字说:「这个『无忧子
李师道』的署名可不能随便涂吧,少侠要不要过来仔细看看?」天颺眼力甚好,看见的确是师父的笔迹,忍不住眼眶一红,说:「不用了,的确是真品。」
刘悟卷起羊皮,说:「这图谱是先师的遗物,刘悟本是宁死也不愿转手,但少侠既是剑神的传人,送给你也无妨。只是有件事必须趁这机会彻底解决,尊师对本官素来有些误会??」
天颺打断他:「对不起,我师父对你没有误会,我跟你今天第一次见面,更不会有误会。世上唯一对刘大人你有误会的,只有尊师李师道大人。」
聂隐娘插口说:「尊师是李大人的好友,李大人壮烈战死沙场,尊师会难过也是人之常情,但也不该借题发挥,迁怒刘大人。」
「大姐,要是你跟刘大人同流合污,这种废话也不用说了;如果你是新来的,最好去把事实打听清楚再开口。」
聂隐娘沈默了。她绝对信得过刘悟的为人,所以才舍命相护,但正如天颺所说,她投效刘悟不久,很多前因後果都不甚清楚,关於刘悟、李师道、无忧子间的恩怨,她也是刚刚才听刘悟说明,因此现在不想跟天颺逞口舌之争。
「刘大人你是打算怎样?是要拿回兵符,还是要为了张一辈子也看不懂的图谱当个没兵符的元帅?」
刘悟叹了口气:「刘悟身受朝廷重托,当然是兵符重要。图谱在此,请少侠来取吧。」
天颺摇头道:「没这种事,你拿过来给我。」聂隐娘正要发作,天颺便指著她说:「还有,麻烦大姐把剑丢掉,再後退十步。」
聂隐娘手按剑柄:「你休想趁机加害大人。」
天颺高举兵符,说:「你敢妄动一下,我就让兵符回归尘土。」缓缓催动掌力,掌中逐渐冒出白烟。
刘悟抬手阻止他:「不可!请聂姑娘照办就是。」聂隐娘狠狠地瞪了天颺一眼,还是照他的话做了。
天颺说:「刘大人,请过来拿兵符吧。」刘悟手持羊皮卷,一步一步朝天颺走去。
--过来吧,刘悟。我马上送你去见我师父。
──有没有误会,你自己跟我师父说吧。
刘悟走到天颺面前,双手递出羊皮卷:「少侠,请!」
天颺右手去拿图谱,笑著说:「刘大人真是太客气??」话未说完,左手已一掌朝刘悟胸前拍了出去,掌上用了十成功力,决意将刘悟立时毙於掌下。
不料他快聂隐娘更快,一见他伸手接图谱,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条十来丈的长鞭,她挥出长鞭,卷住刘悟腰部,再使劲一扯,当天颺出掌时,节度使刚好整个人凌空朝後飞去,因此势如破竹的一掌仅轻轻碰到他胸口,没能打实,刘悟口吐鲜血,却没受到致命伤。由於天颺接图谱时没拿稳,图谱竟又跟著刘悟被拉了回去。
天颺见突袭失败,不假思索立即将手中兵符当成飞镖射出,聂隐娘踢起一颗石子击向兵符,二者在空中相撞,石子裂成二半,兵符却只是攻势稍缓,仍然笔直飞向刘悟。聂隐娘连忙伸手去接,总算在兵符插入刘悟心口之前接住,手掌上却已擦出一道大伤口,顿时血流如注。
天颺脚下使劲,挺剑飞向刘悟,半途中忽然听见身後的飞飞一声惊呼,一道身影从旁冲过来,一剑朝他刺出。天颺急忙变招攻向来者,二剑相交,对方已掠过他身边,挡在刘悟身前。他一站定,头发立刻掉了一大片下来,弄得满地都是发丝。这是刚刚被天颺的剑气削过的结果。要是他动作再慢一些,不要说头发,只怕半边脑袋也下来了。
这人正是妙手空空儿慕天翔。
天颺早料到他会出现,心情还算稳定,但是眼看快到手的图谱又错过了,实在忍不住火冒三丈。
他冷冷地说:「哟!你还活著呀。这回是专门来让我实现上次说的话吗?」
空空儿仍是一副陶土面具般的表情:「可惜,这世上能装我的棺材还没有钉好。」
「无所谓,」天颺说:「天地为棺也是挺诗意的。」
空空儿瞄了刘悟手上的羊皮卷一眼:「我没那闲功夫谈诗,接下来要忙著练剑呢。」
天颺咬牙道:「你去跟阎王学剑吧!」刷地一剑刺了出去,天翔略为侧身,反手一剑直劈他面门,天颺及时竖直剑身抵挡,向外一格汤开来剑,立刻回剑刺他咽喉,天翔向後滑开一步避开,又是一剑刺出。
天颺先前虽然已下了一番功夫收敛心神,一旦开打,过往所受的种种侮辱,瞬间全涌上心头,怒火顿时一发不可收拾,什么刘悟、聂隐娘、图谱全抛到脑後,全心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天翔在打斗时向来是出奇的冷静,即便面对暴怒的哥哥,也仍是眉头不皱一下,完全看不出他的心情,但出手却是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就算他想留情,只怕也由
不得他了。
聂隐娘在昨夜二次交手中已看出这二人颇有渊源,却没想到他们竟会在敌方的自己和刘悟面前生死相搏,不禁感到万分错愕。飞飞才刚知道空空儿是天颺的弟弟,也知道他们兄弟有些不痛快,但看见天颺真的跟他卯上了,也是目瞪口呆。
这时四周传来呼哨声,打得昏天黑地的两兄弟心里一震,立刻停手;一回头只见土地庙四面八方全围上了官兵,总共约百来人,每个人都是拉满长弓,利箭上弦,瞄准了在场的盗贼和杀手。原来刘悟已备好了军士,依著吩咐的时间前来支援。
聂隐娘扶著刘悟站起来:「现在换我问问你们几位,是要乖乖弃械投降,还是要被射成蜂窝?」
天颺端详了一下情势,还剑入鞘,哈哈一笑,说:「刘大人也太小题大作了,我只是跟大人开开玩笑,何必连官兵都调出来呢?又不是在打仗!」
刘悟说:「原来你把本官打到吐血,也是在开玩笑。」
天颺搔著一头乱发,笑道:「不好意思,玩笑开得过头了些。可是我是说真的,我只不过闲著没事干,来陈州玩玩,没想到误交损友,随便给我乱出馊主意,害我闯出这么大的祸来。」
飞飞作梦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说这种话,冲到他身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