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之剑+番外雨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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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坦然直视前方的双眼,现在变得游移不定,无忧子甚至好几次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最严重的是,他全身绷得紧紧地,还会不时无缘无故颤抖;当无忧子觉得讶异而伸手拍
他肩膀时,天颺竟整个人跳了起来,大叫:「别碰我!」
一切迹象都显示在他出门的期间,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但是无忧子深知天颺的个性,他不想说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他开口,所以做师父的也只好保持沈默。
就像现在一样,两个人埋头吃饭,彼此不发一言。天颺吃得很慢,他向来无论什么情况都吃得下睡得著,现在却是每一口都吞得十分痛苦。
无忧子打破沈默:「吃不下?」天颺慌忙抬头答道:「不是,徒儿在想事情。」
「身体不舒服就要说。」
「是。」
无忧子瞥见地上的被褥,说:「你现在不睡草堆了?」
「叩」的一声,是筷子和碗打架的声音,天颺眼睛望著碗底说:「草堆发霉了。」
无忧子说:「乾脆去睡天翔的床吧,大冷天别窝在地上。」
天颺用尽全力不让声音发抖,说:「徒儿不冷。」
无忧子点头,又问:「天翔还是没回来?」
「没有。」他没说谎,天翔的确是从「那天」之後就再也没回来。
天颺在心里不断祈求师父不要再往下问,他已经什么都答不出来了。他没办法告诉师
父,他现在只要一闻到乾草的味道就会呕吐不止,也说不出他每天不管天气多冷,都要
到河边沐浴四五次,每次都用力刷洗身体,刷到几乎要出血;还有他睡觉只敢浅睡,一 点点小声响都会把他惊醒。
从那天开始,生活变成了一场醒不了的恶梦。
一个笨蛋回家时掉到河里冻得半死,阴错阳差喝了一堆鹿血,然後半夜里兽性大发爬起
来侵犯自己亲哥哥;这算什么?笑话吗?
天颺可是半点也笑不出来。他的双手在桌下紧紧握拳,拒绝那不堪的记忆再回到脑中,
然而身体还是忍不住颤抖。他的身体再也忘不掉那种恐怖和羞辱,脑中更是深深刻著天 翔当时的目光。
天翔的眼神向来是平静无波,完全看不出心情起伏,那天晚上却变得无比锐利冰冷,彷
佛用眼睛就可以在天颺身上刺个大洞。天颺每次跟他四目相接,就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 被他吸去了。
最不可原谅的是,这事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如果不是被点穴的话---。天颺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自己那么大意?
他现在的心思分成二半,一半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天翔,另一半又恨不得他立刻回来,
让自己一剑毙了他。虽然他知道这是行不通的,杀了天翔,他会变成不可饶恕的杀弟凶
手,而天翔自己的罪过却永远不会被责备,因为天颺绝对说不出口。
觉得自己的立场不利到了极点,天颺苦恼地皱紧眉头。
这时耳边传来令他毛骨悚然的脚步声,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一个一身锦衣的美少年 已翩然进了屋子。
「师父,徒儿回来了。」
无忧子笑道:「正好,说人人到,吃饭吧。」天翔伸手帮师父斟了茶,说道:「徒儿吃
过了。」说著在天颺对面的座位坐下,眼睛却始终没朝天颺望一下。
无忧子说:「既然今天人到齐了,为师有件大事要宣布。」天翔说:「是不是飞龙神剑 掌大功告成了?」
飞龙神剑掌是无忧子近十年来倾全力研习的一套剑法,他淡出江湖,摒除一切俗事,为
的就是将飞龙神剑掌琢磨得尽善尽美。无忧子素有剑神之称,融合他毕生功力所创的飞
龙神剑掌,可想而知是绝学中的绝学,二个徒弟都是引颈企盼继承这套功夫的一天。
无忧子摇头说:「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这次我回来,就是为了要闭关修练,把最
後一层心法想得周全。所以这把关的工作,就要交给你们两个了。」徒弟们点头称是。
无忧子又说:「除了把关,另外还有件大差事要你们去做。我向来是把我的功夫全盘传
授给你们,从没保留过半分,也从没要你们二个分出个高下来。不过这回不同,飞龙神
剑掌是我毕生心血,不能随便就教给你们。你们得先去帮我完成一件任务,只有先完成
的人可以先学飞龙神剑掌,输的人要等五年。」天翔道:「请师父指示。」
无忧子道:「这要从飞龙神剑掌的来历说起。你们知不知道前任陈许节度使李师道?」
天翔道:「听说这人骁勇善战,很受朝廷器重,可惜在对突厥的战役中战死了。」
无忧子哼了一声:「战死?根本是被自己徒弟暗算死的。那个孽徒阵前倒戈,杀了自己
师父好取而代之,他就是现任陈许节度使刘悟!」
天翔说:「那这事跟飞龙神剑掌的关系是?」无忧子说:「李大人跟我是至交好友,飞
龙神剑掌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发现的。」天翔问:「发现?」
无忧子道:「十二年前我和李大人相约游山玩水,途中在一座山洞里,看到山壁上刻著
数百个奇形怪状的图案,我们两个参详了许久,发现那些图形居然是一套绝妙的武功心
法。我们当下著了迷,在山洞里一待数日,谁晓得那座山是座火山,安分了五十几年,
居然在这时候爆发出来。我们两人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出,那套图谱却跟著山壁被带到地 底去了。」
天翔说:「早知道把图谱抄一份带出来就好了。」
无忧子叹道:「千金难买早知道啊。出来之後,我们凭著记忆,画了两份图谱,相约各
带一份回去研习,看谁先悟出飞龙神剑掌的真谛,输的人要拜赢的人为师。谁知壮志未
酬,良友已死於孽徒之手,图谱也被夺走了。」
天翔说:「那么师父要交代的差事,想必就是杀了刘悟为李大人报仇,并且夺回图谱了 ?」无忧子道:「不错。」
天翔笑道:「区区一名狗官,要取他的性命还不容易吗?徒儿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把他 的脑袋拿来献给师父。」
无忧子说:「大话别说得太早,为师这几年有数次想出手结果刘悟的性命,没想到那狗
官精通卜卦,每次都能算出杀机将至,趁早躲得远远的,让为师屡次扑空。他甚至还派
手下养的剑客来暗算我,三天两头弄得我烦不胜烦。」
天翔道:「那些个无知小辈,遇到剑神还不是只有望风奔逃的份儿?」无忧子摇头道:
「不然。江山代有才人出,我退隐这几年来,江湖上还真出了不少好手。像妙源女尼手
下的隐湖一派,还有谢长江的烈风一派,这几年还真是闹得轰轰烈烈的。」
天翔道:「那也是因为师父退隐,才轮得到他们出头。等师父神功告成,江湖上必定又是剑神的天下。」
无忧子道:「我已经没那兴致了,接下来要看你们两个。」
这时他才注意到,二个素来沈默寡言的徒弟,今天一个话特别多,另一个完全没了声 音。
「天颺,你听明白了吗?」
「是,师父。」仍是没什么精神的回答。
无忧子道:「你可得振作点,虽说你们二个的功力势均力敌,但是暗杀的工作天翔已经做了两年,而你是第一回,算起来你有些吃亏。天翔也不能大意,若是慢了五年,以後
你们的武功可是会差一大截。」
天翔说:「师父,刘悟手上既然有李大人那份图谱,会不会他也学成了飞龙神剑掌?」
无忧子道:「凭他的资质,我看是一百年也不可能。就因为这样,他对我特别忌惮,一
旦让我练成神功,他再怎么算也逃不出我手掌心。我看他八成也算到我快练成了,所以
一定会想办法在我闭关时搞鬼。我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能出半点差错,你们把关可得用心点。」
於是两个徒弟忙碌了起来,东奔西跑地为师父准备了约一个月的饮水和存粮及日用品,
一一搬进无忧子指定的山洞中,一切都就绪後,无忧子入关的时候到了。
无忧子依照古礼,在洞口祭拜了天地,正要步入洞中时,一只虫子「嗡嗡」地飞到他身边,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手臂上扎了一下,无忧子不耐烦地挥开那只虫,说:「这时候
怎么会有蜜蜂?」天翔问:「师父,您被叮了吗?」
无忧子摇手说:「不碍事。我进去了。」他入关之後,兄弟两人便搬来一块巨石将洞口封死。
自从天翔进门後,两人始终不曾交谈过一句,在之前的一阵忙乱中,的确可以堂而皇之
地无视对方存在,而现在只剩两个人独处,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立刻漫延开来。
天颺咬紧牙关,双拳紧握,握得指甲几乎要戳入掌心,死命瞪著洞口的巨石,不肯朝天
翔的方向看一眼。然後他一转头,迳自走到附近的松树边坐下,背对天翔,开始闭目养 神起来。
天翔默默地望了他一阵子,便掉头走下山,回木屋去了。
他应该是打算晚点来换班,但就算他偷懒不来把关,天颺也是不会去叫他的。
天颺感觉到天翔的气息远离,这才张开眼睛。四周虽然静悄悄地只剩他一个人,他心里 的波涛起伏却是一点也静不下来。
以後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要他当没发生过那件事,照旧过日子吗?就算他心里想这样
做,饱受折磨的身心也不允许。况且想到那小子做了这种事,居然还一副没事人的样
子,而且还更加光鲜亮丽,气色好得不得了,再比照自己这阵子痛不欲生的惨状,心里 实在是愤恨难平。
这还有天理吗?错的又不是他!
他只不过是照顾溺水的弟弟而已,为什么要受这种待遇?
万一让师父知道了这件事???想到这里,他的肠胃就全绞成一团,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