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之剑+番外雨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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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也没有。正当他以为是风声或猫狗的时候,屋顶上顿时窜过一道黑影,虽然迅捷无伦,仍可看出是人影。
廷宇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提剑追了上去,但那人跑得飞快,他完全追不上,
没一会儿就失去了对方的踪影。这时他听见身後有人追来,心想应该是青岚或柳振英赶来助阵,那人瞬间已来到身边,一把拉住他手臂,大叫:「翔弟!」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廷宇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只见一个满头乱发的青年正惊讶地看著他。
这人是骤雨狂颺慕天颺。
白天廷宇在街上碰到的「一对宝」就是天颺和飞飞。他们从少室山下来後,一年多来四处游山玩水,再不然就跟聂隐娘相约去喝酒,日子好不逍遥快活。只是天颺心中总还有一些遗憾。
第一就是他很不幸地学会了飞龙神剑掌。
一年前的满月之夜,当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山凹里时,对面山壁上刻的怪异图形,受了月光照射,竟一个个化成不同颜色的光圈浮出了山壁,在山谷中四处飞舞流转。乍看之下像是萤火虫,但是萤火虫绝没有这样的神速与气势。天颺看得目瞪口呆,还以为自
己死期将至,鬼卒来接他了。
看了一会儿,他发现每一道光圈的运行方式都有规则可循,并不是四处乱转,甚至像在
相斗,攻守进退均极为精妙,每一道光圈都是一招剑招。天颺为剑招的巧妙变化著了迷,目不转睛地看著,恍恍惚惚间竟感觉精神脱离了身体,融入了光圈阵中,随著每一
道光圈演练招式,如痴如狂地练了大半夜,浑然不知明月下沈,曙光将现。等到官兵发
现他,意图下毒手,他才忽然惊醒,在梦中所见的招数都已深深刻在脑中,此时便自然而然地使了出来,将官兵杀得胆战心惊。
最奇怪的是,天亮之後,山壁上的图形竟然全数消失,他在山上又多待了几天,图形却完全没有还原。拿出天翔留下的图谱一看,上面的图文跟山壁上的图果然大同小异。他
回忆梦中所学,配合李师道的注释,不到一个月就将这套无忧子潜心钻研了十年的绝顶 剑术完全融会贯通。
为什么说是「不幸」呢?因为自从他神功练成之後,每次跟人决斗都是不出两招就获胜,简单得令人不耐。他一生最大的乐趣就这么消失了。
然而他失去的还不只如此。
在月岭峰上,那个冷酷自私,却又无比温柔的人,从此一去不复返了。但他的影子却深
深地刻在天颺心里,怎么也拔不掉。每当夜深人静,午夜梦回,他都会听见自己在呼喊
著,疯狂地想见那个人,甚至哀求上天让他立刻出现。天颺自幼独来独往惯了,失去一
个人的痛苦他从来不曾尝过,因此加倍无法忍受。
他真的搞不清楚天翔的心思。对他做了那么多残酷的事,说了一大堆过份的话,在紧要关头,却又舍命护著他。天颺怎么也忘不了,他是用如何冰冷的眼神,说著「你不过是我床上玩乐的对象」;却也忘不了那最後的吻,紧紧的拥抱,当时的温度似乎还停在自
己肩上。尤其是当他轻轻地说著「你一定会好的」,那声音耳还在他耳际回响著。
--我真的好了。
--但是你却不在了???
每次闭上眼睛,就感到自己彷佛又回到了少室山上,生著营火的郊外,自己靠在那人怀
抱中,感觉到他身上的温暖,均匀平稳的气息??然而每当想到这里,他就感到无比的羞愧。怎么可以这样想自己弟弟!
种种怒涛般的思绪几度逼得他要发疯,严重的时候甚至想寻死;但一来聂隐娘劝他不要放弃希望,天翔不见得真的死了:他自己也想到还有师仇未报,而且飞飞被自己害得家破人亡,总不能放著他不管,因此凭著一股硬气撑了下来。只是本来已不甚健壮的身
体,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跟竹竿没两样。
这天两人晃进了郑州城里,远远地听到几个官差在谈话,发现东门大街的雷明远居然死法跟无忧子完全相同,天颺大为震惊。听到雷明远是昨天晚上才死的,还没下葬,便决定当晚潜入雷家灵堂,开棺看个仔细。
他本来安排飞飞引开守夜的人,自己好潜进灵堂里去掀开棺盖,没想到廷宇一开口喝问,那声音竟是惊人地熟悉。刻骨铭心的,想忘也忘不了的声音。
天颺心里一震,再也顾不得查探灵堂,立刻跟在廷宇身後追了上去,也因此见到了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
他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惊是喜还是悲,只能怔怔地望著弟弟,说:「翔弟,你真的还活 著!」
然而天翔的回答更让他震惊:「请问尊驾是哪位?」
天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廷宇一脸无辜地望著他:「在下见过你吗?」
天颺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自己动了起来,一拳将廷宇打倒在地上,口中大骂:「你他妈的耍什么把戏?连自己哥哥都认不得了?居然敢跟我装蒜!」
廷宇被打得莫名其妙,正要发作,一听到天颺说的话,大吃了一惊,抚著疼痛的脸颊, 愕然说:「你??你是我哥哥?」
「你还想不起来是不是?好,我就打到你想起来为止!」揪住他领口将他拖起,正打算
再挥一拳时,背後一名女子叫道:「你干什么?快放开廷哥!」这回真的是青岚,她说著便一剑朝天颺背心刺去,谁晓得剑只递到他身後半寸就折断了。
青岚大惊,连忙扑上去用力拉著廷宇,对天颺叫道:「放手!」
天颺怒道:「我骂我自己弟弟,关你什么事?闪开!」
青岚一楞:「你弟弟?」
廷宇怒道:「你干嘛对女孩子这么凶?」
天颺冷笑:「哎哟,真变得这么怜香惜玉了呀!原来你只要一找到美女,其他事全忘了也无所谓,是不是?」
青岚叫道:「没错!廷哥受了重伤,过去的事全忘了,你再怎么打他也是没有用的!」
暴怒的天颺这才真的清醒了过来。
一群人回到雷家灵堂,飞飞被天颺叫了回来,一见到廷宇也是大吃一惊。
天颺和飞飞把天翔失踪的始末简略地说了一遍,廷宇听著,心中焦躁逐渐加深。他们叙述的时间跟谢长江救起他的日期相差只有几天,谢长江是在洛江江畔发现他的,而洛江有一支上游正是来自少室山。时间地点都符合,自己的脑中却找不到可以支持这说法的记忆。他究竟应该相信,还是不信呢?
天颺看见廷宇脸上露出迷惘犹豫的表情,他自从学成飞龙神剑掌後,感觉变得极其敏锐,一看就知道廷宇的动摇和困惑不是装出来的,也就是说他是真的想不起来;心中一阵焦虑升起,又是一把揪住廷宇领口,说:「你听好!你姓慕,叫慕天翔,是鼎鼎大名的剑神无忧子的徒弟!天下有多少人恨不得跟你交换身份,你自己居然忘了!你对得起师父吗?还不快想起来!」青岚叫道:「不要动粗!」
柳振英可开心了,笑著说:「师弟,恭喜你终於找到亲人,还是早早回家团圆吧!」青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回头对天颺说:「你说的是很合理,但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就这样肯定你是廷哥的??」
天颺十分不满,说:「你是说我骗人?」
廷宇第一眼见到天颺的印象就不是很好,再看他举止粗鲁,又随便动手打人,心中更加反感,但是一想到他可能是自己哥哥,便耐住性子,谨慎地说:「慕兄,不是我们不相信阁下,在下当然也希望找到亲人;但是当初在下受伤极重,连走路说话都要从头学起,真的是什么事都记不起来。像阁下这样突然跑来说我是你弟弟,实在是太突然,打个比方,要是哪天别人像阁下这样出现,硬指在下是江洋大盗、杀人凶手,在下同样无法反驳??」
飞飞说:「没错。」
廷宇一楞:「什么?」
飞飞脸上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说出来的话却是极为残忍:「你就是杀人凶手!你慕天翔的外号就叫做妙手空空儿,江湖中人人闻之丧胆的一流杀手;在你手下没有一个人能活命,连小孩听到你的名字都不敢哭!你这么伟大,怎么可以忘了呢?」
天颺觉得有些异样,说:「飞飞,你何必说成这样?」
飞飞说:「这样才能帮他想起来呀。」
天颺说:「话是没错,但是??」
这时他感觉到屋内气氛忽然变得凝重无比,一抬头,只见裂风谷三人的表情都冻住了,一个个张大了眼睛瞪著他们二人,彷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三人中又以廷宇的表情最为可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全身颤抖,俊美的脸几乎整个扭曲变形;过了许久,他张口大吼:「你胡说!」说著一转头冲出了屋子。
青岚第一个回过神来,对天颺和飞飞怒道:「你们太过份了!」大叫:「廷哥!廷哥!」便追了出去。
天颺一阵错愕:「怎么回事?」
柳振英忽然变得十分兴奋,拉住天颺问:「你说,他真的是杀手?」
天颺说:「对啊!」
柳振英猛然仰天大叫:「太好了!」把天颺吓了一大跳。
柳振英差点没在灵堂里跳起舞来,口中唱著:「这样他就不能再留在裂风谷了!天助我也!哈哈哈!」
在裂风谷的教育中,杀手是仅次於妓女,最不可原谅,最最下贱的行业;若是让谢长江知道他最疼爱的养子不但是杀手,而且还是超有名的杀手,不活活气死才怪。柳振英想到这回终於可以拔掉眼中钉,忍不住开心得手舞足蹈。
天颺不想再跟他胡缠,拉著飞飞也追了出去。
他们在黑暗的大街上绕了好几圈,完全找不到人,一回头,看见了同样徒劳无功的青岚。
青岚一见是他们二人,立刻别过头去不想理他们。这时她忽然想到,廷宇向来最喜欢一个地方,她立刻拔腿跑开。天颺知道她有线索,便追在她身後。
廷宇站在小桥上,呆呆地瞪著桥下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