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剑客-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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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办不到!”
“那……请你转告他,我在黄鹤楼头等候他,不论何时!”
“可以!”
“哦……你……最好收起佩剑,否则,你走不出十里地面……”
宫仇面罩恐怖的杀机,狂声道:“我现在正要找人杀,看他们流血!”
说完,转身疾奔而去。
他母亲惨被奸杀,陈尸茅屋之中的那一幕,在他的下意识中,已形成了一种疯狂的意念,每当回忆及此,他便只想杀人。
好杀他母亲的凶手是谁?有几人?他完全不知道。
他上山守猎归家之时,惨案业已形成。
他为此痛不欲生。
他本来是准备入镇打尖的,这一来,他已忘了饥渴,反身出镇,重上官道,顾盼之间,已奔行了约三里左右,正待绕小路扑奔母亲理骨之处……
突然——
破空之处,盈耳而来,听声音,来人不在少数。
他故意一缓身形……
“小子,站住!”
暴喝过后,是一阵收刹身形的声音。
宫仇陡地回身。
眼前,十三个黑衣剑手,呈半月形围了上来,这些剑手的胸前,各绣着一柄金剑,这已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其中,一个胸前四柄金剑交叉的猴形老者,在圈内与宫仇正面相对。
宫仇面上被惨痛回忆勾起的杀机尚未消褪,现在复又浓炽起来,目中,闪烁着仇火恨芒,兀立不动。
那猴相老者被宫仇而上所带的无边杀机和恨意,看得老脸变色,但随即狞声喝道:“小子,通名!”
宫仇半晌才迸出两个字道:“宫仇!”
“本盟四名巡查是你下的手?”
“不错!”
“老夫‘金剑盟’属下‘黄旗坛主贺永’,现在你自动解下佩剑!”
宫仇冰寒至极地道:“你在做梦!”
“黄旗坛主贺永”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难道你还想反抗?”
宫仇不屑地道:“反抗?哼,我现在正想杀人!”
十三名剑手齐齐面泛怒容,手按剑把。
“黄旗坛主贺永”暴喝道:“小子,你真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拿下!”
两名剑手,越众而出,扑了过去……
“找死!”
随着这一声刺耳的冷喝,但见寒芒一闪……
惨号破空而起,两名剑手扑势未变,脑袋已经离颈而飞。
惊呼声中,两股血泉吹起一丈来高,没头尸身已砰然栽倒,其余十一个剑手,一个个亡魂大冒,目瞪口张,面现骇极之色。
宫仇剑尖下垂,剑身上不带半点血迹。
“黄旗坛主贺永”做梦也估不到对方竟然有这么高深的剑术,眼睁睁地断送了两名手下,顿时目中喷火,额上青筋暴露,“呛!”的一声龙吟,长剑出鞘。
宫仇心中有一股亟待发泄的狂念,栗声道:“姓贺的,出手!”
“黄旗坛主贺永”襟绣交叉四剑,功力仅次于五长老一级,在武林中,已属一等一的剑手,口中微哼一声,“刷!”的一剑平削出去,剑至中途,连变八式,奇诡狠辣,惊世骇俗。
宫仇振腕挥剑,剑芒幻成了一片晶幕。
“锵!”的一声震耳交鸣,“黄旗坛主”竟然被震退了一步。
剑气纵横之中,双方搭上了手,展开了一场令人目震心悬的剑斗。
十一名剑手,被刺肤裂衣的剑气,迫得纷纷后退到五丈之外。
转眼过了三十招,双方无分轩轻。
宫仇因为不愿泄露身份,是以把“丑剑客”最厉害的一套“梅花剑法”藏而不用,仅以一般剑术应战。
“丑剑客”一代剑术宗师,所遗赠给宫仇的那本“万流同宗”剑笈,除了一套“梅花剑法”是他自创的独特剑法之外,其余的都是吸取各派之长而成,是以极为博杂,“黄旗坛主”再精,也无法从剑法中认出宫仇的来路。
转眼又过了二十招,宫仇大感不耐,把功力提聚到十成,剑势陡然加紧。
“黄旗坛主贺永”在“金剑盟”内,算是第一流的高手,在武林中,也是罕有敌手的剑士,想不到竟然斗不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愈打愈是心寒。
宫仇功力运足,剑芒暴涨,剑气如虹,几个照面之下,把“黄旗坛主”迫得节节后退,毫无还手之力,险象环生。
栗喝声中,一声折金联铁之中,“黄旗坛主”涌身暴退,手中剩下半截断剑,猴脸成了猪肝之色。
宫仇冷哼一声,举剑再进……
白光一闪,宫仇猛一偏身,手中剑势不变。
闷哼挟惨号以俱起,一柄飞剑,闪过宫仇左臂,而“黄旗坛主”已在同一时间被宫优一剑削去了半边头颅,脑血齐溅,横尸当场。
十一名剑手,一个个魂飞天外。
宫仇杀机戢俄,剑芒挥扫,惨号之声,撕空裂云,眨眼工夫,十一名剑手无一幸免,全做了宫仇剑下的牺牲。
一切趋于静止。
宫仇冷眼一扫狼藉的尸体,下意识的吐了一口气,还剑入鞘,取道奔向他母亲的墓地,半个时辰之后,墓地在望,那株埋藏着他身世之谜的巨松,像然在目。
一种谜底即将揭晓的兴奋,使他血行加速,心头狂跳。第 四 章 泣血身世
宫仇奔到母亲墓前,双膝跪倒,一阵悲从中来,抚着没有半个字迹的墓碑,痛哭失声,泪如泉涌。
母亲到底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
父亲是谁?他不知道。
母子何以避居在这穷乡僻壤?他不知道。
这些谜,从他懂事起,就一直困惑着他。
现在,谜底将要揭晓,他在哀伤之中,怀着一份莫名的紧张。
足足盏茶工夫,他才收泪止悲,再拜祝祷道:“母亲,孩儿要实践您生前的嘱咐了!”
拜罢起身,移步到那株两人合抱的巨松之前,莫名的激动,使得他的身躯微见颤抖,额角鼻尖,也沁出了汗水。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
聚足十二成内力,贯注剑身,剑芒暴吐近丈。
这种神功,的确是惊世骇俗。
双目神光湛湛,注定树身,陡地吐气开声,奋力一挥。
剑气裂空生啸,响起一片刺耳的丝丝之声,剑光划树而过,“轰!”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株合抱的巨松,倒落地面。
树倒了,他已做到了母亲生前一再提示的要求。
他定了定神,把目光转向靠近树根的地方。
这里面埋藏了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毁去巨松之后,才能发掘?
他的心跳荡得很厉害,情绪在极度紧张之中透着昏乱,虽然他因谜底终将揭晓而兴奋,但直觉中,他感到这是一个可怕的谜底,一件残酷的事实。
久久之后,他才接捺住激动紊乱的情绪,纳剑归鞘,退后八尺,扬掌劈向树脚的地面,一掌接着一掌……
砂土随着徐缓但却刚劲的掌风翻卷。
五尺深处,一个黑忽忽的东西,挟泥沙翻了出来。
宫仇不自禁地“哦”了一声,一把抓在手中,赫然是一只锈蚀斑剥的小铁匣,持匣的手因激动而发颤。
谜底,就在这铁匣之中。
他定了定神,目光先朝四周扫掠一遍,然后退到他母亲墓前,细看这小铁匣,竟然锈得连隙缝都没有了。
端详了一阵之后,立掌如刀,朝侧面居中劈了下去,“卡!”的一声,铁匣一分为二,一样黄澄澄的东西,修呈眼帘。
宫仇目光一瞥之下,骇然叫了一声:“金剑令!”
剑身长不及尺,金芒耀眼,和两年前,冯真持以骗取“辟毒丹”的那一柄金剑一般无二。
宫仇用颤抖的手,抓起金剑,只见剑身上赫然刻了一个“副”字。
“副”字,这代表了什么?
母亲河以埋藏了这柄金剑?
谜!依然是谜!
突地——
他目光触及被劈开的匣底上,似乎还附着一个纸卷,迫不及待地一把抓在手中,展了开来,第一行字眼入目,使他心头狂震……
“孩子,太不幸了……”
他认出是他母亲的笔迹,闭上眼镇定了片刻,才定睛看下去:“我为了预防变生不测,碎逢意外,所以布置了这一着棋,孩子,我希望它是一着闲棋,永远用不上它,由我来亲口向你叙述一切……”
宫仇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
“现在,你看到这张纸笺,当然我已遭遇到意料中的不幸……”
宫仇额上现出了汗渍,继续看下去:“孩子,另一方面,你必已练成了非凡的身手,因为你已毁去了这株巨松,是吗?首先,妈请你原谅,这一长串不短的年月,使你一直生活在迷雾之中……”
“孩子,你的名字该叫南宫仇,你的父亲就是被誉为‘武林第一家’的‘二贤庄’大庄主,‘无敌双剑’之首南宫靖……”
宫仇胸内嗡的一响,眼前发黑,几乎晕了过去。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是“无敌双剑”之一哪瞎傅亩印?
他擦了擦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咬紧牙齿,往后看:
“……在你出生的前三天,三鼓时分,‘二贤庄’被近百名蒙面高手突袭,庄中二百多口。无一幸免,你父亲当场战死,与庄院同化劫灰……”
宫仇双目几乎滴出血来,钢牙咬得格格作响。
“……你二叔何一凡夫妇,侥幸脱身,你二叔何一凡,义薄云天,撇下即将临盆的二婶,救我脱出仇家之手,不幸,你二婶由此下落不明,而何二叔也告殒命,这柄‘金剑副令’,便是你二叔追魂之物,孩子,没有何二叔,我母子不会活到今天,你必须永世勿忘。三天后,我到了这偏僻的村落,你出世了,给你取名仇,意在要你勿忘这一笔血海深仇……”
宫仇痛苦地嘶吼道:“妈,孩儿不会忘记的!”
“……孩子,惨祸发生之日,我与你二婶都已怀胎足月,即将分娩,双方约定,如双方生男,结为兄弟,生女结为姊妹,一男一女结为夫妻,每人各执一面玉锁为凭……”
宫仇下意识地抚了抚贴身佩着的玉锁,心房起了一阵可怕的痉挛。
“为了怕价家赶尽杀绝,我十多年来,埋名隐姓,不敢把真情告诉你,也不敢传你更进一步的武功,怕仇家从武功上认出你的来历,我传你的那一式掌法,其实是剑法蜕变而成,也是‘无敌双剑’最凌厉的一记杀手‘投石破井’……”
宫仇闭上眼睛,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