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袁]手风琴-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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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大的机会跟人处一块儿自然挺美的,可一想到这次选拔还能看见不少老七连的人,心里一下打翻了调味瓶,毕竟自己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
大清早高城就带着师侦营出发到了目的地,看起来挺荒芜杂草灌木丛生的地方,跟王叔打过招呼,没多久老A几辆很显眼的猎豹就驶了过来。
这回的袁朗不似前两次的遇见,脸上干干净净的,甚至还带了点透明质感的白——高城想大概自己眼神不好了吧,成天摸枪滚地的老A还能有这种成色?高城的目光一直追逐着某人外表平静的身影,但视线始终没有交错。
袁朗对着一撮前来参加的士兵一通又轻松又狠绝的演说把一直站在他身后五米开外的高城说愣了,他说不清,袁朗其实一直是个矛盾的个体,他强大,偶尔示弱,他焉儿坏,偶尔真诚,他很坏,其实善良,高城心里一顿的把袁朗在心里剖析了一遍,发现凡是在他身上存在的个性点,几乎都共存着那些点的相对面。
这一样是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高城在原地恨不得冲上去扒开袁朗脑子瞅个明白里头的回路到底怎么走的,可惜不能,于是高城微微垂下脑袋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地儿,一群蚂蚁正在某昆虫尸体上翻山越岭。
发言、问答完毕,袁朗走上前跟王叔打招呼,王团虽然心里明白,可嘴上还是不认输的爆发几句,要不心里难以舒坦,他的宝贝兵这就要送给老A折腾了,还是拼命的那种折腾法,按照他的观点,干脆绑树上直接突突了算,可袁朗两句话就把他的提议打发得无影无踪,真真把他说的有气没处发,忿忿的走开给铁路挂电话去了。
袁朗讪笑着摸摸鼻子,一抬眼正对上高城探究的目光,那一瞬袁朗有些尴尬,尽管他很会掩饰,但毫无心理准备的跌进彼此视线显然在意料之外,零点一秒的尴尬时间过后,袁朗脸上已经挂上淡淡笑容,几不可见,转身上车离去。
连那个齐桓都还到他面前叫了声高副营长呢!高城浮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野战迷彩衣领,跳上越野,跟了上去。
半天的围追堵截消耗了高城最后一丝耐性,终于他干出了丢下齐桓一个人把车开走的事,之前还摔了袁朗公事公办的电话,他本以为师侦营和老A的配合之下这围剿不会如此的……当真,就眼下的局势,简直把他们当敌军打了,高城狠狠心疼了一下,是真的心疼啊,又无处发泄,于是倒霉的车载电话和倒霉的齐桓正撞了枪口。
等他一个人把车开到一处高地上,心头的郁结也解了不少,虽然还是闷着,好歹这里视野广阔,至少目力所及之处看不到碍眼的老A。
下了车,高城跑到车头前想找个地儿坐一坐,辨认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
“有你这么藏的么,看见车压过来都不吱一声,我要再朝前开个十公分,你就直接去野战医院了。”高城朝四周看看,无人,眼前一处几乎完美的伪装里抖抖索索钻出个人来,一头一脸的干草,即便这样,还没忘记朝他露出个近乎憨憨的笑来:“连长,您说过,伪装潜伏第一要点,没被敌方发现时绝对不能暴露!”
高城却觉得心头苦涩,果然是老七连的兵,最后一个兵,马小帅。
第 20 章
3、
袁朗正在营地里运筹帷幄,整个上半身扒拉在行军桌上对着地图圈圈画画做着标记,冷不丁抬头看见齐桓挺拔的身影在这个明明不该出现在营地的时间里出现了,于是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紧巴了一下:“你不是跟高副营长一起吗?怎么就回了?”
齐桓走他的面前站好,歪了歪肩膀:“被甩了,这个将门虎子啊,可傲着呢。”
袁朗把齐桓派去H7打伏击,齐桓就表达了一下替自己队座叫屈的感想,被袁朗一个飞腿作势踢来,齐桓就差没捂着屁股跑了,脚底抹油溜得贼快。
来了俩军报记者,被他又是哄骗又是威胁的打发在角落,袁朗觉得有些烦闷,第一次萌生出在非赶报告期间想要狠狠酗一下烟的想法来,高城是傲,可在一群高干子弟里算得上正直得一塌糊涂了,要不是心头怒气难平,还能干得出在外人眼里甚至颇有些幼稚的事儿来?
甩了甩头,袁朗拍拍裤腿上沾染的叶片,起身找无线电联络各个小组去了。
入夜,高城带着马小帅回到营地里,小孩儿哭得鼻头红红,眼睛更不用说,本来就不怎么大现在眼皮还被哭肿了一圈,高城把他带去大部队里塞下,很有些心疼的胡撸一下小帅脑袋,老七连的最后一根小骨头,即使那么短短的日子,也硬是融进了钢七连的骨血,把高城震得心肝直哆嗦。
那边篝火炙炙,袁朗全副武装地收拾着一只烤羊,有意无意的目光把高城回营的每一个动作看了个仔细,虽然营地光线不好,可袁朗是谁呀,老A骨灰级的王牌狙击手。等他用余光瞥见朝自己走来的高城时,以自己都没发现的细微动作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
高城从败兵群里走过来,很有些讨个说法的意味,他在冒着红光的烈火旁站住,习惯性的手叉着腰,上下一打量。
“哎哎,躲远点儿。干吗呢你!”袁朗一副埋怨的口吻,然后装作才发现站着的人是高城的样,“啊,高副营长!”
高城视线落在袁朗的装扮上,身前围了个炊事大围兜,脏兮兮的脸,反扣着的帽檐,好像此人穿越了另一个时空,跑到了某少数民族摆的小摊上,高城回过头看看身后坐着喘息的兵,一股子无明火就涌了来:“你怎么不在指挥?”
袁朗飞快的瞟了他一眼,不觉内心苦笑,高城还是高城,七情上脸不懂得掩饰,这会儿是替他的兵跟自己寻仇来了,于是扯出个纯良的笑容以慢打快用了点绵力:“这时候指什么挥啊?主力是侦察营,你更拿手啊!”说完还朝他眨眨眼,仿佛这场选拔于他是个局外人一般。
高城被他这副不怎么正经的调调挑拨了神经,左右一环顾拔高了嗓门喊:“我想营私舞弊!”
一语惊了周围不少人,有老七连的兵担心惊恐的将视线挪向高城,还有跟他们坐在一堆的俩记者,摸不着头脑分不清状况面面相觑。
袁朗有些无奈,以不算小的声音回了句:“我放心的很。”对上高城还有些阴晴不定的眸子,朝架子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羊偏了偏头,“这羊不错。”
高城对袁朗不着调的烤羊嗤之以鼻,眼睛飘去别处:“庆祝呗,”心想着老子怎么就看上你这混球了,咬牙撒火,“庆祝我们剥夺了他们的机会!”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袁朗语气不觉带上点嗔怪,我在你心目中就那么坏啊,于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坏习惯,人朝高城凑过去,“大队掏钱,给他们准备的。”
高城不否认袁朗往自个儿身上靠的时候那心跳指数确实蹭蹭蹭朝上暴涨来着,但心头是依旧难以抒解的郁结之气,有些冷的反问:“道歉啊?”
袁朗也有些不满,哦,光你高城会心疼自己的兵了,我就是那刽子手,那惨无人性的死老A?当下脸微微变色:“道什么歉啊?跟谁道歉啊?”
高城反唇相讥:“那你弄这个不是多余吗?”
袁朗真真郁闷了,他真想一脚把高城踢飞,踹去战区突突了他,别人不了解他无所谓,尽情的误会误解甚至乱扣帽子他都不在乎,在袁朗概念里还真不担心齐桓说的[得罪人],可那些话那表情那语气来自高城,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想要摘下脑袋上的帽子朝地上踩两下然后把烤羊砸到高城怀里说拿去拿去给你和你的兵了!老子不干了!
不过那都是臆想,袁朗怎么可能真这么失态?
于是他平复完心情,再开口又是那个冷静的三中队队长袁中校:“饿了一整天了,给他们加道菜,这是你我应该做的,就这么简单。”
是啊,高城差点就忘了这里坐着的大部分兵都是他指挥着手下收拾回来的,这一想法让他心里的火一下熄灭,再看看自己,还杵在袁朗面前就跟要不到糖的小孩儿一样,顿觉脸上讪讪有些过不去,干脆抹一把脸在袁朗身后踱了几步,站住,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表演烤全羊。
袁朗见他闷闷的不再说话,就专心致志的继续忙活,可想和做永远是两回事儿,身后高城的目光如芒在背,他以为这么多年自己也该能做到心如止水,未料一遇到高城丢颗石子儿就搅和了一池的宁静。
“别干杵着,帮把手!”袁朗别过头,“帮我把那调料拿过来。”
高城发誓自己绝对是条件反射,听见袁朗发出命令——身体执行命令,结果拿了调料的手僵在半空硬生生被高城的理智掰回来,没往袁朗手里递去,自己抓了一把胡乱的撒在羊身上:“你这多放,放点辣椒!这儿的兵都愿意吃辣的,还有孜然。”
袁朗阻止不及,只能忙不迭的喊停:“行行行,高副营长,一看你就没烤过,”不顾高城的不满,上前夺过调料,给小朋友上课的语气,“得撒匀了,这样才对。”
高城不再多言,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后来分羊肉,高城从袁朗那儿拿到块大大的羊腿肉,一股脑儿的塞给了眼巴巴看着老兵们抢食的马小帅,还拍了拍他的背:“慢慢吃。”
袁朗手里还举着分羊的瑞士军刀,站在不远处把这一幕一点不落的收在了眼底,他从未如此的体会过高城的柔情,却实在不想承认他羡慕那个兵。
那种情感,在选拔最后一天爆发到了极致。
一个叫伍六一的兵,活生生把腿跑断,随军医官表情亦是掩饰不住的骇然,常年的运动过度预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