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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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已然撑不起来衣服的模样。虽然是重病在身,他一双眼睛仍然是咄咄逼人气势汹汹,就在斜插的剑眉下面怒视着门口喧闹的几人。
“父皇!”李德和李宸一见是昭帝,连忙跪了下来。
李德此刻更是感觉到了昭帝的温怒之意,但一想到自己只是表示孝意,又小心翼翼的说,“父皇,儿臣只是……儿臣只是想看看父皇是否安好。”
“看看朕是不是安好?哼!”昭帝重重的哼了一声,“朕让楚太师出来给你们带个信儿,你竟然敢抗旨不从!是不是想进去看看朕是不是死了?!”昭帝在里面刚醒就抓着楚文秦问京城中的情况,楚文秦只是实话实说答道京中一部分的局势已经由南宫瑾控制住了。没想到昭帝大怒,又听说李德在外面候着,就让楚文秦传话让他先回去。却没想到李德在外面大声呼喊,抗旨不遵。他一气之下就走了出来,冲李德问罪。
“父皇,二哥只是为了父皇身体着想。父皇千万别误会了,我和二哥在这里守了两天两夜了,自然是有些焦躁的。”李宸见昭帝发怒,只得好心宽慰。
昭帝一甩袖子,转身走回寝殿,“楚太师,跟朕进来。”
因为昭帝在盛怒之下,又没有让李德和李宸跪安,两个人就在门口跪着,一动不敢动。
“文秦,你过来。”昭帝回到寝殿的内间,整个人卧在温暖的软榻上,却气势不减,左手微微颤抖着扶在手搭边上,语气虚弱的问,“京中的局势真的就这么明朗?”
楚文秦点了点头,“不瞒陛下,南宫瑾大人现在已经掌握了重权,只怕陛下有个万一,他就要趁虚而入了。”楚文秦并没有说南宫瑾的阵势大有逼宫之意,只是浅浅淡淡的一带而过。他这样做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在里面的。
昭帝点了点头,“前些日子景儿又被我派了出去,现在绝对不能让德儿和宸儿出去,否则就是放虎归山。”昭帝的左手轻轻的击打着黄梨木的手搭,一声声的沉稳闷厚,更让人觉得屋子里的空气厚重。沉吟片刻,昭帝抬头说道,“你跟着朕这么多年了,一向心思缜密,如果是你,现在会怎么做?”
楚文秦先是一愣,他没想到昭帝竟然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如此讳莫如深,还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给自己听,只得道,“陛下,如今最怕的是南宫瑾大人那里出什么乱子,二皇子殿下我是敢保的。就看他刚才的样子,一脸的孝心,定然不会做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更何况自从陛下你生病以来,他就在门口候着,想必这计划里是没有他的。但是南宫瑾大人推的就是德亲王,下面又有他的外孙贵为皇孙,难免心生丘壑。”
昭帝幽幽的点了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依微臣的愚见,现在应该让丰谷尾大将军回来了。”楚文秦轻轻一语,就像是点破天机一般,昭帝的脸上露出了拨开云雾的表情。
“来得及吗?”
“丰谷尾大将军回来大约需要二十天,京中有很多人是他的旧下属,想来应该是一呼百应。另外,我想京中还缺少一位至关重要的皇子——晟亲王。”
昭帝敛目,眼中的光芒如同深渊下偶尔闪现的波纹。李晟在外面是行军打仗的,多年来又听自己的话,要是叫他回来,应该能压的住京城里的波涛;可是万一叫回来了之后又是一只老虎怎么办,倒时候岂不是养虎为患?
“陛下,”楚文秦仿佛是猜透了昭帝此刻心中忌讳的疑虑,他轻声的提醒道,“京中还有南宫瑾大人在,断断是不会让一个人独大的。另外还有丰谷尾大将军和二公主,如果一旦发生了什么,越地也可以攻击甫地来个围魏救赵。何况京中众人之事因为现在皇储之位并不明朗,才纷纷选择不说话或者靠上看似强的一方而已。”
“啪!”昭帝的手狠狠的敲在了手搭上,发出闷闷的叩击声,“他们这些人!就是等着朕死呢!”
楚文秦知道自己说出了闪失,连忙跪下,“陛下只是常年劳累,太医也说是积累于胸不能薄发所致,陛下为国为民操劳,怎么会有人会心存如此恶念。”
“只怕他们不是等着朕死,是盼着朕死啊!”昭帝幽幽的吐出一句,语意中有无限的凄凉,“想我的儿子们也渐渐的各怀鬼胎,一个个的在门口演戏给朕看,真是好样的啊!”此刻,他又恢复成了一个父亲,一个要提防着儿子逼宫的年迈父皇,双鬓的白发显得更加萧索。
“皇上……”楚文秦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是喏喏道,“我想此事真的与两位皇子无关。”
“无关,哼!”昭帝的脸上又坚硬了起来,楚文秦只道这是昭帝开始在脑中权衡政局利弊了,因为他的目光也渐渐地锐利了起来,恢复成了那个把一切都控制的牢牢的昭帝。
果然,过了半刻,昭帝语气平和的说,“你去门口传朕的旨意,让李德和李宸在旁殿住下,他们不是想尽孝心吗?那就好好守着朕,日日夜夜寸步不能离。另外,再吩咐快马官报去传丰谷尾和晟儿回京述职。”过了片刻,他又说,“我本来想立储君,但是现在南宫瑾手握重兵,是万万不能的。等到丰谷尾他们回来吧,朕的心事你最清楚,你应该只道朕说的是哪位皇子。”
楚文秦诚惶诚恐的说,“臣万万不敢妄揣圣意。”
昭帝呵呵的笑了起来,又咳了两声,“你记得上次行猎回来吗?朕可是给了他好大一个机会,只可惜他不要,朕这才让他四处奔波,建立嫡系。不过朕担心的是,他此般为情所困,以后的心思可不能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不然到时候就会不谈政事。这些前朝也都是有着前车之鉴的。”
楚文秦心里一愣,但又觉得昭帝要立李景为皇储是意料之中,“可是景亲王此刻在孟地治乱。”
“孟地的摊子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的,要是治好了,这一块领地就是他的了。要是治不好,就凭着孟地的那群人,谁能放的了他回来?所以我让他去,也是让他看看这江山里的蝇营狗苟肮脏之处,他要是能毫发不伤并且治乱有方的回来,就是皇储的不二选择。”
没过多久,楚文秦从寝殿里出来,向李德和李宸传达了昭帝的旨意,两人纷纷带着人去了旁殿,不敢多说什么。
京城某处的院子里,泠然正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手伸到柜子里的时候突然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伸手拿出来一看,是石英给自己收拾起来的那块砚台。砚台冰凉凉的,如同李景的触感,沉甸甸的是他给的厚实感。她捧着这个砚台,走到了阳光下面,“给你取取暖。”她微微笑着看着那个漆黑的砚台在阳光下闪着润泽的光芒,好像李景的眼眸——一古幽谭,深情款款。
身后有人拍了拍泠然的肩膀,她早已不惊不讶了,笑道,“红姨,怎么了?”又想到她不会说话,便转过头去一看,却吓得愣住了。
“公主殿下。”身后是个男人,着一身的深蓝衣服,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泠然的背后,而泠然却并未察觉,可见手段高明、他此时只是简简单单的施了一个礼。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泠然往后退了一步,看见站在男人身后不远处的红姨冲她着急的摇了摇头,知道这是让自己不要反抗。
“我奉我家主上之命,来要一封公主的亲笔信。”男子态度不卑不亢。
“什么亲笔信?”
“一封公主现在被人绑架的亲笔信。”
泠然心里如同明镜,自己被人掳了过来,又好生的养着,一定是有什么用处。今天这个男人来就是要自己的第一个用处。有了这封信在手里,威胁楚文秦或者昭帝都可以掂量一下,昭帝还好,可能不会被威胁。但是楚文秦就说不定了。她摇了摇头,“我不写。”
“公主不要把自己的境况想的太好,要不是公主有些用处,我们主上也不会把您养到现在,还为你专门设了独门独院的小屋。”
“你的意思是,我还需要感谢你们家主上了?”
“感谢倒也不必,只是希望公主写这封信借我们一用。”
“我要是不写呢?”
“不写?”那人往上走了一步,逼的泠然往后一退,“我自然有很多方法来折磨公主的。”
泠然皱了皱眉头,心里想道,只怕自己写了这封信之后,反而就成了没用的人。到时候被他们折磨杀人灭口,再扔到荒山野外也没有人知道。所以此刻是誓死也不能写这封信的。于是又语气坚定的说,“我说不写,就是不写!”
“公主可是知道楚玦并没有死?”
那人轻轻巧巧的吐出一句话,泠然的眼睛骤然放大,往前疾走了两步,抓住那人的胳膊,“你说什么?你说玦哥哥没有死?”
作者有话要说:
初乱
春风并不和煦,反而有点冻人,吹的泠然身上一阵阵地发寒。院子里的树桠上开着大朵大朵的二乔玉兰,淡淡的紫色包裹着洁白柔嫩的内心。风一吹过,有几瓣开过了的就飘飘然的旋转而下,像是大瓣大瓣的雪花,搅得世界晃晃的不安静。
“你说什么?”泠然只觉得天昏地暗,整个人都脆掉了,现在只要有人过来一戳她,她就会化成粉碎的琉璃瓦湮灭在灰尘中间。
男人对她震惊的表情显得十分满意,脸上现出一丝笑容。他虽然长相清隽至极,但是却目光尖锐,嘴角处有轻轻地一抿刀疤,如此一笑更显得人诡秘,“我说什么?我说的就是你的楚玦哥哥并没有死。”
泠然死死扣住那人的胳膊,指关节泛着苍白,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着。就像临死之人终于抓住了那一根浮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