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核--拂乱_派派小说-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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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那是泠然的字迹?”李宸在身后问,他担心有人抓了泠然,意图不轨,然后在前方设下陷阱请君入瓮。
“确定!”李景的遣词已经变的十分简短,这是他生气时的表现,为了防止自己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而做的语言上的妥协。他手里有泠然送的抄书,刚开始因为喜爱而每天都翻弄,后来又怕翻坏了而收了起来,但是泠然的字迹却是深深地刻在脑子里了。
李宸见李景动怒了,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跟着。
三个人来到了昭帝面前,把事情的本末讲述了一遍。昭帝只是拿着手绢,一声不作。他知道贺勒思慕是非去不可,泠然也是要非找不可。“宸儿,你去把你五弟带过来,再去命令全军驻营,就说你五弟染了急病。泠然失踪这件事情我们不可以让外人知道,不然他们会和现在的情局联系起来,人心不稳。一会儿你们两个带上几个心腹,去贺勒思慕找泠然,就说是给彻儿找大夫,抓药材。听见了吗?”昭帝的声音不高但是威严有余,李景和李宸接了命令,就急急忙忙的去了。
回到泠然这一边。她恍恍惚惚的睁开眼,见四周是扎的严严实实的营帐,五彩的偏篷和金翅鸟显然是赤乌族的地方。她只觉得脖子是酸疼的,回想起来大概是刚才被人打的。周围都没有人,她缓缓的站了起来,觉得头有点晕。刚才那个魁梧的男子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呢?她刚要掀开门帘出去,就听见门口有人轻声的说话,那个声音,就是那个魁梧的男子。
“清月公主,你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呆在帐子里,床头有身男装,你先换上。一会儿族长就会来。我在城镇里一眼就认出你来了,难保他不会……”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又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泠然这才想起,这个声音,自己是在生辰的宴会上听到过的,是个叫做甘珠儿的赤乌族男人,他敬的酒是被李宸挡下来了。但是他为什么不置自己于死地呢?也不放走自己,又好像在保护自己。
千想万想也不知所以,毕竟没有任何的头绪,他们说的陷阱自己也没弄清楚,不如就先妥协一下吧。想到这里,泠然换上了床头的男装。这是赤乌族小孩的男装,因为他们生的魁梧,一般十二岁左右就已经有大人的身板了,自己本身就瘦小,自然是穿孩童的衣服。
把最后的腰带系上之后,泠然冲着门口舒了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了。
“甘珠儿。”泠然冲着门口轻呼了一声。
没过一会儿,门帘被掀开了,甘珠儿走了进来。他身形是魁梧的,一看就知道是在外面打仗行猎多年的人,京城里的守卫什么的,是完全没有办法和他比的。那种慑人的武将气魄,就从他的身体里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然后弥漫在空气里。脸庞是饱经风霜的,上面的胡茬连着下巴和两颊,如果说有什么脸型可以代表坚毅,那就是他的方脸了,紧紧抿着的嘴唇,总是有种要咬碎银牙的感觉。“公主殿下。”他并没有下跪,也没行礼。
“叫我泠然就好了。”泠然缓缓地说出了赤乌族的语言。甘珠儿看泠然的眼神更加奇怪了,有一种大吃一惊的神色。
“公主……泠然姑娘怎么会赤乌族的语言?”甘珠儿换了赤乌语,仔细的打量着泠然,他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说这门极少有人会的语言。
“小的时候母亲教的。”同马语和换鹰一样,凌然也从小学了赤乌语,只是那时候她只是认为这是母亲的家乡话。母亲一个人在京城,没有亲人,她学会了也只是为了让母亲少些乡愁。刚才听帐子外面的人说的是这种语言,她便知道了这是赤乌语。“你把我掳到这儿,想是有原因的吧。”泠然看着甘珠儿的眼睛,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如果把自己抓了回来,第一件应该是向礼科莫刹报告然后得赏吧,可是为什么他要藏着自己不让礼科莫刹知道呢?
“公主不想知道,我们是用了什么陷阱吗……”正说到这儿,门口便有人通报,“族长大人到!”
甘珠儿一眨眼睛,给泠然戴上一顶毡皮帽子,然后按着她单膝跪下,低声说,“你的名字叫做奇无阿,是我的远房侄子!”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写了很多的温和日常篇缓和一下气氛~~今天开始决定加快鼓点了!
迷局
一只粗大的手一敛帘子,一个瘦高的男人跨了进来。他走到甘珠儿面前,用力的按了按他的肩,之后便径直的到东侧的正位上,坐了下来。“不必行大礼嘛!”泠然只感觉到一股探究的眼神扫到自己的身上,停住了,又慢慢的移开,“甘珠儿,这位是?”
甘珠儿和泠然慢慢的站了起来,但是泠然却一直不敢抬头看座位上的人,生怕被认出来。
“族长,这是我远方的侄子——奇无阿。家里出了点变故,所以大老远的来投奔我。这不是刚到嘛,还没来得及跟族长请安。”甘珠儿的声音沉着而镇定。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礼科莫刹的声音嘶哑,像是声带或者喉咙曾经受过伤一样,柴裂的好像有一把钝刀在他的嗓子里缓慢的割着。
泠然皱了皱眉头,这要是抬头,会不会被认出来呢?但也没办法,只能缓缓地抬起头来,“族长。”眼前的男人有着一张长方形的脸,一双略微发黄的鹰眼勾勒着戾气,鹰钩鼻子微微的有些歪斜,好像是在哪次惨烈的搏斗被人打伤的。这些都还不是他脸上最可怖的地方,他的额头上有一道刀砍的疤痕,直连到左眼上,更显得他狠毒阴森。
礼科莫刹看见泠然的脸,皱了皱眉头,他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却也不很真切,好像在京城的哪个地方看过,于是便试探地问道,“你多大了?”
幸好是泠然在这里,要是换了别人,估计不会说赤乌族语马上就得露馅,“回族长,我今年十一岁。”泠然说这年岁自然是考量过的,想自己这么瘦小,要是说十三岁,谁也不肯相信啊。
礼科莫刹听着泠然说了一口流利的赤乌族语,便断定她是本族人,就算不是赤乌族,也不会是中原的人,这一门繁琐的语言,若不是从小生在草原上,谁也不会去学的。现在的本族人,有些都已经不会说了,反而被胤朝的文化深深地浸淫着。“你是从哪儿来的?”
“回族长,我是打北边来的,我辗转了好多个地方,一路上跌跌撞撞的差点就来不了见不到甘珠儿大人了。”泠然说的语音凄苦,好似有说不出来的委屈,但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转移礼科莫刹的注意力,自己还没和甘珠儿套好口供,万一他要是再问点深奥的话题,自己岂不露馅?
“这样。”礼科莫刹又仔细的打量了泠然几眼,才话锋一转,“甘珠儿,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可做好了?”
“回族长,已经妥妥帖帖的了。”
礼科莫刹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过泠然的时候蹲下身来,“甘珠儿,最近弗乌益兴的玩伴少了一个。我看你这个侄子实在是可爱,不如就送去陪王子吧。”虽然是商量的语言,但是却没有商量的语气。
“多谢族长!这孩子这样实在是攀了高枝了。”甘珠儿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对于礼科莫刹,他不能说不。
“你打算把我绑在这里一辈子?”等礼科莫刹走了一会儿,确定门口没有人了,泠然缓缓地问甘珠儿。
“我能绑住你一辈子吗?”甘珠儿反问道,“那个胤朝和那个行猎的阵营是不安全的,你在我们这儿能保平安。”
“我不想保平安。”泠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早就没了平安。”
甘珠儿看了一眼泠然,眼神里充满了不解,“我早就知道你这个清月公主不会是好当的,牵涉太多。不过既然你会说赤乌语,不管你的母亲是谁,都是我们族的后人,自然不能看你涉险。”
“听大人说的,好像之前就知道我是赤乌族的人了似的。其实不也是刚刚才知道我会说赤乌语吗?”泠然反唇相讥,她既然确定了这个甘珠儿暂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就得问个清楚。何况听他的语气,对胤朝内部的事情是了若指掌,若不是有狼子野心,又何必让一个臣子知道的这么多呢。
甘珠儿哼了一声,伸出手来勾勒着泠然的眼眉,“你这个眼眉的轮廓,可不是中原人长的出来的。这么娇媚的表情,可不是属于那些种地的闲人的!”
泠然心里一惊,她记得这话德妃曾经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只是当玩笑话,并没有当真。可是今天听甘珠儿这么一说,方才觉得事有蹊跷。德妃本身就是北部哪个族的后人,母亲又会说赤乌语,难道自己真的是赤乌族的后代?但是就算自己是又怎么样呢,有什么事情是需要被质疑的吗,或者有什么态度是需要被改变的吗?泠然不傻,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怎么可能被这些事情给晃晕了头脑。“那你现在想怎么样?把我送到王子那儿?还是告诉我你们的陷阱是什么?”泠然直接的问出来这样的话。
甘珠儿听到她的话之后爽朗的大笑,然后用行动告诉了泠然他的答案,“走吧!我的侄子!我们得去王子那儿了!”
弗乌益兴的帐子离甘珠儿的很远,不知道是有意而为之还是如何。甘珠儿步履强健,速度又快,泠然跟在后边一路小跑才跟的上。据说,礼科莫刹只有这一个儿子,草原上的人都说是他杀父弑母的孽罪孽太深,就算是娶了多少个甘达也生不出其它的子嗣。当然,这话是不敢当着当事人的面说的。上次泠然生辰的时候弗乌益兴也跟着来了,听楚文秦说,礼科莫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