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言-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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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所惊吓。
V8摄下的,业余又摇晃。
县市活动中心,稀朗民众,办桌,年终团圆餐会,横布条上面的字,桃园家庭扶助中心。小孩子四地跑,台上冷场到不行。黑西装人是他罢,七零八落,看起来在变魔术¨wén rén shū wū¨,淹没于那收音极差又回声极大的屋子里。
感恩忆父亲之夜,芦洲市妇女会庆祝父亲节。
一九九七年二月十三日,在凯悦表演,是啊我十九岁,声音说,准备一小时,表演五分钟,把手帕变拐杖。走廊还是通道,蹲在地上的他,叠卷着棍形物,尽挡人路。广角镜中变形的他,斗大头,凸畸脸,不了了之的细躯干。
大卫奇幻魔术剧团,道具箱上银漆字标示着。他念艺校期间组成的。
布幔浮贴四个团金字,鹏程万里。青溪中学大礼堂,有篮球架因此兼体育馆。学生席地坐,成畦包心菜,教官巡行其间。他在孙中山先生像下变手帕,变鸽子。白鸽飞远复飞回停在他指上乖得像假鸟。
然后她,甩短发登场,紧俏似快打旋风里复仇的春丽。她把他上手铐,装进布袋绑好绳结,锁入箱内。她跳到箱上站定,用条帏布一遮,一扯,再看时,已变成了他。她呢?她给装进锁箱和绳结布袋里了。
David创意工作室,他的名片,魔术表演与教学,会场布置。擅用气球布置庆生会,喜宴,周年庆。跟亲戚批发来几毛钱一只的气球,折成狗啦,猫啦,哔哔剥剥,各种造型,一个卖几十元,声音说,可赚暴利。也卖魔术道具,最好卖是牌,成本十元卖四十元。声音说,我七岁就搬小板凳到烫发客人前面变魔术,最常把一块钱变不见又变出来。妈妈开美容院,爸爸是公务员。新竹家,到现在也没变,用毛玻璃隔间。小时候睡觉躺着,看爸爸站隔壁椅子上,从上半窗拉开的毛玻璃那里,伸进来两只臂,变手帕。
我一眨也不眨,声音说,我一眨也不眨瞪看着,你知道吗,手帕,就在我瞪着眼看时,就,不见了。
我张大眼睛盯上去,在那空空没有东西的地方,一直盯进去……去到哪里了?唉没错,梦乡。
一站一站,梦乡里的游园地。
都电荒川线。
大喜字,直排轮世纪婚礼,主办亚洲乐园,协办终身大事摄影帝国暨直排轮推广委员会。扎成簇簇拱门廊的气球阵,甜心气球群。宜兰国际童玩节,小丑魔术表演七十场。有一次她钻进插刀笼里,被戳伤了,声音说。
台南贝汝世贸演出二十一场。
孙中山纪念馆,台湾优良驾驶颁奖晚会,变鸽子。
声音说,她小学父亲死了。初中学时候母亲去东京打工,后来嫁给日本人。她跟两个哥哥住阿姨家,去年阿姨搬到林口,他们三个就各跑各。后来我收到兵单,总算在报到前找好房子租下来。房东说看我们年轻,老老实实的,算我们便宜七千五。结果我们在房东留下的化妆台抽屉发现前一个房客租约,七千。
是啊东京下町,荒川土手,她母亲家。
荒川?喔荒川就是防止隅田川泛滥的人工河。土手呢就是,孩子的游乐场,年轻恋人的谈心所,更是跷家跷校后一个人的晃荡藏身地。好欢闹的环境声,却也永远好哀伤。因为黄昏总在一瞬间到来。记忆总在游园地。
所以阳台上,往东眺,天边云堡里的新光超高层。
往下看,夜市于白昼,悄然无息一如不思议之国,神隐少女误闯地。市招如林,无声,谁知道呢,下一刻就猪羊变色沸起来。嗄嗄叫迷你火锅。南机场大碗公。炒翻天,海鲜现炒八十元。平价热炒,阿兴快炒老手,热炒一律七十元。斗六鱿鱼嘴羹。三立筒仔米糕,鲨鱼烟。现炒黄牛肉,不一样。修改内衣,穿耳洞。Quickly,快可立,快速可口立即享用,征早班,外场工读生,满十八岁喔。空中高吊一列红灯笼写着,临水法乃宫。
屋子重新粉刷过,声音说,她选的色,本来想刷绿,不过绿墙壁绿屋顶,她很害怕会跑出一个绿鬼来。
所以淡紫壁,深紫顶,奶黄门窗框,满屋团子三兄弟卡通图案的日用品,或无用品。水泥屋角一口狰狞洞,硬生生凿开却不做半点修饰的大破洞,就铁梯垂直往上爬。
爬洞出,炸眼逆白光,第三类接触?光从无数缝隙射进因此曝掉的铁皮屋,充斥魔术家当,浮隐于光尘里。浮出一面老海报,古味又复丽,是逃脱大师胡丁尼,神主挂在屋中央,燠热将融。胡丁尼,我的偶像,声音说。变形,或叫做替换衣箱,是至今为止最多人表演过的戏法,就是胡丁尼发明。超厉害,那时候字典都有他名字,胡丁尼——兹,动词呀,使从手铐、捆绑、拘禁跟扼杀里逃脱。上个月我卖掉一套替换箱,十二万。箱子不要做得太炫,越普通,魔术显得越有说服力。
声音说,每次我趁放假把道具拿回家,之后就利用要出来拿道具的理由请假。这次魔术比赛,我弄到二十天荣誉假。有个南非来的,对我大锯美女特别有兴趣,当场下订单,可道具归部队,我得再做一架。像这个黏假脚,给脚涂色,穿袜子。所以箱子下半截你们看到的脚,是假脚。
火焰变手帕。
还有空中结帕,剪不断的手帕。陆光综艺团,坐船三天才到大担小担,一个排,劳军给三四十人看。
是啊明年七月退伍。陆光艺工队,在库伦街那里,队上有综艺团,就是劳军。那些会唱会跳的女生,圈外聘来的领薪水,上下班制。混熟的话,早点名晚点名当然人要在,中间跷兵跑出来就蛮容易。跑出来陪她买鞋啊。还有买电脑,帮她设定网址信箱,帮她下载戏谷麻将和扑克牌。
结果第二天她一起床打手机来说上去了,可是不会玩,动作太慢被赶出来了怎么办?叫她找陶小株。后来她下班就早早回家,连线打麻将到第二天中午,玩了十二小时共四十九道,交到一位澳洲牌友。戏谷麻将台八千多人,她一天之内排到第四千名,蛮厉害。
通常她是睡到下午三四点起床,洗澡出门,骑小绵羊到东区,买好晚饭进第五元素,六点的班,十一点打烊,但她总要晃到十二点才回家。看电视《香帅传奇》,一边吃夜市买回的东西。然后坐电脑前玩接龙,上网聊天啦,打电动啦,清晨六七点上床,躺床上继续打Game Boy到倒毙。
当初会租这里,因为上面有这间铁皮屋可以放道具,竹笼子,剑刺笼中人。这个戏法的要诀是,竹笼子必须口小身大,以及助手缩进笼子的姿势,要尽量把身子缩在笼底,然后就是不断练习把每把剑插在助手的手脚之间。像这样,一边旋转笼子,一边刺剑。印度魔术师的发明。
鸽子是藏在袖子里,拉很多屎。闷死过一只。
开洞的三脚圆桌,镜子,屏风。这个魔法叫做,会说笑的断头,利用镜子的反射原理。
白鸽们挨蹭在笼子里,秃毛露颈魔法尽失的。而小绿小龟两只不动,似乎会发臭的无波鱼缸。违搭铁皮屋,热如雨下。
所以从狰狞破洞往屋底下看,十一点半她回来。东西随手放,泡面,饼干,饮料盒。
十二点,她表姊的朋友山姥来,十根深绿指甲吐着金属光泽。来就凑上电脑桌,连线打麻将。
一点半她表姊妞妞来,超小个儿。台湾版的TLC团员,超大T恤,超粗银色钥匙链,超宽超低腰牛仔裤,露出颜色毒艳艳之四角内裤。沙哑声音,刺青手臂。我不给新宿大毛刺,他刺青要预约一个多月,不爽给他刺。我看他那本目录可爱就干来了。点支烟,红色万宝路。来帮我擦药,ㄟ这个还会痛ㄟ。
表姊妞妞脱掉T恤,里面黑色运动型内衣,趴地上,摊成一张标本,叫她擦药,是脖子后方贴发根处的一枚,蔷薇刺青。
她忽然,感到顶上有窥伺目光而忽然抬头看。
看着镜头看着你。
 ̄文〃√
 ̄人〃√
 ̄书〃√
 ̄屋〃√
 ̄小〃√
 ̄说〃√
 ̄下〃√
 ̄载〃√
 ̄网〃√
荧光妹
那时,安德烈带着我,往美术馆的停车场走去。天已昏暗,从停车场驶离的车,纷纷开亮了车头灯。就在那时,我发现自己开始闪避一些离我很远的车。安德烈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我的眼角被开大了。就是说,我发现我的眼角余光,起码扩大了十倍,离我身后尚远的车灯,像曳光弹,一颗颗擦脸而过。
——蔡氏
这么说吧我的爱,一个E丸E过还未退的眼睛,一个眼角被开大的眼睛。
黑。黑是黑曜石的黑,透着一种雪花结晶的靛青电气石光。
女DJ,电音巫师Techno Shaman,或随便怎么叫她,女祭司?背对唱盘打碟,用脚混音,闪手大师的风格,又会播歌又会娱乐人。而可敬的酷哈洛克,就是趴在唱盘上播歌?
黑透结晶里,DJ跟DJ台,远远悬吊于钢梁,琥珀凝封的史前蜘蛛?如此远,远得像时间一样远?
如此黑。荧光点点,荧光棒,荧光环,遍处摇。
如此之黑呢?浮浮踩阶往上走,却黑里黑得流沙往下陷。无明长黑之甬道,我的爱,莫回头。相信此时你听到的心跳声,呼吸声,空气擦过声,直直往前去……陡地,钻出地下室,幽明镜厅,是湖水泛着光?就大胆学耶稣踏上湖面走过去。是国际商银大楼,非住人区,地下祭场,祭司打碟。一头撞上太阳光,张不开眼,金融区巨块的天际线在头顶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云飘过大时钟,七点零三分。
帷幕墙万丈直下折映着对面帷幕墙,冰山镜境,地底出来二三个移动点,人吧,给收进艳黄甲虫里,开跑了。
排班计程车,谢谢不搭。地底祭场,没有招牌没有标识,知道的就会来。通宵达旦,上午十点钟歇业。清晨,正回光返照,疯到不行。于是街道在透明液体中剖开,走过,即泌合。剔亮极了,我的爱,街景微微摇曳着。
无比空敞。只有公车,一只,两只,领航鲸?三只,四只,好几只小抹香鲸?其上贴有不认识的大头脸叫人投票给他为什么?看啊有怪兽,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