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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柳残阳 枭霸-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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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森恶狠狠的道:“我就是公论!”
  燕铁衣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既这样蛮横,我还有什么说的?”
  注视着燕铁衣,屠森缓缓的道:“在我与‘五绝十刃’拚斗的中间,燕铁衣,你似乎有
  意放过韦无名?”
  燕铁衣淡淡的道:“那只是你的看法!”
  屠森火焰的道:“明明如此,你还不承认?”
  燕铁衣也冒火道:“与韦无名交手的人是我,不是你,其中情势我比你更了解,我说没
  有‘放水’就没有,你却凭的什么在此横加诬陷于我?如果我有心成全他们,何不让你与他
  们同归于尽甚至任你被炸死?”
  沉默片歇,屠森不满的道:“另外,到后来你下手攻击‘五绝十刃’的辰光,出招相当
  古怪,虽是截住了他们对我的进扑,却也封住了我的刀路………好几次都是这样,你却又数
  度解了我的围,也曾任由我伤了他们两人………真摸不清你是搞什么名堂?打什么主意?”
  燕铁衣不能告诉屠森,他之所以阻止屠森痛下毒手的原因,乃是因为他反对“五绝十
  刃”及韦无名遭受这样残酷的报复,而他同时也不愿屠森受到伤害,便只有在出招之下堵截
  双方的攻势,他几度替屠森解围,的确为了报恩,而任他伤了对手,亦是间接助他报仇雪
  恨,但程度上却不着痕迹的为屠森打了折扣,如此一来,他总算没有辜负屠森的救命之恩,
  也未曾助纣为虐,迫害不该迫害的人,从那一方面讲,都可以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仰首四望,屠森又切齿道:“不,不能就这样便宜他们。”
  燕铁衣冷寞的道:“你还想怎么样?人早就逃走了,他们一定是往外逃,不会仍留在屋
  子里,你再进去搜也搜不出个鬼影来!”
  屠森狠毒的道:“我只是伤了他们六个人,却尚未能将他们全部诛绝,这不够,这与我
  的理想差得太远!”
  燕铁衣不满的道:“两年前你劫夺镖银,杀人无数,又重创了人家的总镖头韩英,更杀
  死了韩英的师父‘黑雕毒爪’谷青,再将‘五绝十刃’弄得两个残废,一个重伤,而你的代
  价只是挨了两匕首,今天,‘五绝十刃’个个挂彩,韦无名也受创不轻,你却只遭了点皮肉
  之痛,屠森,你无理在前,但又屡屡得势于后,面子也有了,气也争回来了,难道说,你还
  觉得不够?”
  屠森凶恶的道:“当然不够!”
  燕铁衣冷然道:“你认为怎么样才叫报了仉?”
  屠森酷厉的道:“刀刀斩绝!”
  燕铁衣阴沉的道:“屠森,不要太过赶尽杀绝,那并不是些好事!”
  屠森悍然道:“屠某人行事自来如此,没有人能以干涉,也没有人敢于阻止
  谁也不行!”
  心里的反感越来越甚,燕铁衣却忍耐着道:“我劝你切莫过于残暴嗜杀,屠森,慈悲
  点,宽厚点,大度些,总是有益无害的,否则,天怒人怨,报应也就不远了!”
  狂笑一声,屠森道:“少给我来这一套,燕铁衣,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乃是世间不变
  的定理,不狠不毒,活得下去么?我更不是个惯于容让的人,也不巴望人家对我宽厚,至于
  报应,哈哈哈,那是吓鬼的话,我刀头染血二十余年,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又何曾遭受
  过什么报应来?”
  叹了口气,燕铁衣不响了,像屠森这样的人,业已走火入魔,恶性深固,还怎生去渡化
  他呢?
  这时,屠森又开口道:“姓燕的,你也别再谈那些悲天悯人的调调了,你在这里替我好
  生把持着,我进屋去搜搜!”
  燕铁衣道:“算了吧,屋里不会有人的!”
  满面狰狞之色,屠森阴毒的道:“找不着人,便一把火烧掉这座狗窝!”
  燕铁衣忙道:“这又何苦?岂不是太过分了些?”
  屠森粗暴的道:“不这样做,消不掉我心头之恨!”
  燕铁衣大不以为然的道:“如这样做,才更显得你欠缺气量与风度?”
  屠森怒冲冲的道:“姓燕的,我请你来是帮我报仇雪恨的,不是请你来扯我后腿的,你
  少管我的闲事!”
  脸色凝重,燕铁衣道:“屠森,你罔顾忠言,迟早后悔莫及!”
  重重一哼,屠森掉头进入屋里,燕铁衣望着他的背影,不禁益发感到这个人的狠辣残
  暴,业已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了。
  在江湖上闯荡这么些年,他见过一些本性恶毒,手段冷酷的人物,但是,像屠森这样视
  杀戮为当然,将血腥比儿戏,根本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的角儿,却还确属少有,屠森那种睚
  眦必报,极端偏激的观念与行为,已不止是糟蹋了他自己,更要牵连上许多的无辜,这类人
  物燕铁衣一向都不会轻恕过的,然而,以前遇上的和屠森不同,屠森救过他的命!
  这该死的救命之恩。
  他气恨却又无从发泄的独自在院子里蹀踱着,直到这幢屋宇冒出了腾腾黑烟,吐现着熊
  熊的火焰,直到几声颤窒的惨号惊动了他。
  燕铁衣急匆匆的刚奔到厅门之前,屠森已昂首阔步的走了出来,一见到他,只是挥了挥
  手:“走吧!”
  燕铁衣望了望屋里业已蔓延过来的火舌,浓烟忍受着炙热的空气薰烤,忙道:“我听到
  几声呼叫,怎么回事?”
  屠森不耐的道:“几个大概是下人仆役一流的混帐东西,躲在后面的两间屋子里。”
  燕铁衣急道:“起火了,该放他们逃生才对──。”
  屠森快步走出,头也不回的道:“用不着麻烦了,我早已劈死了那几个废物!”
  随后跟上,燕铁衣大声道:“屠森,几个下人仆役,也值得你下此毒手?”
  屠森冷冷的道:“凡是与‘五绝十刃’有关的事物,都该死,通通不能留着,房子要
  烧,鸡犬猪狗,包括人,也一概斩杀无赦!”
  燕铁衣心火上升,厉声道:“你这算干什么?简直是一种病态,是疯狂!”
  到了大门边,屠森霍然转身,双目阴狠的盯视着燕铁衣缓缓的道:“不要对我大呼小
  叫,燕铁衣,我翻了脸是六亲不认的!”
  燕铁衣冷冷的道:“如果有兴趣,屠森,你可用你的‘巨芦刀’来试试我,看看到底是
  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剑利!”
  眼皮急速跳动了几下,屠森突的大吼:“你放肆!”
  燕铁衣阴森的道:“你狂过头了,屠森,在我面前如此嚣张,恐怕你还不知道有几个人
  仍保有第二次的机会呢!”
  屠森一言不发,死盯着燕铁衣,半晌,他才生硬的道:“我救了你的命,你就用这种态
  度来对待我!”
  燕铁衣摇摇头,十分泄气的道:“你不要逼我太甚,屠森,我没有忘过你的救命之恩,
  只盼你不要逼我太甚!”
  这时,整幢屋宇已经烈焰腾空,火舌窜舞,烟硝迷漫中,隐隐传来了坍柱倒墙的轰隆声
  响,火烧得好猛好快!
  屠森急步往外走,边道:“我们先快离开这里再说。”
  燕铁衣回头望了一眼,这幢已被火焰吞噬了的屋宇,叹了口气,怅然走出了大门。
  *──*──*
  远去“虎头沟”已有百余里了。
  马上,燕铁衣默不出声,眉梢唇角之间,蕴隐着深郁的阴影,答应屠森那三桩报仇之
  举,只做了一件,他已感到心头的负担沉重,这不是打杀的问题,亦不是艰险的问题,乃是
  一个道义上的问题,他不怕流血,不怕拚命,但要出师有名,占得住一个“理”字,生平他
  最顾忌的便是罔论曲直,以非做是的行径,然而,眼前他却无法推却往里面去陷,第一桩,
  已令他内疚神明,那第二桩,第三桩,还不知是个什等样的黑白之分?不过看情形,屠森占
  得住“理”的成分不会太大,他所凭藉口,恐怕又是一股暴力而已了!
  屠森也没有说话,形态上却更见阴鸷与冷酷,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天刀镂魂”,即使在
  他没有杀人溅血的时候,模样也似带着一团冰雪般寒气逼人,就没有一丁半点的热络味道。
  蹄声得得的敲击着地面,很单调,天气也很枯燥,那样的冷清同沉闷,再衬着渺渺茫茫
  的荒野丘峦,就更窒翳得不成话了。
  燕铁衣的心中就似胶合着一团黑雾,那等的阴暗又那等的腻味法,拨不开沉厚的氲氤,
  益发觉得恹恹憎憎提不起精神来了。
  忽然,一边鞍子上的屠森冷冷的开了口:“燕铁衣,你在想什么?”
  燕铁衣横了屠森一眼,淡漠的道:“什么都在想,你要我告诉你那一桩?”
  屠森僵硬的笑──纵使这僵硬的笑容,也挺不常见──他道:“别在话中带刺,我判断
  你包是在叽咕我吧?”
  燕铁衣明明白白的道:“如果你认为我会暗里颂扬你,那就是你我当中的某一个人脑筋
  有毛病了!”
  屠森道:“你倒相当坦直。”
  目光飘向一边,燕铁衣道:“为什么要掩饰?”
  歪头注视着燕铁衣,屠森道:“燕铁衣,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每个人的心性不同,
  习惯有别,作风也大不一样,你有你的行事手段,我有我的一贯方式,我的所行所为,你或
  者不尽满意,相似的,你的观念看法,我也未能苟同,我并不勉强你接受我的意念,而你,
  也不必耗费心思来勉强我与你协调一致,本来,我们就是两绝对无关的个体,彼此之间,又
  如何能够事事融合?”
  燕铁衣平静的道:“我没有这样的奢望──能够与你‘协同一致’,更不敢盼你同我事
  事融合,屠森,我只是站在一个同道,一个朋友的立场,奉劝你做一个真正的武人,平和,
  宽大,有涵养的武人,向你做善意的陈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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