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荣华无量-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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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是担心毁坏了闲清王的光明磊落的诚实耿直。”歌细黛神色不变,轻松应答。
景荣的眸色中不禁闪烁着微光,放眼看她微垂的眼睛,她那掩藏着的锋芒、光华、智慧,以及不可估量的风流,被他看进了心底。
他不可忽略她的年龄,不过十岁左右,为何像身处于过波云诡谲乱世后的巍然自若?她只是三品官职的禁军指挥史之女,何来修炼出气定神闲的审时度势?
如果他知道是她在山林中,救下了那个他很有把握杀掉的人,肯定会对她更惊诧。如果她知道她救的那个紫衣少年是他要杀的人,定也愕然。
景荣握拳掩唇轻咳,展颜笑道:“本王的耐心快被你毁坏完了。”
她越是想掩藏,他便要看得清楚。
“民女速去速归。”歌细黛翩然飘进院中,如是夏风不经意的吹起,花瓣随风落地。
她只是才刚刚站稳,就看到景荣闲适的立在她面前。
哎,轻功还要勤学苦练,不然,真是有失轻功天下第一的师傅的颜面。
“轻功不错。”他像看一只无路可逃的鸟。
歌细黛微笑道:“请闲清王在此稍等,民女要去赚银子了。”
景荣摸了摸下巴,缓缓地道:“本王要亲眼瞧瞧你怎么赚的。”
“王爷若答应民女两个小小的请求,民女就耍给王爷亲眼瞧瞧。”歌细黛微抬起眼帘,笑了,她这一笑,似春雨后的绿意生机。
“什么请求?”景荣玩味般的盯着她。
“第一请求是,请王爷平日多换几种花露泽体腻发。”歌细黛承认他身上散发的异香很使人沉迷,闻香便知是他,依他的武功可来去自如,而香味很容易泄露他的行踪。
“你闻得出本王?”景荣的语气中带着考校。
难道他的香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辨得出?或是闻得到?仅是一瞬间,歌细黛便修饰好了神情,道:“民女的意思是,王爷貌美,气度非凡,身份尊贵,如果再能身染各式奇香,定会令天下女子一见难忘。”
景荣还是捕捉到了她一闪而过的惊讶,他明确的知道了她闻得出,然而,他的香自始无人闻得到。上次,他在她背后,他以为她的武功高不可测,察觉到他,没想到,是异香的原因。不由得,他的眸中隐约浮出一丝杀意。
“令天下女子一见难忘,倒真让本王心往,”景荣笑了,笑容渐渐的深了,问:“第二请求是?”
就像是他捕捉到了她惊讶,她同样参透了他的杀意。歌细黛不露声色的微笑着,宣道:“在民女拿到银子前,一言不再发。”
☆、第9章 《荣华无量》0009
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禁军指挥使歌中道的嫡女,竟然光顾妓院。
歌细黛自小若不是出城见师傅,就是深居闺房,鲜少有谁认识她。因此,歌细黛正毫无避讳的在厅堂中闲逛着。
于二楼的阁间,在串串珠帘后,山水纹镂空瓷香炉里燃着上好的沉香,薄柔轻淡的香雾中,景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的看向楼下的厅堂,眼波随着那个修长的身影流动。
歌细黛一袭少年装扮,徜若不知她是少女,会认为那是个刚过束发之年的公子,俊俏的富家公子。就连醉情楼里的最令男人向往的柔玉姑娘,也没认出那是个女儿身。
柔玉嘤咛娇羞依在景荣的身旁,雪白玉指奉上清酒,轻声道:“主子,太子回宫了。”
“他果然还活着。”景荣笑容浅浅的一笑,收回目光,瞧着身旁的美人儿,盘着左手中的玉石块。
“暂时还活着。”柔玉的脸上依然是巧笑嫣然,已由坐姿改为跪姿。
景荣的瞳色倏然轻轻的一暗,随手执起玉杯,浅浅的抿了口酒,目光又飘向了一楼的厅堂。
伴随着琴鼓丝竹,靡靡之音渐渐的向四面散开。朦胧烛光中,厅堂热闹非凡,寻欢的男子各拥着娇人,把酒戏笑。
一掷千金的攀比与赔笑阿谀的献媚,俯拾即是。
歌细黛不时的将自己隐于暗处,只是偶尔悠闲的逛一圈。
已过半个时辰。
景荣支肘,手托着下巴,懒洋洋的半眯着眼睛,望着那个唯一能嗅到他的味道的女子。他想知道她有多少本事,有没有活着的必要。
歌细黛神态自然的寻着时机,她总能感觉到两道目光隐隐的落在她身上,时而森寒,时而淡漠,时而带着打量的意味。
他在等着看好戏,歌细黛自然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她深知,必须收敛,要让他知道她不过如此,没什么能耐,不必有顾虑。
夜色越发的浓,酒色撩人。
“公子醉了,奴家扶公子上房休息。”娇滴滴的声音酥骨。
“我没醉……”话未落音,公子已伏在酒桌。
歌细黛见那个醉醺醺的华服男子被扶起了,便漫不经心的迈出了双脚,眸中平静无波。她走向楼梯,向上攀了几阶,再慢慢的下楼。
在众多目标中,她唯独选择了他——黎尚书家的公子。论起辈份,他该唤黎芷黎姨娘一声姑姑。
不省人事的黎公子在一群姑娘的簇拥下,朝二楼的阁房而去。经过楼梯时,一位冒失的公子一脚踩空,倒在了姑娘们的身上,差点撞倒了黎公子。
冒失公子连忙站稳,拱手弯腰向姑娘们道:“抱歉得很。”
姑娘们虽是心中不满,毕竟来者是客,既然黎公子无碍,便没有计较。
拐下楼梯,歌细黛闪进了一旁的偏僻角落,她匿于袖中的右手轻握了握偷到的钱袋,心道:银两不少。
在方才的观察,她留意到了黎公子的钱袋。而后,她多次的窥看,瞧出了系法。
歌细黛漫不经心的环视四周,见无人留意她,她便拿着钱袋去见景荣,让他知道她赚钱的方式,不过就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偷盗,算不得光明,自然也算不得聪明,只是有点小运气的小伎俩。让他相信,她不足以使他危险,无需对她防范。
歌细黛偷钱袋的一幕,都落在了景荣的眼里。
她就这点赚钱的本事?这出戏并不精彩,景荣要为她加些戏码,看到她原形毕露后如何圆场。
景荣将左手的玉石块换到了右手,顷刻间,便有一位秀才模样的男子进了珠帘后,只见景荣低声说了几句,秀才颌首,珠帘在动,帘后已仅有景荣一人。
当歌细黛悠然走向楼梯时,便听到背后一个浑厚的男声,不轻不重的道:“手里拿着别人的东西,不觉烫手?”
歌细黛背脊一凉,秀眉微蹙,遇到了多管闲事的主?
既然如此,钱袋是留不得了。她驻步于原地,双肩纹丝不动,提起左手伸进了右手的袖中,冷静的动手解开了钱袋,从中拿出了一锭银子藏于袖中。
赚不到钱,可不能亏了。若双手空空,岂不是浪费了半个多时辰。
歌细黛转回头,平静的看了一眼,看到一个秀才模样的男子,用一双正义凛然的眼睛瞪着她。他体型健硕,浑身带着股冷酷,真不像文弱书生。
她神志湛然,托出了手中的钱袋,举止从容的道:“你是指这个钱袋?”
秀才单手执于背后,无形中透着慑人的气势。
歌细黛见他默认,并在等着她的表态,便和颜悦色的接着说道:“的确是烫手,沉甸甸的,还压手。可是,那也要从地上捡起来呀。我正要去寻老鸨,请她将其物归原主。”
“是吗?”秀才冷哼了一声,声音沉稳而洪亮的道:“我分明看到钱袋是你偷的。”
顿时,一片寂静。
很强的内功,随便一句话便能在场的人都听到,并随之万籁俱寂。
众人望去,看到一位似女子般娉婷的少年,长身玉立,掌中呈着一个锦织钱袋。在少年对面,与他对峙的,是个剑眉星目的秀才。
钱袋是偷的?偷谁的?敢来妓院偷钱袋?
有热闹看,众人也就把寻乐的焦点转移到那两人身上,在低声议论纷纷的同时,都很有默契的齐看向他们。
景荣握拳掩唇,眼角似带着微微的笑意。只因,他看到了歌细黛的临危不乱,她依然站得那么稳,就连神情,也没有因众人的作壁上观而露出惊惧与怅茫。不禁,他开始好奇她会如何化解。
原来不是多管闲事,而是诚心找茬。歌细黛立刻就明白了此时的局面,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指认为盗贼,恰好有人证物证,她很难脱清干系。
“偷的是一位醉酒的公子。”秀才字字清晰有力,似阴天的雷。
“我明白了,”歌细黛轻叹了口气,粲然一笑,似山高月朗,从容不迫的问:“你如此煞费苦心的栽赃和诋毁,是打算借此要挟我,替你保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
且不管此人是谁,出于何种目的,既然他不让她好过,歌细黛只有顺水推舟的让他栽倒。谁也别想欺凌她,除非她没有想好如何回击。
“要挟?”秀才处乱不惊的冷道:“我倒要看你怎么编谎话的狡辩。”
歌细黛单手执于背后,沉着的笑问:“你当真激我说出来?”
“只怕你谎话编得不够真。”秀才露出了嘲讽的口吻。
“你只顾面子,骑虎难下,何苦怪哉,”歌细黛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神情,抬头看那秀才,缓缓说道:“在通往凝香阁的长廊上,我本无意撞见你将那姑娘逼在墙角,更无意听到你对那姑娘说:‘你陪的那小厮才不过有斗金,身板瘦小的一副棺材相;公子我有万斛财富,愿为你倾囊,只因你使我魂消魄荡。’我不太确定你是不是还说了句:我会杀了那小厮,从他怀里夺你。”
当歌细黛说‘那姑娘’时,特意扭头看了一眼醉情楼的花魁婲明姑娘。
众人顺着歌细黛的视线,先是把目光落在了婲明的脸上,然后,慢慢的移向了此时此刻正将婲明搂在怀里的男子。很显然,那男子稍一愣,尚未反应过来。
气氛骤降,众人倒抽了口凉气。
“你信口雌黄。”秀才冷言喝斥。
歌细黛不理会的扫了秀才一眼,便负手走向婲明。
醉情楼连续三届的花魁——婲明,只见她眸含春水,神采惊鸿,正星眸低漾的弄着手帕,温柔的依在当朝柳大将军家四代单传的公子哥怀里。这位公子哥的母亲,众所周知是当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