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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凝无痕-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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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君坐在炕边,手指不断抚摸针匣上火烙浮云的纹理,望着小羽默默瞧了半晌,长长一叹,为她拽好被角,起身出屋。
    刚撩开里间的门帘,宛君瞧到司空涧正推门而入。“大哥,怎么现在?”话没说完,她一眼看到随后而来的冷昔,那俊美的脸上,冷若秋霜,不带一丝情绪。司空涧神情凝重地向宛君微微颌首,掩上门,随即替冷昔拂去身上积落的雪。
    风夹着雪,穿过门廊,飘落入屋;关门刹那,萧萧风声嘎然而止,屋内顿时安静下来。看着冷昔,浑身透出的寒意比屋外的冬雪还浓还烈,宛君的心也无故随之僵冻、沉甸。
    闪至帘后,宛君让司空父子入内,侧身而过时,冷昔对宛君没有半点虚委之意。晚间之事,宛君自亦然口中业已知晓,回想往时,她二人相遇,冷昔多少有点示意,如今这样视若无睹,显然是内心中对小羽依旧介怀,而绝非外表看起来的冷漠无谓。
    “宛儿,羽儿怎样?”司空涧瞧着小羽问道。
    “虚火旺了些,自打晕倒,到现在都没法控制。”
    听她说完,司空涧低着头半晌不说话,冷昔面向小羽背着二人,宛君瞧不出这话他听了后,神情可有变化。片刻后,司空一声叹息,向宛君轻声说:“宛儿,我们出去吧。”
    之后,司空涧与宛君回到外间,独留冷昔守在小羽身旁。

    冷昔犹豫半晌,扶起因毒性发作而沉睡不醒的小羽,依司空涧所授之法为小羽调匀内息厚,方将之放稳躺下。宛君自冷昔开始施法,便早早离开,司空涧眼瞅冷昔守在炕旁,对着睡梦正酣的小羽,久久不曾移目,惟有一声长叹,也走了。而冷昔,凝望小羽心绪难平,哪还顾得上他人如何?
    
    鹅毛般的大雪飘了一夜,时近辰时,仍无半点消停之意。
    至后半夜,冷昔趴在炕边迷迷糊糊睡了。待窗纸朦朦泛白时,屋外细碎的脚步声惊醒了他。脚步声很轻,也很沉稳,踩在雪上,发出吱吱呀呀的细响。冷昔突地一津,保持原状并不动弹,可心却无故地烦躁起来。脚步声在门前止住,冷昔摒气静待,过了很久,耳边传来门轴的转动声。冷昔趴在臂膀上,猛地睁眼,后缓缓闭上眼帘,心头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突突直跳。门帘被掀开,屋内又是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脚步声没了来时的沉稳,略显慌乱地消失于寒天雪地。或许是走得太匆忙,外间的门未掩实,寒意夹着晨间草木爽心的清凉之气,渗进了温燥的屋子,冷昔彻底醒了。他站起身,望着睡态娇憨的小羽,思绪纷乱。

    小羽历来多梦,可自从中了‘夜魂’之毒,随着时日的增加,梦,少之又少。昨夜,她又做梦了。梦中有些什么,醒来后,她也记不太清,然而,梦初时置身火海的烈火灼身般的苦痛让她记忆犹新,却又不愿往下多想。

    一夜的雪,染白了整个世界。同往常一样,拜‘夜魂’所赐,小羽醒来早已过了午时,而众人都已习惯她的不同。用完早餐加午餐,小羽系披好雪貂长氅,独自来到寨子后院的马厩。风石寨的马厩极大,前后有五六排,长长的马槽、马棚连成一条,槽内的干草和着磨碎的豆饼一堆一堆,一匹匹马儿无视寒雪,暇意地咀嚼着自己的美食。
    小羽寻了个墙角的石碾,扫开积雪,紧了紧衣氅,坐下。这里除了马儿,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影,飘飘而下的雪沉净了天地,也可以让人心平气和地去想些问题。而此时,小羽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没人注意的,安静的角落。
    马儿很斯文,不时也会偎在一起,窝在干草堆中相互取暖。马儿的眼很大、眼睫很长,望着你时很沉静,仿似随时会开口,同你分享些什么。看着它们,小羽走神了。
    人,同动物,到底哪种更聪明?世人都说动物愚笨,可它们却懂得同生共死、群策群力的生存之道,人虽聪明,却往往自相残杀,彼此不容;都说豺狼虎豹嗜杀成性、牲畜残忍无情,可虎狼无德尚知不食子,人知书达理却会卖子求生;茫茫天地之间,悲剧无数,相较于人祸,真有多少人是死于禽兽爪下?人,枉为苍生主宰,驯服了猛兽凶禽,却驯服不了彼此的心。事实上,人心难测,才是所有悲惨的源泉。
    不觉间,小羽又想到了白君涵。自打开始,她就知道,白君涵不似父兄。他时而嬉皮无赖、时而深情款款;时而放浪不勒、时而豪情万丈,哪一个他才是真的,小羽无法分辨。偏偏这样的他,让她迷惑茫然,放心不下,内心深处的不安更令人心畏、彷徨和抗拒。
    昨夜的事,原本没那么严重,冷昔气恼自己也是情有可缘,她可以慢慢解释。只是,白君涵在冷昔和众人面前夸大、歪曲一些事,故意诱导旁人误解她,极是无礼。要知道,她是一女孩儿家,这些事白君涵这么一说,她又怎好同人辩释?就算他素来狂放不勒,不顾及她的感受也罢了,之后还公然当着她的面,扯开衣襟、敞露胸膛,同当众羞辱、轻薄她又有何不同?或许,在他眼中,她跟他身边那些女子,原本一样!
    这个想法,令小羽的心,疼得揪作一团。就像有千万柄冰锥一把一把扎心上,淌着血的心被冻得没了知觉,心房上布满了空空的洞,寒风吹来又冷又痛。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如此在意白君涵,而所有的情愫全都源于自己那自作多情的梦。
    
    小羽呆坐雪地里,一动不动,厚厚的积雪掩住了秀发和衣衫,脸上,神情忧郁、眼神僵直,没有一丝生气。远远看去,如同石碾旁堆砌的雪人,时间在她身上凝固,任凭雪花肆意地飘坠。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乌黑的木球贴着薄薄的雪滚到小羽脚下。小羽的脚尖被木球撞了一下,抖落了一片浮雪。
    一双厚底黑布棉靴来到小羽面前,木球被大手拾了起来。随后,一个温儒沉稳的声音在漫漫飘雪中响起。“姑娘,需要在下相助么?”
    过了一会儿,小羽长呼一口气,缓缓抬起了头,头顶的积雪纷纷滑落身后。眼前的男子一身灰衫粗布长棉袍,腰间一抹黑色宽幅粗布腰带,灰巾束发,眸似寒星,面如皎月,整个人一如这声音,温文如玉。
    “没事,我就这么坐坐。”小羽向他柔柔一笑,旋而重又垂下了头。
    “雪大,姑娘还是回屋吧。”男子好心地劝道。小羽听完,懒懒地摇了摇头,不作回答。男子见状,也不走开,就着么和衣坐在小羽身旁,自语叹道,“人,若能同这雪花一般,自在就好了!”
    小羽一愣,瞅了瞅他,抬眼上看:天空阴霾密布,纷扬飘洒的雪花素洁无暇,不急不缓、怡然自得地落在四方,用它晶莹洁白的身躯照亮了眼前灰蒙蒙的天地。

第四十六章 订婚   

    订婚

    雪,曼舞依旧,自脸颊滑落时,发出细细的‘唏唆’之声。一点一点的冰凉缀在微温的肌肤上,没有风的凛洌,没有雨的张扬,没有雷的惊骇,没有电的锋锐,带着似有似无的酥涩轻轻掠过,小羽禁不住扬起脖子闭上了眼,细细品味这难得的清净。
    “嚏……”一粒雪花顽皮地钻进了鼻中,陡然一浸,小羽响响地打了一个喷嚏。
    “心情好些了么?”男子温温地声音在小羽耳畔响起,小羽睁开眼,望着他莞而一笑,并不说话。男子见状,也笑了,儒雅的面庞多了几丝生动。“你看,”男子伸出手,接住坠落的雪瓣一捏拳,不多会,再张开时雪已融成汪水。“任它落到哪里,命运终究这样。人何尝不是如此?”说罢,他一回头,笑看有低头瞑思的小羽,继续道:“事无尽喜,亦无尽忧,心若放开了,万事都一样。”
    “难道先生就从来没有心忧过么?”或许是雪色的映照,再抬眼时,小羽的瞳眸已是菁亮如初。
    看着小羽,男子唇纹渐深,黠笑着双眸,深处涟动水一般湛清的波韵:“人有七情六欲,我乃凡夫俗子,怎敢例外?”瞧他说话时眉梢暗耸,小羽有些不解。他腾地将手中的木球置于小羽面前,故作忧愁地说道:“唉,光这劳什子,就让我多日了。”
    “什么?”小羽将信将疑接过那球,仔细翻看。球体乃檀木所制,泛着幽幽的檀香。许是被多人抚摸过,镌刻的歪歪扭扭的符纹已不太清晰,乌红的球身两侧各有一个细如檀香的圆孔。
    “这是乌戎国大禅师圆寂前留下的圣物,说谁若不损球身穿绳而过,能保乌戎百年太平。”
    “不就穿个绳么,有那么奇吗?”小羽瞥了男子一眼,旋而举起球逆光望去,哪晓得,看似前后贯通的小洞并无半缕光亮。小羽不服气,将球前后左右翻看,依然如故。“怎么这样?这里真是通的?”男子笑了笑,望着小羽不作回答。小羽想了半晌也没得出答案,悻悻然将球还给了男子,“也不知是真是假,就算我能将绳穿过去,这乌戎国的太平我也万万保证不了。”
    “那也未定。”男子接过球,轻轻拭去球身上的残雪,低头说道,“世上之事谁也说不准。”
    “这球既然这么重要,怎么会在你手里?”
    “像你说的,众人原本不信,加上谁都没法将绳穿过去,这预言,也就没人看重了,所以……”他小心地把球拢入袖中,望着远处的马匹,一脸温柔:“既然没用,还不如送给小妹,权作个玩意儿。”
    “你很疼你小妹吧?”听他这么一说,小羽想到自己的兄长,不由地笑了:“我也有个哥哥,很疼我的!”
    男子站起身拉起小羽,替她拂去帽沿上的积雪,怜惜地说道:“骨肉至亲自是最贴心的,快回去吧,别让你哥担心了!”
    “哎!”不知为什么,他身上的某种东西,让小羽心头暖烘烘的,刚才的愁绪一时间也不再烦心了。
    走到马厩门口,小羽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向那男子喊道,“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一身灰袍立于白雪之中,应声望向小羽的眼神很是深邃,浑身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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