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福春.江湖婚嫁告急 作者:三洋土方(晋江2013.11.01完结)-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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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浔阳,我好好请你吃上三顿。”
前路传来一言:“我家小鬼真是有礼,不如现在就将你朋友留下,好好吃一顿?”邵爵紧急勒马,我与他都滚下马背,定睛一望,半道拦截的正是穆怀春,他一边长袖已断了一截,看来是经过一场死拼,只是没料想到他来的这样快。
他用剑指着邵爵,回忆似的在半空缓缓画圈,“邵爵,原名邵简云,蛮空派眉君道人的关门弟子,年轻有为,出师两年便在江湖榜上排入前三十位。”他发出轻蔑一笑,“可眉君道人又是什么好东西?小鬼你不经世事,太易信旁人,给我站回来。”
邵爵不让,将我拉到身后,从腰间拔剑,“要她过去是做梦,我受骆门主托付带骆小姐回去,舍命也必做。”
“这真是你们蛮空派的作风,为达目的命都不要。”
“当然。”
两人一冰一火,剑气在林里相撞,冷风阵阵哭号,连续的狂风从背后扑来,邵爵用剑牵起一地落叶,形成一面叶墙,借机将我推到马前,暗道:“你快走。”
我一步跨上马,迎风狂奔中已不知去了哪里,四周黑黑暗暗,像无底洞,再没了来时的兴奋,我迷茫的停下。
我虽然从未踏进江湖,但也算是耳濡目染,小哥帮我救我,我怎能弃他离他?万一他有三长两短,我岂不是愧疚此生?
想此我便驾马回头,在那不远处的路中,落叶碎如粉尘,四周树干上也被剑削细了一截,那树下靠着的正是小哥,他呼吸尚且平静,手里握着自己的剑,可惜已残了一片。
“你怎么了?”我上前一看立刻惊吓,他的正身前早被鲜血染尽,双肩有一处剑洞,他被伤断筋骨,暂时无力提剑。
他挣扎起身,望了望四周,全然不在乎伤势,只气道:“你怎么这么叫人不安心,回来做什么,快走开。”
我上前将他搀向马背,“我当然一点也不想回来,也十分怕死,但我也害怕你死。”
他的黑马训的十分有素,见主人伤重便轻声一嘶,跪下身,我用衣服缠住邵爵的伤口,正要走忽见他面色大改,那时尚且没多想,抽出腰上刀就是一挥,那一下却将空中之物击打回去,只听一声闷响,便见穆怀春站在十丈外,胸口插着那片被我打回的碎片。
他突然将眉头紧紧锁住,脚下快步如影,风一样卷住了我。
☆、七
渐秋的夜里总是凉风阵阵,空气里一股轻薄的淡香,但在穆怀春抓住我的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只剩这片刻光阴了。
我在挣扎中一脚踹在马背上,黑马嘶鸣一声,背着小哥驰骋而去,远远看见他回过头,却像在瞪我,大概气我让他变成逃兵。
穆怀春此刻脸色已十分难看,他低头望着胸口刀伤,又挑衅似的睹目我。
我即刻寒毛直立,大喊道:“卫小川不是我引来的!那一下也不是我故意的!”
他冷哼了一声,点了我的哑穴。
遭人鄙视的同时,回家成了一件遥遥无期之事,我总要在多少事后方觉得得不偿失,若不回来拿休书,或不闹着回去都好过现在处境。而外面的形势依旧,舍利依旧是众人心头一块肉,官府也正因穆府一事追杀穆怀春,偶尔能从外面听到苍崖山庄和骆生的事,有次竟也听到自己的名字,不料我不踏入江湖,江湖里却有了我。
虽然穆怀春心思慎密,换了住处,但不久后再次有人寻线索而来,那些人专挑月黑风高夜,口上说是为苍崖门来救人,但争斗中全是朝穆怀春去,况且他们拿不出骆生的字句,难以为辨,这样几次换去住所,我又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说起男人三妻四妾之事,倒也不算不齿,只是我从小被神仙侠侣的故事耳濡目染,完全不能理解宅门中的妻妾成群,因此当附近邻里纷纷将小莲做大,将我看做小姘头时,我几欲将自己锁在门里,不打算再出去。或许小莲从前就是丫环出身,她事事麻利,懂得趋炎附势,哄的小豆子满心欢喜的同时穆怀春也不烦她。是时候,她会给小豆子买红糖果,不是时候,她会请我给小豆子买红糖果,大多时候待我买回来,穆怀春会一把夺去,插在院墙上,然后严肃的告诉我。
“他方才喊牙疼。”
的确,察言观色是个本事活,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人面前显得尤为重要,因此如果我与她真是穆怀春两任夫人,我必然是最后失宠的那一个。
不得不说这点之上我输了,因此有点恼羞成怒,迁怒于她。
混混沌沌,秋容渐起,也算过了半月。
小镇秋收那夜,街市灯火通明,听闻还有彩狮助兴节庆,是无名小镇最热闹的集会,穆怀春正要出门看通缉榜,顺路带小莲小豆子出门去了,于是那夜晚饭后我早早去睡,过了片刻,小豆子就来开我的门,他蹲在床沿露着半个脑袋,捻起一支狗尾草往我鼻息下搔,我猛然瞪眼,他便一屁股滚到地上,他扶了扶头顶的小羊角辫,傻笑起来,自大叔与卫小川一战后,小呆瓜以为我靠山够硬,对我客气有加,权利弊这等事,小小年纪他从来不输任何人。
“娘~我爹叫你。”
我故作傲然,不言不语的连声冷笑,他一向觉得我举止古怪,此刻更是大慌连番后退,一把扑到门外那人的怀中去,小莲拍了拍他的肩,将他推出门去,她今日穿的别样动人,湛蓝的腰带出奇的在腰间做成一朵牡丹,蛇腰鼠腹,再丑的衣服在她身上也刺眼。
“骆小姐,今晚夜游要不要一起来?”
“你什么时候肯叫我穆夫人。”
她短促一笑,多有些嘲讽,“我知道骆小姐出身江湖名门,但我比你要年长,再言怀春是我的朋友,不是我家公子,所以我不需要叫你夫人。”
她是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此说着来历不明的话,我自然不能忍气吞声,“穆怀春是个灭家门的祸害,还是个被江湖人讨伐的恶人,旁人对他都避之不及,你却乐于与他同行,还能容忍他有儿子,看来你的心思不是我与他能猜到的。”
她举手拍掌,“骆小姐如果能看出我的心思是什么,那才不枉费了苍崖门的名声。”她话语里总有挑衅,更要插足在我和穆怀春之间,漫漫十多日,拜她所赐,我竟没能与他独处超过半柱香,正因为对她厌恶,才不能让任何事都顺了她的心,因此我撒开懒劲爬起跟了上去。
华灯璀然,四处歌舞,街道潮密,脚踵相接,我在后缓缓跟着,而穆怀春在前开路,他一再回头望来,在人多时很是警惕,不知不觉我与他三人越隔越远,当下喜上眉梢,刚想回头溜去隔街,却见他在几丈外突然回身,逆着人流朝我来,他穿了平日不穿的白衣,站在灯火下暮然回首时候,衣袂轻摆,被染做缱绻的橘色。
他捏住我的手臂,看出我的意图却没提,“要是再被人骗出去骗回来,我一定放任你横尸街头。”人影憧憧之外,光怪陆离间小莲恰巧与我对视,她的眼神在明暗中闪烁,心里一定在算计着什么;,那一刻很骇人。
犹然记得,那夜灯火初散,集会后人们来到田野上,扫开谷木的空地上燃着冲天篝火,绕火摆着百盅酒,为孝农神,照规矩说,农神会在期间降在人群中,但人人不可露相,因此我们都戴着当地的神怪面具,那木雕的面具挂在脸上几乎抬不起头,因此我一次次在纷乱的人群里走失,却一次次被穆怀春强行拉住。
我抬头望着穆怀春后脑那一段黑色的绸缎,心也随之起起伏伏,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薄的温汗,好像握上便粘在一起。
其实这些天,他对我并非不好,只是他一贯不好温柔,能时不时抬头看看我,已算是关心,心里到底还是不服气,因此转念想,我好歹算他的夫人,那个小莲算个什么东西,呸呸呸。
此刻小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已被小豆子拉的不知去向,而一旁赤着半身的壮丁齐声高唱,围着篝火轮着臂膀,古老的曲调响在原野四周。
我们这些外乡人不懂其中道理,只得退在人后,因为大火炙烤,再加上半空的酒气,我已昏昏沉沉,刚软在穆怀春背后便感到颈侧吃痛,还未留心,突见人群中闪过几缕刺眼的光,竟是疾驰而来的飞刀,穆怀春将我一推,剑已从背后划出,那瞬间飞刀碎裂,惊动了篝火,有人被碎片击中,四处是叫喊,人群骤然乱为惊鸟。
我的头撞击在地上,只觉得眼前迷糊,双耳嗡嗡嘶鸣,面前是无数相似的面具在颤动,小豆子拉起我举步便跑,期间我回头再望,已看见穆怀春飞旋的身影,又见袭来的人持剑的腕上刺着一个古怪的图腾,不久后我们随乱套的人群涌入镇内,见危机暂缓才蹲在茶棚下喘息,小家伙捏着面具的手还在抖,片刻突然指着我,惊呼:“你完了你完了。”
方才颈侧吃痛原来是被飞刀割伤,一摸之下已是满手猩红,待我摘去面具,他一见拉回的不是小莲,又是一惊,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把那个娘弄丢了?”我短促的嘲笑一声,连忙抽出腰带捂住伤口。
小家伙不忘记账,“我救了你一命,别忘记了。”
月亮爬上了一些坡,穆怀春才出现在街角,他浑身沾血,双手打横抱着小莲,小莲正埋着头,踝部受了创,正在滴血。
他并未细看我们,只摆摆头,带我们离开了。
那夜没有住回住处,却到了一处小客栈,穆怀春抱着小莲先行上楼,不一会儿,他又将小豆子招上去,走前匆忙连一眼也没在我脸上停留。
客栈楼下没人了,都去照顾那人了,只有瞌睡的守夜小二,我形单影只靠在墙边,背后又冰又痒,血一点点印上黄泥的墙面,印记看上去是只残了翅膀的蝶,随着孤零清冷的烛光在飞。
人家说流血太多和流泪太多都会产生幻觉,这话不错,我好像在门外看见红烛小屏落叶,后面站着的是青衣白竹的骆生,片刻有事黑林冷月大雨,下面立着的是道袍道髻的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