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之曲尽终殇 作者:周芷若(晋江2014-09-29完结)-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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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归想，而此时，何以梵已经跟太后一起坐在无忧宫的宫殿里了，一切都已经无法后退了。无忧宫是太后的宫殿，坐北朝南，何以梵与太后坐在上座，满公公与海公公分别在两边伺候着。宫殿庞大而空旷，两边及门口处依次站着两列严整的宫女。
即便是在这大好的日子里，站着的两列宫女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塑在大殿里的雕塑一般。因为这些宫女已经完全掌握了深宫里的生存规则，不该笑而笑，是会付出很大代价的，有时候甚至是生命。同样的，该笑而不笑，付出的代价并不比前者少。
所以，开心而笑，不开心而不笑，伤心而哭，不伤心而不哭，对于宫女们而言，这似乎只是一个流传了千年的妄谈而已。而太监就不一样了，太监好像很多时候都是在笑着的，比如，跟自己地位高的人说话时，比如，为自己地位高的人感到高兴时。
所以，现在为皇上和太后感到高兴的满公公和海公公，都在笑，而且是笑眯眯地站在何以梵和太后的旁边，准备随时听从他们的吩咐。
差不多到吉时左右，太后笑着转向海公公，稳重地说道：“小海，时辰差不多了，宣秀女们进殿吧！”
“好的，太后。”海公公答应着，昂起了脖子，朝无忧宫门外大声喊叫道：“宣秀女进殿！”
海公公的声音很大，在无忧宫的殿外回荡很远。当声音回荡到了负责这些秀女的宫女耳边时，这些秀女便拖曳着长长的裙裾，施施然地走进了无忧宫的大殿。这些秀女一个个都是花枝摇曳，明媚鲜妍，除却身上穿着的裙衫很华丽，脸上微微荡漾着的笑容，也是同样的华丽。
这些华丽的秀女走进大殿之后，便按照礼数跪拜了下去，整齐地说道：“参见皇上！参见太后！”
“平身！”太后轻轻地平起右手，淡淡地笑着说道，宛然一副母仪天下的风范。
“谢皇上！谢太后！”这些秀女整齐地说完，又整齐地站好，只是各自都低着头，不能看向皇上和太后。
饶是这些秀女都低着头，何以梵还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女子。这个女子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正对着何以梵和太后。
只见她身穿一袭白色的裙衫，长长的黑发铺展在身后，没有用任何名贵的头饰，有的只是一朵丝绸制成的白色紫薇花。在轻灵的衣服与花朵的映衬之下，这个女子犹如天上走来的仙子一般，显得旁边其他华丽衣服的女子都成了俗世中人。而且，这个白衣女子的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清纯美丽，甚至五官眉眼，还真的如同画中仙一般。
非但何以梵看的眼睛都直了，即便是旁边坐着的见过很多美丽女子的太后，也被眼前这个白衣女子的脱俗气质所折服了。这种美，真的非尘世所有，而她即便是一个太后，却到底也只是生长在尘世，不曾见过这般美貌而又清新脱俗的女子。
太后顺着何以梵的目光痴痴地看向这个白衣女子，不觉有点失态，然后赶紧调整了一下，向何以梵小声地问道：“梵儿，这个白衣女子是谁家的女儿，怎么生的这般漂亮 ！”
“南无飞雁，平抚大将军南无敬亭的义女。”何以梵淡淡地回答道，目光仍是停留在这个白衣女子的身上。这么超凡脱俗的女子，多看几眼，仿佛也可以洗去自身的俗气一般。
何以梵虽然也不知道这个白衣女子的情况，他还是回答的很肯定，因为他心里确实很肯定这个女子就是南无飞雁。当第一次在书册上看到南无飞雁好看的画像时，何以梵就惊讶到牢牢地记住了她。不曾想，南无飞雁真正的本人，竟然还要比画像好看上百倍，上千倍。
“哦。”太后漫不经心地哦了一下，才微微一笑，向这些秀女说道：“好了，选秀现在可以开始了。你们一个一个地走上前来，向皇上与哀家介绍介绍你们自己，也好让皇上与哀家对你们有个了解。现在，就从第一排的最右边这位女子开始吧。”
这时，第一个女子便走上前来，朝何以梵与太后恭敬一拜，开始做介绍。至于她说了些什么，何以梵却完全不知道，因为何以梵根本一句话都没有听进耳朵，他的满腹心思还都在中间的那个白衣女子身上。
直到这个白衣女子轻轻地站到前面说话时，何以梵才用心地去听。只见这个白衣女子甜美一笑，用空灵的声音淡然地说道：“我名叫南无飞雁，是平抚大将军南无敬亭的义女，见过皇上和太后。”
这白衣女子，果然就如何以梵断定的一样，确实就是南无飞雁。南无飞雁说完，再次朝何以梵与太后轻盈一拜，正准备退回去之时，却听到太后喃喃地说道：“飞雁……南无飞雁……你很喜欢紫薇花吗？”
南无飞雁听到太后的问话，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头上插的一朵紫薇花，便温雅地说道：“是的。”
“哦。”太后看着南无飞雁，继续淡淡地说道，“哀家明白了，你可以退下去了。”
南无飞雁再次轻灵一笑，却没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大胆地走上前去，把头上丝绸制作的白色紫薇花摘了下来，轻轻地捧在手上，恭敬地微笑着对太后说道：“太后若是喜欢这朵紫薇花，飞雁就把它送给太后吧，还望太后不要嫌弃，就此收下。”
太后听到南无飞雁的话，便示意海公公把紫薇花接过来。等海公公把紫薇花拿给太后之后，南无飞雁才微笑着退了下去。
南无飞雁把头上的紫薇花摘下来之后，头发更无任何装饰，宛如一幅水墨出水清莲一般，任由天然去雕饰。
何以梵目不转睛地看着南无飞雁，更加痴迷了。接下来，仍是一些女子的介绍，只是何以梵的心绪仍旧全在南无飞雁身上，是以并没有听到什么。只知道，其中一个女子便是那天见过的，户部侍郎金胜夕的女儿金香玉。
金香玉明眉大眼，尤其是一双眼睛长得格外闪亮。所以这双闪亮的眼睛一眨，金香玉就注意到了何以梵的目光只停留在南无飞雁身上，顿时心中醋意大发，只可惜却无可奈何。就如那天看到何以梵带着青蝉出去清秋苑一样，即便嫉妒，也只能是嫉妒而已。
因为除了吃醋和嫉妒，金香玉现在好像还没有身份，没有立场去做别的事情。
所有的秀女都介绍完毕之后，太后微微一笑，说道：“好了，耽搁了这么久，大家先坐下品尝点心酒水吧，顺带着欣赏一下哀家精心选出来的伶官乐队的歌舞表演。”
太后说完，除开金香玉之外的所有秀女，都坐到了旁边的席位上。这时，泥颜姑姑带着另外八个女子一起走进了无忧宫的大殿。
大家这才明白，难怪金香玉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裙衫，原来这伶官乐队里的其他女子，穿的都是天青色的裙衫。包括那个爱穿红衣服的“小红”，今天也穿了与别人一致的天青色的衣服，更不用说那个穿绿衣服的“小绿”了。因为金香玉是跳舞的，而另外的这些女子，则都是弹奏乐器的。所以，这八个女子进来的时候，都是带着乐器来的，比如青蝉怀里抱着的胡琴，胥子丹手里拿着的陶笛。
伶官乐队的九个女子拜见皇上和太后之后，便开始表演。一时之间，大殿里只有丝竹管弦的优美之声，加上金香玉柔美纤细的腰肢翩翩起舞，几乎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除却一个人之外。
这除却的一个人，当然就是何以梵。何以梵此时的目光，虽不再直盯着南无飞雁，顶多也就是在南无飞雁和青蝉两人之间换来换去。何以梵不太明白，是他自己太多情了吗？竟然同时对两个女子感兴趣。
作为皇上，别说同时对两个女子感兴趣，就算是十个八个也可以，而且也确实是多多益善。但是作为一个男子，同时对两个女子感兴趣，好像既是有些不符合情理的，又是能够说得过去的。不管道理怎么说，何以梵确实好像同时对这两个女子都动心了。
一个是下凡的飘逸仙子，一个是尘世的活泼精灵。同时喜欢上这两者，好像并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而这并不矛盾的事情发生在何以梵身上，就更加不矛盾了。因为何以梵是皇上，本身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之外，还有着繁衍子嗣壮大皇族的重任。
而这重任，偏偏就需要女子，而非何以梵一个人所能够完成的。所以南无飞雁和青蝉的出现，岂非正是为了协助何以梵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何以梵不知，但他心里却愿意是这样的。这样美好的两个女子，任神仙见了都不一定能抵得住诱惑，更何况何以梵只是一个凡人。
就算百姓们都尊敬地称呼何以梵为“真龙天子”，可他心里却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凡人，有着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
一曲美轮美奂的歌舞之后，太后才满意地笑了笑，说道：“泥颜，你辛苦了。好了，领完赏，你们就可以退下了。”
何以梵一听伶官乐队的女子即将退出去，他便没有机会再跟太后说青蝉的事情，于是着急的说道：“母后，还没有确定选秀的结果，为何这么急着让她们先走？”
“梵儿，你要选的是秀女，而非伶官乐队里的女子，让她们留在这里做什么？再说，哀家把她们召过来，为的只是给大家助兴，而现在她们表演完毕，大家兴致都很高，她们当然也就该回去休息了。”太后笑看着何以梵，继续说道，“梵儿这么在意伶官乐队，莫非是看上了里面的哪个女子？要不就让哀家来猜猜吧，梵儿看上的，是户部侍郎的女儿金香玉？”
何以梵听太后这么说，顿时心里略微有些恼怒，正待出言相反驳时，却看到太后瞪过来的眼光。何以梵看着太后的目光，明知里面有深意，却也心里觉得不甘，还是嗫嚅着说道：“母后……”
“梵儿，哀家累了，这些秀女们也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