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妖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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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让人送她出城吧。”为了不给他造成拖累,家里人在两天前去了七窑,其中还包括在申屠家借助的一些官员的眷属,只是那位林二小姐却被胞姐给留了下来。
“她不愿意走就留下来好了,我让光头找几个人回来,有什么事,你吩咐他们去做,现在城里到处是人,没什么大事,你还是在家里不要出门。”
转过小巷,人总算是少了许多,蓝雀跟他的侍卫正好被几辆马车拦在了对街,就剩我们俩人,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从巷口蜂拥到我们身前,老爷、夫人地围着要钱。
第一次很自然地拉过我的手,安在身侧,啪得将剑立在脚前,唬得小孩子们都惊恐地愣在原地。
“都还是孩子,你别这么粗鲁。”从衣袖里取出钱袋,想给他们几块铜板,结果刚打开钱袋,孩子们忽得围了上来,连钱袋都拐走了……
“笑什么?”他笑得很是开怀,自从回来他就一直眉头紧锁,也许是因为战事紧迫,也许是担心即将来临的这场大战,总之这还是他回来后第一次笑。
“别太好心了,保住命要紧。”
挡在街上的马车离开,蓝雀他们紧步跟上,他松开握住我的手,“一旦有事,记得往西门走。”
“会有事吗?”我总觉得有他在,一定不会有事。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匈族人不会等着我们内乱后再强大,而是早已开始强大,而大梁军却是朝不保夕,军士的作战力早已丧尽了,西门郊外我安排了一队人马备用,本来是用来接运粮草,一旦有什么异动,也可以用作城内人转移的接应,往西过了虎口关,就进了山地,匈族人的骑兵暂时还不敢进。”这样的他与刚来边城时的他判若两人,刚进城时似乎周身充斥着雄心壮志,而现在却显得有些悲壮,我不能理解到底是怎样的形式让他变成了这样。
“那你呢?”
他笑笑,没有说话,而是招呼了一声侍卫就那么转身走了。
光头是他从颖川叫来的,听说自小就跟着他,本姓是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七八岁时在边城一带入了“要饭帮”,专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他那时正在杨潼任职,遭了光头的贼手,结果被他从东门一直追到西门,把光头他们几个追得是口吐白沫子,求着要把钱还给他,只求他不要再追,那时他似乎也就十五六岁,自此光头几个人便跟了他,因为没有家世,入不了当时的杨潼军,便跟在他身边做些小事,到后来一直随他回京城,继而回颖川,这次他从京城受职时,光头他们几个早一步回了边城。
“小婶子,这几个人都是大哥亲手带出来的要命的兄弟,城里人杂,有什么事尽管支他们去,千万别给他们闲着,省得浪费了粮食。”他早上刚走,光头下午就带了人来,这几个人一进门便把林二小姐的丫头吓得一惊。高门大院待久了,没见过这些看上去粗暴无良的人——他的人似乎都是这种类型的,只一个方示除外。
把光头他们几个叫到外厅,“你今天有事吗?”
“小婶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是了。”
“我昨晚跟凤家人联系了一下,想让他们帮忙把林小姐送到七窑二老爷那里,凤家正好有回关内的商队,经过城外,要是你今天没事,能不能送一下?”
光头贼头贼脑地瞥一眼屋里的主仆俩,悄声问道:“这个就是死活都要赖着大哥的那主?长成这样,难怪大哥不喜欢。”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眼神,林瑶夕的长相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仍算得上美人。
“这些话不要乱说,林小姐算是申屠家的娇客,路上你得保证她的安全。”
摸摸光头,他答应了。
可林瑶夕却是怎么说也不肯走,这倒真让人生疑,昨天她跟申屠破虏见过面,两人并没有说过话,我偷眼瞧过这林二小姐,似乎并不像想象中对申屠破虏有什么含羞带怯的爱慕,只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肯离开边城?
二十九 反其道行之? 三
林瑶夕大我两岁,父亲曾是廷尉府大理正,与申屠家多有交往,两家这才定下婚约,但申屠破虏的不羁以及申屠家的逐渐没落,让林家对婚约一事便逐渐有了芥蒂,最后申屠破虏逃狱之后,林家大小姐也毁约嫁至袁家,本来两家的约定算是毁了,但是林老爷却又突然到申屠府致歉,表示愿意再续姻缘,让二女儿续大女儿的婚约,诚挚肯肯,“无非就是因为我与人私定了终身,毁了名节,想赶快将我赶出林家就是了。”林瑶夕很诚恳,尤其对于自己所做的与世俗不容的事,她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是错的,“夫人也不必送我回姐姐那儿了,她好不容易摆脱我这个累赘,怎么可能再敢接我回去,她不怕我花她的钱,还怕我这独身女子带坏她的好夫君呢。”见我脸色怪异,不禁一笑,“你在京城时没听说过我的名声?”
摇头。
“我可是京城那些名媛里出了名的狐狸精,不但与人私订终身,还勾引自己的姐夫。”说罢自己也笑了,“夫人你还真是很可爱,听说令姐是相府的儿媳,怎么你们平时都不聊天吗?”
我那大姐天生的好女人,不论人是非,只顾相夫教子,怎么可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些,何况她自己是否知道还不确定。
眼前这个女子的洒脱叫我有点无所适从,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评论自己的女人,真算是开眼了。
“夫人就让我先待在这儿吧,天下之大,已没有我的容身之处,只有这危城之中我尚可有一份清静。”
“那……你那位——”坏她名节的男人去了哪里?
“世上的男人有一半是坏人,一半是好人,不幸的是我正好碰上了不好的那一半里的,哀怨只会让自己更看不起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珍惜自己的人忧伤一辈子。”
她的话在今时今日绝对是令人唏嘘的,虽然并不是错的。
既然她不走,就只能留她下来,至于之后要怎么办,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父亲跟小妹因为路上躲避匈族零散的游击,在城门关闭后的次日才来到边城,而此时已是绝不可能再开门,无论找谁都一样。
“方先生,怎么样?”好不容易才找到方示,想请他帮忙疏通。
“不行,我问过了,没有将令,城门绝对不会开。”
“那——如果找他可能吗?”
“子延是负责边城主守的长官,这令就是他下的。”
我清楚找他也白搭,危城之下,一两条性命根本不足与整座城池相比,可让我看着亲人被外族屠戮,怎么也要尝试一下。
“先生可以带我见他吗?就说一句话。”实在不行,把我送出城也行啊,为人子女者,孝字最大。
他低头思索半刻,“午时他会进城检防,可能有机会。”
方示虽然没有任何官职,可他却可以随意进出军防,这一直是众人所不能理解的,但却没人能阻止他。
他的中营驻扎在城北外的杨潼关,就在界碑以北,正午时分,北门的吊桥落地,角门开启,一行数十骑抵达城内,为首的就是他。
一身盔甲的他,我不敢认,与我认识的那个申屠破虏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他不会笑,他像是随时可以杀人,甚至连他的声音带着血腥,就在他刚骂完一名参将后,方示上前对他附耳几句,当他的视线远远地扫到我这边时,我的手心都是汗。
看上去他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径直走了过来,众人的视线随着他一直来到我这边。
“什么事?”粗重的呼吸,可能还没从刚刚的怒骂中缓过神来。
出奇地我什么也说不出口,想跟他说能不能救救我的父亲跟妹妹,可就是说不出口,这种时刻,这种局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要怎么开口要求他徇私舞弊?
“没事。”摇头,眼泪随着摇动掉落,“好好杀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愤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方示急匆匆地赶上我,“苏老爷在哪个门,不能放他进来,但可以派人送他到安全的地方。”
停下脚步,泪眼模糊地看着方示,“可以吗?”
破笑,“子延还没到那么不近人情。”
回头看他,他还站在原处,眯着眼看这边,“西门。”
“可有什么凭证让他相信,也用不着到时多加解释!”
一恍惚,擦掉眼泪,匆匆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锁片,“这是我姐妹三人出生时打得金锁片,上面有我的乳名,看到这个他就知道了。”
方示接过锁片,看一下后点头,随即低声交代一句,“夫人先到内巷等我一下,一会儿我把具体怎么安排告之夫人,省得你在家里太过担心。”
所谓内巷是指城墙与城墙内设置的一道高墙之间的窄巷,战时这里被用来堆方各种武器,比如弩箭,弓弦,依照常理,内巷以内,百姓不得进入,所以里面无人。
靠在墙上,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有脚步声过来,忙不迭迎上去,一转到巷口,差点撞上一副盔甲。
仰头望着他,吃惊地微微张嘴……手抵在他胸前冰冷的盔甲上,怎么是他来了?
更让人吃惊的是他在笑,而且笑的同时一把掐过我的腰将我放到了用来放弩弓的木台子上,让两人的视线恰好可以平视。
“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完全不知道他这突然的愉悦来自哪里,也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突然对我保证自己一定会胜利!
城门吊脚的锁链声哗啦啦响了起来,看来要关北门了——
他将我从木台子上又掐了下来,而且手没再收回去,环在我的腰侧,根本来不及跟他反抗,便被狠狠搂进了怀里,脸贴在光裸的盔甲上,只听见手腕上的玉镯敲打他铠甲的声音……
额头一下的湿热过后,身体骤然轻松,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对我的额头做了些什么时,他已匆匆离去,呆站在巷口,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