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妖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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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了窒,还是尾随他往耳院而去。
这宋府的不算大,也不算小,但格局真可谓曲径通幽,青石小道两旁种满青竹、花木,小道蜿蜿蜒蜒,其间或灯火通明,或灯火阑珊,颇有些趣味。
在一片毛竹林外,他停下脚步,示意我一起退进林子里,挨近林子另一边的假山,假山外正是堆放我们行李的屋子,此刻屋还内亮着灯,偶有人影攒动,我记得让小二子派人在这儿看着的,所以有人影也不足为怪。
刚想说话,他却打停,示意我不要吱声。
风向正好是自北向南,隐约可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老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看这些人八成是骗子,申屠家怎么说也是几代京官,不可能就剩这么点家当。”
“狡兔还三窟呢,你以为他们会把值钱东西摆在面子上?”挺声音像是那位宋老爷。
“老爷的意思是不是咱们……”
听了这话我不禁转头看他,心里有点害怕,他却皱眉不语。
“猪脑子,老爷是贪小钱的人吗?我瞧那两个少公子颇有些贵气,应该不会是假冒的,有心想把少儿嫁过去,凭我的财力,再攀上这门亲,到京城里混个京官那就容易多了,到时谁还敢说咱们宋家是响马门第,下九流?”
“可看今晚上那意思,貌似他们没这个打算啊。”
“所以得多留他们几天,容我想个办法,你派人把这些东西搬到库里,明天我自有话给他们解释。”
“是。”
“对了,门外那个下人怎么样?”
“老爷放心,晚饭时我就让小豹他们给他灌醉了,跟死得一样,不到明早准定醒不了。”
……
灯烛熄灭,只听咔嚓一声,落锁,接着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一听脚步声消失,我急忙提起裙摆,想赶紧回去把家里人都召集起来,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没迈出第一步便被他拽住衣袖,并捂住口鼻,拉到假山石的背面,“有人。”在我耳侧低语。
只听假山石的后面偶有耳语,声音虽然极小,可因为顺风,又挨得近,听得倒也算清楚。
“他们走远了。”是男子的声音。
“你快走,让人发现就遭了。”是女子的声音。
我的心突然一沉,不会这么晦气正好撞见人家偷情吧?依照乡俗的说法,撞上这种事是要走霉运的。
“你跟我一起走。”
“不行,被爷爷发现了,他肯定会打死你的,再说就算跑得出镇子,能跑出鸣东吗?咱们根本逃不出去。”
“那你就愿意嫁给那两个花花公子?”显然,这花花公子之一就是正用手捂得我喘不过气的人。
“自然不愿意,可你也知道爷爷的脾气,谁敢违抗肯定不保命。”
……
两人你哭我诉大半天,终于算是没了声音,满心以为人走了,伸头去看,却见两人正相拥着……赶紧转开眼,却见他看得正起劲,心下暗咒这人真龌龊。
好不容易等到一对小情人离去,转身就往林子外跑,到了小道上刚一转身,却见蓝雀跟婉儿提着灯笼,而身后那位“好心”的大少爷也恰好拿着我跑掉的外衫跟出来,这场面真是……太精彩了,精彩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还好这两个丫头都很聪明,蓝雀急忙将灯笼递给婉儿,上前接了他手上的外衫,给我披好,然后两个丫头一边一个,打算立即陪我回屋。
“明天能动身吗?”我关心地只是能不能逃出这个鸣东县,这地方好像充斥着响马跟土匪。
“你回去睡吧,我来解决。”像是刻意要气蓝雀跟婉儿一样,话语跟眼神都显得有点暧昧。
直到睡觉前,我才想起一件事,既然他有办法解决,干嘛还要拉我去看?难道就是因为我要在这家借宿,他非让我明白不听他的话到底有多愚蠢?
十二 回京
这鸣东自古就是个出响马的地方,且分南北两派,各不插手对方的事物,本是大梁朝最乱的地方之一,如今却成了最平静的地方,一来鸣东周围的乱军少,就算有也都是很小规模,不敢与南北两派的响马帮抗衡,二来鸣东响马自古就有,可以说每户人家或多或少都与响马帮有所牵连,可谓全县皆匪,尤其世道乱的时候,因此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很少人会选择与响马帮对立,这宋家的宋老爷便是南派中的骨干之一,也就难怪出手会那么阔绰。
这些琐碎的江湖事,自然不是我们这种深闺大院里的女人能打听到的,来源肯定是出自咱们申屠府的大少爷口中,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隔日一早不但没人拦着我们不给走,那宋老爷还直送我们出了十里长亭,这才笑盈盈地拱手道别,而那个宋少儿也没能在“宋”字前加上“申屠”姓氏,真可谓皆大欢喜。
当然,欢喜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因为其他人根本是什么都不知道。
“水!”因为方圆十几里找不到人家,只能露天在野地里生火做饭,秋日的正午,天气依旧燥热的很,他却偏坐在太阳底下吃东西,大汗淋漓,见我拿水给二夫人,冲着我这边大喊一声,二夫人自然不会跟个小辈争东西,示意我先给他。
走出树荫,手搭在额头上,眼睛依旧睁不开,阳光太过耀眼。
“怎么不到树荫里?”递水给他,因为鸣东的事,对他到是有几分感激与佩服,事实证明,家里有个可靠的男人还是十分有必要的,只要他正正经经,不嬉皮笑脸。
“多晒晒太阳,不容易生霉。”咕噜噜灌下大半袋水,递还给我,“身上有钱吗?”这人似乎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跟我要钱。
“干什么用?”
“不用多,几两就够了。”
“我身上很少放钱,你真有急用,我让蓝雀拿给你。”
“算了。”继续吃他的东西。
正打算转身,他反倒又说起了话,“出了锁子关,就到了迎州地界,离京城也不远了,应该会有人在那里接你们。”听他这话音,似乎不打算跟我们进京。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仰头看看我,因为阳光太刺眼,双眼微眯着,“我要是真跟你们回去,给你们惹得麻烦更大,就送你们到这儿。”
拿着水袋,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错,这个人大多时候非常讨人厌,可说到底,能帮我们度过难关的却也只有他,“我去给你拿点银两吧。”
正说话间,蓝雀匆匆跑来,站在我们中间,像是在监视什么,看看我,又看看他,恐怕还在误会那晚的事,“小姐,二夫人要水喝。”
“蓝雀,你身上有银子吗?”
“啊?有啊。”
“给我。”
有些懵懂地从腰上解下钱袋,递给我,也没看是多少钱,一把递给地上坐着的人,“挑匹好点的马,到了颖川让人送封信回家吧。”
什么也没说,只是简单捏了捏钱袋,然后笑笑,继续吃他的东西。
这人不喜欢与人告别,甚至与他的亲人也如此,什么话也没交代,就那么扬长而去,看着他跳上拉茅草的牛车,心底突然有那么一丝失落,也许相处久了的原因吧?
“大哥向来都是如此,在外面待久了,不习惯一大家子人闹哄哄的,也讨厌跟人道别。”明华递过来一把小酸枣,“你别见怪。”
摇头,“这段时间没少让大少爷操心,这么就让他走了,有点过意不去。”
明华笑,“难得他有这个心,再说也该他操心,谁让他是嫡长子。”
……
两人的谈话清清淡淡,不过却很融洽,这位大小姐似乎也并没有先前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只不过是有些事他们都懒得管,也懒得说,这一家子的人都是这种脾性——懒得管,懒得说,所以总给人不搭理人的感觉。
傍晚的风很凉爽,吹着锁子关外的遍地野菊,涩香气一直伴着我们进关。
有人说,秋是四季中最美的季节,因为她是春之萌动、夏之热烈的最终结果,同时也是凋零、萧索——那最美一刹那的终结……
锁子关内,迎州城外,果然有人前来迎接,不免佩服他的算计,一切都尽在掌握,这人似乎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三日后,我们便到了京城南门外,乍一看,门外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
都是乱军给闹得,人人都想往京城里躲,天子脚下自然比任何一个地方都安全,只是这么一来,京城哪里盛得下,只能四门紧闭,限制人流。仗着申屠家在朝野的关系,进城还没有多大困难,何况孙官家还给南门守卫们上下打点过。只是进门的路并没那么好走,那些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官属堂而皇之地坐着马车进城,而自己却不得不被尖刀利刃顶在门外的人,自然消不下胸中的郁气,言语上的辱骂,石子、泥土的投掷自然少不了,尽管马车帘子拉得很紧,依旧难免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才过了护城河,吊桥一拉,这才消停。
申屠家在南门内有一处房产,因为偏僻卖不出去,便一直搁置到了现在,到成了奇货可居,碰上乱军四起的年头,不知道多少人出大价钱买这栋宅子,可惜我们自己也要避难。
孙官家的能耐总是隐藏在他那哆嗦的手和蹒跚的步履当中,在颖川时我还会为此惊奇,如今都已经习惯了,院子打扫的也很干净。
宅子很宽敞,以我们这不到二十口的人数来说,绝对不显小,而且最重要的是它僻静、安全,挨着几位朝中大元的别院,少不了官府衙门的照看,自然是非不多。
进京的第二天,父亲那边便来了信,是小妹写得,不过看字里行间的语气,显然是父亲的要求,信的最后还附了句话:大姐已于月前产下一女。
是个女儿?这么说大姐的日子肯定是不好过了。父亲这么急着让我过去,可见我这笔花销应该不少,怎么说也得替大姐把这娘家的面子撑起来——这可能才是父亲眼下最着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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