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笔居小说网 > 言情小说电子书 > 青亭 >

第36章

青亭-第36章

小说: 青亭 字数: 每页3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样,睡在风里的檐角上。
  我也不是每天都杀人,有时候三五天也轮不到一次任务,但有时候一杀,便是百十口。这种大活儿通常都是几个人去做的。有一次出任务,就是和两个同伴一起,一个叫晓,一个叫刃。刃自然杀得最多,每次和他去杀人他都像比赛似的,和晓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这样。而晓更愿意持着她的寒铁匕,坐在高处削她的指甲。
  不过如果要是有人以为她是个温柔的娘们,那他一定会死得很惨。晓不是不喜欢杀人,她只是对被杀的人有点挑剔而已。比如最好是年轻的男子,或者漂亮的女子。
  那次她就抓着一个女子,扯下了自己的面纱,笑嘻嘻的问我,“翼,我和她谁漂亮?”
  我当然不会理会她这种无聊的问题,可是刃却接上了话,他说当然你漂亮。晓瞧也不瞧她,还是问我:“你不说话我就割她鼻子。……割她的嘴巴了哦。……喔,耳朵也割下来好了。”
  我装作没听见,低头清点地上的尸体。
  上头说这是顶级大户,一个都不能走掉。果然这一家人丁很兴旺,等到晓把那女子削成了人棍,我还是没有点完人数。
  
  一百二十五。差了一个。
  我直起腰,不经意的看到对面的假山洞里,有东西轻轻晃过。可是我那时候腰很酸,实在不想再走太远。
  所以当晓摇着她的小匕首,晃到我面前笑着说:“你真他妈不是男人。你活该一辈子没女人瞧上你。”我觉得很烦,于是一刀送她回了老家。我对刃点点头,说,一百二十六口齐了。
  
  那个时候我真的不懂什么是爱情吧。
  所以很久以后,刃突然在背后捅了我一刀时,我才恍然记起来了这么点事。他显然在这段时间里很努力的练习武功,所以才能一袭成功。强者生存,弱者的下场就只有死,这本是这一行的规矩,我也甘之如饴的等待着死亡的降临,说真的,我真的觉得累了,二十岁的人,心里已经老成了枯木。可是他就是不肯杀我,用尽了我们习惯使用在对手身上的刑,没日没夜的折腾。我能和一个疯子计较什么,他那种目光,和那些失去亲人的人的眼差不多,所以我也没法去怪他。只是有时候望着墙角一点一点卑微的厥草,难免会想,要是再有机会,我可真要过点平静日子了。
  
  刃将我丢在一处人迹罕至的道边,狂笑三声,扬长而去。
  我躺在那里不能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片落叶盖住我的鼻子了。我用尽了力气吹开它。这时候,有马车粼粼的经过。听到有模糊的人声,然后一桶又一桶的冷水从天而降,最后我被抬进了马车里。……其实更像是拖。
  不过这有什么,我得救了,就这么简单。虽然治疗我的那两个常常在吵架,不过倒是没有拿我出气,我的意思是,如果除去那个女子想要试验一些奇怪的药方的时候。
  她是个特别的女子,为什么说她特别呢,这也是个难题。其实我见过的女子的表情不过分为三类,惊恐的、哭泣的、仇恨的,算上晓那一类女杀手的狠毒的,勉强够了四类。
  可是她的脸像个唱大戏的,明明是平静无澜的时候,突然就挤出了一个扭曲的鬼脸,原因不过是只不长眼的蚊子叮了她一口;有时候一旦发现我的伤口有愈合的进展,就会开心得像个傻瓜一样,笑得眉眼都弯了;不过更多时候,是一脸谄媚的样子,捧着药碗在我面前可怜兮兮的说:“歌德,歌德,让我在你脸上涂一丁点儿吧~”
  她和她师父二人,都是没有丝毫内力的人,自然不会知道我习过武,其实她根本不必对我如此低声下气的,她救了我的命,知恩图报这一点我还是懂。可是她似乎、根本就是习惯这样,因为她这谄媚得逞之后的小人得志的样子,我起码都见过一百次了。可是还是每次都乖乖的被她哄了去。并不是因为报恩这么简单,是——很自然的,就在那双清澈的盛满了渴求的眸子前,在她一声一声软软的恳求声中服了软。
  她找我练习双指夹豆腐……我很是费了点力气才控制住自己,她当是训练扒手呢?而且就凭她自己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敢伸手去开水中做“示范”,我真是服了她。后来才知道,她是要捉弄那个刀疤脸,我心想一刀杀了多痛快,不过她既然喜欢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那我也由着她吧。
  这有什么关系呢。摘下了面具的翼,就不再是那个令人闻之色变的夺命杀手了。我曾经对自己说过,如果还能再活一次,我可要好好的,过一过风平浪静的日子。
  
  可是那个女子显然也不是风平浪静的主儿。有时候我也很奇怪,她那种温吞又怕麻烦的懒惰性子,到底是从何处惹了这许多麻烦来,不过有一句古话说得对,你越是不想找麻烦,麻烦越是会来找你。
  她居然被人送去了妓院。我默默看着她的神情,只要她说一个不字,我就把那前来说事儿的两人通通杀了,她想去哪儿都行。可是她居然只是皱了皱眉头,就同意了,还回过头来安慰我们两个。虽然我没有去逛过妓院,可是在妓院里狙杀的人太多了,怎么也知道不是一个适合良家女子呆的地方。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去了也只是发呆,看书,要不就是画了格子,拉着我下一种奇怪的棋。每次都输,输了就耍赖。
  即使她每天穿的和包子一样,还是感冒了。我现在都在思考那一天,我帮她抓完药后,如果一并把那药给她煎了,她是不是就不会遇见那人?
  
  她跟着他去了别的房间。
  她和他……睡到了一起。
  我很想走开,去到最高的檐角上去吹风,因为我真的不明白胸口这种闷闷的、想要发狂的心情是什么。比儿时的记忆里,饿了三天后,好容易捡到一个包子,还被人抢走的那种感觉更让人难受。
  可是我还是得坐在那里的屋顶上,因为他们的房门外,兜兜转转,来了三拨人听墙角,不过每个人都很满意的样子。似乎不满的只有我而已。我看没有人过来了,知道他们并没有危险,这才拔身而去。
  坐在临江塔的塔顶,喝了十坛烧酒。可惜没醉。
  
  她开心了许多,甚至开始有心情和妓女们拌嘴,我心里一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她没把我当成外人,因为她只有在我面前,才会和他谈他们的过去。原来他们早就认识,知道这一点后,我的心里不知为什么稍微好过了一点,幸亏当时没有把那小鬼宰了,否则她大概会很伤心吧。
  只是没过多久,她又出事了。她跟着那娘娘腔的小子走进去的时候,我倒是没有太在意的,但是坐在那里闻着那香,觉得就有点不太对劲,只是那香居然是没有毒的,这使得我习惯了毒药的身体没法做出抵抗。只是昏昏欲睡……
  听到门板一声巨响,我勉强抓回了点神智,知道她一定是出事了,掏出寒铁匕在胳膊上画了个十字,这才拉回了清醒的感觉,她果然瘫软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而一眼瞟过去,门里那娘娘腔的小子已经倒在地上了。
  她用惶恐的声音叫:“歌德,歌德救我!”而我的惶恐,由甚于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想起了我被打断了全身关节的那一幕。抱着她飞奔的时候,我心里想,我恐怕是再也没有办法,看着人一点一点的,去削她的鼻子、唇、耳朵了。
  
  那该死的娘娘腔居然给她下了春药。
  她一路对我上下其手,声音也成了别样的娇媚,她轻轻的在我耳后呵气,手屡次探进了我的怀里。可是却偏偏娇憨的笑,像她一直以来那么没心没肺的样子。这种矛盾的反差,让我几乎发狂。抱着她只是一路狂奔,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要干什么,只想随着一颗失去轻重的心,随风而行。
  可是她反倒是提醒我,不要跑了。她软侬的话语刚落音,我感觉到有一点点软到不可思议的柔和,触碰到了我的耳垂。血液在肌理中沸腾起来。
  而她,搂着我的脖子,半眯着氤氲的眼,不肯放手。
  那是我最艰难的时候。而且我输了。因为我直觉我应该离得远一点比较好,如果我还想能这样不离不弃的陪在她身边的话。有个声音告诉我,如果你和她做了……那她和他做过的事情,一切都会不同的。那个声音没有告诉我会变好还是变坏,而我,竟然不敢去冒这二分之一的险。
  
  可是她的下一句话摧毁了我的挣扎。
  “就当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吧,歌德。”
  那一刻,愤怒的惊涛将我淹没。自被她救了以来,我从没想过,有一日是以这样的方式了结了这恩情!她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有多诱人,而且,她才是吃亏的那一个吗?
  她的声音还在继续, “过了今天,我们两不相欠。”
  这句话像寒铁匕一样,撕裂了我的理智。她居然想和我“两不相欠”!她居然,存了要我离开的心思!
  我不许!我死也不会允了这一句!
  ……失去理智的结果,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又或者,是心,其实一直都失控很久了……
  要了她一遍又一遍,她是如此的柔软……如此的美好。可是比起那感官的愉悦,我最开心的,是她每次在达到□的巅峰时,口中轻轻喟叹的,那歌德二字。不是别人,不是他,是歌德。是我。
  
  拥着她,仿佛,又临了风,站在世界最高的山顶上,御风飞翔。
  
  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候。幸福到甚至开始同情那个站在窗下的男人。他也许也是喜欢她的,可是她逃开了他。他在窗下立了很久,那时她正在沉睡。离去时那一声轻轻的叹息,竟越发显得我的怀中是个梦,一个一碰就会醒的梦。
  果然,天亮了,梦醒了。
  她听到那一句大神官病危之后,就失了方寸,我从未见过她失态至此。原以为她心里只有一个他,那么至少会容得我一分一毫吧……可是她心里还有别的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