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天下-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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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锥心刺骨的疼痛在这药粉敷上去之后片刻,淡淡的有了酥麻的感觉,痛感到是渐渐的小了下去。
“有麻酥散不早用,你存心割我肉让我痛啊!”西岭口中嘟嘟囔囔,这女人本可以在刮肉前就帮她上麻药,也不至于让她痛的要死要活的,现在才想到上,肯定是存心的!
“不懂就别胡说八道,谁跟你说这是麻酥散了。”药玑一边说,一边拿着剪子剪下棉布前端已经脏污的部分,替她包扎了起来,她的手势很娴熟,不过一会儿就替她裹好了伤口。
“那你干嘛不给我用。”西岭眯起眼睛控诉道,脚现在倒是不痛了,因为完全麻掉了。
药玑收拾好自己身边的药箱,捋了捋长裙起身而立,眼神半眯的盯着西岭,眼中的寒意让西岭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如果你下次再敢带那么重的伤回来,我会让你更痛。”药玑缓缓俯身凑到她面前,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的说道。
西岭见她直呼自己的本名,而且脸孔冷如罗刹就知道她真的动怒了。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这女人生起气来很恐怖。
“呵呵,这到是本宫的错了。”一个紫衫女子手上端着一个青瓷碗,笑意盈盈的推门而入,身后跟着那个方才出去没多久的青儿。
“药玑见过公主殿下。”药玑神色又恢复漠然,裣衽道。
“都是本宫失察这才害了小姐的,药玑姑娘可别迁怒与她呢。”如是将手中药碗递给西岭,见她嘟着嘴,口中碎碎念着什么,抬手,一口将碗中的浓汁汤药喝尽。
“快……快……快,水……这什么药啊,不会是黄连熬成的汁吧。”西岭一张脸都快皱成了一堆,忙接过一旁侍女递上来的茶盅,用清水漱口,四五下之后才觉得口中异味淡了点。
“江岭悠,我都还没在你药里加料,你瞎嚷嚷什么。”药玑看着她一张苦瓜脸冷冷的说道,只是眼角旁却透出淡淡的笑意。
“梁药玑!我再次郑重的警告你,不要叫我江岭悠,叫我西岭西岭!”憋了许久她终于爆发了出来。
西岭本是大家小姐,父亲祖父皆是皇朝将军,从康元二十五年江家出来第一个将军开始,便是荣宠不断,最顶峰的时候,一门曾同时出过四个将军、二个都卫和三个参赞。可谓是武将名门。只是到了西岭这一代的时候,门丁细落,只得一女,更是视为掌珠,取名岭悠。本想让她做个闺阁小姐,将来若能招个将军女婿到也是好事,谁会想到这女孩子竟完全诠释了‘将门无虎子’这句话,从小爱银枪长弓更甚女工红妆,混在军营里比呆在家里还要舒心畅意。她骑马百步飞射可以四箭列不虚发,步兵列阵亦是指挥有度,战略演习时,她所守之城几乎无可破之隙。当时她皇兄与她正好创建四方骑,便将她提拔了上来,位列西将军,在她几年的操练下,麾下四万士兵皆是擅长弓射,而她的亲卫军更都是百步穿杨的高手。平时大家都习惯叫她西岭将军,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提她的本名了,这到也正和她意,她还正嫌自己的名字太过柔媚呢。所以当有人三番五次叫她本名,她到真是会不爽。
至于这个梁药玑,听说是江候爷,也就是西岭的父亲早年镇守边关的时候收养的一个乞女,江家到是待她如亲生,西岭有的都会给她一份,还请西席教她们读书识字。不过西岭不喜欢诗词歌赋,却是独爱兵家典籍。而梁药玑到是正好跟她反的,性格恬静而且聪慧无比,诗词歌赋样样都懂,更喜欢研究医理,到是常常跟着西岭混到军营里,独得那些军医的喜爱,曾随一位游行四方的医者离开过江家四年,再回来的时候正好西岭被提为四方骑的将军,她便要求跟随在西岭的军队里做了个随军医生,不过谁都知道她只为西岭治伤,别人的死活她一概不管,曾有一度遭人腹诽,只是她医术卓绝加之脾气冷漠刚毅,任是谁在她面前冷眼嘲讽她都不为所动,到是腹诽他的那些人可有一阵子吃饭不香,睡觉不稳的日子好过了。久而久之也没人嚼她舌头了,再者对于西岭军中将士兵卒她也不是完全无视,小病小伤自有一般军医照料,至于大患伤疾她也不会真袖手旁观,只是自己不动手而已,指点旁人一二便可了。
如是笑着站在一旁看两人拌嘴,这两个人到是挺有意思的,以前怎么没发觉药玑说话都会那么损。
“你本不就叫江岭悠么,难道我有说错。”药玑挑了挑眉,斜睨了西岭一眼冷笑道。
“我……你……”西岭一时语噎,一句话都接不上来,憋的是满脸通红。
药玑无视于她的晚娘面孔,转身向如是裣衽道:“西岭将军伤已无碍,药玑这便告退。”
“下去吧。”如是手虚扶一下。
药玑敛起衣裙,转身向外走去,自此不再看西岭一眼。待她和一众侍女走了出去后,西岭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她很关心你。”如是渡到榻旁的锦凳上座下,笑语道。
“恩。”西岭笑着点了点头:“从小她一直把我当妹妹般照顾,虽说我武功比她强,可是要真有人欺负我,她总是会第一个替我出头的。”
如是瞧着她缠满纱布的大腿,厚厚的裹缠仍然挡不住鲜血的浸染,纯白的棉布已经被血水微微的渗透了。
“都是我周虑不详,才会害你至此的。”如是摇头叹息道,差点让她把命搭上,真是失策失策。
“殿下莫须介怀,只是此事诡异的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西岭想到那个庞然大物,就不觉蹙眉。
如是摇了摇头,眼神淡淡的望着她:“此事就此随烟消散,你也别去想它了。”
西岭读懂了她眼中的含意,颔首道:“末将明白。”
如是满意的点了点,取过一旁椅上的外衣替西岭披上。西岭一惊忙要起身,却被如是一把按下。
“我看你这伤得养一阵子了,过几日我便回帝都,你就留在这里养伤吧。”
西岭听闻一慌,她才不要留在这个边城,战事随时可能发动,她梦寐以求的就是驰骋沙场:“殿下,末将的伤无碍,请殿下允许末将一起回帝都。”
如是笑了笑,了然于她的慌忙:“留你在此,一来是为了养伤,二来也是着你守住鄂城。”
“难道鎏日会攻我皇域?”西岭讶然道,公主既然说过要合纵鎏日,那应是有几分把握的,为何此时却嘱咐她要守住鄂城,而且区区五千兵卒,即便在她手上也确实艰难了点。
如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解释道:“即便定有盟约,我们也不可忽视大意,若被人乘隙而攻,那时岂不悔之晚矣,而且此事我托付给你,也确实有点为难你。我只能给你一万兵卒,其中迋城与盍城各留下了三千四方骑。这些年来鄂、迋、盍三城物埠民丰,一些守城将士早过惯了闲逸的日子,我恐怕他们将来都上不得战场。所以这余下的一万四方骑与其说是用来守城的,不如说是用来督练三城卫军的。”
西岭垂眸思量了片刻,旋即颔首郑重道:“末将定不辱公主之命。”
“恩,那就好。”如是站起身展了展衣袖,笑道:“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殿下……”西岭忽然出声唤道。
“恩?”如是转身,挑了挑眉看向她。
西岭咂了咂嘴,露齿笑了笑:“殿下孤身回朝,一定小心。”
“好。”如是浅笑着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
西岭挪了挪身子,向后面的软榻躺去,一手枕在脑后,出神的想着。公主此来鄂城不是为了合纵鎏日吗?可是她并未见公主有何举动啊,怎么不过几日便要回朝了呢?而且马道口内与公主并行的那个男子,手法诡异。不过见公主与他交谈的神情似十分熟捻,应是旧识,可是就是很奇怪,到底哪里有问题呢?
“将军,药玑姑娘让我们来侍候将军沐浴更衣,姑娘说将军汗湿濡衣,若不拭干,有碍伤愈。”一个侍女脆生的嗓音在屋外传来。
“进来吧。”西岭躺在榻上应了一声,心中却是笑意浓浓,这药玑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援颊
润武三十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昭云国最北边的丹阳镇;西衔塞漠、南下是一片平原,零星有些小镇都城。东接皇域鼎城、北转而上便是星国蓉城。虽然丹阳镇外便是塞漠。但是由于地处偏北,外衔的塞漠也是土地沙化盐碱较为严重,一般游牧民族也是甚少来此。而且由于和皇域交好所以昭云在此驻扎的追云骑不多,加上原本的守城军也才约莫一万人左右。大部分的铁骑都驻守在偏南的几大重镇。
所以当守城将领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涌现出了一条黑色的线条时,几乎惊诧的合不拢嘴。只见漫天尘沙翻滚,仿佛遮天蔽月,就连脚下他都感觉到了微微的震颤。他几乎不假思索的对着身后声嘶力竭的喊道:“楚军来袭,快敲警钟,准备备战。”
不出许久,站在城上的众将便觉一面白底黑鹰的大旗迎风跃入眼帘,黑色的雄鹰似要破风展翅翱翔开来,那些鲜衣怒马的楚军士兵口中呼啸出“喝喝”的声音,夹杂着雷霆万钧的战蹄之声。
守城的兵士皆操起长矛弓弩,戒备的看着那些呼啸而来的骑队,而有些人竟然被那些狂肆的喝声惊的手指微颤险些握不住兵械。
守城的将军李方见之微微蹙眉,还没开始作战,底下士兵便已经被敌方气势所悍,可是不妙。
“居然是楚王亲来,看来泽州城外的八万军队只是个幌子而已了。”一个玄衣战甲的将领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李方的身旁,对着那奔袭而来的夷族蛮兵口中冷冷的说道。
“冷将军,看来势,这个楚王带的骑兵竟不下四万,看来对我丹阳镇是势在必得了。”李方忧心的说道,不时瞥向冷湛身后的八个亲兵,却见他们神色凛然丝毫不见惶惶,暗道幸亏有追云骑的将领驻扎此处,不然靠他手下的兵卒,恐怕丹阳危矣,说完又看了一眼旁边那些盯着城下,却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