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天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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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非那红尘中人,何苦为难自己呢。”月修辰望向她,眼神平静而无波,若有若无间似带着一丝惋惜。
红袂玩着他发的手微微一窒,终是放下了那缕墨绸:“公子此意为何,红袂不懂。”
“貌可欺人、行可欺人、就连那色……”月修辰淡扫了她媚冶的脸庞一眼:“就连那色亦可欺人,却唯有那依心而舞,凭心而歌却不会欺人。如此清隽如莲的舞,柔吟长月的歌不是蒙着世俗红尘的女子可舞可唱的。”
红袂愣愣的看着那俊秀的容颜,有片刻的失神,却马上又恢复了初时的淡然,默默的走到门旁,打开门,冷冷的说道:“公子所邀,红袂实难相从,抱歉。”
月修辰仍是淡淡一笑,起身,捋了捋长袍,微一缉身,从容的跨出了那扇红木雕花的门。
红袂轻轻合上那扇门,只觉心中空荡荡的,似有什么被抽离而去。
“貌可欺人、行可欺人、就连那色亦可欺人,却唯有那依心而舞,凭心而歌却不会欺人。”身后传来淡淡轻语,一只素手搭上她的肩膀:“仅凭一曲一舞他就看透了你呢,红袂。”
看透了吗?呵呵……真是有意思的人呢。
“红袂啊红袂你的舞果然有夺魂慑魄的魅力呢?”身后的凤如是缓缓渡到桌旁,坐到方才月修辰所坐之位上,手指轻弹了一下那只青瓷纹杯:“我吩咐你办的事情进展如何了?”
“他已经开始怀疑我就是江湖上那个刃过无痕的杀手荭独影了。”红袂撇了撇嘴回道,要她暗中模仿那个女魔头真是痛苦死了,谁知道那女人最大的嗜好居然是收集刺了花绘的人皮,害的她现在想起来仍旧是一阵恶寒。
“荭独影?红袂,你选的人可真不错,不怕她来找你麻烦吗?”如是笑道,那个荭独影杀人几乎不留痕迹,被杀之人的伤口都细如针芒几不可见。此女盛名江湖已有多年,只是行迹飘忽,若想找她做事,那还真是得靠几分运气的。不过从她的手下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生还的。
“怕……所以公主您得罩着我呀。”红袂拍拍胸口,作出一副怕怕的样子,笑道。
“哼……”如是笑瞥了她一眼,很是不以为意。若说她的轻功现已不在她之下,恐怕跑起来那个荭独影还未必能追的上她呢。
“呀,公主,您好无情呀。”红袂假意提袖遮面,似嘤嘤而泣。
“得了你,少卖乖了。说正经的呢。”如是手指嗑了嗑桌面,忍不住笑道,这女人亏的生着一张艳若桃李的脸,只是这性子可是跟脸完全搭不上关系。
“嘿嘿。”红袂笑了笑,放下了手,不再笑闹,正经道:“他似乎尚有疑惑,总见他几次话都到嘴边了又突然缩了回去。”
“真是一只老狐狸。”如是冷笑了一下,手指仍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桌面。
“公主请放心,此事红袂定会办的妥妥帖帖。”红袂微一躬身,认真的说道。
如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神落到面前的青瓷花杯上,淡淡的说道:“若是五公子邀你入宫的话,想来他们会狠下心赌一把的吧。”
“公主是说刚才那个人吗?他看上去人不错,不会连累他吧。”红袂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的说道。
“你担心他?”如是眼神仍旧绞在面前的杯子上,似是极为随意的一问。
“呃……”红袂一时语噎,担心?才见过一次面而已,怎么可能!!不过……
“放心吧,对他,他可是决然下不了手的,只是会受到小小的惩罚而已,不必担心。”如是站起身,弹了弹长袍,平静的说道:“记得一拒、二推、三迎,莫要让他起了疑心。”
“是。”红袂低首回道,也不知道她回的“是”是应承了公主的吩咐,还是知道了他不会有事。
御林初识
早晨,暖风轻轻,阳光透过云层浅浅撒了下来,薄薄的金光笼着大地,林中可闻鸟儿轻唱,园中可见蝶儿翩飞,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
月国王宫后的御林中种着大量的雾钟树,此树枝干笔直,枝叶繁茂,状开如伞。阳光透过那密密的枝叶,只能撒下斑驳的光影。
凤如是一身月牙白的长袍,扬着发,闲闲散散的在这御林中晃着。月国豪富,想不到还真是富的流油,雾钟树是珍稀品种,种子别说极难开芽,就是长成后的浇灌松土也是非常复杂的,稍有差池很容易枯死。但是一旦长成后,这雾钟树的树芯却是最上等的棺木材料,虽然比不上那万林之中也难寻一株的窨香木可保尸身百年不腐,但是十几二十年却也可以保证的。一棵雾钟树的树芯只能做一口棺材,所以这树就极为珍贵,本来加之它非常难种植,所以寻常富豪百姓根本用不起。只有王族皇家才有资格享用。只是想不到着月国的御园中居然种了那么多,放眼望去,数都数不过来。
“菜花园儿前,日朗东山上,乡间的火光,林中的绿意,人们闲步走在田埂上,张开双臂,迎着风,闭上眼睛,听那风和云儿在歌唱……”凤如是一手拈着朵小花,口中轻哼着乡野小曲,仪态悠闲,到像是走在自家后花园般逍遥自在。
“哧……”从她身旁的一棵树上传来一声轻笑,如是头微抬,手上的花儿一弹,踏着树干,人已向上掠起。
一根粗枝树干上,正斜靠着一个蓝衣广袖的男子,手捧着一卷书,薄散绯红的阳光轻打在他俊美的脸上,绕着林中尚未散去的晨雾,长长的发落在身后,随微风轻摆,似要缠钩住那轻缭而去的薄烟,美的五分妖娆,三分清雅,二分恬淡,一分雍容。
“唉……为何我朝的男子皆是长的这般的美艳,真是让我们这些女子见了即羞颜呀。”如是一脚踏在一根树杈上,一手环着树身,啧啧称赞道。
蓝衣男子对于她的调笑不气不恼,只是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倾过身,面对着她:“姑娘自是清华无双。”眼前的女子虽素衣裹身,未施粉黛,却是自成风韵,尤其是额上的一点朱红,不偏不倚正在眉心之上,红的妖冶而妩媚。
“吓……哈哈,还从来没人这么说过我呢,你是第一个呦。”如是笑得开怀,但继而一本正经的板起了脸孔:“可是方才你为何讪笑于我?”
男子失笑,合起了面前的书卷,如是眼角一瞥,那书面之上用楷体整齐的写着两个字《论政》。
“姑娘可知自己身在何处?”男子笑问,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唉?当然知道了,这是月国的御林嘛。”如是回道,一手捋起一簇长发,在脸上扫来扫去的玩着。
“那姑娘可知擅入月国御林者可是杀无赦的。”男子依旧笑问,却见面前的女子仍旧是笑意盈盈,那笑似融了暖暖的阳光,直笑到人的心里,似能扫去人心中所有的阴霾。
“知道呀,可是你不说我不说也没人知道的嘛。”如是拿了一簇头发指了指他,那口气似把这刚才见面不过片刻的男子当成了自己的老友一般。
“姑娘为何认为在下不会说出去呢。”男子闻言一愣,继而笑问。
“因为这个嘛……”话未说完,只听见那蓝衫男子身旁似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之声。
如是身体一跃,掠过蓝衣男子身前,带着一缕馨香。只见她轻飘飘的落在他倚坐着的树干上,树枝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果然那蓝衣男子广袖下面正掩着一个草编的鸟窝。
“你莫不是在保护这些小鸟儿。”如是诧异的看看他,再低头看看那露出一个边的鸟巢。
男子长袖一拢,果然下面露出了一个鸟窝,窝内正有两只雏鸟叽叽喳喳,艳红色的嘴喙异常刺目。
“这是啻鹰呀。”如是微诧,然后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的男子:“你可知此鹰的性情?”
“残暴乖戾,不容兄弟姐妹。一窝只会出一只成鹰。”男子手指轻轻点着那两只小雏鹰,而那两只毛茸茸的长的像个球一样的雏鸟则伸长着脖子在他手指上蹭啊蹭的。
“啻鹰可是很凶猛的,成年之鹰尤其残厉呢”如是蹲在枝干上,四下张望了一下。成年的啻鹰展开双翅足有半丈多长,嘴喙如钢,爪利如刃,且生性狂暴,但凡认准的目标定会不免不休的攻击,直至对方消亡。所以被啻鹰缠上挺麻烦的。
“这是两只孤鹰。”男子淡淡的说道,双手捧起两只雏鸟,将一只递给面前的女子。
如是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只小绒球捧着,那小东西扑哧着小翅膀想站起来,但最终还是站不稳,又一屁股坐了下来,试了几次始终未果,它干脆就坐在如是的掌心里,伸着小脑袋叽叽喳喳着。
“这小家伙真是可爱呢。”如是一边夸道,一边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抚着它的脑袋,片刻之后不由叹了口气:“只可惜这两只里面最终只能活下来一只。”
“那可也未必。”男子轻轻一笑,将手中的鸟儿轻轻托高,眼睛平视着掌中的雏鸟:“啻鹰乃是鹰中之王,性情孤傲,一生有配偶无数,却始终孑然一生,独立于高山之巅,俯瞰苍生万物……只是这样它们会不会太寂寞呢?”他的眼神落在掌中鸟儿的身上,却又似穿过了它落在某个虚无之上,似在对着她说,又似在喃喃自语。
“所以你想让这两只小啻鹰相伴成长吗?只是这可是违背它们的生存法则的呢。”微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小鸟儿交付于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衣袂翻飞,人已飘去。
“若是它们长成,我定送姑娘一只。”蓝衣男子忽然朗声说道,对着寂寞空林;像是宣着誓言般庄重。
“若是它们长成,就让它们相依相伴一生吧。”林中有轻语缓缓飘来,绕过耳际,卷着风又轻轻的飘走。
男子沉眸一笑,身子又倚回树干上,打开面前的书卷,又看了起来,只是看了片刻却再也看不下去了……这真是一个奇妙又特别的早上呵。
旭日已升,直落的阳光遍撒而下。月国王宫的花园内建有一处落泉,碧汪的清泉从人工开凿的假山上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