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天下(完结+番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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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当惯了,自有他威严天定的气势,即使被人用枪抵着,但只要一立眼、一弹指,还是将拿着刀枪的侍卫们吓得直往后退,直退到门 口。若不是尉迟华黎和钟离莲站在那儿,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干脆就放他进去了。
钟离莲毫无惧色地微微点头,她已不再是大魏宫的那个钟离莲了,只屈了半下膝。
尉迟尊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她是谁,也并不好奇她还活着,这么一个没死地女人还不需要他去分神,瞥回眼继续直视前方,腿脚并没停 下。
尉迟华黎见他直直进了后室,想上前阻止却被钟离莲一把抓住衣 袖,“他是孩子的父亲。”
孩子的父亲?没错,她记得他——那个在落风山曾害蚊子婆哭得男人,他是想把蚊子婆跟孩子带走吗?尉迟华黎的内心猛然滑过一种失落感,还想说等孩子长大了当他师傅呢。昨晚她就想好了,无论蚊子婆生男生女,她都会当孩子的师傅,教会他(她)一身武艺,再不受任何人欺负,“她会走吗?”
钟离莲捶了她肩膀一拳,“不是还有我嘛!”
尉迟华黎拍开她地拳头,鼻子、眼皱到一起,“我说真得,谁跟你耍嘴皮子来着!”
“女人总是要嫁人地,总要为人妻、为人母,难道你希望她一辈子这么孤单?那个男人是真得爱她。”尽管他们的未来很渺茫。
“我不会嫁人!”从小就过惯了沿街乞讨、被人喊打的日子,她从不相信有男人会看上自己这样地女人,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有
漏雨、又暖和的窝,不必在死后躺在街上被野狗啃食 们俩同行后,她突然觉得日子过得很有趣、很快,有时她会陌名地怕这种日子不长远。她从来都是过了今天没明天的。现在总会些心惊胆战,怕一不留神身边的人就会消失。
“那咱们三个死后埋一起吧,大家做个伴!”钟离莲撩开她耳后的一绺糙发,“跟狗毛一样。”
“是虎毛,我属虎。”推一把钟离莲地纤手,“说了算啊,否则到时我非把你从土里扒出来鞭尸不可!”
钟离莲 尔,看来是顺利将她地视线转开了,她真怕这丫头会去捣乱人家夫妻的会面,“华黎。你到底多大了?”
“我哪儿知道,长到树墩子那么高时,就开始跟着一群乞丐抢人家东西了,平时也没空记着到底过了几个冬天。”舒展眉头,三人同墓那件事她是记下了,“喛?要不咱们把隐帆也带上吧。她一个哑巴,又不会说话。别到了阎王爷那被欺负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现在先跟我出去办件事。”拖她出去先安排事情,否则凡州一失,怕是她们三个真要入土了。
尉迟尊从未想过再见她是这么一个场景,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想待在自己身边。宁愿过这种……这种没他保护的生活,在这个时 代,没有男人保护的女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她这么聪明难道不明白?
婴孩的小脸皱皱的,小拳头紧紧攥在胸前,尉迟尊想碰又怕把他吵醒,只隔着被褥轻轻拍了两下。
“明知道是个陷阱,你还进来?”金云溪气若游丝。
尉迟尊抚着儿子的被褥淡笑,“不然怎么见你们?”
“你可知道这次栽在凡州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然地进来。
“我不是做每件事之前都会想那么多,起码这次没有。”攥起她的手,“如果我让你跟我回去,你会答应吗?”
莞尔一笑,“如果你能保证不与大金开战,我就跟你回去。”她知道这是一个不可调和地矛盾,退一万步来说就是他想这样,哥哥那边也未必会同意。
尉迟尊无奈地笑笑,“我最喜欢你的坦白跟睿智,却也最讨厌这两样。”攥紧她的手,放在下巴上磨蹭,“你真以为我不敢强攻凡州?”
“你敢,只不过在犹豫,你在等大金那边的动静,如果此刻金国派使节来跟大魏商谈,你不会这么急着来祁羊,佯装誓得凡州。本来我猜测你是想用凡州来牵制大金西北的边军,现在我突然明白了,你不过是想引起两国在祁西边界的屯兵竞赛。凡州虽居要塞,却是魏国附属,要与不要,目前不是首要问题,你只想把魏国朝臣和大金地视线拉向祁 西,以此缓和两国在南方的金钱争端,好施行你下一步地计划——提高南方的关税,压制金国茶道、盐道,那方昌就会真正变回魏国的小金 库,我说得对吗?”
“那——你觉得你哥哥会上当吗?”继续用下巴磨蹭着她的手。
“他不会那么蠢,但又不得不跟着你的脚步来,即使屯兵竞赛看起来很傻,可为了西北地安全,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他不做,你定会攻下凡州,到时利用凡州横扫六国,则大金地北疆就再也没有屏障了,正所谓远交近伐,如果六国皆成了大魏的囊中之物,那么这个近伐自然就轮到大金了。”
“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不管时候都对我这么坦白?”
叹息,“我对人坦白多半是想从那人身上得到些什么,比如之前在宫里我是想让你对我信任,而现在……我想要个存身之所,既不受大金管制、也不受大魏管制。”反攥住他的小指,“我要凡州。”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不会,但我会让你会。”
尉迟尊轻笑,他知道自己走进了这栋宅院之后,定然就成了她所谓地俘虏,刚刚那个叫钟离莲的女人此刻估计已经给三哥他们去书信了 吧?“你真以为自己杀得了我?”
“杀不了,但你的臣子并不这么想,我赌他们不敢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站起身,俯视着床上的金云溪,“你从来都不相信我能保护你?”
“我相信你,但作为一个有金国血统的孩子的母亲,我不相信 你。”转头看看身旁的小家伙,“有了他后,我才发现一定要离开 你。”
“即使此刻你占了凡州,他朝,一旦两国兵发,我是不会放任你继续留在这里。也就是说,你现在所做得一切,都只是枉然!”何苦!况且一个女人即便再聪明,又能有什么作为?
“将来的事还没发生,谁也不知道。”
“我现在就带你们走!”伸手过来,却被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隐帆以匕首抵住脖子,而隐帆的咽喉也被守鹰扣住。
“如你所见,现在你是俘虏,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吵醒孩子。”
尉迟尊尝试过很多次失败,还从没试过被自己所爱的女人摆一道,而且还气不出来,因为大部分的气恼都被床上那个小家伙的一声嘤咛给洗了个干净,暂时忍了吧!
四十一 左右逢源
被魏国围堵,月前又曾囚魏帝三日,虽签下契约,却也因此获罪大魏,各国均不敢与其有丝毫关联,以防受制魏国,就此,各国均论:不出三月,凡州必然不战而降,此乃魏廷常用之术。
然,月桂凋落之时,凡州不但不急,反而将一万兵马拉出凡州,驻营城外,以示抵抗,魏国西北上将尉迟戎接连派遣三路兵马,共两万余人进驻凡州以外三十里,两军相距距离之短,情势之危机,可谓一触即发。
越国新帝连发三份急诏,命凡州越军即刻退回关内,不许与魏军做无谓抵抗,然三次诏命皆被宣读于城门之上,以昭新帝有意弃凡州百姓不顾,导致十月初,凡州宣示追仰先帝,从越而不从君。自此,凡州脱离伪越,以独城傲立六国之要塞。
此举终引起魏帝不满,联合吴、 两国对其施行军、政、商三向压制,此时,一直保持沉默的金国终于打破平静不再沉默,派遣专使与魏国协商凡州之事,此行专使为大金廉正亲王金虑,即金帝与金云溪的亲六叔。
既然有亲情关联,路过凡州自然不会不相见。
金虑一生戎马,曾经因夺嫡之争受牵连而被发配边疆十数年,后被金云溪之父临阵启用,加封亲王世袭,收北齐、定南陈,功不可没。
金云溪是金虑最疼爱的侄女,这不但因为他终生未娶、无儿无女,还因为金云溪跟她娘很相似。即使容貌相差甚多。但姿态、气质却最得她的遗传。谁都不从试图去弄明白金虑终生未娶是不是为了季海(金云溪之母),只知道他今生最敬慕的二人便是金云溪地父母。
“你啊……”叹息,“你非要这么做吗?”捋了捋长须,对于这个侄女,他最不放心,也最放心,这一点是她最像她母亲地地方。
“如果皇兄没将我嫁过到魏国的话,或许……”
“如果六叔说现在可以带你回去,你会跟我走吗?”
“会,但侄女知道六叔不能。”
深深叹一口气。他没想到这没完没了的争斗最后到底还是把她扯了进来,“你知道六叔这次来凡州,除了看你外还有什么目的?”她一向聪明,应该不会不知道。
“知道,兄长是想联合凡州,维护北六国的平静。防止魏国在北方称霸。”抬眼望着窗外的万里晴空,“我已经等很久了。”
“云溪啊。你这、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笑颜如花,“说真得,一开始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非要走这条路不可,可……每当夜晚时,我从城楼上望下去。看着满城的灯火。如果,你知道这些灯火是因为你的努力而亮到如今,你身边的人也是因为你的坚定而愿意与你一起坚持。你地孩子更是因为你的选择而不必被人称作贼子……六叔,侄女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如果有一天,万一你要跟六叔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