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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长安道(出书版) 作者:石继航.江湖夜雨-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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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不少长安贵家公子,一掷千金,仅得对面饮茶数盏而已。

  程雯之所以要到这个地方来,是因为此时长安城内家家闭户,只有此处还开门迎客,喧闹如白昼。三人七转八转,到了南曲一个门前栽满翠竹的馆舍,只见屋檐下红灯高挂,朱门却紧紧关着。

  程雯知道,像这样的情况,不是早有客人包馆,就是馆里的名妓已被王孙贵人们接去玩乐。她悄声在李煊耳边叮嘱了几句,李煊点头,就依她所说前去叩门。

  隔了许久,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打开院门,紧接着一个四十来岁的胖鸨母扭着肥屁股出来赔笑道:“这位客官,今日多有得罪,我家润娘已被常侍郎家的公子接去陪宿了,请改日再来吧。”

  李煊说道:“我们只想借间屋子住一晚,再给我们准备些酒饭就好,并不想找你家什么润娘。”这时,程雯打开包裹,拿出一只金灿灿的酒杯递了过去。

  那鸨母心中很是惊讶:我在风月场混了这许多年,只听说过用饭时自带酒水的,还没听说过来逛妓院自己带女人的。她用牙轻咬了一下金杯,确定了果是真金打就,心想管他们是怎么回事,先有金宝入手就好。当下满脸堆笑地答应,一边对小丫头喊道:“阿媛,赶紧带这……三位客官去鱼水阁歇息。”

  这老鸨一开始没看到金嫫母,眼见他们三人一起去了鱼水阁,心下更是惊讶:我一开始还以为是这少年拐了动了春心的贵家小姐出来私会,怎么又跟进去个丑陋男人?这女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想必是良家小姐,竟然肯和两个男人睡在一起,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原来金嫫母容貌非常丑陋不说,身上的衣服也是自己胡乱缝就,也不依男女之别,鸨母黑夜之中,不及细看,不免误将她也当作了男人。

  三人入室坐定,点上了高高的银烛,刚要谈论事情,鸨母敲门道:“客官可要些酒菜?我这里有上好的清酒,就连高昌的葡萄酒、波斯的三勒浆、林邑国的槟榔汁酒、诃陵国的棕榈叶酒,我们也都能为你们弄来。对了,前天刚弄来一坛漆黑发亮的龙膏酒,那滋味可是人间罕有啊!看客官是阔绰的贵人,想必有兴趣尝尝?”

  李煊那次跟随计婆婆在韦温府上品尽天下佳肴,却唯独没有喝酒。如今听得这许多美酒的名称,李煊不禁垂涎三尺,但随即想到,如今身在险境,饮酒最易误事,于是强行压抑住饮酒的念头,对着鸨母摇了摇手,说:“我们有正事要办,不喝酒,只吃饭。”

  鸨母心里暗自哂笑道:你们两男一女深夜造访此地,有什么正事好办,我看全是邪事。当下也不多言,命仆人速速端上十样菜来,虽远不及韦府精致,但也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很是丰盛。

  这三人都没吃过晚饭,此时早已饥肠辘辘,纷纷举箸而食,大快朵颐。正吃得高兴,忽听有人用力打门,声音甚是匆促,大家心下一惊,李煊赶紧吹灭了烛火。

  黑暗中,大家侧耳倾听,只听鸨母开了门,说道:“索将军,我家润娘已被常侍郎家的公子接去陪宿了。”那索将军却粗声粗气地骂道:“腌臜狗婆娘,上次你就把润娘藏了,却瞒得我好苦,如今我可不信,刚才看楼上灯烛都亮着,见我来了,慌忙熄了,不正是藏在楼上吗?”

  鸨母忙赔笑说:“楼上可真不是我家润娘,是客人在上面!”那粗野汉子不气反笑:“你家润娘不在上面,客人在上面做什么,你这是客店饭馆吗?”鸨母支吾道:“不是,人家自己带了一个小娘子在上面!”

  只听“砰”的一声,接着鸨母杀猪般地嚎叫了一声,想是那索将军将鸨母踢翻在地。又听索将军骂道:“少在这里消遣老子,老子今天非把润娘睡了不可!”接着只听脚步杂沓,似乎这人还带了不少随从。

  索将军一脚踢开鱼水阁的房门,几个随从举起灯笼,灯光下索将军看虽然有一女子,但并非润娘,略有些失望,不过他随即色眯眯地说道:“呵呵,这个小娘子也不错,来啊,给我带到府上去!”

  金嫫母听了,正要暴起发作,只见索将军和两个随从突然脸上肌肉同时一阵抽搐,容貌变得十分可怖,索将军口里还惊诧道:“啖屎狗奴才,怎么把灯笼给灭了?”然后就眼睛发直,从双眼中慢慢地渗出鲜血来。只听“扑通”一声,这三人同时跌倒,灯笼也掉落地上,被压灭了。

  黑暗中,李煊三人只闻得一股刺鼻的尸臭味,金嫫母从怀里掏出火折,点亮了案上的灯烛。她和李煊凑上去一看,只见索将军等三人,面色乌黑,已然变形溃烂,似乎是中了什么奇异的剧毒。但这三人上来时,神完气足,好好的模样,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响,怎么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中了毒呢?

  烛光摇曳之下,大家惊奇地发现,这三人的尸体越烂越快,居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化成了三摊黑水。李煊他们惊异之下,不敢再逗留,赶紧下楼,想离开这里。

  哪知道,大门已被一缕带着污血的头发拴住,这和李煊在安邑鬼宅中看到的一模一样!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鸨母和妓馆中的丫环仆人都到哪里去了?霎时,四处静谧无声,然而,这寂静中仿佛埋藏着无穷的杀机,令人不觉毛发倒竖。

  几个人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楼阁上灯火亮起,两个黑衣盲仆举着青纱灯笼左右侍立,中间凭栏站着一个麻衣白发的道人,正是李煊初入长安时在渭水桥上所见的那个人。李煊的心怦怦乱跳,仿佛找到了一把神秘的钥匙,又是惶恐,又是欢喜。

  青幽幽的烛光照映下,麻衣道人的脸色显得非常凝重可怕。他的目光逐一从三个人脸上扫过,突然喝道:“金嫫母,你怎么私自下山?忘了你师父的训诫了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金嫫母毫不畏惧,昂然说道,“你又不是我师父,哪里轮得到你教训我!我不要听你的!”

  麻衣道人手里举起一块凤头金牌,冷冷地说道:“许凤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见着此牌,如见她本人?”

  金嫫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父,她听得这麻衣道人居然知道师父的名字,当下再不敢撒泼使蛮,一下子怔怔地站在那里。

  麻衣道人又盯了程雯一眼,说道:“这位小娘子,走过来!”李煊和金嫫母同时喊道:“做什么?你要将她怎么样?”

  麻衣道人从黑衣盲仆手中取过一盏灯笼,从阁上一跃而下,举起灯笼凑到程雯的脸边,他冷冷一笑道:“你们护花心切,只可惜她其实是个男人。”

  此言一出,李煊和金嫫母同时大惊,纷纷转而诘问程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程雯匆忙跪倒,对众人行礼道:“在下确实是男人,但事出有因,并非故意欺蒙,万望见谅。”

  原来,这个程雯,就是被太平公主掳去作男宠的张文放。

  却说张文放被太平公主捉到山庄之中,虽然衣食无忧,但如鸟入金笼,不得自由,加上公主喜怒难测,常心怀惴惴,恐有性命之忧。因此他总想着找机会求太平公主放他出去。

  但总管武崇福经常吓唬他说,除非公主先开口,要是他自己请求离开,不免被公主视为嫌恶自己,会死得很惨。之前有个少年哭着要走,正好赶上公主那两天性情焦躁,就把他扔在舂米的大石臼中活活捣死。

  张文放听了,更是恐惧。好在这几天太平公主听得韦后族人掌了禁军大权,心中急躁,整天忙于军政大事,无心来“召幸”他。慧范也带走不少护卫山庄的武士去追拿李煊,山庄里一时间防卫极为松懈。

  张文放瞅准机会,看准山庄东侧围墙边有一块虎皮黑花石,攀着这块大石,度量着自己也能翻墙而过。他心下暗自盘算,如果就这样冲出去,到不了墙边,就会被人发现了。于是想起乔装改扮这一办法来。

  山庄里侍女众多,又多有脂粉钗环等物。张文放悄悄偷来一套女子的衣服,对镜仔细扮上,又将眉毛剔得细了,画成远山眉的样子,只等天色将暗就逃出去。

  他转眼看到室内陈设的金壶、金碗等物,心想反正太平公主知道自己要逃走,捉住的话怎么也是一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些金器偷走算了,以免逃出去后,没有生计过活,更难藏身。心念及此,就将这些东西塞进包裹,随身带了出来。

  然而,天色渐暗后,他悄悄地从花木扶疏的墙边溜过去。正要翻墙时,还是被山庄中的两名护卫发现,要不是金嫫母正好将他救下,还是无法逃脱。

  麻衣道人皱起了眉头,又问道:“你果真只是带了一些金器,并无他物?”张文放说:“绝无隐瞒,如果阁下不信,可细细搜查。”麻衣道人一摆手:“这倒不必,只是我奇怪,为什么太平公主火速要派高手拿你,就这样几个金壶、金碗,值得吗?”

  原来,那终南山庄的管家武崇福,见张文放竟然能杀了侍卫逃走,一时叫苦不迭。但同时又想,反正公主总要怪罪,这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娘的,老子屁股上的板子也不能白挨,所以就索性顺手牵羊,将公主书房中的一个嵌百宝的檀木匣盗了出来,就说也是张文放盗去了。

  这檀木匣打开一看,武崇福傻了眼,原来里面并非珠宝,却是太平公主和李隆基、上官婉儿等人来往的密札。其中虽然言辞隐晦,措辞文雅,武崇福看了虽不完全明白,但他知道,这是非常重要的机密。这可是天大的祸事,想放回去,但封条已经撕开了,只急得他冷汗淋淋。

  太平公主从皇宫中回来,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这檀木宝匣平时她都放在最隐秘的地方,今日情急慌乱,忘了此事,这其中的密件要是昭布天下,可如何是好?所以,她急命慧范带人,务必要捉到张文放,追回宝匣。

  张文放原以为自己跑了,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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