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墨画秋容-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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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风与哑书紧紧的将墨秋护在身后,墨秋却是第一直觉的去看秦荪,只见他已全然变了神色。
那些夺门而入的禁卫军,将秦荪团团围住,又将墨秋三人逼至了角落,成半包围的形势。局面紧张,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秦荪怒吼一声“大胆王召,你这是想做什么?可将本官放在眼中?”
论官职,王召自然是在秦荪之下,可私自动用禁卫军也是决不可能的。秦荪这般责问不过是口头上的气焰。
墨秋在宫中时也曾与王召打过几个罩面,略微知晓此人的品性。料想此人绝对是听命行事,那布命之人自然只会有一个。墨秋猜想这王召不会与秦荪多言的。
果然,王召镇定的看了一眼秦荪,却是对周围的禁卫军下令:“奉旨捉拿判官秦荪,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那些围住秦荪的禁卫军,一声“得令”,纷纷向内围紧,手中银枪具数对着秦荪,神情严肃,仿佛在宣告“你若反抗,这枪便将刺进你的心脏”。
墨秋本就震惊于这“奉旨”之言,此时却是只能看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只见秦荪已全然被激怒,正欲全力反抗。眼见着双方一触即发,墨秋突然大喊了一声“不要”。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墨秋。墨秋却全然不顾那些,只是紧盯着秦荪,又认真的说了一遍“不要”。秦荪一动不动的回视墨秋,仿佛要将她看穿一样。墨秋再次开口,还是那两个字“不要”。
最终,秦荪放下了握拳的手,被一拥而上的禁卫军牢牢困住,沦为阶下囚,压了出去。可在跨出门槛的一刹那,秦荪强硬的回头看着墨秋,扯了一丝笑出来,“原来我们不过是螳螂与蝉。谢谢。”
这两句话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可墨秋却是懂了。那第一句是说自己与他都被算计了,无论谁是螳螂,谁是蝉,最终都落入黄雀的腹中。后一句是对自己阻止了他的感谢,公然的反抗只会给禁卫军借口,甚至可能祸及整个秦家。
墨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会帮秦荪,如果这也算是帮助的话。可当时那两个字真的是冲口而出,脑海中自然地摒弃了一切后果的不加思量。看着秦荪被押出去,墨秋甚至觉得难过,是一种恨英雄折腰的难过。始终记得他放弃反抗时眼底闪过的悲痛,他被捆住时的恨怨,他被压出去时始终高扬的头。
“王副统领,您又准备宣什么旨意给我?”
秦荪被带出,可屋内还是留了不少的禁卫军,墨秋明白,这是要对付自己的。既然是计算好的时间,又怎么能有漏网之鱼?却不知是什么时候已被别人掌控了一切,还不自知。
“请顾王妃随在下走一趟。”
这话说的很是客气,一点不像刚才对秦荪的口气,却也是不容置疑的坚定。墨秋一声冷笑,“去哪?”
王召恭敬的回答:“王妃到了自然知道。”
虽然剑风和哑书功夫不弱,可这么多的禁卫军,再加上刚才一开门之际,墨秋看到门外严阵以待的弓弩手,这场局便成了必输之赌。墨秋虽不想跟王召走,可也不能拿剑风和哑书的命做牺牲。
“我的两个护卫与此事无关,烦请王副统领放他们离开。”
王召仿佛早料到墨秋会如是说,想也不想的回答:“等王妃到了地方,自然会放他二位离开。”
墨秋眉头微挑,自然明白这是人家早算好的,也是谨防剑风和哑书知道了自己被带去哪里。真想叹一句:道是因由不胜思。若说他要对付秦家,抓了秦荪也足够,可非要困住自己又是为了哪般?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彼方兵强马壮,己方只是三人,自己还是个累赘,如何与对方拼抗?索性他们尚不知剑风和哑书不禁只是自己的护卫,若是他们真回了去,也算留着一线转机。怕就怕自己一离开,他们便被灭了口。
“我又怎知你会保他们安危?”
王召显然一愣,思考了许久,反问一句“顾王妃以为如何?”
墨秋轻哼一声,“我会告诉他们一句话,等王副统领将他们送回去后,再将这句话带回给我。若是对上了,我便知他们是安全的,若对不上,那大人也不要怪我绝对的不合作。”
作者有话要说:放假期间可能会暂停更新。请各位见谅。今天会奉上两章。
疾亲君而无他兮
墨秋每天都会在墙上刻一道划痕,到如今一个“正”字已经写完。可是,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看见第二人,连每日的饭菜都是顺着一个固定的通道被递进来。然而,这里所有的装饰、物品都是上等的,一应俱全。如果不是笼中鸟的身份,墨秋甚至会觉得生活在这里,也会是一种享受。
床是雕花红木,蝉丝纱幔,芙蓉绣帐,金缕丝枕,锦缎稠被。
桌是紫漆楠木,盘枝刻纹,湖州的笔,宣州的纸,洮州的砚。
琴是九霄环佩,流水断纹,纯鹿角灰,琴头绘凤,琴名卓华。
还有那照明的是鹅蛋般大的夜明珠,屋内四角各一颗。若是不用,亦可拿那宫绢的灯盏盖住。铜镜、秀屏、鼎炉、地塌……仿佛是要把这世上所有的惊世之物都堆砌在这里。却又恰恰不觉得流俗,反倒是奢华到大雅。
只看这屋里的东西,墨秋便知这暗室该是存在了许多个年头,除了那梳妆台上新添的胭脂水粉。
墨秋是被蒙着双眼带到这间屋子的,中途觉得换了批“押解”的人,可最后存在的只有自己。墨秋原本以为自己会害怕的,可真是到了这里,看到一切,却又出奇的安静,至始至终没有过呼喊,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
墨秋知道总会有人能来到这里,因为到这里的第二日,便有人送来了一张字条,上面写正是当时自己告诉哑书的。显然,他们已经安全,定然已经开始打探自己的消息。只不过不知道最先到这里的会是哪一边人。也不知道在到达这里之前,外面会变化成什么样子。
只是几天的光景,这天朝上下便是风雨满巷,人人自危。因为,谁都知道,皇上终于对秦家动手,第一个便是秦荪。
此时的秦荪同样是被带走,可待遇却远不如墨秋了。
阴湿的牢房里,秦荪被铁链锁成了“大”字型,人是昏迷的,发髻散落,湿嗒嗒的黏在身上,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水。衣服早已经破成了缕,身上一道道鞭痕清晰可见,许多已经结痂,有些却还往外冒着血珠子。
牢外的炭火时而蹦出“噼啪”的声音,两个全身黑衣的狱官儿却是悠然自得的喝酒。
“你们两个混小子只知道喝酒,当心着些,若是给弄丢了人,你们就等着脑袋当板凳吧!”不一会儿,牢房里又多了一个人,看上去却是比之前的两个年纪大了一截。
狱官儿甲灌了口酒,又呲牙咧嘴的贫,“嘿嘿,犁头放心,那人都成那副德行了,还能怎么样啊?这牢里阴湿的厉害,不喝两口真是冷到了骨头里去。妈的,要不是在这儿钱拿的多些,鬼才愿意在这儿当差呢!”
那被成为“犁头”的人啪的一巴掌打在狱官儿甲的头上,呸了一口,嚷道:“你个狗崽子,当这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儿啊?这是天牢,大内的天牢!不是叛国的重犯还到不了这个地界。不出事还好,出了事便是几个你个小崽子都抵不了。去去,不许再灌这黄汤了,轮到你去巡一圈了。快滚。”
那人揉着脑袋,嘴里答应着,脚上却没有行动的意思。可惜还没赖多久,就被犁头一角踹到了凳子下去。那人咂吧咂吧嘴,极不情愿的拖了一旁的大刀,往牢狱的深处而去。其实这整个天牢只有一个牢犯,要巡也是去看他死了没。上头有命,不能丢也不能死。
犁头坐到狱官儿甲的位子上,就着之前的杯子,开始喝酒。旁边的狱官儿乙讨好的为他斟酒,靠紧了几分,小声的问“犁头,这家伙真是秦荪?秦家不是势力挺大的吗?他怎么被关到这儿来了?”
一句话的功夫,犁头已经灌了几大杯下去,口齿有些打架,“不是,不是说了嘛,不是叛国的重犯是到不了这里的。我听我那兄弟说啊,就是禁卫军里的那个,我跟你说过的吧,是吧?”
那个狱官儿乙不住的点头,催促着犁头继续往下讲。
“他私下里给我透的底儿,说这次秦家怕是惨了。上次的军备粮草让秦家漏了,这次肯定要办他了,听说都拿到铁证了。这次跟秦家有关的人都要倒霉了,你,你可不能跟别人说啊!”
狱官儿乙显然是个机灵的人,不住的点头答应,手上继续不停地添酒。不一会儿那犁头便倒在了桌上,呼噜声震天。狱官儿乙又小声的招呼犁头几句,却是纹丝不动的。狱官儿乙见状,便拿了他腰间的钥匙,向着关了秦荪的牢房而去。
路上正好遇到巡了一圈回来的狱官儿甲,咒骂了几句这湿冷冷的地方,奇怪的问“你这是去哪儿啊?”
“哦,犁头看你老不回来,说你别是被鬼抓了去,就让我过来瞧瞧。呵呵……”
“呸,他才被鬼抓去呢!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就知道仗着年长欺压我们。操他祖宗的,别落在老子手里……”
狱官儿乙笑呵呵的劝话,到仿佛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可等那狱官儿甲一转身,却是一记手刀狠狠的砍在他的脖子上,那狱官儿甲便不声不响的倒地。
“哐啷”一声,牢房的大锁撞在了铁栏杆上,门应声而开。
狱官儿乙扑向被铁链锁住的秦荪,连声低呼 “二爷?二爷?”
秦荪艰难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却是说不出话来。
狱官儿乙将袖子掳上去,露出臂膀上的箭型烙印。又说道:“二爷,我是老爷一直安在这儿的卒子。我这便救您出去。”说完便开始解秦荪的手铐。
秦荪看了他那烙印,心中便已了然,此时却轻轻摇头,每动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艰难的说“不可,当心。”
那狱官儿手中动作不停,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