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战记-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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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靠近,离得约莫尺许距离,竟划着弧、绕着圈儿地相互追逐起来。
黄松愕然道:“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纸,看来此言也不尽然。”祁恬呸道:“你学得几句斯文,有形无神,莫要再胡说八道,徒然惹人笑话。”
黄松依旧不解,暗道:“倘若我哪里又曾说错话了,你也该明明白白地说将出来才对。这般横竖莫名地指责,实在是叫人不知所以。”思忖间,便看干莫小匕当啷一声跌在甲板之上,再也不能动弹。
杨起慌忙将它拾起,见它无甚异状,刃身的模糊火影小人也无影无踪,心中稍安。青衣道:“气息已然被导引通畅,灵性自然也就回复了。”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心神安定,方才发觉彼此皆是一头的冷汗,黄松躲藏之时,沾惹了舱房外角的灰尘,颇有蓬头鸥面之感,好不狼狈。
他讪讪道:“你们也小心一些,虽说筝船外有龙鳞庇护,坚硬无比,但内里却是极其脆弱,不堪接二连三的打击。”言罢,只觉得脚下一软,勉强站立不得,扑嗵便跌了一跤。
祁恬拍掌笑道:“有趣,有趣,你害怕之后,肚腹就会饥饿,想必此时已然饥肠辘辘,头晕目眩,竟然连那寻常的站立也是变得极其困难了。”
青衣脸色一变,道:“这动静大是迥异,如何会有咯咯之声,莫非是板下的水蒸瓶果真受了伤害,教筝船行使不得了么?”看船身抖动不已,众人不禁大骇,揭开甲板观看,见水蒸瓶依旧无碍,可是其中的雪石却裂成了两半。瓶口的蒸汽涓涓如流,少而无力,如何能够支撑筝船翱翔游动。
黄松捶胸顿足,大声道:“这番要摔死了,这番要摔死了。”杨起也是叫苦不迭,失魂落魄,暗道:“不想昔日干莫小匕降妖除魔,今日乱性胡闹,却将我们也一道降服了。其实降服也也罢,只是平白搭上一条性命,委实冤枉。”
青衣脸色苍白,静立于黄松之旁,口中犹自张合吐词,正在施展托云法术。他招来许多的白云、乌云、彩云,或是晴天装缀,或是大雨备蓄,因筝船下落之势甚猛,尽皆被船底撞得粉碎,不能遏制阻挡。
祁恬惶然无措,蓦然道:“敛财管家,那极北天山的雪石本有两块,一块已然粉碎,一块尚在你的口袋之中,快快将新石换上,莫要迟疑。”
黄松被她当头棒喝,喜道:“不错,若是瓶中的机括装置再能推吐得一些救命的蒸汽,筝船便是不能前行,也可漂浮空中或是渐缓下坠之势。”无意间一眼往外瞥看,却见筝船正往地上的草场压下,急切切抹将额头的如珠冷汗,深吸一气,翻开瓶盖竭力更换。
筝船飘落不定,摇摇摆摆,却将草场之上的乡人县民惊得瞠目结舌,俱是张口哑然,欲呼无声。待一人惊觉,竟是手舞足蹈,大声叫道:“天上掉下一艘大船了,不是神仙,就是妖怪。”众人如梦方醒,纷纷往外躲闪逃避。
祁恬看得场上犹然灰尘四起、蹄铁之声不绝于耳,恐一不小心便要相撞,不由慌道:“大伙儿借着风向,将船再往左边偏移一些,想个法子好歹歇缓降落,莫要与马匹冲突才是。”
杨起执定桅帆,却是不肯依从,朗声道:“左边便是庄稼耕地,稻麦丰收在即,如何能够践踏粮食?”反将大桅倒下,顺着筝船垂坠之势,正往右边倾去。群马受此惊吓,虽然不能受伤,却也是魂飞魄散,离了圈道,便在场中肆意撒欢野闹起来。
乡民看清船上四人,却是四个少年娃娃,不觉惊愕不止,满目皆是茫然。众人之间有得一个肥头大耳的土财主,四处张望一番,竟是勃然大怒,嚷嚷道:“这好好的一场赛事,偏偏被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男女娃娃破坏殆尽,实在是罪无可恕。
乡亲们速速拾起棍棒,将他们统统擒住,莫要叫小蝥贼们逃匿才是。”便看场上乡人悉数叫喝,拿起各式的家伙炫耀,形势果然不堪为妙。祁恬惊道:“此处民风极其彪悍,不是仁义礼教之地,若是落在了狉民的手中,只怕要吃上无穷的苦头。”却听黄松喜道:“雪石嵌入,水蒸瓶重新焕发腾云之力。”青衣不敢怠慢,唤来一片大云托将,便看筝船摇摇晃晃升空而起。
有那几个蛮横的乡人心有不甘,以为体力强健,一个跳跃,牢牢攀附住船舷的两侧,斥骂道:“不将性命留下,如何能够走得?”黄松急道:“若是要留性命,千万也要逃离。”拿起一块板子,沿着船舷来回奔跑,朝着乡人的手指便用力敲打起来,喝道:“下去,下去,稍时倘若摔跌,休要埋怨我们。”狉县乡人负痛不得,纷纷松手落地,再要报复,看得筝船早已拔高了数丈,底下清风横贯,仰头惟有叹息,又如何轻易够将得到?
土财主气急攻心,左右锄耙一时用将不得,索性拾起地上的石头,照着上面的筝船努力砸去,众人纷纷效仿。黄松窥得他们举止,心中反倒稍安,叹道:“外有既然有有着敖劫的龙鳞披甲,刀枪不入,水火难侵,小小的石头有何惧哉?”
言罢,看眼前一花,猝不及防之下,正被一块厚实的石头敲中脑袋,便看着瞬间青肿了一片,好不疼然?青衣呵呵一笑,将疗伤圣袋从腰间卸下,到处一些清水替他涂抹,不消多时便已清瘀活血,只余一片清凉。
祁恬笑道:“这狉县如此凶猛,却不知淳州府的居民又是如何一番民风?”青衣道:“淳州方圆七百余里,一府三县,独处于偌大的一个盆地之中。其四围皆被盘和山脉团团围住,山下有不飘河,万物不浮,水族不生,山上常年有那卷鹤风,飞沙走石,掀虎翻豹,便是苍天顾虑淳州民众为洪荒逃难之民余生繁衍而来,秉性凶残、脾品恶劣,不过放出作恶。”
杨起道:“山水围困,想必软禁得正是大恶。”黄松叹道:“修仙岛也是天庭忌讳之地,为黄水所困,尚有仙人留下的船只能够脱厄。这淳州府既然受困于恶水,又落难于穷山,只怕却不会有这等造化。”想起当日的两大神兽,蹙眉道:“不知是否也曾在盆地荒野之中放得什么怪兽,好生惩戒他们?”
杨起摇头道:“想必不会!灯芯一众是天帝旧敌的后人,为三界所恨,淳州府民不过是暴戾凶蛮,为众神所恶,这一恨一恶,待遇自然也是大不相同。被仇恨者,既有受困之苦,又有活祭丧命之惧;被厌恶者,仅仅是流放一处,受些闭塞之难罢了。”无意往远处看去,见狉县乡人簇拥着一尊铁管,远远上得一座土丘,晴天白日之下,尽是执火明丈,不觉奇怪。
青衣惊道:“那是狉县打架搏赌的器物,唤做轰天雷。”便看一团火焰飞快而至,将近筝船跟前,轰隆一声炸开,震荡得半空云翻气颤。土丘众人拍掌称好,船上四人却是惊魂骇然,催促黄松急忙扯帆纳风,又将水蒸瓶的扳括一扭到底,气息如喷盖啸,便要开足马力逃遁匿踪。
只闻得四周的雷鸣不断,便似许多大手依旧攀着船舷左右摇晃,虽是勉力平复心神,暗中却是叫苦不迭,忖道:“这轰天雷委实名不虚传,它未必能将天穹轰塌,但对付这小小的木船、区区的凡民,只怕是绰绰有余。”
黄松引着筝船亡命而逃,唯恐船甲的龙鳞一时遮护不得、抵挡不住,终究又要重蹈坠地空难。好容易脱了轰天雷的射程,眼看得安然无恙,身子不觉一瘫,就要往桅杆依靠,叹道:“好险!好险!只是你我胡乱奔跑,却不知到了什么所在?”
杨起三人闻言,抬头往前张望,不及应答承接,却是神情陡变、脸色幻化不定,连唤小心转舵。黄松不觉愕然,慌忙扭头观看,一瞥之下,顿时手足无措,惊呼尖喝不已。
原来前面正是好大的一片森林,枝叶叠翠,暗碧如云,便似一汪无穷无尽的深潭,不能见地,不能窥根。其中一棵大树甚是不同,便如一座山峰高耸入云、穿贯天帷、划破穹幕,果真是极其庞大、巨不可测。又逢一片落叶飘来,正打在筝船之上,竟然将其挤兑得如在波峰涛谷一般,无力自航定向。
杨起四人凄凄惶惶,手足无状,此时方知何谓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的窘迫?只好彼此携手拉将,堪堪随着筝船往那树上撞去,皆是闭目祈祷、听天由命。好半日未曾动静,睁目打量,所幸筝船正被一条绿嫩欲滴的枝桠卡住,不由大呼侥幸。相视一笑,笑容干涩茫然,竟是难掩那散魂断魄的狼狈。
祁恬最是天下好事活泼之人,她看这大树神奇,颇为诧异,讶然道:“天地之间,如何会有这般巨大的树木?莫非是你我被那轰天雷炸昏了心志,此时神明不清,产生了些许幻觉不成?”
青衣摇头道:“此树唤做天梯树,昔日曾是地上的半仙通天朝觐之路。便是有一些法术轻微的神仙,若是不能擅长腾云驾雾,也可来此上天。只是现在却被灵霄宝殿的南天门守将封了,从此再无大用。”
祁恬甚是不解,奇道:“为何要将好好的天梯大树封堵?莫非是那些天兵天将俸禄低微,便效仿拦山截道的强盗,要向来往的神仙索取买路钱不成?”
青衣道:“听闻五百年前,红尘群妖作乱,巨灵神领兵下凡征伐之时,与一民间女子不期而遇,又误食红线草,竟然对她伸出了无限的倾慕爱恋之心。
那女子虽被天神垂慕,但看他一介如山的巨人,心中恐惧万分,便收拾行李躲在武夷山的灵岩洞中安居,不敢出来相见。巨灵神按捺不得,有心进洞陪伴,但洞口狭小,容不下一只手足,于是执斧劈山。
那女子见其状若痴狂,更是魂飞魄散,看灵岩洞将破之时,慌忙逃到了风洞,且在山壁之上留下‘妾不思君,高抬贵手’八字。巨灵神阅毕大怒,道‘汝生为吾妻,死为吾鬼,便是将你强占,也断然放你不得’。一斧又去劈开风洞的石壁。
女子苦不堪言,啜泣不已,背着包袱逃到右侧伏羲洞中,却也是最后一处掩蔽之所,留书道‘君若苦逼,逼近黄泉’。谁知巨灵神依旧不为所动,道‘十殿阎王本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