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战记-第1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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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仙闻言,魂飞魄散,惊道:“我,我也要去么?”祁恬道:“只有你知道尸魔坟冢在何处,难道还要我们花费数日时光,慢慢摸索去不成?”见他犹豫,不禁无名火起,拉扯胡媚娘的袍袖,道:“姐姐,我们也不与这尸魔为难,回到宝瓶山中,与敛财管家、小弟登上筝船,早早离去才是。”黄金仙脸色变化,讪讪陪笑道:“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尸魔坟冢,正在苍古深远之地。众人赶来,见箭楼外城苔藓累累,阴寒迫人,不觉机伶伶打了个冷战,道:“观其葬礼规格,竟是帝王将相之待遇。我佛毕竟未曾亏待于他。”
见城门之上,一柄大锁锈迹斑斑,略扣二环,若衔若接,杨起挥剑将其斫为两段,用力推开大门,为祁恬、胡媚娘所搡,举步迈入。见甬道双侧,是一百零八个罗汉的浮雕刻画,眉宇清晰、栩栩如生,神态迥异,各有千秋,降龙、伏虎二尊者首当其冲,嬉笑捉弄之间,更有几分威严。
火把照映之下,尚有三千比丘僧、三千比丘尼,皆是盘膝打坐,合十祷告。石壁口顶之上,飞天长袖,往来穿梭,或是怀抱皮袍,婀娜驿动,或是雪耦玉臂,拈花微笑。
再有八部佛众,盘据九品莲花之下,抬头仰目,观看佛主讲法。杨起乍舌不已,道:“如此雕刻,委实巨大工程,便使世间帝王殁魂,论及陵寝之宏伟磅礴,只怕除了那千古一帝、好大喜功且暴戾无度的秦始皇,任汉武唐宗,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走将小半个时辰,甬道更黑,祁恬不禁有些急躁,道:“你不是在此取了灵谷佛塔么?难道不识道路?”黄金仙道:“有些差池,却在箭楼的奉塔房中,并未深入内部。”到得前殿,见无数陶俑肃立两旁,皆铁甲执戈,七分威风凛凛,三分诡异森然。
祁恬咦道:“怪哉!我如何觉得有人在悄悄窥探?”杨起不以为然,道:“殿中只有你我四人,哪里还有什么旁者?”祁恬左顾右盼,不见异常,道:“想必是我多心了。”
杨起微微一笑,轻轻携握她的手腕,低声道:“你害怕么?”祁恬慌忙甩开,瞪他一眼,小声道:“你好大胆子,休要被前面二人看见。”佯嗔之下,面色绯红,又羞又喜。杨起道:“好,好,我往前去。”大步越过黄金仙与胡媚娘二人,在一座金甲卫士前歇下,手摸其衣,不觉愕然,奇道:“陶俑衣裳,如何皆是真物?”一指抹去,身上沾惹灰尘,竟有异样污浊气息。
他方要出言询问,却见祁恬三人脸色大变,急道:“小心。”头顶一阵呼啸,不及思忖,弹腿跃开,只听得后面一阵轰响,却是陶俑手中的大戈陡然落下,插入地中,将青石砖块裂成数许。
杨起惊道:“好险,好险。”言罢,看陶俑双目睁开,神色魍魉阴寒,铁戈被它轻轻提起,一展刃茫,斜斜往自己劈砍而下,又快又准。杨起心惊肉跳,慌忙跳开,大声道:“莫非这陶俑俱是活物?”不敢大意,一展手中干莫小匕,三尺宝剑往它腰间堪堪斫去,将其断为两截,喝道:“我怕你不成?”
胡媚娘嚷道:“一个陶俑你不怕,若是数百扑来,如何不怕?”杨起颇为讶然,咦道:“你说什么?”便见两旁如暗雷涌动,一阵沉闷踏落之音,陶俑拨开帷幕布帐,往四人汹汹逼来。
杨起暗呼不好,道:“如此势众,打将不得。”黄金仙双足颤栗,道:“打不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还是逃命要紧。”一番窥看,见主座后面尚有道路,招呼一声,慌忙拔足狂奔。
杨起一手拉着祁恬,祁恬拖曳胡媚娘,前后相衔,首尾联系,急急跟随。陶俑见状,亦然紧追不放,鱼贯而入。只是双壁间隔狭窄,哪里容得簇拥推搡,一时彼此混乱,各各纠缠,反倒自我摔跌了不少。
来到中殿,宫室格局与前殿相仿,只是左右宽敞三分,前后修拔数丈,两旁也有泥像看守,锦袍软甲,似若贴身侍卫。黄金仙颤声道:“只盼它们鼾眠,千万不要醒来。”当啷之声不绝,却是它们身体摇晃,拔出腰间大刀。
众人相顾惶然,跌足道:“苦也,苦也,此番前有狼,后有虎,怎样是好。”杨起不敢近战,施将驱剑之术,寒光过处,碎屑纷纷,可惜敌人众多,难以计数,这般杀敌,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此刻前殿陶俑扑进,长戈带风,英雄骇魂。
说来也怪,中殿之士见着前殿之卫,木然之脸,陡现忿怒之色,长刀撇下杨起四众,反倒张口作势,虽说无声,分明呐喊之状,齐齐转身往它们扑去。
陶俑初时有些畏惧,处处规避,待己方阵中接连数人倒地,便再也按捺不得,挺将长戈还击,撂损一二泥像。至此一发不可收拾,两帮人马,便在杨起头顶杀作一团。
胡媚娘略一思忖,笑道:“是了,前殿兵卒窜入中殿,本意捉拿我们,捍卫陵寝安全,但中殿禁军不识,以为它们造反,便极力阻拦,如此一来,都是忠心耿耿,因为误会,反倒自相残杀。”祁恬无意听她解释,急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遂按下弓箭,弯腰俯身,小心蹲伏前进,来到了九龙九凤的屏风跟前,不禁愕然。只见墙壁巍巍,偌大石块封合无缝,再也没有逃亡的道路。
杨起叹道:“这正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胡媚娘双手在壁上忽而推撞,忽而磕打,稍时笑道:“无妨,不过是寻常的机关罢了,怎会无路?”看着一个龙嘴奇异,奔跑过去,将其胡须轻轻扭转,便看墙上嘎吱鸣响,果然开了一个齐齐整整的豁口,里面几盏宫灯,下面却是一个颇大的竹篮。
祁恬见内中黑黑,未免畏惧,道:“这,这要下去么?”黄金仙也是噤若寒蝉,不知怎样是好。杨起道:“你看看后面,前殿陶俑几乎要被屠杀殆尽。过不多时,只怕中殿侍卫反手一刀,便要夺取我等性命。
前方虽说是凶险未知,但好歹胜过坐以待毙。”跃上阻拦,搀扶胡媚娘进来,祁恬无奈,胆战心惊地攀附他的臂膀,不肯松手。杨起道:“先生,你不过来,我们便先走了。”黄金仙尚在踌躇,闻言大惊,道:“我来了,我来了。”隐约哭意。
竹篮缓缓往下坠去,渐渐远离烛火,伸手不见五指。祁恬依偎杨起左侧,一时不敢动弹,仿佛大声喘息,也会引来凶怖恶鬼。胡媚娘胆子大些,也不禁颤栗畏惧,捉住杨起右臂,侧耳倾听动静。黄金仙独自一旁,往他三人靠来,却被杨起一足无意抵住,不禁哭笑不得,不敢大声喧哗。
好半日,竹篮歇下,想必是到了更深地界之处。一阵凉风袭来,众人方要惊呼,眼前蓦然亮堂,不知是谁,在前面燃起一盏油灯,既破且旧,比上面的宫灯,实在寒酸太多。
尽头拐角,是层层挂布。杨起将其扯下,眼前目眩迷离,皆是七彩光芒,待光芒悉数散去,只见得两尊好大的白骨,左侧骷髅巨人一手执篮,一手捏板;右侧骷髅巨人也是一手挎篮,一手托珠。
祁恬惊道:“莫非此地还要厮杀?”右侧骷髅裂嘴一笑,空洞双眼摄人魂魄,沉声道:“你们动手,乃是救助自己的性命。”大吼一声,便见地面石砖瞬间柔软,如流沙一般,行吞噬沉陷之事。
杨起四人大惊,方要呼救,却看左侧骷髅丢下一块木板,慌忙攀上,正好立足。那骷髅笑道:“我是左使者,专司救人。你们脚下木板不久也会沉没,若要更新,便将右死者手中石珠射落。”
祁恬急道:“这是作甚?”两使者微笑不语。祁恬焦急万分,一箭射出,正中目标,便见石珠自右使者白花花的掌骨之中跌落,滴溜溜在空中旋转几圈,径直往左使者篮中滚去,反弹起一块木板,被左使者捏住,扔在流沙之上。众人恍然大悟,眼见脚下旧板即将破碎,彼此提携,遂大喝一声,跳上新板。
左使者道:“为何要你射箭,你此刻明白了。是了,这块木板也会沉没。”祁恬又急又气,见右侧巨人骷髅的手中,不知何时再添石珠,又是一箭射落,逞威道:“姑奶奶剑法冠绝天下,有什么招式,不妨都使出来好了。”
左使者又放下一块木板,点头道:“这石珠角度会更偏,木板浮流时间,则更短。你有如此信心,那是极好的。”
杨起惊道:“你,你说什么?”右使者沉默寡言,此时道:“与其惊愕不已,不若集中精神才是。”祁恬心中忐忑不安,犹然强颜欢笑,冷笑道:“你这话倒是不假。”一箭接似一箭的射去,百发百中,待四人跳至流沙边缘之不沉石基时,皆是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左右使者将拍掌称好,道:“你年级轻轻,却有如此造诣,可叹可赞!”扔出一颗宝珠,名曰“和睦”,以资奖赏。祁恬心气颇高,不肯收纳,道:“敌人之物,我要它作甚?”
胡媚娘劝道:“如何要不得?你看他用干莫小匕除却恶人之后,若有可能,则竭力吸收其妖鬼元气,那不也是敌人之物么?”祁恬闻言,心中一动,看胡媚娘早将“和睦”拾起,按在玉月弓柄之上,却将它不须锤炼,便渐渐融于其中,不觉暗暗称奇。
右使者将一颗石珠往前扔去,甫然落地,壁门大开,道:“你们要见嗜血尸魔,还得经历千盒之旅。”刮起一阵旋风,将他们吹入其中。待一切安静,杨起睁开双目,却见四周皆是艳丽鲜花,大为不解。
祁恬心花怒放,道:“这莫非也是什么极括关卡不成?若是都如此美好,何止一关,就是十关、一百关,我也愿意闯将。”
胡媚娘鼻息极其灵敏,微微嗅闻,脸色变化,颤声道:“不好,这是花毒。”祁恬笑道:“姐姐也忒小心了,哪里有毒?”不觉一阵头晕,摔在地上。便看空中悠然飘下一个盒子,雕刻精细,垂衔一张布条,书道:“解药就在其中,能够得到,且看诸位造化。”
杨起、黄金仙鼓足全力,不能开启,惊疑不定。胡媚娘道:“唯独破开机括,盒盖方开。”她精通机关埋伏之术,拿在手中拨弄几下,听得嘎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