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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相思引 作者:葵因(晋江2014-10-03完结)-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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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途中程言卿想,自己要紧早赶回去吃那碗莲子羹,他怕复惜阑一个在家里等得太久。
  是的没错,他会对她好,会对她更好。
  既向活着的复季珩承诺,也向死去的戚桓承诺。
  

  ☆、胡问花归

作者有话要说:  
  学校的网速把人逼疯了QAQ
  雨前的天幕盘踞着铅灰色的叠云,一层层逆阶而上,空气中布满潮湿压抑的水汽,悬在低处,仿佛稍大一点儿的声响便足以震落出一场预谋已久的暮春风雨,沈时笙收起后院洗干净的衣裳,布料柔软,掺着微微淡薄的湿润潮意。
  男子倚着木柱望向天空,乌发如墨被不安分地吹起来,他眯眼拢住,灰暗的光影迷离逃散。
  “快要下雨了,回房吧。”归置完衣物,沈时笙从复季珩的屋子里出来,温言道:“莫要着凉伤身。”
  男子回眸,青丝凌风微扬,他伸出手向她的方向,却擦过她的脸颊,静悬于空气中,“已经下了。”掌心落有一颗雨滴,淡淡的触感,他平静道。
  草木发起泥土香,远处山色迷蒙,若水墨晕染的一幅画,近处碧藤缠绕花木,斑驳了的原有的鲜艶亮泽。
  “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也不想猜,”复季珩张口,毫无预兆:“但是沈时笙,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留你在身边的用意。”仍是平静。
  “我明白。”
  她看那绿树摇晃成一片碧色的海,眼熟却叫不上法号的僧侣打着油纸伞从视线里匆匆走过,交织成一片模糊的风景。语罢,努力踮起脚,轻轻吻上复季珩的眉心,蜻蜓点水般,“等你的眼睛好了,我就告诉你,所以现在先安心养病,好不好?” 
  眼里是一团灰白的轮廓,瞧不清楚她的表情。雨幕流落宛如珠玉坠盘,连她的语调都变得湿漉漉的。复季珩站在原地,房檐垂雨,沾湿了半边衣袖;宝相花纹浸得半深半浅,而她早已悄然离开。
  他想抓住的东西,却是用手抓不住的。
  ……
  这样的日子长长短短地过了去,仿佛那江畔渡口的一蓑舟,在水岸留下几缕縠波,再不见了踪影,许久许久,载过多少的人也成了暮霭烟霏里的过客,听过多少故事也是那红尘万丈中的一浪沉水。大同小异,没有谁比谁更悲惨,自然没有谁比谁更凄凉,透过世俗的眼,你我都一样。
  沈时笙记不得是哪一天如此突然悟了,客堂粉白的墙面书写的“禅”字,清晰有力的每一笔,令灵台清明。
  她端坐在榻前,从包袱中捧出雕花铜镜细细看镜中的自己;粉面弯眉圆月眼,母亲在世时总夸自己长得有福气,适合常笑,于是沈时笙对着铜镜咧嘴笑了一笑,映出的笑容不好,苦兮兮的,再笑,也不好,皮笑肉不笑,继续笑,仍不好,形似神不似,再接再厉……直到笑得脸都僵了,出了门,苏彦见着她打第一句就是“沈姑娘今儿好心情呢。”这才很是满意,便继续笑。 
  是了,她懂得日子得过,可不能这么过,否则离了王府怎生了得,至少,离开那天得笑呵呵的,以后……也得笑呵呵的。
  春华换夏蝉,百转千回的光暖照破了他眼前那一层薄薄的轻翳,她看见他眸子里的颜色愈发明晰。
  听见了苏彦的话,“我看不见你的表情。”复季珩捉住她晃在他面前的手如是道。
  “我么,”她回握着他,搁在自己弯起的唇边,声音伴着知了声唤起了夏日的炎灼,“在笑,不过没关系,总会看到的。”你总会看到的。
  曾几何时,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知他见不得自己,就在他闲时提笔,空时弄棋,朝时饮茶,暮时吹笛的光景里望他,一句话也不说,托腮在他身旁毫无避讳地望他,如果赶巧复季珩问她在做什么,就随口说小憩或是瞧那盆石莲掌开得十分好。从前害怕直视他,现在讨还似的想全部要回来,一点一滴都收入心底,细细描摹,镌刻出形状。
  “待回府,我可以……”复季珩张口。
  “不必了,”沈时笙笑着摇摇头打断他,柔声道:“回府后,我如从前一样给你端茶送水便好。”
  “你愿一辈子给我端茶送水?”
  “嗯。”
  “不求一个名分?”
  “嗯……”
  “那若我娶了妻子,你仍愿如此?”
  “……嗯。”
  “可我不愿。”他按住她的肩膀,指尖缠绕一缕她垂下的长发,“待我回府,我定会给你一个交待。”他声若浮尘,而意味坚决。
  回府,回府……
  回府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那好,听你的。”最终是这样的回答了他。
  复季珩就势将她拥进怀里,鼻翼间是她昨夜沐浴留下的皂角和花香,清清淡淡,闻嗅起来,极舒心。
  “这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沈时笙听他承诺此言,欢喜又无奈,只得紧紧环住他的腰,安静地笑着点了点头,“不反悔。”抬眼看千山外,柳色翩跹,夏意时盛,她倏地忆起了那件事情,就试探着问道:“你眼睛好了那一天,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嗓音低低的,宛若耳边凝语,在这个季节里,依然能感受到他气息的温热。
  “陪我去一次西村的芦苇荡走一走。” 
  明明知道姻缘树的传说不可能是真的,还是一心想去看看,她并没有力挽狂澜的打算,也根本没有力气去挽。她只想带着心爱的人,去为这段隐忍潜藏的感情作一个了结,倘若真是山树有灵,倒算成为了她最后的见证。
  挺好的。
  “我答应你。”复季珩松开沈时笙,弯了眼眉。
  她见眼前一张寒玉雕琢的面孔笑起来,格外真切而动人,远比自己对铜镜扯着嘴角笑的模样好看得多。
  其实适合常笑的人是他吧。
  这个人从小到大总喜欢板着一张脸,使得家丁小厮一类的下人们都很害怕他,可跟随他这么多年,慢慢会发现在他的冷漠下,笑还是柔软的,心还是和暖的,人还是善良的。不然他不会重金买下阮碧又放了她,成全她;不会在容汀手里三番五次救了自己,保护自己;不会一面阻止复惜阑,一面却探视戚桓到他临终……
  沈时笙用指腹抚过他眉梢的弧度,见他眸光寂然明灭,笑意清浅,忍不住心旌微澜。他把与生俱来的温柔都默默深藏着,而自己则一直不懈地喜欢着,何其有幸。只是不知,当时光淡去的经年,他身边没了自己,会不会一如今昔。
  “以后多笑笑,很好看,真的。”
  

  ☆、兆载永劫

作者有话要说:  
  醒来之前,梦见自己沿着雾气环绕的木篱小径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前面有微弱的光,每走一步,身后的黑暗便将来时的足迹彻底吞噬,于是,无法回头,也分不清黑夜,白昼。
  梦见自己提着绣满百花的紫绡长裙终于走在湖水岸边,弯腰去看水中的倒影,从那倒影中看见了凤冠霞帔的自己和面容模糊的人站在宽敞的喜堂里,烧天灼眼的红色像开在身边的火焰,那人眉有朱砂。
  梦见自己一步一步迈进湖里,长长的裙子搅散了水中画面,百花纹样脱离开紫绡锦缎而静静落下来,打湿了一圈圈的涟漪,它们漂浮在自己附近,仿佛是许多斑斓的漩涡,沿着身体边缘渐次长了出来,又有什么从身体里面慢慢流逝。
  梦见自己接近了湖心,湖水涨到脖子,水面变得不复平静,忽然腾起的水顺着眼耳口鼻姿态温柔地灌进肺里,只好安静无声地淹没在湖里,自己还来不及呼救或是挣扎。
  梦见湖水将天空染成通透的蓝绿色,自己的记忆被裁剪成一帧一帧的片段,粘在绣纹上一朵一朵地沉下来。
  梦见自己二十几岁,为奴为婢,在佛寺照顾一个人,因为自己欠了他一双眼睛。
  梦见自己十几岁,在气味陌生的房间里哭得昏天黑地,一个人蹲下身为自己擦干了泪水,一遍又一遍。
  梦见自己几岁,惊艳于身后的一个人,拥有一双好看的眼,一张好看的脸,冷静淡漠的目光藏在湿漉漉的睫羽下面。
  梦见自己……终于终于,沉到了湖底。
  ……
  太阳在头顶升得老高,沈时笙倦怠地伏在石桌上,朦胧间嗅到清甜的茶香,她慢慢撑起身子,睁开了困乏的双眼,此刻明晃晃的光线舔舐得眼睛酸涩生疼,索性重新闭起眼睛,坐在原地直了直腰身。大抵是昨夜莫名其妙的失眠,而今早的太阳又太过舒服的缘故,她趁着沏茶的工夫便打了一个盹儿。
  她揉了揉双眼,眼睑上覆盖一层亮烈的暖橘色,指尖停在上面,投下一小片深褐色的影子。梦境与现实并没有太过明显的界限,前者可能是后者的映像,后者也可能是前者的预言。
  原来,淹没自己的,不是梦中的湖水,而是温暖的日光。
  无从探究的心情。
  沈时笙站起来,四处走走,碰到了方丈,弯下腰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佛礼,方丈见她腕子上的佛珠,微微一笑道:“施主有心向佛。”
  “哪里,只是读过几卷佛经罢了。”这话说起来可真是好不惭愧,扪心自问,她少时读过的书里唯独佛经令她最难解,也最厌烦,“佛法高深,我常常领会不来。”
  “人事聚散无常,唯独佛意却是不会变的。”
  “佛意?”
  “出家人不打诳语,说到这里已是足够。”方丈双手合十,长念了句佛,明黄与藏红交错的袈裟迎着风飞扬开,拂蔽一袭俗尘。
  “唔,”沈时笙抿了抿睡得有些干裂的嘴唇,思忖半晌犹豫道:“我虽是有很多世事不甚通透,但尚未困惑到要剃了头发入山作姑子的地步,所以,您的好意,我委实是……”
  她以为自己在规劝她皈依佛门,方丈闻后大笑,直摇头,“老衲虽希望世人能诚心向佛,但劝人剃度出家的事是万万不会勉强的,更何况有的人,一生都系在红尘里。”
  一生都系在红尘里?
  “佛仍有渡不了的劫。”
  不远处涌来恬淡的香气,神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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