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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醉花阴-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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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是个好地方,清神静脑,薛毅数着座上的罗汉,一路数过去,时不时看见喜欢的像了,就合什作揖拜拜,他虽不念佛,对鬼神的敬畏之心还是有的,比起回家听女人唠叨,薛毅宁愿选这没人打扰的地方徘徊。
幼时认得的一位同族兄长年前在这庙里出了家,想当年也曾是排进侠少榜五十名的俊秀人物,不知怎么就看破了红尘,万贯家财不要了,亲戚朋友全当了路人,连娇妻弱女也变成了尘世有缘人。薛毅听大姐说有空你去庙里看看他,不管怎么说十几年前你也曾抓着他的胳膊荡秋千,不想薛毅一心前来,沙弥们却说无心和尚要闭关十年,薛毅悻悻之下,只好在罗汉堂上流连。
上百罗汉成排成列坐在堂上,把佛堂坐得满满,数罗汉的人从这一排数到下一排,从东边走到西边,又从西边向回走。薛毅听见堂上还有别的香客在数罗汉,不象拜佛的信众,倒象和自己一般是随意观光的过客。薛毅在前面一排数,他们在后面一排数,薛毅从东往西向后数,他们从西往东向前数,数到头,转过身,向前走,两拔人马碰到头,赶紧抱拳作揖,原来全是认识的。
侠少们好久不见,心情舒畅地一同出了佛寺下馆子寒暄,一问之下个个大笑,五个中倒有三个是被家中逼着成亲逃出来散心的,哥儿几个都到了被家人死盯的年纪,明年又是武林盟主替换的大比之年,江湖的风水不知会往哪边转,当然逃不掉被催着赶紧成家稳定下来的命。侠少们中有清楚薛毅家底细的,知道薛少侠也被大姐逼得紧,便出主意道:“不如跟我们一同走罢,都是没牵没挂的光身子,谁都不会替别人瞎操心。”薛毅笑道:“我倒是想跟你们一同走,可就算走出来了,还不是得忙着找师父,哪里能比你们有空游山玩水?”朋友问:“你师父最近又做了什么?”薛毅愁眉苦脸地回答:“不知道,好久没他消息啦。”
每年七月到九月,除非师父把天捅个窟窿出来,薛毅是不负责善后的,所以每到九月薛毅重回江湖的时候,总有一段特别忙碌的日子,先得找到他老人家,然后再用本子记下这段放羊的日子里又出了什么事,再然后,按着记下来的顺序一家家扯着师父去道歉或解决问题……
朋友们吃吃笑,安慰命苦的薛少侠:“今年你师父倒是出奇的安静,这两个月,似乎没有关于他的传闻出来,象是失踪了一般。”
薛少侠忐忑不安地打听:“那你们有没有听说他在哪里出没过呢?”
一位朋友抓了半天脑袋,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在北边灾区撞见行医的绯馆三公子,似乎听他提过你师父七月里在京城的街头打了衙门官差……”
这天晚上薛少侠一夜没睡好,天刚亮就去拍大姐的门,说是要到北边找绯馆人问清楚师父打人的事。通常情况下,找师父问事实真相除了听见一大堆任性的抱怨外不会有实在的收获,所以薛毅习惯于找其他人打听情况。薛翠萍虽然早就习惯河东怪叟的状况百出,但听见他在京城打了官差还是吓出一身冷汗。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何况事情闹大了负责收拾善后的自家兄弟恐怕也不好过,想到这一层,薛翠萍不但不加阻止,反而催促薛毅快快上路,薛毅也就匆匆收拾了行李,离家往北边灾区而来。
大河改道之后,洪水泛滥过的地方到处是泥,灾情虽然已被控制住,但仍有不少被水冲毁过的地方成了无人村落。薛毅一路听到不少传闻,据说今年的雨多水大,但还不至于到溃堤的地步,可是某段新修堤防脆如豆腐渣以至于酿成惨祸,这情况,应该说是人祸大于天祸,朝廷对此十分震怒,似乎正在彻查此事。薛毅对官场的事不感兴趣,他想那已与事无补,顶多是砍掉几个草菅人命的贪官脑袋,但砍掉这个又冒出那个,这种脑袋似乎总也砍不完……
路上遇见几个熟人,问起绯馆人在哪里,个个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概在离决堤处不远的一个闹疫病的村子里。绯馆人虽一向做着江湖人的医馆生意,却从来不算江湖人,所以除非流血断手了有求于他们,大多数江湖人不会留意他们的动向。百年的绯门在民间也算有名的医馆,官府的医士忙不过来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委托绯门医士处理眼下的棘手情况,哪儿有事就往哪儿跑,事儿结了就换个地方,也不太可能在某个地方久待。
薛毅只好孤身往闹疫病的村子走,希望能撞大运正好撞到绯家的三公子。
疫区的水,薛毅不敢随便喝,买了一个小锅随身带着,只要往嘴里送的东西,都烧得开熟得烂,几天转下来,干粮吃完了,偏生到了个没有米铺和村落的地方,薛毅只好在河堤下架起铁锅煮野菜。
野菜粥的香气随风飘下去,引来一阵驴叫。
“啊哦——啊哦——啊哦——”[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薛毅听见小叫驴的蹄声快步跑过来,然后驴背上跳下一个大姑娘,腰间挂着一个绯色的药葫芦。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确定了被香粥引出来的,正是自己在这里苦转了三天却始终擦身错过的绯家人。
薛毅放下手中用来烧火的柴,赶紧站起来拱手行礼:“在下薛毅,见过绯二姑娘。”
对面绯二姑娘一边把小叫驴的缰绳往河堤下的树上系,一边问:“为啥我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
“我是薛翠萍的兄弟。”薛毅补充说明。
绯二姑娘想起来,拍拍低头啃草的驴,过来见礼,笑道:“原来是薛老大的兄弟,那男人婆还好吗?”
薛毅只能憨笑点头。
大姐的好朋友不多,绯二姑娘是其中一个,除了很认真也很舒坦地做着女人外,她与薛翠萍在很多方面十分相似,也就比较投缘。
二姑娘走过来伸出手,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这是防疫症的,一天吃一颗,不要在这里染上病。”
薛毅谢了,接过去,问:“敢问三公子也在这里吗?”
“他太累了,我已经让他回家。”
薛毅无比失望。
绯二姑娘问:“找他何事?”
“打听我师父的下落。”薛毅老实回答。
他看见二姑娘的笑脸如阳光般灿烂。
“干嘛要绕那么大圈子呢?老三的消息也是我告诉他的呢!”二姑娘指了指自己,诡诘地笑了,“只要你说一声‘二姐请用餐’,我便全部告诉你。”
薛毅有些犹豫,倒不是吝啬自己好容易挖到并煮烂的野菜,而是怀疑绯二姐的要求并不合理。绯馆人从小就随着大人出诊走天下,做的又是救死扶伤的生意,出名当然也容易,二姑娘虽说很早以前就小有名气,那只能说明她出来混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不等于说她就真的在年岁上大他许多。薛毅在心里盘算一下,怎么算都觉得二姑娘和自己差了不过一两岁,只是说不准是大了两岁还是小了两岁。在家被男人婆成天压着那是命不好,出门在外还叫女人轻易踩到头顶上去那叫窝囊,明知道会窝囊还乖乖接受那叫窝囊废。
薛毅一点儿都不打算窝囊,他邀请二姑娘往锅边坐,客客气气地说:“请二姑娘用餐。”
二姑娘从随身的包裹中掏出自己的碗和筷子,笑道:“老天,好久没闻见野菜味儿,倒想得慌。”
小叫驴是四处游荡的二姑娘路过某个村子时买下的坐骑,本来饿得快死差点成了村民刀下的肉,被二姑娘买下来后每日找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喂,如今一张黑皮吃得油光水滑,倒让人羡煞了它。人不似驴子随时可以低下头来啃生草,找不到卖米卖饭的地方,就得饿肚子。大半天粒米未进的二姑娘十分庆幸能够撞见薛少侠——难得这位还有一手熬粥的好手艺。
薛毅问:“二姑娘这是赶着去哪里呢?”二姑娘一边搅着热腾腾的粥,一边没好气地回答:“去哪里?去抓个祸害呢!”
正流行着疫病在死人的村子被官兵围起来,本来一只苍蝇也飞不出,不想村里有个来探亲的外人,竟是哪里的一个小官吏,恼了,仗着身份硬闯出去,前脚刚走,后脚他探的亲戚就重病而死。绯二姐巡诊到这村子,一听也恼了,骑上驴子拔腿追上来。
“追上了要怎么办呢?”薛毅问。
“自然是拖回去,”二姐回答,“要是关上七天还没发病,就说明他没染上,那时再放他走不迟。”
“若是本来就没事,你硬拖他回那种地方,似乎过于残忍?”
“若是已经染上疫病,沿路染给别人,岂不更糟?我没那么大慈大悲,非得怜悯每一个人。”二姐回答道,“既然拿了官府银子要帮着控制这疫病,就要对得起这份报酬,咱绯家人开医馆是很讲信誉的。”
“他若抵抗?”
“直接撂倒。”
“不怕那是个官儿?”
二姐哈哈一笑:“你师父连京城的官差都敢打得满地爬,我这档子事,比你师父遇上的要差得远。”
对师父打官差一事,薛毅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知为何,听了二姐这句话,忽然就头大如斗。
“其实,被打的那个也不能完全算是衙门的公差……”二姐端着碗,向天翻翻眼皮,若有所思。
薛毅一楞,稍稍舒口气。
“也许是内卫的人?”二姐也不是很有把握地说。
薛毅舀粥的勺险些没从手中掉下去。
“我们家有人在京里混,常常会接些乱七八糟的生意。”二姐乐滋滋地看着往碗里舀的粥,一点儿也不介意薛毅的反应,满不在乎地继续说,“具体是怎么回事咱家那人没说,我也没兴趣问,只是大概知道好象是个抓敌国奸细的官家人,混到一群在京城里游手好闲的地痞中打探消息。既然是混在地痞里,就也得象个地痞,少不得跟着做些小恶来掩饰身份。一个多月前,似乎这人跟着混混们去收保护费,没曾想一个怪老头儿从天而降打抱不平,把他们揍了个半死,这倒霉的家伙挨的揍最多,险些把命丢了去。他的头儿怕他要死,又怕露了他的身份不好抬回官家去治,就请了我家那人去出诊。咱家那人虽说没见到打人的场面,不过从伤势一眼就认准了肯定是你师父干的好事。”
“为何如此肯定?”薛毅不解。
绯二姑娘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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