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秘史:媚心计(出书版)+番外 作者:miss苏(王侯将相、一女n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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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得我?”那穿粉的公子一怔。
“张阁老的公子,奴家岂敢不识?”清笛朱唇轻启,嗓音轻灵如空谷黄莺儿。
“嗤……”张衙内挑着眸子转头望跟他一起来的那个穿白的公子,“我今儿的艳福可真不浅。刚刚这小畜生不听调弄,马上来了个美娇娃投怀送抱。”
穿白的公子跟着附和,“留着气力调弄这个雏儿吧,莫与那小畜生动气!”说着便借机拉开了张衙内。
张衙内捂着还淌血的脖子,斜了眼睛去偷望清笛藏在青纱之下的面容,“小娘子,本公子一旁等你。快些来。”
清笛一笑,“奴家马上就来。”。
眼见这场架是打不起来了,看热闹的百姓就也散了。清笛站在人贩子面前,“他卖二十两?”
人贩子愣了,“小娘子你这是?”哪有妓馆的清倌儿出来买男孩子的,这不合青楼的规矩。
“我没银子。”清笛说着掏出一柄簪子来,“只有这么个玉簪,应该能值些钱。我用它买了他。”清笛一指那契丹少年。
人贩子将玉簪接过去,转身找人看值多少钱。
那契丹少年却仰高了头,蓝眸迸出怒火,朝着清笛一声如狼嚎叫!
那一声,仿佛受伤了的狼在月夜之下悲鸣,纵然是成年男子都惊得心神一凛。
清笛却没怕,反而缓缓蹲下来,眼睛隔着青纱凝着那少年的眼睛。嗓音温柔如水,却漾满寒凉,“不想死的话,就要学会顺从!”
契丹少年一凛,蓝瞳如雪野夜空,紧紧凝着清笛。
“还有你这双眼睛!怒便转为蓝瞳——为了不让人再注意到,你最好管好你自己的脾气!”
5、以身相替
少顷,人贩子拈着玉簪回来,已是满面堆笑,“这玉簪虽说不值二十两,但既然是小娘子想买,俺也就卖了!”
清笛只淡淡一笑,“好啊。”
这是一柄出自皇家大内的羊脂白玉牡丹花簪,纵二百两亦不能得,这人贩子却说不值二十两。不过清笛自不在乎,能买下那少年就好。
人贩子欢欢喜喜地去解开那少年颈上的脖套。
“且慢。”清笛曼声,“锁着吧。这胡儿不是个乖乖听话的主儿,我得留着这锁链,方好调教他。”
人贩子先是一愣,随即诡秘一笑,“锁着他才听话。”便将钥匙给了清笛。
那契丹少年闻言狠狠咬牙,双瞳凶狂瞪着清笛。不过他这次倒是很好地控制了情绪,黑眸没再转蓝。
清笛满意一笑,提着锁链扯着契丹少年走向驴车,将他锁在车辕上。
一见狼来了,小黑驴都吓得一蹦!
“你等着,我先去应付了那张衙内。”清笛眸子清冷,盯了那少年一眼,转身走回去。
“清笛啊!”坐在车里的郭婆婆也吓得够呛,更是担心清笛应付不得那张衙内。
张衙内是长阁老的公子,平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每每有官妓入阁老府陪宴,时常被他按倒就行那事……清笛还是个清倌儿,如何应付得了他!
“婆婆放心,他奈何我不得。”清笛淡然转身。
那契丹少年蹲踞在车辕旁,没搭理那小黑驴厌恶的眼神,只是眯起眼睛来望向清笛。
迷惑,一直在他眼中盘旋。
出乎意料,清笛到了张衙内眼前儿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道了个万福,竟然便全身而归。莲步摇曳,反衬着后头张衙内那一张一红一白的脸。
“走吧。”清笛上了车便吩咐车夫。
“他、他呢?”车夫惊恐地盯着还所在车辕上的契丹少年问。
“让他跟着跑。”清笛冷冷吩咐,“拿他当牲口便罢。”
“是。”车夫甩鞭子赶车走。
那契丹少年狠狠回头瞪向车内,清笛却睫毛都没动一下。
“清笛,你哪里来的银子?”车子启动,郭婆婆这才问,“你尚未开苞,你身上穿的戴的,平素吃的喝的都是掌院的……”
清笛没出声。
郭婆婆一惊,“难道,你,你将张阁老送你的那枚玉簪买下他!”
“正是。”清笛坦然作答。
“清笛你好糊涂!”郭婆婆急了,“你是未开苞的清倌儿,咱们青楼的规矩是要所有客人竞价,价高者得。且莫说那玉簪你本该上交掌院,再说你直接将那玉簪给花用了,就等于你接受了张阁老来梳拢你!”
清笛淡淡一笑,“阁老大人不好么?都说他权倾天下。”
“阁老大人虽然权倾天下,可是……”郭婆婆私下看看,“可是他毕竟是个老头子了!”
“那些老头子多半身子已经不行,所以他们只能用其他的手段来摧残女孩儿……清笛啊,我知道你心善,可是你为了买下这个胡儿,却糟践了你自己啊!”郭婆婆险些急出泪来。
“你让他不受罪,你自己却要遭罪了!”
如遭雷击,如兽奔跑的少年猛地回头来,灼灼目光瞪住清笛。
“总归要开苞,哪个男人都一样。”清笛别过目光,没看那少年惊诧望来的深瞳。
6、清笛慕雪
“……小浪蹄子,早晚你落在本公子掌心儿!”
小黑驴忌惮着跟它并肩奔跑的“狼”,跑起来一颠一颠的。那张衙内瞄着驴车,不甘地眯起了眼睛。
“张兄,怎么放了那小娘子走?”穿白的史公子也翘望着。
“老头子买了她夜,我又能如何!”
张衙内眼前回荡那清波倩影,“公子抬爱,奴不敢辞。只是若被阁老知晓奴家与衙内素有瓜葛,阁老自不开心。”
“老头子早没了调弄女人靛力,看中的不过是雏儿的夜。待老头子梳拢了她,她自然再没理由推脱。到时,我会将今天的都找回来!”张衙内阴阴誓。
“那胡儿也在她手里,到时候由不得要来个雌雄双飞!”
“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张兄,好艳福!”那史公子听得双眼放光,艳羡不已。
那胡儿已是绝色,那雏妓纵然面貌隐着,可是女人之美不仅在美貌,更在矛。那雏儿还是个清倌儿,行走言语之间已是矛横生,可以想见定然也是尤。物。能与这样一雌一雄同入鸾帐,那该是何样的极乐!
——那是前秦帝苻坚享受的待遇,是帝王之幸。史公子转了个眼珠去瞄张衙内,心说,莫非张家早有大逆之心?
小黑驴一路忌惮着契丹少年,不肯好好跑,在外头耽搁的时辰便有些久。
郭婆婆急了,吩咐车夫加,唯恐晚了时辰,回去被掌院责罚。
驴车轧轧经过菜市口,清笛不经意转头望向车窗外。街口最繁华处被人安了两座石雕人像,都是捆住手跪着。路人都争相向那石像吐口水,忿恨咒骂,“呸,卖。国。贼,咒你生生为猪狗,永世不得生!”
车夫又甩了个响鞭,小黑驴负痛,撒腿快跑。颠得清笛视野都模糊起来,眼前鳞次栉比的楼宇与石像、行人全都融为一体,在她眼前振荡、振荡。
“清笛,清笛啊……”郭婆婆的叫声惊得清笛回神。
“到了,快下车。”郭婆婆在车下伸手搭着清笛,边嘱咐,“赶紧安置了这个胡儿,然后主动去跟掌院请罪。”
“你擅自花用了阁老赏赐的缠头,是坏了规矩的;主动认错,才能让掌院宽宥。”
清笛点头,转头望契丹少年,“你能听得懂汉话,却不会说?”
之前他与人贩子始终在用契丹话争辩,清笛注意到了。
少年点头。
“叫什么名儿?”清笛再问。
他眯起眼睛望她,干裂的嘴唇喁喁轻动,吐出一个字来:“雪。”
“雪?”清笛挑了挑眉,难得地轻轻一笑。
塞外天地,最轻柔的是雪,最寒冷凛冽的也是雪吧。
孤狼一般的少年,愤怒起来眼瞳就是雪野之上的夜空颜色;他叫雪,说明他该是一头碧瞳白毛的狼么?
“我喜欢这名字。”清笛缓缓抬头,“不过只许我一个人知道,不许再告诉旁人。若是旁人再问你的名字……”清笛沉吟了下,“你在家里行几?”
少年眼中迷惑又现,“六。”
“好,就告诉旁人,你叫小六。”清笛笑起来,拍拍他面颊,轻启朱唇,“记住,你只是我一个人的雪。”
清笛含笑转身而去,铜铃轻响。雪望着她娉婷背影,怔住。
7、鸨母雌威
春风斜飞入勾栏,轻掠乌瓦,杏花满头。点点琼花轻敲怜香院掌院湉娘的窗棂。
窗外一片春光,窗内却是一片肃杀。
清笛跪在青砖地上,郭婆婆侍立一旁。
上紫檀官帽椅上坐着怜香院掌院湉娘。她一身儿紫红掐牙子的裙子,外头罩着满地金的团花褙子,珠翠满头,顾盼神飞却又目光如刀。
她身旁一溜站着八个使唤丫头,做派不逊诰命夫人。
听完了郭婆婆的回禀,湉娘没急着说话,只掀开盖碗抿了口茶。茶碗放回紫檀茶几上,“哒”的一声。清冷得让人骨头都跟着一抖。
“哎哟哟,清笛姑娘赶紧请起,我可不敢受清笛姑娘的跪。”湉娘满脸堆笑,可是在场的人却都只觉心底爬起寒气。
“妈妈真是折杀女儿。”清笛赶紧叩头。
“可千万别这么说。清笛姑娘天生丽质,虽说现在还是清倌儿,可是早有王孙公子踏破了门槛。如今又自己攀上了阁老大人这根高枝儿,我可不敢当你的妈妈!”
“本来我是想好了,给清笛姑娘好好挑个如意的郎君来梳拢。初yè当晚怎么也得像亲生女儿出阁一般地好好操办操办——可是现在看来,不必了。清笛姑娘哪里需要我来帮着找个如意郎君,清笛姑娘自己已经选定了阁老大人了。”
青楼规矩,清倌儿的第一个客人,必须是老鸨择定的。
“妈妈,是女儿错了。”清笛赶紧再叩头。
“掌院,是仆妇提点不周。清笛这孩子不懂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