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上蝶+番外 作者:高雨莫离(晋江vip2012.11.1完结,np,腹黑)-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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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务任繁多,闲兴研医,已是难得。”
翼骆莘眼波流转,一丝喜色转瞬而逝,似不经意地抬手撩了一下鬓角,若有若无的幽兰香飘散开来,清雅馥郁:“先生可记得,五年前离西南爆发疫症,数千百姓感染而亡,生者抛家弃田,数十村庄一夜荒芜。。。。。。”
唐煜颔首,神情沉肃,显是亦想起了那次惊动九州的惨剧。当年连一直争战不休杲、胥两国,皆因忌惮疫症而暂时各自休战。
一场蔓延性疾病的伤害绝不逊于一场战争。
“当时,为了防止疫症蔓延,父皇不得不封锁城门,外不得入,内不得出,宫中太医院几乎倾巢被派遣至灾区。。。”翼骆莘目带惆怅,语气沉重,“疫症最终得到控制后,去到民间的太医几乎一个也没能回来。一名杵药的小徒带回院首逝前留下的一方药剂,这几年,我一直在派人研琢,希望能加以提缮,在疫症甫蔓延之前,便可得到控制,健康的人喝了,能起到防预之效。。。”
唐煜的目光灼灼濯亮,一直恬淡的神情亦多了几分动容,这就好比武师拿到一本绝世心法,琴师看到一架旷世古琴,早已深深沉浸的此道中人,又如何能拒绝这般诱惑?
翼骆莘眼波明媚,朱唇噙笑:“不如请先生到明月阁一坐,骆莘尚有不少疑惑,想请先生指教。”
…
“师。。。师父!”一声呼喊扼断在喉中,我从梦中醒转,蓦地翻身坐起,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藕色幔帐。
师父,你是来提醒我的么?你交代的事,我并未忘记。我只是不知道,如何在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个叫叶今的人?
“去离国,找一个叫叶今的人,让他看到胸口那记纹画,然后。。。杀了他。”
这是师父临终前交代给我两件事中的另外一件。
至于为何要给他看到胸口的纹画,我一点也不明白。从小我就不喜欢那朵花,纹的时候好疼好疼,之后无论我怎样搓洗都掉不了。它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个烙印,永远消不掉。每个夫君第一次看到那朵花时,都会蹙着眉凝视半晌,眼里的神情好复杂。他们一定不喜欢,可是,总不能拿刀把皮剥掉吧?唉。。。。。。
离国。。。叶今。。。叶今。。。离国。。。无画无像,无根无源,如何去找?跟霍氏兄弟说?可眼下他们正全力以赴忙于结盟的大事。跟糖哥哥说?十有八九会被他劝阻莫要滥杀无辜。跟萧何说?他大概会直接把离国所有名“叶今”杀光了事。。。。。。
我拥着被子,苦恼地坐在床头。
大概,也只有等杲离结盟胜胥后,再“顺便”跟离帝提提这件“小事”。。。
我看着自己搭在被上的双手,露出一丝苦笑。。。
多想像以前一样,玉绡缠臂,潇洒来去,亲手替师父杀掉那欲除之人。可如今,连拿一双筷子久了,手都会抖,离开他们,我连独立活下去都做不到。。。。。。
门口处传来一声低咳,我蓦地惊醒,转头一看,不知何时到来的萧何,健梧的身躯斜倚着门框,双手环胸望着我。
“门主,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收敛心思,挤出一个笑。
“再不来,午饭你都没得吃了。”他信步走了过来,在床榻边坐下。
“已经中午了?”我恍然,摸着肚子笑道:“别说,还真是饿了。”说罢便探手去拿架上的衣服。
萧何接过我手上的衣服,帮我穿戴好。我跳下地,就着婢女端上的银盆净了手脸,笑盈盈地一扯他的衣袖:“走吧。”抬脚便往外去。
手却忽地被握住,我回身,萧何深黑如墨的眸凝着我,隐隐流转着融融柔意。他一向是冷的,只有在看向我时,周身冰霜才会化做点点春暖。
“记得答应过我的么?”他开口问。
“嗯?。。。”我脑中开始打转。
“从今以后,不许再一个人偷偷跑开。”他没等我回答,便已替我回答,精遂的目光深深望进我的眼里,仿佛要一直看进我心里。
“哦。。。”我垂着眼睑,望着自己的脚尖,下巴却被扳起,男人的目光有着洞悉一切的精湛深沉,我被这目光逼得无处躲藏,努力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那个。。。我没有忘的。”
他青峰微挑,目光中的凌厉收了去,化作淡淡柔意,握了我的手:“走吧,不是饿了么?”
午饭时宫女传来口讯说,唐煜被长公主留在明月阁共进午餐。这消息搞得我郁闷已极,连饭都少吃了半碗。
“你说,她一个公主,和糖哥哥有什么好聊的?”我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问萧何。
萧何没理睬,挟了一块剃了刺的鱼肉塞到我嘴里。
我嚼着,忍不住又抱怨道:“要聊国事也该去找霍南朔嘛,缠着糖哥哥算怎么回事?啊,她该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那糖哥哥岂不是羊入虎口。。。唔。。。”
嘴里又被塞进了一块羔羊肉,萧何轻描淡写地道:“唐煜自有分寸,你休要胡乱寻思。”
我鼓着腮帮子说不出话,心里仍旧闷闷不乐。
吃完饭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唐煜方才回来。
他刚一迈进厅堂,一个黑影嗖地一下,迎面扑了过来。唐煜下意识地地双臂一展,接了个满怀,温凉软玉的一团。
“糖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那“一团”搂着他脖子抱怨,鼻子耸了耸,忽地俯下头在他胸口嗅了嗅,眉头蹙得更紧,二话不说,从他身上蹦下来,扯着他的衣袖便往里走,“去换衣服,不不,直接去洗澡好了!都是那女人的香味。。。”
唐煜哭笑不得,从甫进门到现在,他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已经被推搡着去沐浴了。
霍南朔和霍进廷回来时,看到内庭回廊上坐着个小人,两条腿搭在栏杆上打着摆子,正撅着嘴望天。
“谁惹我们若儿不高兴了?”霍进廷还未走近便打趣地大声问道,身旁的霍南朔大步走了过去,伸臂将那小人抱入怀里,入手所触一片冰凉,不禁蹙眉责道:“风这么大,怎地也不多穿点就坐在这里?”
“他身上都是别人的味,哪还管我穿不穿衣服。。。”
这没头没脑的话令霍南朔和霍进廷一时都没听明白,俩人互望了一眼,不得其详。霍南朔抱着人边往里堂走,边探问:“若儿今儿个做什么了?”
“生闷气呗。”一双小手出气般地一下下揪着他胸口对襟上的纽文铜扣。
霍氏兄弟愈发纳闷,小丫头素来直来直去,很少这样憋屈着,真不知今日是被谁惹着了。
迎面,唐煜从屋里走来,看样子也是出来找人的。
以往一见糖哥哥就腻咕个不停的小丫头此时却一反常态,任由霍南朔抱着闷头不吭声。
“唐先生。”霍进廷和霍南朔同时开口。
唐煜亦微微躬身:“见过陛下。”言罢看着他怀里蜷着的一团,含笑温声道:“今儿个园子西头螭池里的锦鲤下了子,若儿想不想去看看?”
那团蠕动了一下,眯着眼偷偷斜睨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了手。
霍南朔将怀里人交给唐煜,吩咐身后的婢女:“去拿件披风。”
婢女麻利地送来披风,霍南朔帮着将那一团裹好,道:“有劳先生了。”
“陛下客气。”唐煜颔首示礼,举步向外走去。
霍进廷收回视线,望向自己的大哥:“若儿生唐先生的气了?”
霍南朔倒似不太在意:“小丫头偶尔使使性子,唐先生自己会搞妥的。”
霍进廷跟在他身侧一同往里院走,边走边道:“我觉得若儿受伤后,倒比以前更像个15岁的少女了,会撒娇会耍赖,会哭会生气。。。”
闻言,霍南朔嘴角忍不住扬起,低沉的嗓音亦柔软了几分:“这样不是挺好的?”
“是啊。”霍进廷瞟四下无人,没什么形象地伸了个腰,“真希望她一直如此,无忧无虑,只管开心就好!”
夏风习习拂面,荷香沁鼻。
青草曳曳,翠色湖面波影层叠,倒映着朱色的廊桥殿影,却“哗啦”一声,被游曳而上的锦鲤挤成了片片碎粼。
“糖哥哥,长公主今日找你有事么?”我将一把鱼食撒下湖,侧头问身旁的唐煜。
“五年前离国曾泛疫症,她希望改良处方,能在病起初期起到御抵之效。”
根本就是藉口!我暗暗腹诽,直截了当地道:“我不喜欢她!”
“长公主年轻气傲,聪睿果决,论才智韬略不输于男子,由此却难免少了几分女子的温婉,若儿不喜欢她也是正常的。”唐煜语气温和而中肯。
我怔怔地望着他平静的俊颜,我知道这番话一点错也没有,可为何心里仍会酸酸涩涩的?
“糖哥哥。。。”我轻轻扯住他的衣袖,他侧过头,我望进一双水漾的墨眸中,“我不是讨厌她的才华。我只是。。。不喜欢她缠着你。”
唐煜粲然一笑,艳阳失色,百花皆惭:“我知道。”
我将头靠在他肩上,良久,又问:“糖哥哥会喜欢她么?”
“不会。”这一次是毫无犹豫的坚定。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交扣,体温交融,可是为何心里仍隐隐的不安?
暮风穿荷而过,落花纷扬,残红满湖。
第69章 心系君兮君可知
当晚与霍进廷纠缠了一夜,第二天睡到快晌午才醒。一起来我衣服都没穿好就往外跑,直到看见唐煜好好地坐在屋中与随队的御医商研方才安下心来。
霍南朔和霍进廷照例是忙得见不着人,唐煜也忙,忙着鼓捣一桌子草药。萧何倒是挺闲,陪着我在园子里玩瞎子摸人,自然是不准用轻功的,玩着玩着就玩到屋里去了,然后一下午没能下来床,直到暮色渐染时才被敲门声唤起。
萧何披了衣起身开门,在门口说了几句,回来拍拍我的脸颊:“小九起来了,晚上要去宴筵。”
我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困着呢,不去。”
“唐煜已经先过去了。”
“什么?!”我“蹭”地坐起来,手忙脚乱地拉开被子下床,“咱们得快点,衣服呢?”
见我赤着脚踩在地上,萧何没什么表情地将我拎回床上,拿了衣服一件件帮我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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