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帮情夫(第二部)-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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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已遭报应)的字样,济风忍不住当场塞入电脑的光碟机播放。
现在他只要看到英文字,都会神经兮兮的以为跟宁修有关。
光碟开始播放,济风的血管当场就爆裂,这是……那天他被宁修插到死去活来的偷拍画
面,这!这!这……。
济风的手心在打颤,画面把他最不堪的姿势和性器拍得十分”清晰”,而宁修所有的画
面全都巧妙的盖住了,大概是对萤幕又重拍了一次。
总之,全是让他想当场撞壁的淫荡画面,他妈的!干他祖宗三代!干!干!干!
尽管光碟完全静音,但光画面就非常吓人,济风恨死宁修了!偏偏选在他最失魂落魄的
时候公开这片光碟,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他会证明他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他会证明……,唉,还是赶紧把光碟没收,攀窗子走
人吧。
济风坐在床头,看尽小桑消瘦的娇容,非常心疼,非常心痛。
吻著她,抚摸她的双颊,愣愣看著手中的光碟。
他开始觉悟,或许从自愿和宁修上床的那天起,他早就陷入了宁修的世界。
现在却把事情弄到难堪的田步,愧对了小桑,还见不到宁修一面。
这一切到底值得吗?
济风已经无法判断,因为对他的爱,已经走火入魔。
临走前,济风在熟睡女孩的手里,塞进一张字条:
原谅我 一切
* * *
在街头晃到深夜,济风带著一身的疲困,又回到吴天发家里。
门锁换了,却难不倒他,济风直接堂而皇之的长驱直入,上了自己的床,立即陷入睡眠
。
睡得正熟,济风就被家人挖了起来,联合审问。
「恁娘卡厚咧!你够刎面转来!呀?做出畜牲的代志,害我袂举头!干恁祖妈!」
(他妈的,你还有脸回来,做出这种禽兽的事情,害我无法抬头,干你祖母!)
「妖精!妖精!恁祖妈现马就架你厚出去!」
(妖精!老娘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嘻嘻!叔叔还说他是死变态,只要是男人他就要,跟禽兽没两样。」家宝得意说著。
「心理变态!强奸自己耶妹妹,尬你剁剁耶做阉鸡!假意查甫体?唉哟,半郎娘仔,妖
精!妖精!」
(心理变态,强奸自己的妹妹,把你剁一剁做阉鸡,喜欢男人?唉哟,人妖,妖精!)
全家扯著济风,你一言、我一句,虽然不太敢动手,却还是弄的济风无法安眠。
济风用枕头把自己包住,家宝还想要用手去拨,却被天发及时阻止:
「听讲伊有可能摃死过郎,卖喀丢伊恰厚。」
(听说他有可能打死过人,还是尽量别碰他的好。)
当年天发夫妇上了好几次少年法庭,却对阿风的案子漠不关心,还以为只是替大尾的背
背黑锅,最近在祖宅,又听观护人讨论起阿风当年的刑案,一听之下,竟然颇像所有的共犯联
合翻供,把他护出来。
乍听之下,这不肖子似乎不像想像中的好惹,而且跟他的关系也不一样了。
所以大家暂且收敛动手动脚的习惯。
可是仍在旁边聒絮不停,强暴女人也骂、喜欢男人也骂。
一群肖仔(疯子),一下子猛抖著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直嚷著会被传染爱滋病,一下子又
乱捏乱扯,骂他是看到女人就起丘(勃起)的变态色狼,搞的济风想发脾气,又无脸反驳,反正
随他们去说!
隔天一大早,济风已经离开,桌上摆了一叠纸钞,家人喜孜孜的点著钞票数。
仔细想一想,虽然已经停止收养了,不过那杂种偶尔回来也不错,不但骂不还口、打不
还手,还能得到一笔意外之财。
整条街的店面都还没开张,街头显得更冷清,济风靠在骑楼的柱子上,想要阖眼补眠,
却又不想被巡逻的条子盘查。
好困,好孤单。
济风觉得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每个亲人和兄弟,全在一夜之间变成陌生人,是他前所未
有的孤寂生命。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和宁修活在同一个城市,呼吸同一种味道的空气。
想再拥抱一次,却只能够想。
熄了烟,济风决定回去风陵渡,尽管他厌恶屈於小渡的威势之下,但至少还可以吸吸白
粉。
又是一天的开始,他讨厌漫长的一天,天天都是痛苦与无聊的反覆。
他在无奈的忍受一天过一天,真希望自己能少活几天。
至少可以减少忍耐没有宁修的日子。
希望一睁开眼,他已经渡完了大半辈子,宁修不再不理他,他也可以为了思念,去见他
一眼。
这种不能见面的煎熬,一分又一秒、一秒又一分,没有一刻不摧折,到底被火烧灼的锥
心之磨,要到哪天为止呢?
第廿八章 自杀之一
小安在病床上,闭上眼,算著警员交班的时间。
最近条子盯他盯的比较松,当然啦,全台湾有多少个帮派份子留院观察,每天派人盯著
,警力也吃不消吧。
何况除了是逃兵现行犯外,他又没犯什麽滔天大罪,盯了这麽久,条伯还不想撤稍吗?
趁著条子来回走动抽烟时,小安把偷藏的医护人员衣服穿起来,负著尚未痊愈的伤势,
从医院溜了出去。
警察接到护士的通报後,匆匆来到程安之的空荡病床前。
「不可能,」护士喃喃自语:
「病患不可能有力气下床的,他的伤根本好不到一半。」
「学弟,我们开警车到附近找一找,嫌犯身上没钱也没证件,不可能跑远的。」刑事组
警员指示著。
「是,学长。」
* * *
小安靠著一把水果刀,一路搭著”便车”来到永和。
他还慎选了单身女性驾驶的”便车”,否则,凭他一付虚弱到快昏倒的样子,保证立刻
会被男驾驶制伏,直接扭送警局了。
途中,他还真的在女驾驶的车上晕睡了,不过好心的女驾驶竟然善心大发,把小安送到
了永和街头,才偷偷下车,站在车外,用喇叭声惊醒他。
小安勉强下了车,把刀子收在身上,没向女驾驶要钱,只是步伐蹒跚的往最熟悉的住处
走去。
好累,好痛,小安很想睡倒在路边,眼看再撑一下下,阿飞的窝就到了,用力走下去吧
。
他不愿回宜兰,可是在台北,他只有永和这个家了,那家的主人,是他的爱人,是他的
老大,也是刑废他的男人,更是他在今天阖眼之前,最想看到的人。
走走停停,一路抗拒晕倒的身体现象。
终於走进大楼,一来到电梯口,小安突然往地板一瘫。
唯一的电梯门上面写著「故障」。
这不是老天爷故意要他的命吗?
管他的,小安固执的往楼梯爬上去,阿飞在九楼,爬就爬吧,万一倒毙在楼梯间,也算
证明了没有缘分见到飞。
楼梯间密不通风,堆积不少住户的杂物,连小通道都被塞住了,小安使劲最微弱的力气
,只能稍稍挤出一只小腿的细缝,健康的人可以一次跨过两、三个阶梯,换在小安身上,不爬
晕过去就很奇迹了。
楼梯间的垃圾、旧书报散发出可怕的臭气,需要大力呼吸,又怕味道的小安已经快不行
了。
在宜兰老家,他只要一看到蟑螂鼠辈,就要往後一退,爸爸非常气他那付胆小的孬样。
「处边拢讲我养一勒像查某耶查甫囝,你够想袂厚全街仔耶郎宰羊你比查某没胆耶见羞
歹志?」
(邻居都讲我养了一个像女孩的男孩,你还想让全街坊的人知道你比女生更没胆的可
耻事情?)
高中联考那年,他以五百五十分考上了罗东高中,也另外考上了台北商专,他却瞒著家
人把毕业证书寄给了台北商专,从此就挥别了宜兰,只身踏上陌生的台北。
宜兰,是令他十分感伤的记忆,小安很喜欢姐姐,从小跟二姐处的最好,可是他不愿再
踏进那个家,就算暑假找了朋友陪他回去一趟,爸爸、妈妈也因他带回去的朋友不够男人味,
就一厢情愿认定儿子跟他们搞起不乾净的事来。
想了这些不顺意的往事,果然让小安一路忘情的爬到了四楼。
他怎麽会爱上陪他回去的那些”姊妹”呢?事实上,他根本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可悲
的是,同样也不会轻易忘记一个人。
小安全身剧烈的喘气,他不敢闭眼休息,怕会失去继续往上爬的勇气。
本来闷热的楼梯口,因为湿透的汗水,让他开始冷的颤抖抖起来。
全身的痛楚都在撕咬著自己,他开始失温,全身的震颤分不出是因为冷,还是体力的过
度透支,就是发冷。
「我不敢,我不敢爬楼梯下楼。」
小安想起有一次,遇到电梯故障,他跟阿飞耍赖。
「你不下楼?难道是叫我下楼?」阿飞不愉快的突起眉头。
「拜托嘛,只有电梯故障的时候嘛,电梯又不会一年到头故障。」
「你叫我下楼买便当?」
「拜托嘛,老大,求求你嘛,我不敢走楼梯,楼梯很暗,有小动物出没。」
「你叫我穿著短裤,跟楼下那些老女人买东西?」
「拜托拜托,」小安双手合十,做出恳切的拜托动作:
「晚上,我随便你怎麽干。」
「这是你说的。」阿飞眯了眼神,染了一抹难以探测的淫欲。
小安在床上有自己的原则,即使被要求,也不会随便屈服,真的很难完全满足很多要
求的老大。
只有这一点,让阿飞觉得小安像极了阿修。
「不怕杀人,你会怕蟑螂老鼠?」阿飞从楼梯一路奔下去,嘴上不满的念著。
小安喜欢看他的老大再次做出妥协的事情,他笑吟吟倚著楼梯扶手,一只猫从他脚边跃
过,他吃了一惊,赶紧走回屋里,把门关紧。
此时,小安终於攀上了九楼,眼看就剩下最後的几阶。
好难过,胸腔像被一股强力不断充灌,简直就要爆裂了,咽痛、舌乾、整个身体发热,
他的四肢就像坏掉的零件,酸麻到动弹不得。
只差一步了,他鼓励自己,他已经看到家门了,只要再爬一步,目标就到了。
不要晕过去,再一下下他就可以进门了。
终、於、爬、到、了,跌在地面上,已经去了他半条命。
扑簌簌的颤栗著双手,挖出埋在盆栽土底的备用钥匙,勉强支撑住剧烈发抖的双腿,他
弓著身,逞强立身,很快又扑了下去。
身体的负荷是否冲破极限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没有人可以帮他。
贪婪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