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开炮 大姨妈-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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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我这正闹心呢,你让我怎么活泼啊!
我摆了西施捧心的姿势,透过两窟窿看着他,意思是,行吗?
活泼!活泼!老赵还在那比画。
我就改嫦娥奔月了,依然不行,好,金鸡独立,不行?白鹤亮翅,还不行?好,不死光波,动感超人,恐龙特级克塞号!我一咬牙就不停地在这变化姿势,忽高忽低,手舞足蹈。
人们纷纷咦哦赞叹,四下一片掌声。就有几个小朋友欢呼一声人人来了个恶虎扑食,力道强劲,差点把我耸一跟头。还有小孩哭着喊道:妈,我要买这只鸡!
我刚想说这是非卖品,那妈就一巴掌打到孩子屁股上了:吵吵什么,这鸡这么大个咱们家冰箱放得下吗?
我一看,老赵已经充分感受到了全场的热烈气氛,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开始呱唧呱唧鼓掌。
恩,行,我心说,你终于活泼起来了。把小朋友们从身上拽下来,正摇头摆尾地拍他们的头,表示亲热呢。就听见老赵那一嗓子:我的钱包!抓小偷!
恩?
我一扭头,顺着老赵的手指向前看,就看到一个身影正在往门外窜。
王炮,拦住他!
我回过神来,不错,就我站得离门最近。闪开!直觉反应地推开人群,就过去抓人。
没抓住,是个小屁孩,挺灵活地就从我身边溜过去了。
喝,这还能让你跑了!我撒开大脚丫,二话不说地就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抓小偷!
我这话捂在整只的鸡脑袋里,外面的人根本听不真切。就听见沿途纷纷让开的人们惊叫连连: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拉怎么拉?还有人赞道:瞧瞧人这展会办的,还上这演了一出疾走小鸡!313958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我托着鸡头一边追,一边试图把下巴伸出来喊点话什么的,可就是心急手乱地没伸出来。靠,身后坠着这个大沉屁股,还真没办法施展哥们100米11秒5的百变神行。
这小子跑得可真快,追出展馆一直追到小胡同里,他慌不择路地绊了一下,我才一把把他给揪住,这下终于可以把鸡头顶开了,气都喘不上来了,只能伸出手,往里窝窝。
这小子也喘,一头的汗,不甘心地瞪着我,把钱包摔到我手里。
我就想把他拎回去,一拉没拉动,扭头一看,这小子手勾着树呢。
你……饿…饿……你松手!
……我不松!
我象牛一样喘着,热得是汗如雨下啊:饿饿……你松不松?
不松!这小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树上猴。
我把钱包揣连身衣的裤兜里,两只手抓住他就往后使劲:我看你松,不,松!
这小子一开始还挺倔,忽然就哎呦一声:你把我手拽断了!
少来这套,年轻轻地不学好,看你穿得也挺光鲜,在哪上学啊?找你们老师家长来!
我手真的断了!
我把你送派出所去!
这小子眼泪下来了,哭道:那什么……叔叔,你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你别把我送派出所去!
啊?哭鼻子拉?我眨巴眨巴眼,心软了。
我钱包都给你了,你放了我吧!小孩带着哭腔说。
谁让你勾树上拉……我说着就把力气卸了,这小子刷的一脚就朝我撩蹶子。
我往旁边一闪:哼,就知道你要给我玩阴的!
这小子没踢着,脸涨得通红,浑身往外挣,脚还乱踢,一边嚷嚷:你放开我,你这只老母鸡!我XXXX大爷!
我XXXX大爷!我拎住他脖领,一只手扶着鸡头瞪着眼回骂。
铃~~~~~~~~
恩?怎么会有电话响,刚想到这,我就跳起来了,手机,手机!
我拉开连身服就往身上摸,这小子拿身子猛地一撞,就把我撞倒了,撒腿就跑。
哎!我爬起来想追,已经没影了。
铃声还在响。靠!
手忙脚乱摸着电话,拿出来的时候还象捧热山芋一样在空中翻跳了几下才抓牢。按下接听键,刚听见里面喂了一声,就吸了口冷气,爆出霹雳般的虎吼:你他妈死哪去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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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死哪去拉?!!!
见了老猴的第一句话,依然是这句。
是啊,我有那么多问题要问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我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的事,我满世界地找过你,你却消失的悄无声息……
一直以来以为装在肚子里满满一肚子的话,都快鬻了,可真见了面,我却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一个完全可以交心的哥们,却也是一个把自己藏起来和我毫无关系的人。
捏住老猴的肩膀,我竟然也变成了高氏复读机,翻来覆去只能说出那四个字:你好啊你……你好啊你……你好啊你……
刚在电话里我只是气。恶冲脑门,一阵阵的眩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什么。气因为这个电话让小偷给跑了?还是气老猴回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当然了他走的时候也没打招呼。气他那天半夜在楼下蹲着却没上来,还是气他第二天闯进四营不由分说就踢了张头的馆?气他又被关进去过却从没告诉过我?还是气他知道我去找过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胖子?你哮喘啊?老猴在电话里纳闷地问。
你才哮喘呢!我炸出一句,定了定神就一连串地斥问:你现在人在哪?我留的条你看见了怎么不来找我?你搬家搬哪去了?我留了手机你怎么到现在才打给我啊?
……你不是说没急事嘛。那边沉默了一会才说。
姓侯的,我那是……我气冲斗牛,忽然一愣:啊?这么说你现在有急事了?
恩……也算急吧,不浪费话费了,你过来再说。
挂了电话,一手拎着大屁股一手托着鸡头,一溜小跑回到展厅,把钱包交给老赵就在他喜出望外的欢呼中打了个招呼迅速闪人。
胖子,怎么养白了,好象还胖了点。老猴轻轻把我的手扒拉下来,叼着烟眯着眼睛看我。
他倒是和我正相反,黑了,也更瘦了。
我死盯着他不说话。
老猴掏出一根烟来在自己那根上对着了,塞进我嘴里:我听说赵家湖要填了,明就要关门。以后可能就不是咱们小时侯玩惯了的模样了。怎么样?今晚上再去下下水不?
我咧开腮帮子重重吸了一口,在心里过了好半天,最后仰面一喷。
烟圈一只套一只地冒出来,连环锁一样,不用解,过一会自己就散了。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不是眨眼间就烟消云散了呢?还堵什么气,说什么废话,问什么问,恨什么恨呢?大家谁不是自个过自个的?有交集了就聚聚,聚不到一块的时候就该干吗干吗去。
闷头抽完这根烟,最后从指尖往外一弹。
走!我手一挥,二话不说就抬腿了。
到小馆子要了烧腊和白切肉,一人两碗白饭扒拉完了,拎上一兜子啤酒,腿到赵家湖天刚好擦黑。
工地已经搭起来了,我们轻轻松松就翻过了安全网栏,小心地绕过巨大的混凝土搅拌机和堆铺在地上的碎沙石料钢筋线材预制板,直奔湖边。
湖水在夜色里黝黑静谧,淡白的圆月幽幽地投下个影子。一汪明晃晃的虚幻。
我拣起石子就打上了水漂。
它象有生命一样,接连在一平如镜的水面上弹跳着,搅碎了沉寂的水,惊扰了清修的月。一程两程三程四程五程……越跳越远越跳越小直到看不见的地方扑鲁一声轻响坠下。
又一个石子以斜20度角飞出,旋转着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约近于直的曲线,擦着水面就漂了起来,能看得见的就有十程……太漂亮了!老猴的这手绝活,真是谁都学不会。
当年为了跟他较劲,我猫在这湖边一个人丢了多少石子下去,用老猴的话说,精卫填海也就是这样了。最后气馁了,水平就一直保持在二流,死活挤不进胡同前三强去。
拍拍手转身坐下,开了罐啤酒倒进喉咙里。
老猴就一低头,抓住后领口一拽,整件汗衫就从脊梁骨上打头边下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放下啤酒,也开始脱上衣,完了一蹬鞋解开皮带,把裤子撸下来拽出两脚,随手甩到一边。就开始活动身子骨。
老猴忽然咦了一声,手一伸扒住我的左腿:这怎么拉?
呵,我一笑:烧的。
怎么烧的?老猴脸就有点变了:这么厉害?又看见我膀子上也有,就有点明白了,声音都打颤,喊:胖子?
我把他的手扒拉下去,继续扳手踢腿晃晃腰边说:公司失火,把我给烧了,在医院躺了两月,现在都好了。你看我这不一点事都没了?
你……我……老猴说不出话来,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抽搐出一腔复杂,又悔又疼还有些我说不上来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有点快意。因为我能理解老猴现在的心情,那就跟我听到他被关进去而我却懵然无知时的心情一样,绝对不是滋味。
老猴猛地一低头拣起地上的衣裳就重新套了回去。
哎,你干吗?我愣住了。
不游了。他闷声闷气地说,一转身,看样子就是想走人啊。
啊?我呆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伸手就抓住他:你把我叫这来,吃完喝完暖完身了,嘴一抹你说不游了?
……不游了!老猴没转过来,僵在那,声音一离开喉咙就能和空气擦出火来。
嘿!我都气乐了。
老猴胳膊一摔,就把我手甩掉了,大踏步向前。
侯东捷!你走了就不是我哥们了!我暴喝一声。
撂下这句,我就不管他了,单脚抬起小助跑,扑通一声一个猛子扎进了湖中。
正是初夏,早寒晚凉。这两天虽然暴热,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