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仪天下 by 宁江尘-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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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手微颤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
李鉴微怔,为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气势而惊讶,莫名地感到独属於雄性的侵略气息。
“李兄,”低沈的声线不同於平常刻意提高的清亮嗓音,即使是女性的装扮,但眼神已变了,“我不想瞒你,现在我很生气,再不离开的话,说不定会对你做出什麽事情。”
陌生而熟悉的气息,让李鉴的记忆自动回到了初见的那个夜晚。那个少年,用著冷冽的语调和身体,让他明白了小瞧敌手的後果。而现在,他的眼睛里更多了一种更深层的情绪,更临近於爆发的危险。
他不自觉地退後,那种经历,绝对不想再来一次。
“晚了。”红唇吐出两个字,沈灿若道,“李兄,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克制力,你最好不要反抗。”
“为……什麽?”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鉴已经认命了,而且如果是因为那个原因的话,他甚至是欣喜的接受。
沈灿若将他推倒,压上的瞬间,说出他等待的话,“嫉妒。”
血又流了出来,李鉴忍痛苦笑,他还真是一点也没有留情。他一边承受著猛烈的撞击,一边用破碎的声音道:“朕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
“我不该在乎,可是──”沈灿若加大动作的幅度,“我没办法不在乎。”
李鉴攀上他的肩,“灿若,朕很高兴你的在乎,朕发誓,就算没有子嗣,也不会再碰别人。”
“什麽──”沈灿若一停,但李鉴强忍疼痛,用身体诱惑他,他怎经受得住,很快就再陷入迷离情欲中。
夜间下起小雨,苏恩与寒烟守在御书房外的门廊里,虽然风吹在身上有些冷,但他们相视只有止不住的笑容,因为他们都希望,里面的那两个人能和好如初。寒烟暗暗祈祷,老天,不要再折腾公子了,他才是最该得到快乐的人啊。
破晓时,雨停了下来,空气变得清爽宜人,树叶上滴下的水珠晶亮地闪著光。
沈灿若穿戴妥当,道:“今天的早朝……你还成吗?”
“你说呢?”李鉴懒懒在趴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沈灿若坐在床边,轻声说:“对不起。”
“朕是自作孽……”李鉴握上他的手,“灿若,朕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绝不会。”
沈灿若低头,“是我的错……我不该──”未完的话因挡在唇边的手指而停下。
李鉴叹息道:“关於皇嗣的事,朕已考虑清楚,李氏同宗里子侄辈很多,从中挑一个可以继承大统的人应该不是难事。江山万里,能者居之,朕不希望因此而失去你,灿若,只有你是朕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
门打开时,寒烟与苏恩争先赶上前,差点撞到一起。
“苏恩,皇上身体还没好,你留下来好生服侍。”沈灿若吩咐道。
苏恩应喏,出声问道:“那早朝……”
“暂由哀家一人主持。”沈灿若偏首,“寒烟,回凤仪宫。”
“是。”寒烟偷瞧一眼,心中称奇,往日皇上临幸凤仪宫,次日娘娘都会身子疲乏,神色靡丽,今日却清爽精神……
在上大殿前,沈灿若唤道:“寒烟,你去御医馆取些药来。”
寒烟小声道:“是那个……药吗?”
沈灿若轻道:“恩。”
娘娘的神情真是奇怪……寒烟这样想著,应声去办事。
沈灿若走入珠帘时,心中想道:不知他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後千岁千千岁。”山呼依旧,皇城之内开始了每天的例事。
李鉴歇了三天,後两天纯粹是享受著与沈灿若朝夕相伴的时光。躺在凤仪宫的天蚕丝织就的软榻之上,看沈灿若批示著奏折,时不时地议论两句。
“皇上,”沈灿若停笔抬首。
李鉴心道:他果然忍不住了。
“你到底要休息到什麽时候?”
李鉴单手支颌,“灿若,这件事好像不能怪朕吧?”
沈灿若抿嘴,重新埋头於成堆的奏折中。
“灿若,以後还是朕来吧。”
笔停住。
“你也不希望朕三天两头地休息吧?”
“你在威胁我?”沈灿若瞪向他,看到他脸上玩味的笑意,心气上来,缓一口气,微笑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去练好技术,到时皇上就不会──”
“不许!谁敢碰你一下朕就抄他九族!”李鉴急切之下快速下床抓住他的手。
沈灿若斜睇过去,“看来皇上身体已经好了。”
“呃?”讪笑著,李鉴意图往回溜。
沈灿若拉住他的手,将笔塞进去,将他按在桌案前,“好了,请皇上全心处理国事,臣妾就不打扰你,就此告退了。”
“啊,灿若,你别走啊……”
沈灿若披起锦衣,离开凤仪宫,向松林走去。
寒烟小心地回头看一眼,“娘娘,皇上他……”不理他不要紧吗?好歹是皇上呐。
沈灿若笑了笑,径问道:“这几天他都有练剑吗?”
寒烟点头,“恩,小少爷很努力地练,但是……”
“怎麽了?”
“他总是练到一半就说不行不行,我看了一遍,招式都和娘娘教的没两样了,但好像还是缺少什麽。”
沈灿若道:“昭云剑法讲究一个情字,看似多情实则无情,以他现在的经历是无法领会的。”
寒烟道:“娘娘为什麽要教小少爷这种剑法呢?听起来就不祥的感觉。”
沈灿若道:“唯有此剑法,才能令那人感兴趣吧。若说世间还有谁能与皇族相斗,也只有他了。”
(61)
“……若叫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曼妙身姿随剑起舞,白光纵横,绿景参差,端的是一副风流无双的景致。
沈灿若立於“敛郁亭”边,道:“在这麽短的时间里,就能取得如此成就,看来他在武学上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寒烟笑了笑,“娘娘忘了,当初你学此剑法也是差不多的时日,而且其中神韵更领会得多几分。司马公子说,你若出了侯门,便能驰骋江湖难逢敌手。”她停住话,心道:此时说这些不是刺激公子吗?她低下头,“娘娘,我不该提……”
沈灿若好似没有听见,他径问道:“寒烟,你说萧梦桢的昭云剑法能否令司马公子产生兴趣?”
寒烟茫然道:“小少爷还没练成啊……”
“就是没练成才对。”沈灿若道,“看到这样徒有其形的剑法,身为创始人的他一定会忍不住出手,更何况面对的是一个百年难见的武学奇才。”
“娘娘,你是想司马公子收小少爷为徒吗?”
沈灿若点头,“以萧梦桢的身份,待在朝廷势力范围内一辈子都会被埋没。就算离开如果没有人在背後支持,他不是被打压就是被利用。只有司马绪的影响力才能让他摆脱身份的束缚,去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他沈吟片刻,“我唯一担心的是他自己放不开。”
寒烟道:“娘娘,司马公子教过你武功,也算是你的师父,请他再收一个徒弟为什麽要绕这麽大的弯子,直接说不行吗?”
沈灿若轻笑出声,摇摇头,“你不了解他,他是一个……很任性的人……”
“任性?”寒烟努力回想曾在沈府有过一面之缘的司马绪,记忆里是个有著温柔笑容的男子,虽然双眼无法视物,但却让你更感受到他的安宁和与世无争的脱俗。这样的人……怎麽会被形容成“任性”?她怎麽想也想不通。
这个时候,沈灿若拿起箫放在唇边吹奏起来,调子是淡而悠远的,带著遗世的况味,在松林里飘荡。
萧梦桢自是听到了,他觉得手中的剑好像被外部的力量牵引,他闭上双眼,努力体会著各种招式的走向,感到以前停滞的地方一下子都流畅起来。他再顺其势运功几周天,收剑而立。
寒烟递上汗巾,同时接过他的剑,“娘娘在亭中等你。”
萧梦桢望见那个人影时,心里闪过异样的感觉。这个人……是皇後……
“你准备一下,七天之後离开京城。”
他忍不住开口道:“我要问一个问题──”
沈灿若微侧头,“你说。”
他吸一口气,挺起胸膛,“你为什麽要帮我?”
“我没有帮你。”沈灿若平静地看著他,“那些东西本来就不该由你承受,我只是把原本属於你的还给你。”
萧梦桢低下头,“我还想问,你……你真是女……”
“你的问题已经问完了。”沈灿若提高声线,将箫放在石桌上,转身离开。
寒烟看一眼萧梦桢,心道,小少爷,你就知足吧。不是每个人都能受到命运公平的对待,遇到公子是你的造化,请你珍惜,也替公子好好地享受上天的恩赐。
落叶飘过,几片停留在石桌上,自然的纹路使静处的箫显得格外的清幽。萧梦桢看著,眼底痴然,他慢慢拿起来,放在唇边,那里曾经有另一个人的温度。
京城的初冬,因著地处南方的地利,并不是很冷。特别是和刚才边关苦寒之地相比,更是温暖得让人心情愉快。这一点,刚周车劳顿了半个多月才赶到京城的沈家三小姐似乎是深有体会的。
“姐姐,你不知道,边关冷得能让水一下子就冻住,小孩子生下来就不哭,不然眼泪一下子就结冰盖住脸,好可怕……”
沈灿若听著,问道:“要不要再让御膳房再做些糕点?”
沈珏看一眼如蝗虫过境的桌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撒娇地拉著他的手:“姐姐,你真了解珏儿,一来就弄这麽多好吃的东西,人家又说得兴高采烈的……”
沈灿若笑笑,唤寒烟再去传膳。他看著沈珏,觉得很温暖,这是他的妹妹,最小的一个妹妹。她的母亲排行第二,本来是最有资格与大房争位子,可是一次生了两个女儿之後,就再也不能怀孕了。於是,女人的愤恨使她把气全发在两个孩子身上,特别是珏儿,出生後半年都发不出声音,大了之後行动又不如姐姐沈瑜灵敏,老是被抓住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