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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曼陀罗树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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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没声儿了?睡着了?”

  “没有,”我咬咬牙,吞下那股挫败感。“和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儿好吗?”

  “以前的?多以前的?”

  “从最开始时讲!”我一发狠。小爷我拼上今夜不睡了一定得把你家底儿都抖落清楚。我的事儿你都知道,你的事儿我却治之寥寥,也难怪你总占上风。

  “最开始?”他沉吟了片刻,“最开始有什么好讲的?大家都一个鼻子两个眼。我看……从大学时讲吧。”

  “切!”我讥笑道,“上了大学你就两个鼻子四只眼啦?”

  

  chapter 52

  还记得那个下午,阳光明媚的炎热的下午,是中文系88级新生的见面会。我去得很早,在门边吹得到风扇的地方坐下,把书包丢在相邻的桌子上拿出带来的书读了起来。

  起初教室里很安静,后来随着学生的到来渐渐热闹起来,我第一次听到这么多种不同的口音,空气中涌动着的陌生的兴奋感多多少少也感染了我,抬头向周围一望,大伙都聚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带着好奇的神情去了解将要与自己相处四年的伙伴。为什么没人招呼我呢?虽然有点失望,但也无所谓,我没有迫切地想认识这些陌生人,我更想安安静静地看自己的书。

  直到辅导员老师走进来,也没有人搭理过我。辅导员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比我大不了多少,长得像一碗白开水,看样子也是刚毕业。她在讲台上罗罗嗦嗦地说着“些欢迎来到中文系”,“希望以后的四年里大家和谐共处”之类的话,下面的人没一个在专心听,有压低声音聊天的,有写信的,有发呆的,也有像我这样捧着书看的。我也不知道辅导员讲了多久,后来一个人站在我旁边挡住了光。

  “请问这位子有人吗?”一个偷偷溜进教室的男生低声问我。

  “没有。”

  “那可以把书包拿开一下让我坐吗?”

  我看了他一眼,随手把书包挂在椅子背后。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没人来跟我打招呼是因为他们以为我旁边的位子有人。如果不是这个迟到的男生怕朝教室里走引人注目而问我一句恐怕整个见面会上都不会有人跟我话。

  “你在看什么?”他什么都没带,甩着两只手来,大概也觉得辅导员的话无聊,坐下没两分钟就来跟我说话。我懒得开口,只是把封面给他看了一眼。

  “很好看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没想到会有人问《资本论》好不好看,不知道这种人怎么会混到中文系来的,简直和三岁的娃儿差不多。

  “好看得很,情节引人入胜。”我揶揄地回答。

  “那敢情好。如果有插图一定更令人满意。”

  我听得一愣,抬起头来,正对上他一脸的嘲讽。原来从他说一句话起就没安好心哪。咳,怎么遇上这种人!

  “你看过吗?”我问道。

  “没有,”他耸耸肩,“我对这种艺术不感兴趣。”

  他的话让我一头雾水,“艺术?我把这叫做社会科学。”

  “共产主义也是社会科学吗?”

  “当然。”

  “不对,不对。”他伸出一根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如果是科学就该先在动物身上做实验,他们一开始就用到了人身上——这只能称为行为艺术。”

  我被唾液呛了一下——怪胎!但仔细想想,他的话确是不好反驳。我本来也不爱与人争论,权且让他一回吧。

  后来又谈了些什么我已经不记清了,只知道在那个燥热的下午,我们聊得很久很开心。这个常常说些听着很匪夷所思却让人无法辩驳的话的男生有一张很普通的脸,表情也不丰富,普通的声音,普通的衣着,全身上下唯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修长匀称的手。他说话时手势很多,那双漂亮的手几乎没有一刻停歇,仿佛要将他口中的每一句话都描绘在空中。我本来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Standing flowers (Wilhelm: 不晓得这个词是不是只有四川人才懂得起),但对于他,我却无论如何讨厌不起来,相反,在某种程度上我还挺欣赏他——能让我欣赏的人可不多。我们聊啊,聊啊,从教室聊到走廊,从走廊聊到楼梯,边走边聊走走停停,从教室到寝室楼短短不到一千米的路程我们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我正准备上楼他却停下了——“我得回家了,和你谈话真愉快。对了,我叫王海默。我父亲是搞核物理的,非常崇拜奥本海默,所以给起了这么一个名字。我想我多少令他失望了。”说着,他的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无奈,让我的心情也跟着阴沉了一下。

  “李继轲。” 我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他的手凉凉的,在一片酷热中摸起来格外舒服,我忍不住多握了一会儿,“我完全不认为文科比理工科差。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自己喜欢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谁说学文科就没出路?那么多伟人,有几个是理工科出身的?”

  他看我的目光带着一丝惊讶,毕竟在提倡“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时代里,真心认为文科比理工科好的人少之又少。

  “你真这么想吗?”他问道。

  “难道不是吗?”我的回答有点底气不足,刚才的话也不全是一片真心,多少带了点励人励己的意思在里头。

  他却没再说话,只是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洁白整齐的牙齿,然后朝我挥挥手,转身离去。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才恍然想起,刚才还是他第一次对我笑呢。

  

  Chapter 53

  海默和我不在一个寝室,但我俩扎堆的时间却比任何室友都多,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泡图书馆,除了周末——他是上海本地人,每逢周末都会回家。所有的人都喜欢周末——除了我,一想到他就快离开学校了我总会觉得一阵没由头的不痛快。如果他不回家多好啊!

  只有非常接近才知道,他与表现给人看的那个张扬而玩世不恭的形象几乎截然相反,是出奇的内敛沉静,和我在一起时,他可以整整一天不说话。有时我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太无趣,使得他不屑与我说话。从表面上看他热情随和,骨子里却是极为傲慢的一个人,他试图把这些隐藏起来,但做得并不好,任何人只要与他一多接触便能感觉到那种居高临下的排斥,而对他虚有其表的平易近人心生反感——当然,他有傲慢的资本,他是我见过得最为才思敏捷别出心裁的人之——但没有人喜欢被轻视,哪怕是白痴。所以他的没什么人缘。估计他也意思到了自己在人际交往方面的障碍,但他并没有丝毫反思的想法,他的解决方法是——不与人交往。这倒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至于我为什么没有和他两相生厌,这我也说不清,大概他也觉得寂寞了,而当时偏偏碰上了我,我呢,对他的一身的刺也毫不在意,好像他性格中每一个生硬的凸起在我的身上都能找到一个对应的凹陷,令他人感到忍无可忍的东西我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包容。而且这种包容对我而言是一种愉悦——我喜欢他性格中的每一个部分,宽容的、狭隘的,随和的、生硬的,淡然的、睚眦必报的,善良的、恶毒的,骄傲的、自卑的,决绝的、优柔寡断的……一开始我接近他是因为好奇,在一个人身上竟可以集中了这么多的矛盾,在我面前他掩饰得少些,让我可以看得更清楚更明白,后来呢,有一天我发现自己的眼睛竟一刻也离不开他了,于是我想,我一定是爱上他了——那是二年级刚开始时的事。我用了一年时间去了解这个人,但爱上他却是一瞬间的事,没有经过缜密的思考,没有经过理智的反射,只觉得一个声音那么说了,我便立刻听到了心里。

  对于我的旁敲侧击,王海默统统没反应。我当着他的面和女生聊得热火朝天,不时夹上几句过于亲密的话,他要么装聋作哑,要么就挂上一幅无所谓的表情——我知道他的无所谓是装出来的,但这仍然让我很不舒服,为什么他就不能表现出一点介意的样子呢?只有一点——他绝不吃我带的东西,非常坚决的拒绝。开始我以为是自己的东西不对他的胃口,渐渐的发现,就算是他喜欢吃的东西,只要是经由我的手送出他就一定不会接受。这很让我彷徨了一阵——父亲也常捎些从国外带回的糖果给我,我对零食不怎么感兴趣,基本上都拿给同学吃了,顺便也可作些人情,我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朋友一大帮,基本上每个同学都吃过我的东西——除了他。我觉得他的拒绝似乎带有某种象征意义。后来他对我说,我的赠与才具有象征意义,大家通过被款待而有了共同的特征,就像是被我驯养了一般,他觉得一旦接受了我的东西就会被划入“李继轲的朋友”这个巨大的圈子里,再也爬不出来。他不愿意。他不愿意当我的朋友。虽然那时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当我的什么。

  我试探我的,他伪装他的,日子照样过。我们谁都不提那个字,却都在等待对方先说出——毕竟这是很大的一步,跨出去便收不回来,假如没有十足地把握,谁也不愿冒这个险。不捅破这层纸,我们还是朋友,一旦说破了,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我们就像隔着一条鸿沟相互观望,我不停地问他——我要跳过去了,你会接住我吗?他笑一笑回答道——跳不跳是你的事,何必管我接不接呢?说不定就算你跳过来了我还会把你推下去呢!我一惊,连忙收回半跨出的脚步——真的吗?难道你真会这么做?他撇撇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说不定只是泡上一杯茶,坐在这里等着。——你会走开吗?——哪天无聊了或许会走。——难道我们就这样,隔着这条沟互相看着,再走开,若干年后再次相见时也只是遥遥地打个招呼,心想幸亏当年没跳过去?他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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