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剑惊鹰-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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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了。”
淮彬听出诸葛风言中有意,好似不甚信任九天罗刹,须知,以诸葛风的武功造诣,江湖历练,都有相当的成就,他不但奔走江湖多年,见多识广,所遇能人甚多,对于苗疆蛊情,更是熟悉。
但是,他哪知道,九天罗刹花彼云成名在八十年前,而且也是出身邪教,对蛊情也很了解,只是看眼前情况,敌人是倾巢而来,九天罗刹能否应付得了,尚难预知。他心中这么一想,也不禁有些心惊,益发注意幻依姐姐的安危,阻止妄动,自己却在暗中准备,等九天罗刹一败,即行出手,免得贻误全局。
这时,九天罗刹眼见对面妖人,装模作样,慢慢行来,已离湖岸不远,心中虽然忿恨,算计对方必定先要驱遗恶蛊,只得耐心等候。
那提炉的两苗女,行离湖岸,约有半里远近,便即止步,连同身后提芦笙鼓番童,分两行八字离开,露出毒蛊枭刘碧霞坐的竹辇。
起初,众人只看辇动,不见抬辇之人,还以为她是行使妖法,凌空而行,待辇停后,方看出那竹荦下面,有四支磨盘大小的乌龟抬着,难怪行动那样迟缓,不禁好笑。
九天罗刹暗骂道:“刘碧霞,你这般虚张声势,原来,还是只有驱遣虫介毒蛇的本领呀!”
对方似若不闻,竹辇缓缓停下,毒蛊神枭刘碧霞,“哽”了一声,那骑马的妖童,早将身后所背的竹篓,放在辇前,一抖手中长叉,带起满身红焰,红人也似的,飞马往湖边跑来,大喝:“诸葛老鬼,你敢冒犯仙娘,已然罪该万死,还敢邀约一干小鬼行凶,藏匿玉花,榴花两个叛徒,快快将早晨挥掌所伤的两人,连同玉花姐妹献出,过湖请罪,还可饶你孙儿一条活命,如若不然,须知我家仙娘所练天蚕七煞的厉害,无孔不入,稍一迟延,管叫你们一窝子都遭惨死。”
言还未了,冷不防九天罗刹扬手打出一枚青灵梭。
那妖童正在口出狂言,得意洋洋,猛觉身子略为一震,坐下白马,忽然长嘶一声,斜斜歪到。
妖童见状,知遭暗算,忙叫道:“仙娘,快来!”
喊声未了,九天罗刹又跟着打出一枚霹雳子,只听“隆”之声大作,一粒料火星,罩飞而来。
危机一发,他要不赶快逃逸,转眼使被炸成灰粉,他急中生智,先用那柄火焰护住头脸,身往后一仰,脚下用力一蹬,斜退着往后窜去。
逃时,那雷火飞云,均离他面门不远,饶他能和先前一样,逃过那霹雳神雷也避不过那已炸裂开的火星。
真个是生死呼吸一息之间,身子才脱险,便听惊天动地连声大震,那匹心爱的川马,已血肉横飞。
在这时,九天罗刹蓦地飞身而起飘飞向对岸。
毒蛊神枭刘碧霞,虽眼见九天罗刹飞过湖来,她端坐辇中,理也不理,恍如不见,仍然搂着那逃回的小妖童,亲嘴抚爱,满嘴苗语,不知她说些什么?
她一见九开罗刹落地。方从容的将手一摆,身侧侍立着几名苗女,便奔了过来,各扳住辇一拉,那辇上半截,立时拆去,像屏风一般,拉直开来,妖婆仍然端坐位上不动。
九天罗刹只冷冷一笑道:“刘碧震,你过得好舒适,好威风啊?”
毒蛊神枭秀目一睁,“咯咯”笑道:“我当是什么人敢和我作对,原来是你花筱云,怎么?二十年冰窖潜修,武功料可有更高的成就,来找我试招来了。”
九天罗刹笑道:“你说对了,被困冰窖二十年,全都是师姐的赐与,我今天是来致谢的。”
毒蛊神枭笑道:“花筱云,真有你的,关在冰狱中还能跑出来,今天我送你下十八层地狱,看你还能不能再跑出来。”
九天罗刹冷哼了一声道:“那可很难讲,说不定谁送谁下十八层地狱,还不知道呢!”
毒蛊神枭冷叱一声道:“好!我看你这二十年有多大进境?”
话音刚落,她纵身而起,从竹辇之上飞起,凌空平伸两掌,朝着九天罗刹头顶按下。
九天罗刹见状,挫腰踏步,两掌平举上接。
訇然一声闷响,毒蛊神枭被震得身形倒转,九天罗刹也被震得倒退了两步,冷冷一笑,道:“师姐,你的金蚕掌并不怎么样吗!”
毒蛊神枭笑道:“看来冰窖二十年,你的武功确是有了进步,再试试这个。”
说着,从腰间一个丝囊内,掏出一条金光烁烁,状如轻绢的东西,不来手里,往前一抖,立刻化作一片竟有千丈丝网罩袭而下。
九天罗刹忽闻一股奇腥之气刺鼻,又见头顶展开一片吃锴丝网罩下,她知道这东西是金蚕晚蛊吐丝所结,不禁大吃一惊,连忙运集太乙真气,将那丝网阻住。
须知这种吐丝金蚕,乃当年师父所养,自己当年就是被这丝网所困,被打入冰狱的,想不到师父竟将此网传给了她……
忖念之间又听毒蛊神枭娇喝道:“师妹,你该还记得吧,二十年前,你就是被此网所困,想不到二十年后,仍被此网所制,等我将诸老鬼等一干人捉来,喂我天蚕之后,再好好的摆治你,等着吧!”
九天罗刹怒喝道:“你得意的太早,凭师父这面金蚕网,不见得就制得了我,实告诉你,我已练成太乙神功,不愿毁去此网,你今日大限已至,还敢口出狂言,如果见机,所养的恶蛊交出,将它火化,从此立誓,洗心革面,念在你我同门情谊,平日恶行未着,还能饶你不死,否则,祸到临头就悔之无及了。”
毒蛊神枭笑道:“好个无知的丫头,我刘家在这苗疆为神,收伏百蛊,已历三世,自我得遇仙师,重立规条,练成天蚕,为我苗族延福旺财,不受你们汉人欺负,也不许无故伤人,原是妇意立教,师父当年所炼金蚕,怎比得上我这天蚕。”
九天罗刹道:“这么说,你是叛离师父了?”
毒蛊神枭道:“我自受百苗供奉,怎能说是叛师,再说师父已然归隐,为了光大师门,我才出面掌门,苦炼天蚕,而且我所炼天蚕乃是原生神物,从不轻易伤人害命,近来连每年春秋大祭,两次打食,如一时见不到仇敌,都用牲畜代替,这几年来你们汉人,不问是医生行贩,或是客家居户,只不害我苗族,一律他山行借宿,除了遇见天灾,和生番野果,毒蛇猛兽外,绝少遇见蚕种仙而送命的。”
九天罗刹笑道:“听你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心里在打算着什么?”
毒蛊神枭道:“你不相信,我不怪你,我自问待你们汉人不薄,尤其是诸葛老狗祖孙,在此寄居,已有多年,因为他会开些草药方,能贩些汉货,对他是何等敬重,一遇有事,个个争先恐后,奉承应援。”
九天罗刹道:“那是因为求你时,有许多规例要纳,不如找他省事,但是你还是受了不少的供奉。”
毒蛊神枭冷冷的道:“但比较起来,还是少了很多,但我念他境地可怜,不与他汁较,他不该一次两次上门欺人,破人家的婚姻,等我赶来此地,他竟敢遣人乘我不防,施予暗算。”
九天罗刹冷叱道:“那是你自取其辱!”
毒蛊神枭怒声道:“老鬼又不是不明白我放下规矩,但我的脾气,既然擒住了我那两个叛徒,就该绑了那两个贱婢,带了那两个暗算我的小男女,送上仙山,跪门领罪才是呀!”
九天罗刹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向你跪门领罪,凭什么?等会还要叫你向我跪地请命呢!”
毒蛊神枭怒喝道:“花丫头,少时老娘必叫那两个贱婢身遭恶死,与你看了,才知本仙娘的厉害,对你,我仍念周门那一点香火,饶你一命。”
九天罗刹冷笑道:“好说,可知我二十年来冰窖之苦,绝不会饶你。”
毒蛊神枭道:“好,只要你有本事破得了我这天蚕宝障。”话音一转,又道:“我不妨告诉你,刚才是诱你说话,分你心神,我已派出我的天蚕仙童,潜过湖去,将你那些狗党全数诛戮,喂我天蚕。”
九天罗刹闻言有些吃惊,喝骂道:“好个卑鄙的东西!”
毒蛊神枭狞笑道:“你尽管骂好了,你看呀,你那些人中,已有一人中了我仙童的道儿了。”
九天罗刹知妖妇放出来的那毒障,确不含糊,自己的太乙神功几乎有些支架不住,她已用出九成力道,勉强还能支持,又见妖妇只管絮絮不休,说个不停,正好表面上故作问答,暗中取出向晓云要来的一颗七彩夺命,准备找机会施出。
一经听到妖妇所炼天蚕,并非金蛊一类,方自快意,正待施为,横言侧面一听,身后河川上果有人喊痛惊叫之声,才知敌人也和自己一样,先用天蚕障阻敌,然后再借说话缓兵,下手暗算,自己一时不察,反被对方占了上风,不禁忿忿,当下把心一横,怒喝道:“刘碧霞,休得猖狂……”
喝声中,亮出来心光慧剑,飞舞起来,朝那丝障上劈去。
毒蛊神枭见状,笑骂道:“我这天蚕宝障,给我炼过多年,任你仙宝飞剑,也奈何你仙娘不得,我暂时不急与你动手,且看你多大能耐,不妨一一施展出来,叫你仙娘见识见识!”
说时,甚是意得志满,以为九天罗刹那心光慧剑,必怕邪法,绝不敢轻易下落。
谁知也有失算之处,那知九天罗刹早知道妖障邪法,故作声东击西之计,剑方出手,左手已将七彩夺命打了出去。
毒蛊神枭见九天罗刹真的不敢以剑劈来,方自暗笑,突然微觉身后有响动,连忙回头看去。
仿佛看到似有七彩霞光一闪,还未想到那是什么东西,突然一声“轰”然大震,跟着就是火光直冒,刹那之间,火先弥布空中,向下罩落。
到这时,毒蛊神枭才知上了道儿。
须知,那些蚕蛊最怕的是火,那些随侍的苗女,虽都是毒蛊神枭的门下,见状难免惊慌,不过,毒蛊神枭平时规条严厉,她们不奉命不敢妄动。
毒蛊神枭见状不好,顾不得她那门下,仅只高喊了一声:“快逃!”人已飞身而起,向湖岸疾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