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花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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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祖先……最后少爷虽然活了下来,将古家的事业打理得很好,可是从此性情大变。」
「成了一个孤僻乖戾的暴君。」漪莲流着泪道。「这就是为什么这座美丽的豪宅这么阴森凄冷的原因,也是人们传言他是恶魔的原因。而他干脆就按照人们的描述将自己变成一个锁在黑暗中的冥府鬼王。」
老人唏嘘道:「其实少爷这几年一直亲自打理产业,为了不惊扰百姓,他从来不在白天出现。如果没有他,古家就真的完了!」
漪莲不再说话,她的心仍被古立恒的遭遇所纠缠。半晌后她问道:「那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是说他的未婚妻。」
「一个大家闺秀。」
「古立恒很喜欢她?」
「呵呵,我可不知道。」看到她愠怒的神色,总管泪痕未干的脸上竟有了笑容,眼里闪过一道诡光。「不过,那时少爷为她专门设计了『迎风阁』。」
「就是他烧毁的那座八角楼?」
「没错。」老人似乎有点后悔告诉她,立即补充道:「妳千万不要在少爷面前提那座楼,那是少爷的大忌,八年来他从未去过那里。」
漪莲点点头,回头看看屹立于假山间的半座楼宇,对老人说:「劳伯,他真的很可怜,我们应该帮助他改变。」
老人闻言,总是半闭的眼睛顿时大开。「怎么改?」
漪莲用手指轻叩下唇,仰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剩下的时间我一定要做点事,您只要支持我就行。」
「好,我支持妳。」她慧黠顽皮的样子令老总管心情愉快,同时也感觉到少爷幽静的生活将要成为历史,但他还是毅然点头表示对她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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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才第二天,总管就开始担心支持她会不会反而害了她?
那天一早,漪莲下楼时看到两个陌生男子在总管的陪同下正从正厅大门进来。
自从她将正厅大门打开后,除了古立恒和护院,打扫的佣人和总管都从这里进出了。而古立恒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反正从来没有表示过不满。
漪莲觉得这是个可以改变他的好兆头。
「劳伯,有事吗?」见他们匆匆上楼的样子,漪莲挡在楼梯口。前几天她也曾见到总管带人上楼去见古立恒,但今天她不想置之不理。
「是啊,这两位是船厂主事,应主子的召唤来谈点事。」老总管回答,示意她让道。
可她只是笑咪咪地说:「各位大爷请到书房坐,主人会在那里见各位。」
劳伯一愣。书房?主子可是从园子建成后,就从来没用过那间书房。
不理总管的惊讶,漪莲坚持要他们到书房等候,并转头对站在门口的护院说:「这位大哥,麻烦您去给主子报个信,就说船厂的人来了,在书房候着。」
不明真相的护院应声而去。
总管和两位船厂主事则在她的半邀请半强迫下来到书房。
「书房?」当楼上的古立恒听说这事时,惊讶的神态跟总管如出一辙,但随即而来的反应则激烈得多。「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居然敢管到我的头上!」
他怒气腾腾地冲下楼,却在看到干净整洁又保持部分昏暗的书房时愣住了。再看到笑盈盈地为他端茶设座的漪莲时,他的怒气更加无法发作。
「妳搞什么名堂?」他态度恶劣,火力不足地瞪着她。
「卧房是用来睡觉的,不是用来办公的。」惹事精若无其事地推他坐下,轻描淡写地说:「你的信件和公文我替你挪到这里了。」
闻言古立恒猛地站起身。「原来是妳搞的鬼,我就说怎么找不到文件了!我警告过妳……」
「别,先别生气。客人有急事找你商谈,反正我跑不了。」
秀美小脸上无辜而纯真的笑容,令心肠最硬的人也无法漠视。
古立恒咬牙切齿地说:「妳出去!」
「是!」漪莲笑着对总管和两位主事微一欠身。「各位慢慢聊。」然后轻巧地离开,还体贴地替他们将房门关好。
「啊,成功的第一步!」靠在门边的墙上,漪莲欣喜地想。
其实刚才她紧张得要命,她不知道古立恒究竟能容忍她多久,但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在冒险,可是她得试试,她不想看着那头受困的雄狮继续在黑暗中孤独地生活。
「起码,我得将他从黑暗中拖出来!」她对自己说。
她还有很多计画,反正他说过她得留在这里一个月,在剩下的时间里,她得抓住一切机会改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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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劳伯带着欣慰的心情看着那个精力旺盛的女孩,将他固执暴躁的主子一点一点地改变。
现在的古立恒似乎已经接受在书房办公,也不再计较漪莲将他的书信「拦截」到书房去。
有了小小的成就,漪莲的信心更大了,做得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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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房间,晨光、朝阳、轻风、花香,统统被阻隔在厚重的窗帘外。
古立恒站在老地方,如以往那样避过光线,从狭窄的窗帘缝隙往外望。
晴朗的秋色在窗外延伸,一直伸展到天边,从远远的地平线上淡去。
当他锐利的黑眸凝视着在密集的船舶中显得十分突兀的高大船桅时,闪过一道亮如星辰的精光,却转瞬熄灭。
那是他即将下水的新船,可惜他又得错失目睹扬帆起航的重要时刻!
突然他身后的门开了,一道灵活纤细的身影飘进来。
「妳又要干什么?」
问话方落,就见眼前一亮,半扇窗帘居然被拉开了。他倏然回身,看着那个胆子越来越大的女人,勃然大怒。「住手!滚出我的房间!」
鬼王的咆哮果真不同凡响,震得四壁回响。他面上虬结的疤痕因愤怒而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早有准备的漪莲,面对他的狂怒仍被吓得心惊肉跳,但她力持镇定地看着他,手里紧抓着拉开一半的窗帘。
「出去!」古立恒克制着心头的怒火命令道。
这几天他真的被她烦死了!老天知道他克制得有多辛苦,有时候他真想一脚将她踹进木箱里绑出去扔了!
数天前,她拦截他的重要信件和找他谈论公事的下属,统统领入书房,逼迫他将办公地点改到书房,为此他认了。
原因一,在书房处理事情和交代下属工作似乎感觉还不错。原因二,他得承认实在拗不过比他更固执又时间多的她。当他将所有东西再搬回卧室后,不出一天,所有的东西又会原封不动地回到书房,骂她吼她都没用,她彷佛乐在其中,徒然弄得自己不胜其烦,于是便也懒得再与她玩那累人的游戏了。
可是这个女人得寸进尺,居然在三天前无视他的权威,不经许可强行拆了走道里所有窗帘,让阳光肆无忌惮地侵入他独享的王国,还神气地宣布:「要把黑暗赶出去!」
对此他也认了,因为是他强行将她留下,总不能逼她跟他一起过黑暗的日子,大不了不出房间就是了。
可是两天前,她竟敢阻止劳伯和护院们送饭给他,还对他大表关切地说:「去饭厅跟大家一起吃吧,那样才香,而且有助消化。」
对这,他还是认了,反正总有人送食物给他。这里是他当家,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想控制他?做梦!
「你看月色多美,我陪你到花园走走,活动活动对你的身体很好的……」
昨天晚上她这样说,闯进他的书房强拉他出去散步。虽然他为了阻止她的聒噪,而跟她到花园里走了一圈,但仍不得不承认她的诱劝确实极富魅力。
然而,他的一再忍让竟令她得寸进尺!
今天她干脆大胆妄为到直接「杀」入他的私人领域——卧房,企图将他最后一块屏障拆除。
那明天呢?她是否打算将他的生活彻底打乱?!
过分,实在太过分了!她以为她是谁?!
「滚出去!不许动我的东西!」他再次对这个固执地抓着他的窗帘与他对视的女孩怒吼。
漪莲突然一笑:「哈,终于爆发了。我还很好奇你的坏脾气几时才发作呢!不错,忍了这么久,进步不少喔!」
「闭嘴!」被她调侃的言词一激,古立恒更加愤怒。「妳给我听清楚,不许动我的东西!不许进我的卧室!出去!」
漪莲不理他一连串的「不许」,反而用力将抓在手中的窗帘往下一拉,本想将窗帘拽下,可是窗帘只是被拉得更开,并没有落下。
她有点意外地看看高处的挂钩,真恨自己身高不够、力气不够,否则她一定要将这该死的窗帘连布带杆整个扯下来。
她略感泄气地说:「我每天都在碰你的东西,如果不让我碰,那你就打开大门让我走。」
「休想!」古立恒看出她因没能拽下窗帘而感到失望,不由得意地说:「妳休想把我变成妳想要的模样!」
「哼,做点改变有什么不好?你不觉得整天将自己关在像老鼠洞一样的黑暗角落很无趣吗?你以为躲起来就会变漂亮吗?」
这话触动了古立恒的心结,他突然生气地冲到她眼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逼她不得不放开窗帘。
他低头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妳给我听好,妳要是再敢管我的事,我就将妳大卸八块扔出去喂狗!」
尽管他的丑脸就在眼前,但经过这么多天的冲突和私底下的较量,漪莲已经知道他只是样子凶狠,并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对他的惧怕早已不似当初。
此刻她注视着那对恐怖肉色疤痕下的明亮双眸,竟产生了一个错觉——眼前这张脸并不是真的!
这个发现令她心跳得有如擂鼓,根本没有在意他的威胁,只是集中精神在那张表情僵硬的面孔上搜索,试图找出产生这种感觉的原因。
「妳在发什么愣?没听到我说的话吗?」古立恒依然在狂叫。
明亮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当他愤怒时,双眼明显跳跃着愤怒的火焰,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