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裂变者-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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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犇 淼
一、小梦之梦
时间已进入九月,太阳仍是艳阳如火,它的酷热半点没有收敛,从云层后面吐出的狂热,仍像酷暑盛夏,使大地冒起了白烟。
人民广场,上海最中心的地方。
平日里,川流不息的人群拥满了所有的道路,一班班的少男少女们藏身于广场四周的树丛中,他们热情迸发,激情四射,少男少女们热恋中的景象很是热闹。
此时,在太阳强光的威逼下,这些浪漫的情景没有了,平时熙熙攘攘的人群也早已不见了,只剩下路旁的花儿们耷拉下脑袋,这些平日里风情万种的精灵们,也顿失了精神,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样儿!
炎炎的烈日自顾自的射着强光,她不停地用高温来拷打生命,使空气的温度一升再升。上海人的生活向来十分紧凑,但今天强烈的阳光把这些惜时如金的上海人都逼进了空调房里,让他们只有在空调吹送的冷风中,才能体验到丝丝的凉意。
就在烈日炎炎的照射下,嘎然一声,一辆红色的的士停在了人民大道旁的停车道上。车门被轻轻推开,一只脚从车门内伸了出来,许久,那半个身子也没能从车里出来。
远远望去,车内要下来的是一名弱小的少女,只见红色的凉鞋和黑色的裤角已经伸到了车门外,一只脚撑在地上,另一只脚伸展在半空中,看得出她在使全力要把一件物事从车门内拉出来。
红色的上衣只露出半边衣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另半边红色的上衣才露出车外。眼见着那少女正使着全力,把一支大大的旅行箱向车门外拽着,但这支旅行箱就象被磁石吸着,又好象是对这的士有特殊的感情,死活不愿从车内出来。
终于,少女把那支大大的旅行箱拖了出来,整个人也露了出来,显出一张清秀、憋红了的双脸,汗水正一滴滴从脸上往下淌,而那一半带着痛苦,一半带着忧愁的脸上,一看就让人从内心里感到她的楚楚可怜。
一只笨重的红色旅行箱也跟在红衣的后面,很不情愿地被从车上拽了出来,立在了车旁的道上。
乘此功夫,红衣女孩赶忙理了理凌乱的衣服,擦一把挂在脸上的汗水,又弯下身去,对着的士司机说着什么,随后翻手从身后挂着的小包中抽出二十元钱,向司机递了过去,匆忙中她也没忘说声谢谢,就赶紧拖着那支笨重、硕大的红色旅行箱,靠向人民大道旁的树丛,躲开酷暑阳光的直射,立定身体,停下来喘了一口气,然后举头向人民广场的四周望了望,她在寻找,显是要找一个地方,去躲避一下这烈阳的酷热。
定睛看来,这是一个身材瘦弱的女孩,单薄的身体稍显有一些弱不禁风,挂在脸上的泪痕也还若隐若现,没有退去。
这个女孩名叫孟小梦,上海民办景园中学高二的学生。
在向四周瞭望了一会儿后,她终于盘算好了想要的去处,只见她挎好小包,拉起红色的大旅行箱,向着上海博物馆旁的一个通道,使着劲地向前奔去。
细看这孟小梦,是一个并不出色的少女,身体瘦弱,脸也比较小,下巴尖尖,乍一看,还道是营养不良。这孟小梦并没有一般女孩那样的刻意打扮,依然是朴素的长衣长裤,只是红红的花格子上衣还显着小女孩特有的清秀,远远望去,鲜红的衬衣在烈日的映照下,就像一朵盛开的红色巴蕉,格外醒目。
顺着人民广场甬道上的绿荫,躲着烈日带来的热浪,小梦不时的要停下身来,用手去揉按自己的眼框,让就要流下的泪水退回去,然后又快速地沿着迪美购物中心的旋转楼梯,向地下深处的商场奔去。
这人民广场的西南角,就是上海市博物馆,它的旁边,有一个直达地下的通道,通向迪美购物中心,这可是上海最繁华的地下商场。只要从博物馆旁的一个旋转楼梯向下,就进入了四通八达的地下商场。
现在,只有在深深的地下,她才可以得到些许的凉意,让已经热血膨沸的心情平复下来。
当她沿着迪美购物中心的旋转楼梯挪步向下,那心中像云一样涌来的孤独和委曲伴随着旋转楼梯一层一层的叠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每一次,当她有十分、万分的不快,宽敞的地下购物广场,就成了她最流恋的场所。
只有在那琳琅满目的花花玩具中,这个小女孩,才能找回自己心灵深处的那种天真和率气。她可以在kitty娃娃自然率真的眼神里,找回自己的心情,也才能丢下那些她还不应该承担的烦恼和伤心,去寻找内心一丝的平和,一丝的安详,找到她内心的向往。
每当她烦恼的时候,她可以留恋在挂满水晶珠链的小摊旁,让晶莹剔透的水晶来平复自己的心绪。当她想痛哭的时候,阿福的笑容又能从内心中调出她好奇的心灵,让她一展笑容。当她和人吵完架后,那一对亲密相拥的小瓷人,也能让她忍俊不禁,反把笑意挂出脸上。
今天,当她顺着旋转楼梯挪步向下时,楼梯也像云海般一层层旋转向下,使她本就十分旋晕的头脑更加发昏,小梦只得擒着眼中泪花,昏沉沉地向下走去,努力不让泪水流下。
此时她的心中,已有几丝的恨意,她到不是恨别的,她只是恨她自己,她恨自己的柔弱,恨自己不能自已,太爱流下不值钱的眼泪。
所以,很多次她都想让自己变得坚强,成为心中想像的大人。
但每一次她都失败,泪水就像不值钱的清泉,一直不停地泻下。
想想刚才,就在半个小时前,面对妈妈的大声吼叫,她强忍没有让泪水流下,硬生生地让在眼中打了十八个转的泪水忍了回去。
这也难得,她还没能像今天这样忍受过,因为她一向都忍受不住的,往往在妈妈的大声斥责中,她只会一个劲地大哭,用哭声和泪水来减弱妈妈吼叫带来的冲击,用以保护自己幼稚的心灵,但今天,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忍住了。
当时,面对妈妈的大声斥责,她只是背对着妈妈,默默地捡拾自己的衣物,装进那个又大又重的旅行箱中,用无声的抗议来进行反抗。
她还从来不敢反抗妈妈的,但今天,她开始反抗妈妈了,虽然是用无声的抗议,但她总算走出了这第一步。
妈妈仍在不停的怒吼,她拖着重重的旅行箱,毅然地迈出家门,从上海火车站前安然大厦20楼的家中直奔楼下。然后她赶紧打了一辆的士,来到人民广场。
不过到现在她仍是很奇怪,妈妈为什么只是大叫而没有阻挡她,不让她出门呢?
这可和妈妈以往的风格大不一样!
今天的事也不能全怪妈妈!此时她内心里正在反悔,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自己给妈妈带来那么多的烦恼?
就在几天前,为什么自己不能忍一忍,不和那个该死的“八婆”、“灭绝师太”发生争执,自己让一让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
咳!当时那个老头,班主任米章,他也就在身边,为什么就不让“灭绝师太”停一下,也好让我有一个时间来想一想呀?小梦的心里仍是恨恨的,但她也不知道她要恨的是谁。
这“灭绝师太”是小梦班里的语文老师,由于年岁较长,平日里又是一脸的严肃,没谁见她有过笑容,因而学生们背地里都叫她“灭绝师太”。那个米章,是小梦的班主任,教她们数学,平时里对小梦挺好的,小梦很乐意和他交往。
她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那个“灭绝师太”不停地叫,不停地骂着,说自己就不像一个学生,不像一个小姑娘,半夜里不睡觉,还和同学打闹,装神弄鬼,一点都不像一个学生。
一切的一切,好像自己就是一个害人精,一个小可怜虫。
本来她对这个“灭绝师太”就没有一点点的好感!
不仅自己没有好感,可以打保票的说,全班没有一个正常的学生对这个“灭绝师太”有好感。
但大家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她是我们的语文老师,虽然我们不喜欢,但我们仍得在她的威严之下,茍延残喘。
小梦停下来,仍在细细地回想着。
更可恶的是,每次晚上睡觉前,大家讲讲小话,她也要像一只看门狗一样来管大家,对着大家猛叫,让大家讨厌!讨厌!讨厌!十分的讨厌!
此时的小梦对这个“灭绝师太”可谓是恨之入骨了,恨不得她立刻从大家的身边消失,把她从地球上抹去,留给我们大家一丝的自由空气。
那天晚上,小梦继续想着,自己就是和可爱的“老公”——“地瓜宝宝”一起“亲热”了一会儿,在床上把压抑已久的心情舒展了一会儿,我们两个咯吱着对方的腋下,大叫了两声,被这个实在、实在可恶的“灭绝师太”听到,就把我们叫到走道上训斥起来。
面对这个可恶的家伙,你说我怎么会不和她顶起来。
第二天一早,她又在操场上,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当着全校老师的面,当着我们的班主任——“老头”米章的面,又对我大声的训斥,把我当什么了?
可我也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我只是不停的哭,不停的气,最后气得浑身打颤,那个平时多么可爱的“老头”,那个平时对我百依百顺的人,那个米章,一声不哼,站在那里看着热闹,眼里还露出一丝的得意,看着我被欺负。
那个“灭绝师太”,那个可恶的“灭绝师太”,仍然不停地叫着,让全校同学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我!
我的脸无地自容,没有办法,无奈之下,就给妈妈打了那个该死的电话。妈妈当即大叫起来,在电话中把那个可恶的“灭绝师太”叫骂了一顿,然后一辆的士就从上海市中心赶到了上海最西边的金岑,来到这个该死的民办中学,当即和校长,那个也是该死的郝大,大吵起来,弄得事情没法收拾,越想越气,妈妈就带着我回家来了。
可我怎么办呢?
想到伤心之处,小梦内心的苦闷一下无法忍住,转过弱小的身子,蹲在转梯的墙根偷偷地摸起眼泪来。
内心里,这个小姑娘真想俯下身去,痛快地大哭一场,把憋在心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