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将-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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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杯酒刚下肚,就听外面人声鼎沸,元渭放下酒杯,咬着牙转身,从屏风的缝隙处往外看。
柏啸青身着便装,带了两名兵士,就坐在西北角靠窗的位置上饮酒。
他的桌上摆放着几道小菜,一大坛桂花酒,比元渭想象中要简朴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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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微微朝窗口处斜侧。每一分棱角,每一寸轮廓,都是元渭记忆中的模样,英俊温润中,带着些忧郁沧桑。
该死!他六年前投靠敌国,不就是为了追求荣华富贵?不是应该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不是应该招摇过市意气扬扬?!
元渭一面恨他,握着酒杯的手,一面有些发抖。
柏啸青喝了几口酒,微微皱起眉头。战场上历练出的敏锐直觉,令他感觉到一对眼睛在看他,以某种阴鸷不善的目光。
这些年,想要刺杀他的天朝人不在少数。而他,身负使命重任,还没到引颈就戮的时候。
柏啸青站起身,一步步朝不远处,那个用屏风挡住的位置走去。
阮娃坐在旁边的靠椅上,从屏风的缝隙处,看到柏啸青的身影逐渐放大,额头上慢慢渗出层细密冷汗。
柏啸青拔出腰间佩剑,朝那扇绘了孔雀栖松图的翠绿屏风一剑斩去,屏风顿时从中间斜斜断成两截。
元渭端着酒杯,和柏啸青两两相望。
柏啸青眼神凌厉地看了看元渭后,目光扫过坐在旁边的阮娃:“中秋佳节,出来饮酒赏月就是图个热闹,若要清静,不如回家,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说完,他仍然回到原来的位置,没事一样接着饮酒,不时望望窗外高悬明月。
元渭松了口气,阮娃心头却蓦然大震。
柏啸青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柏啸青就算认不出元渭,却绝无可能,没认出自己。
以自己内侍的身份,会陪伴何人出宫,稍微用下心思,猜也猜得出。难道这不是个再度立功,在金摩帝面前邀功请赏的机会?
还是……
元渭起身离桌,拉了阮娃,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走下酒楼。
柏啸青再没有看他们。
“他果然认不出我来了……这些年,我可是日里夜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他。”走到酒楼外,人潮涌动处,元渭站定脚步,仰头望向黛蓝天空。
语调痛恨苍凉里,又有隐隐感伤。
见过柏啸青,元渭无心再逛,于是和阮娃一起越过灯如昼的繁华闹市,回到驿馆,草草梳洗后便睡下。
驿馆的金摩老汉还笑话了他们一通,说是年轻轻的却不禁逛。
驿馆的房间是两人一间,桌上燃一盏灯光如豆的油灯,两个铺位面对面摆放。
元渭见过柏啸青,睡下后只觉神思浮躁,乱梦翩迭。
白玉盘般的月亮自西窗处,慢慢驶过夜空,映出满室清辉。
元渭于半梦半醒间,不停的翻身。
阮娃在元渭的对床,小心翼翼地平躺着,睡不着,也不敢睡。
月光下,他看到元渭的脸在睡梦中渐渐潮红,穿着白缎子亵裤的修长双腿间,鼓起了一个小丘陵。
那是少年初醒的欲望……阮娃,从未曾经历过的欲望。
虽说眼下,他在元渭身旁还算得宠,却也仅仅是一个蒙主上青眼多些的奴婢罢了。他失去的太多太多,他不想一辈子都仅仅是这种程度。
他想堂堂正正立于庙堂之上,甚至掌握别人的命运……就如同,从前别人掌握他的一样。
他对元渭而言,一定要在某方面是特别的,任何人无法取代的。
阮娃心跳如鼓。他悄悄的翻身坐起,趿着鞋,走到元渭的床边,用灵巧而柔软的手指除下少年的亵裤。
带着些青涩的花茎,就这样直挺挺的跳了出来。虽然还未完全发育成熟,大小已经非常可观。
阮娃犹豫片刻,终于俯身,将那顶端正泌出透明液体,有点淡淡腥气的粗大物什含进嘴里,用舌轻吮慢舔。
这种事情,在被姜皇后迫害的那段漫长岁月里,他一直偷偷在做。为宫廷侍卫,甚至为那些寂寞难耐的宫女、娘娘……若不是这样,再加上别的一些手腕,他又如何能活到今天?
一帆风顺的柏啸青永远不会知道,他为了活下去,究竟付出过多少代价。
元渭轻轻发出一声呻吟,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俯在他身上的阮娃,眼神迷朦。
“……陛下,让奴婢来侍候您。”事已至此,又见元渭没什么排斥,阮娃大着胆子,一面继续抚弄少年的阳物,一面除去底裤,爬上了元渭的床。
他面朝元渭,媚笑着张开双腿,用手指沾了些少年的体液,送入自己的后庭,开始扩张抽送。
元渭望着他,不发一言,眼睛里微微有些红丝。
阮娃横下一条心,继续媚笑着,手指抽动得越发频繁。
他已经年满二十六岁,面对元渭俊美无伦的容颜,实在没有太多的信心,能够诱惑这个年轻的帝王。
“……转过身去!”元渭忽然开口,声音神情凶恶,“别让我看见你的下面,和你的脸!”
阮娃连忙转过身子,用俯趴的姿势,背朝元渭。
他看不到元渭,只能感觉到元渭从背后将他死死抱住,用牙齿用力啃咬着他的颈项,用手指拼命搓揉着他的胸膛和乳粒。
那种力道和架势,凶猛得如同丛林野兽,要把他整个拆吃入腹。
“柏啸青……朕要杀了你!朕要亲手一刀一刀,碎剐了你!!”元渭一面凶猛霸道地撞击着,一面粗重地喘气。
淫靡的击打声,伴着元渭不清不楚的咒骂声,在静谧夜色中弥漫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全都筋疲力尽地瘫软在床上,神志不清。
阮娃只模模糊糊记得,到了最后的时候,元渭的动作变得缠绵而轻柔,嘴里的话,也只剩翻来覆去那一句——
“潜芝,朕的潜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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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盘般的月驶过中天,渐渐往东沉没。
每年中秋之夜,柏啸青都要来这杏花楼上,对月饮酒。
他自幼颠簸流离,卑微艰辛。生命中感觉到过幸福的时光,只有陪在娘娘和元渭身边的八年,以及在边关的两年。
那十年间的每一个中秋,即使是在军营里,娘娘和元渭都没有忘记他,总记得捎给他一些应节的东西。
明明知道应该是君臣、主仆的关系,心底却还是浓浓滋生出了亲人般的温暖。
纵使不顾一切,也想要抓住的温暖。哪怕这温暖背后,隐藏着毒刺,同样似飞蛾扑火。
来到金摩的六年里,每年的中秋夜,进了这杏花楼,柏啸青才能彻底放松平静,暂时将胸中的一切纷扰纠缠抛至脑后。
没想到的是,今年的中秋夜,他遇到了意料外的人。
当年总黏着自己的二殿下,已经长得这么高,渐渐有男人模样了,只是一双眼睛,还没变呢。
阮娃看起来,过得还不错的样子……自己应该可以放心了。
想到元渭望向自己,阴鸷不善的目光,心底隐隐作痛。不过……也不能怪他。
只是,元渭为何会在这里?皇帝亲身到敌国来,不是太冒险了吗?凌逐流和简丛,为何预先没跟他提起?
不由忧心忡忡。
柏啸青微微仰起脖颈,将瓷盏内的桂花酒饮尽,站起身,不发一言地离开了杏花楼。
街道之上,依然人如潮,灯如昼。
柏啸青带着两名兵士,在人潮中逆流而行,朝自己的府邸方向走去。
“将军,今天难得中秋夜,不四处再逛逛吗?”
开口的兵士不过十四五岁的年龄,脸盘和眼睛都圆圆的,更显得满脸稚气。
柏啸青看看他,笑了笑。
这孩子名叫小离,是柏啸青五年前,巡察时遇到的金摩乞儿,当时正在和一条饿狗争半个肉包子。也许是同命相怜,就把他收了,编入军籍,一直带在身边。
过几年,等小离再大些,就找个机会和借口,让他脱了军籍,做个老百姓。
“说不定,能遇到未来的将军夫人啊。”柏啸青向来宠着小离,小离跟他淘惯了,见他不说话,继续挤眉弄眼。
“不了。你们想去,就去吧。”柏啸青挥挥手。
他怎会不知道,小离年轻贪玩,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果然,两个兵士兴高采烈的朝他行礼后,就迫不及待地转身,融入了热闹人潮中。
柏啸青笑着摇摇头,独自继续朝前走。
他不过二十四岁,却已有了垂暮之年的心境。
穿过热闹大街,来到门前肃穆冷清的将军府,朝两个向他致意的守卫微微颔首,迈入镶铜钉、衔兽环的朱红大门。
他微微抬头,看到不远的卧房处,黯黯的窗台上,停着个玲珑小巧的影子,在月夜中清晰地闪着微微银光。
他连忙走近卧房,那影子便扑棱棱地飞起来,停在他手臂上,咕咕叫几声,却原来是只遍体雪白的军鸽。
“飞雪,辛苦你了。”
柏啸青从它腿上解下装有信简的竹筒,攥在手心里。它完成任务后,拍拍翅膀,抖落几根羽毛,盘旋着飞走。
回到卧房后,剔亮房间里的蜡烛,柏啸青剥开竹筒的蜡封,将里面的纸卷倒出来,在烛光下展开。
看完纸卷上的内容,他长长呼出口气。
原来,元渭这次到金摩来,是混入了纳供的使节里,并且没有跟凌简二人打招呼,凌简二人也是事后才发觉,着急得什么似的。
不过,已经不要紧了,既然被他发现,元渭就一定不会有事。
南岸经过休养生息,军力已渐渐恢复。与金摩的最后决战时刻,怕是没几年了。
凌简二人,一司政务一司军务,皆立精图强,全心全意的辅佐新帝。娘娘最后的顾虑,倒显得有些多余。
既然,柏啸青牵制二人的作用没有起到,那么,就剩下最后的一个用处。
继续在金摩蛰伏下去。
等到决战之日,以他的能力,金摩帝必定会交给他很大一部分兵力。那将是,天朝致胜的关键。
等到天朝战胜、收复河山之后,就是他的死期。
这些年,空闲的时候,他常常臆想自己死的方式。
不想被俘后,被绑在众目睽睽下处决。虽然同样是身后骂名滚滚,那种死法未免太过痛苦。
他会在那之前,弄死自己。至于尸体……要让整个天朝安心,死了也总要见尸……反正一块死肉,已无知觉,就任由他们凌剐碎剁吧。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向月亮,觉得心手密密泌出一层冷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