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集第一部 by宁江尘-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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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埋头猛吃,奶奶问他话就一副乖孩子的样子,奶奶说他比我好多了。
“对了,客房里的床前几天被老鼠蛀坏了,今晚上邢住你房里就好了。”
手一松,筷子掉地上,发出不小的声音,我弯腰去拣,奶奶打掉我的手,边念著没收拾的人连双筷子也拿不稳边丢另一双给我。
邢现出笑脸,“没亲系的,我睡沙发就好了,其实我原来住旅店的,来这里已经上打扰了。”
“怎麽能让你睡沙发呢?”奶奶转身对我开炮,“安安,怎麽那麽不懂事?”
我低著头,数著碗里的饭粒,用筷子拨来拨去,戳著,“我又没说不愿意,想睡就睡呗。”
“这个孩子……”
邢脸上笑开了花,我已懒得去看了。
(19)
我擦著头发,从浴室走出来,邢站在书柜前看书,身上穿的是我的衣,似乎有点不合适。
他接过我手里的毛巾,帮我擦著,那本书是很老的三言二拍的版本,我以前找了很久,他从哪里翻出来的。
不喜欢开空调,总觉得不真实,也怕习惯便离不开,习惯是个可怕的词,依赖更是令人恐惧。
“你的头发好长。”
“因为没有时间去剪。”高三的忙有许多辛苦,却也给了我某些借口,其实只要想,还是就是蛮闲的。
邢的手时轻时重,非常舒服,不知怎的,我迷迷糊糊在倒在他臂弯里,邢推了推我,“哥……”
“嗯……”摇摇晃晃的,头有点重,眼皮抬不起来,邢在我耳边讲了什麽,听不怎麽真切。半夜里,人莫名其妙地醒了,周围的温暖源於邢的热度,被他圈在怀里的我有些傻呆呆的。
抬头,是那张只不过是帅一点,却叫我没办法移开视线的脸,伸出手,轻轻触摸著透著阳光味道的肌肤,略微凌乱的发丝,平时总是有著特殊意味的眼神因窗户的紧闭而收敛,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眼睑上,薄薄的嘴唇,软软的,手触著,又缩回来,碰著的地方好烫,心脏跳得莫名地快,我听得见那分外大的声音,手指慢慢靠近,就著刚才烫伤的部分,轻轻的,脸仿佛烧起来,这样……好像间接的……
身体里腾起的冲匣的野兽,像叫嚣著,不满足地肆虐,我努力收回视线,不可以的!太……然而心底一个小小的声音冒起:为什麽不可以,他又不会知道!不下子就可以了,然後,我就心甘情扮好自己的角色,不再妄想,不越雷池一步。
脑里一旦出现一个想法,是如何也压不住的,明明思绪已转 了千回,却依旧在原地方打转。
应该……没关系吧……
满满的都被塞住填充发,我简直像被什麽附身似的。错乱了。
我撑起自己的身体,闭著眼睛,暖暖热热的,略有些干燥,一种异样的感觉从他唇边传递到我脑海里,什麽爆炸天来,扩散。
离开的一瞬间,心被揪住,扯样的痛。我背对著邢,不敢再看,知道,我已万劫不复了。
再次睡著,已不知是什麽时候。梦到了以前,再在和以後,梦里很伤心,醒了胸口依旧闷闷的,枕头也湿了。
不公平的赛跑……我想起扬的话,那是用无奈堆砌的文字,我没有去追,也不敢去追,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跑道上,看著他一次次的接近,一次次的擦肩而过,一次次的朝向远方,挽留不住他的脚步,眼睁睁地,伤得体无完肤。
那啊沈浸在睡梦中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有人曾这样,深深地……哭过。
原本我以为会住一段日子,结果第二天就回到了学校。如此匆忙的行程,似乎只为邢而去,只为开而来。我不禁为上天的鬼斧神工的造化而称奇,它帮我成就了一种人为的巧衙。
在碰见认识的人时,他们总会很惊讶,“晏子安,你怎麽会在这?”
怎麽会在这?我不知道。原本我在图书馆,或是教室,阅览室,但现在我在体育馆,这一点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
手里的书被人拿开,邢一脸不悦:“哥,你不要老是看书好不好?”
“那我干什麽?”子曰:不耻下问。我诚惶诚恐,虚心求救。
“随便做点什麽都好,乒乓球,篮球,下棋……”
“我不要。”想也不想地拒绝,也阻挡他的废话三千丈。
“可是上次医生说你身体太弱缺乏锻炼……”
我偏过头,不理他,摆明了无论他如何三寸莲花舌,也没办法说动我。
场上的人在催他,他应了一声,眼睛仍盯在这一边,我叹口气,“我会试试看。”
邢乐颠颠地跑回去,球在场中跳跃,怎麽也看不出提起兴趣的东西。唯一让人没有离开的原因,大概只有……
恍惚起来,飘忽不定的视线将自己与周围隔离,喧闹一下子遥远如幻景,不真实的……水瓶的倒影。
有人拍一下我的肩,侧头,“扬?”
“有空吗?”他的身旁没有罗芷欣,感觉有些不习惯。
我瞄一眼场中,他还要多久……
“等他?”
他的语气掺杂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我莫名其妙地心慌,摇摇头,“去外面?”
扬替我拿著书,这是否已成了习惯。“走吧。”
跟在他身後,在学校商店买了些吃的,找个没那麽多嘈音的地方,其实只是诺大个校园里某一不起眼的处所。撕开一包,递到他面前,他微笑著,表情稍稍地不同。
我说别看便宜,它还是很好吃的。扬虽然表示同意,依旧没有动。
“子安。”
停住。又恢复。
“上次……”
“我知道,只是你安慰人的方法有些特殊。”
“……”
树叶,焦暗的色调,如耗尽生命最末光彩的蝴蝶,伸手去接,於毫厘间错过,见其黯然地下坠,混於腐土中。
扬说:“我……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声音淡得几不可闻,仿佛是心语的错觉,出口,又以为不该了,只好沈默。
扬说:“子字,你的眼睛里只容得下他吗?”
“不是。”
“你否认得太快了。”
“扬,我不想说这个。”
“很抱歉,我必须得问,不然,我会後悔一辈子。”
我愕然,呆怔的时间里,扬靠过来,呼吸触碰到脸颊,干燥的,覆盖著我微张的嘴唇上,数秒後,我的反应回到身体里,却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再进一步,不久退回去。
“我後天走。”
我低著头,他离开的时候,都没有回应。以於於他的话未听得真切,“我……你……”
身影出现在前面,我抬头,心被某样东西突然撞击,吓得够呛:“邢……”
表情有些怪,欲言又止。
一时间,恐惧与另种兴奋同时充斥了脑子,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只问道:“怎麽了?”
“……你说会陪我在那的。”
“……对不起。”
“还买了好东西一个人在这里吃。”他不依不饶地控诉著我的罪行,我只有甘心服罪,他有个讲话成文的姐,本身也“酷”不到哪去,熟了和个唐僧为, 两样。
我在耳朵生茧前,急中生智,“你的练习赛打得怎麽样?”
“当然是赢了,最後一分锺里,他们队的前锋……哥!你很过份耶!”他反应过来,大嚷,而我只能傻笑,憨笑,呆笑一路笑过去 。
还好……他没有……
可惜……
後脑被人敲一记,好痛。
“你不要老是发呆好不好?”凌君扬著手里的书,“快考试了,你这麽摸鱼过得了关……”他凑近一步,“你不会想要留级吧?”
“怎麽可能。”我翻白眼。
他盯著我左看右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骂他吃错药,手忙脚乱地捡被他撞翻的书,蹲在地上,他……发现什麽了吗?根本是我自寻烦恼,又没有痕迹的。
“对了!”他几要跳起来,“回来了!”
“什麽回来了?”
“链子!链子!”他把我的肩拽过去,银色的光芒,逃出衣外,愣住。
攥在手心里,敛眉,平淡的神色,“哦。”
“不是那条吗?”
“是。”凌君很迷茫,问我:“你找到它的。”
我说不知道,他更糊涂了。“总不可能它自己长脚跑回来吧?”
“……也许……”如果基因发生改变的话──它有基因吧。
凌君道:“你……今天你见谁了?”
无语,他自个儿说出答案,“邢吗?”
我撇撇嘴,他说:“还有?”
眼睛瞪得老大,为什麽周围的人都这样待我,我好欺负吗?没天理……
“扬。”认命地招认,以免死无全尸。
他一副要喊“老天救救我吧”的模样,骤然大吼,“你在玩游戏呀,扬那种危险的人物,不是叫你离他远一些吗?”
你说过吗?我眨眨眼,他气馁,“你们怎麽样了?”
“什麽怎麽样?”
“不明白就算了。”
“如果上指sex的话──”一道目光劈来,我停止了开玩笑的打算,“没有啦。Take it easy。”
凌君瞪著我,杀气腾腾,我以誓,只是因为他耍狠的样子……嗯,很可爱,糟了,我会不会变成只对男人感兴趣的同性恋?想到这,好玩的成分居多,没有太大的落差。
他说的话,我没有听清几句,链子如何失而复好像不那麽重要了。呃,如果我告诉他,扬吻了我,他会抓狂到何种程度?蛮期待的样子。
(20)
凌君每天抓我去复习,我问他很闲吗?其实我更想问他不用陪那个黄头发的家夥吗,他眼也不抬地给我一记,要是没考好,一定是被他打蠢的(当然,他的身上也多了几块青青紫紫)。
罗芷欣在教室里广发英雄贴──其实是生日邀请卡。她大小姐不是还有几个月才生日吗?
“安安!”甜腻如水的声音。黄河水。
“我没钱。”又是去那种PUB,吵得要死不说,第二天头又痛得快裂开,整一个活受罪。
罗芷欣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