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翼剑-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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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飞大点其头道:“原来有此途径,为何不早走此路?”
白向天笑道:“如此走法要绕老大一圈,谁愿意舍近求远?”
杨飞压根不知怎么走?颇为尴尬的干笑道:“原来如此,小飞愚笨,让师伯见笑了。”
白向天道:“你此前未出远门,自是不知。”他言至此处,似思起一事,面上笑容忽尔凝滞,沉声道:“那位梅庄主可曾向你问起我们此次托镖之事?”
杨飞心中大惊,却依然面不改色道:“没有哇!”望着白向天,故作掩饰的反问道:“师伯为何问起此事,难道…”
白向天道:“我当然信得过你,不过她若知道我们所运之镖为蝉翼剑,必会心生贪念,小飞你千万不可将此事说与她听,须知人心隔肚皮,你怎知她不会别有居心?”
杨飞点点头,心道我没说她已经知道了,还差我这个你最信任之人来偷。
白向天忽叹了口气道:“此事不知何人传出,江湖之中知道的人已是不少,那位梅庄说不得早已得知了,何必来问你。”
杨飞道:“她身为一庄之主,又是名门正派,必不会行此偷鸡摸狗之事。”他虽说出此话,心中却满是苦涩之意,梅云清不亲自动手,却着自己来做这个小人。
白向天点头道:“小飞说得也是,这些日子我所遇都是些黑道中人,并无正派之人。”顿了一顿,又道:“我们这一路风平浪静,来太原的前数日也相安无事,只是这几日才有一些小贼前来查探,却不敢明目张胆,想必此事这几日方才传出,希望知道的人不会太多,我们的麻烦亦会少一些。”
杨飞心道江湖中黑白两道都知道了,知道的人还不多么?他不好明说,反问道:“此镖既然如此棘手,师伯为何不推之不接?”
白向天笑而不答,反问道:“你可记得那梅庄主在长安带你去见的那具尸首?”
杨飞点头恭声道:“小飞当然记得。”
白向天道:“那人叫丁小全,在江湖中人称‘妙手空空’,此镖便是他所托,他托镖费用是十万两。”
“十万两!”杨飞惊诧出声,合不拢嘴,半晌方道:“这么多。”平日振威镖局接镖所得镖费最多一次也不过二万,十万两,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白向天点头道:“此镖堪称天下第一镖,此次我们接了此镖,不但有丰厚的红利,还可将振威镖局之名扬名天下,若是不接,传扬出去,还有谁前来托镖?”
“原来如此。”杨飞恍然大悟,又问道:“天下镖局如此之多,为何那丁小全要将此镖托给咱们振威镖局?”
白向天道:“此事师伯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那丁小全一向在江南行事,不知为何要千里迢迢到长安来托镖?”
杨飞道:“师伯可知那丁小全的蝉翼剑得自何处?”
白向天轻声道:“南宫世家。”他此言声音极微,仅二人可闻。
杨飞“啊”了一声道:“怪不得南宫博要到长安查探。”他忍不住问出一个藏了许久的问题:“既然这蝉翼剑便在师伯手中,师伯可曾想过据为己有?”
白向天正色道:“人生在世,最重信义二字,师伯我虽有贪念,但收了那丁小全的镖银,自然以信义为先,不可行此监守自盗之事。”
杨飞硬着头皮道:“小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惭愧之至!”
白向天哈一笑道:“不说这些不快之事了。”顿了一顿,忽问道:“你与那梅兰住在那太白居吗?”
杨飞应道:“不错,师伯,是我叔叔告诉你的?”
白向天颔首道:“你叔叔说在太白居碰到你。”
杨飞思起此事,有些犹豫道:“小飞在太白居碰到我叔叔同朋友在一起。”
白向天面上微现讶色道:“你叔叔的朋友是什么人?”
杨飞道:“听说是唐门中人,叫唐备。”
白向天脸色大变道:“他们说些什么,你可听清?”
杨飞摇头道:“小飞并未听清。”他见白向天神色,不觉心中一阵茫然,反问道:“我叔叔他…”后面之言他到底说不出口,只好含糊以对。
白向天突然挥手示意他禁声,过得半晌,轻声道:“外面情形不对,小飞你留在此处,我出去瞧瞧。”
杨飞道:“师伯快去快回,小飞拼死护住此处。”
白向天微微一笑,开门大步行出,消失在夜幕之中。
第四集(情蛊上身)第七章天香剑痕
杨飞呆呆的望着那三口大木箱,心念急转,若要盗剑,此刻无疑便是最好机会,可自己虽知蝉翼剑藏在里面,却自忖无此能耐,打开机关将剑取出,难道还要去偷白向天身上的钥匙,偷不偷得到暂且不提,如此一来,必会令白向天起疑,说不得立刻翻脸无情,可若是不偷,又如何对梅云清交待?
他为难之间,只闻得门外殷立生的声音道:“飞扬,你在里面吗?”
杨飞回过神来,佯作一副尽心护镖的模样,高声应道:“殷师兄,我在这里!”
殷立生道:“师父吩咐我们在外面守护,飞扬你放心好了。”
杨飞忙道:“多谢师兄!”心中却暗自奇怪,为何此时此刻仍未见到叔叔付无忌。
外面呼喊之声更盛,隐约可闻烈火燃烧的霹叭之声,杨飞自窗口望去,只见不远火光冲天,颇为骇人,心知白向天决计不会骗他,却不禁担起心来,火势若漫延此处,难道自己当真在此等死,他思量之下,决定还是逃命要紧,管它什么蝉翼剑,至于盗剑之事,白向天既如此托大,这木箱必定厉害非常,自己还是不动为妙,免得剑没偷到,反送了小命。
杨飞主意已定,顿时轻松下来,遂搬了张木椅坐到木箱之旁,双目却牢牢盯着窗外,情况不妙的话,马上跳窗逃命,若是白向天或一干师兄进来,见得此景也还道他尽忠职守,说不得会褒扬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杨飞忽然嗅到一阵花香,这香味十分浓郁,便似这客房之中有无数鲜花同时绽放,他心中大奇,房内决计不会有鲜花,瞧瞧窗外,这客栈庭院之中,哪里种得有花,可这花香却是从何而来,当真奇也怪哉。
“不许动。”杨飞只顾瞧着外面,却未顾得自己安危,闻得此言之时,只觉背后有支剑尖直对背心要害,他若非稍动一下,便会丧命。
杨飞吓得魂飞魄散,无暇多思,忙不迭求饶道:“大侠饶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娇妻幼儿,若是你杀了小人,他们这下半辈子该当如何是好?”他说话之时,全身紧绷,一动不动,当真听话之极。
“胡说!”背后那人不觉“扑嗤”一笑,语音娇甜,柔美动听,分明是个年轻女子,杨飞心中稍安,他现在对付女人颇有一套,凭自己这条三寸不烂之舌,说得这女子放过自己并非难事。
他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只闻那女子又道:“看你样子你今年不过二十,有妻儿不足为奇,哪会有什么八十老母,难不成你娘六十才生的你?”
杨飞平时说顺口了,方才脱口而出,哪想得到这么多,只得老老实实道:“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说得分毫不差,在下父母早亡,妻儿亦是全无。”他见这女子似极好说话,惧意大减,连称呼亦亲热许多。
那女子冷哼道:“本姑娘生平最恨油嘴滑舌,好拍马屁,喜说假话之人。”这三句亦是杨飞的三大优点。
杨飞心中大骂,口中却赔笑道:“在下生性老实,最不会拍马屁,再说姑娘聪明绝顶,在下即便拍也拍不到姑娘身上。”他语中虽在说自己老实不会拍马屁,实里却是一点都不老实,简直屁话连天。
那女子听他大拍特拍,冷哼一声,却不责他,忽尔问道:“你是什么人?”
杨飞忙道:“在下杨飞,只不过是振威镖局的一个小趟子手。”
那女子道:“你既然只是振威镖局的一个小趟子手,为何会孤身一人,呆在总镖头白向天的房中守镖?”
杨飞想也未想,便道:“我们总镖头有事出去一下,着我和师兄弟们在此守着。”他此言却是提醒这女子房外还有他的人,不可胡来,否则插翅难逃。
那女子犹豫了一下,忽然又问道:“我问你,你可知这蝉翼剑藏在何处?”
杨飞心道老子早知你要问这,心中嘿笑了两声,好整以暇道:“知道。”
那女子大喜道:“那在哪?”
杨飞见她言语之间不懂掩饰,分明是个初入江湖的雌儿,还是口出狂言,最好骗的那种,他不动声色道:“姑娘拿剑指着在下,在下如何指给姑娘看。”
那女子稍加迟疑,收回长剑,方道:“你可得老老实实,不许耍什么花样?”
杨飞忙道:“在下哪敢!”他此刻方敢自椅中站起,转过身子,回首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名体态娇美,周身白衣的女子,她头上裹满白纱,仅露出双目。
杨飞顿觉那花香愈加浓郁,忍不住又猛力嗅了嗅,方知这花香是从这女子身上传来,他心中大奇,虽说女子身上带些香味不足为奇,可哪有这般浓郁之理,然而令他更奇的是此女手中持着一柄非常奇怪的长剑,剑身上有数不清的裂痕,似曾被人震碎,又强行合炼起来。
白衣蒙面女子见他不说蝉翼剑在何处,反东嗅西嗅,呆呆望着自己手中之剑,芳心愠怒,娇喝道:“看什么看?再看本姑娘一剑杀了你!”她此刻方才瞧清杨飞面目,见他瘴头鼠目,鼻梁血肉模糊,心中说不出的讨厌。
杨飞赔笑道:“姑娘手中之剑乃千古名兵,较什么蝉翼剑不知高了多少,在下见猎心喜,难免多看了几眼。”他嘴里虽说得好听,心中却学着她语气道:“横什么横,再横老子把你卖到软香居去。”不过此话只能在心里想,不可道出,何况这女子既然蒙住脸面,多半面目可憎,见不得人,去卖也没人要,但是她身上如此之香,买回去当花瓶摆着每天嗅嗅也是不错的。
白衣蒙面女子哪知他心中在想此等龌龊之事,还道他真的喜欢自己手中之剑,语气稍和道:“你倒是识货之人!”
杨飞生平跟识货二字扯不上关系,见自己误打误撞,倒蒙对了,心道你这小丫头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