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_犹记多情-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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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游走花间,无往不利,醉卧美人膝,端的是春风得意,怎知有朝一日居然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是不
是叫终日打雁的,却被雁吸瞎眼?!
愤愤然下以床,因为动作太用力而动了伤处,痛得站了好一会儿才能动。发现昨晚被撕毁的黄衣居然叠
得好好地搁在桌子上,怒气冲天地要将那衣服火烧了毁尸灭迹,却见衣上摆以块玉珮。
玉珮莹绿清明,通体透碧,拿起时几乎可以看到玉珮下自己的手指,是极上等的美玉。向上的一面雕着
古朴的花纹,中间似乎原来有字的,但被人用刀划掉,上头歪歪斜斜地刻了个字。仔细辨认了会儿,依
稀是个「情」字。
这丑拙又松散的「情」字看来十分眼熟。祈世子瞪了半天,将玉珮翻过来。
不出意料,另一边也是类似的花纹,中间用镂空的手法刻出篆体的「祈」字。
哼了哼,祈终于想起,这个玉珮好像是小时父王给自己的长命符。而符上那个「情」字,却是自己五岁
时,一笔一划刻下的——当时还因为毁邓这块美其名玉,差点被父王追着打。
不过想来,这玉珮记得不见快十年了,为休会在柳残梦手上?
努力回想,却不太容易想起。祈对资料什么是过目不忘,但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是很含糊。这此身
外之物他向来看得不太重,有时心血来潮,又或遇上极喜爱的人物,再贵重的东西他都会转手送出。
但他可以肯定,自己跟柳残梦绝对不会是这种关系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一思考便冷静下来,突然觉得门外有异。客栈人来人往,何以门外如此安静,细听只有一排整齐的呼吸
声。
心下有数,将玉珮收入怀中,扒梳好头发,抓起客栈备着的铜镜照下看看有无不妥。却见唇色红艳,明
明还是同一张脸,全没往日的倨傲风流,跟自己那个不良妹子要勾引人时的神色,倒像了个八九分,当
下脸色又黑了数分,在房里捣鼓了半天才推开门。
门外刘刷刷跪倒一片暗卫。
「属下恭迎来迟,请王爷治罪。」
都被吃干抹净了,治罪有什么用?!祈脸颊微微抽搐,不置一词,冰凌子般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太守。
太守战战兢兢:「卑职接报前来,听说王爷欲摆驾回京,已准备好车轿宝马在门外等候王爷。」
车轿?!准备得还真充分,证明还有良心吗?!
祈世子甩袖而出,不理会身后跌倒的一片。
走出客栈大门,日上三竿,街上人流已多,但被兵卫们隔得远远的,对着客栈前那大队王侯级的仪仗指
手划脚议论不休。
祈世子抬起头,云层厚重,天色湿暗,与这数日来所见,别无不同。但心境,再也难以相同。
暗卫掀起轿帘,他弯身坐入十六抬大轿。
「回京。」
柳残梦,这笔债,区区记下了!
序
墙上挂着一幅画,一幅长不及二尺,宽仅半尺的小卷素轴。
画上少女长眉入鬓,低头浅笑,笑得懒懒慵慵,乖巧纯真,十分明艳不可方物。
画旁以小楷题了一首词,却是少游的江城子:
「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犹记多情,曾为系归舟。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飞絮落花时节,一登楼。
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
看着画的中年人不住冷笑。
「好个便作春江都是泪,流不尽,许多愁……居然骗了孤王如许之久!柳残梦啊柳残梦!」冷笑至此,
一掌击出。
墙壁上透出了五指之形的空洞,室外阳光斜斜照入,壁上轻飘飘地晃着半张画纸,上面的少女低眉浅笑
柔顺依旧,斜斜挑着的目光,依稀有着似笑非笑的挪揄嘲讽。
日光划亮了因扭曲而狰狞的面目。
第一回
大德奉天十一年,天下局势随着无名教的退隐及武圣庄的封庄而渐趋分明。朝廷一枝独秀,虽无法收拢
被分散的兵权,但在暗流情报支援下,连连替换了不少无名教及武圣庄在朝廷的势力。惟二派亦不示弱
,挟世缨之家累累功勋及伦王之乱留下的臣心隐忧,一时间,三家斗争的局势由江湖转入了朝堂。
神州之外,尤有遗患。匈奴自古以来便一直为中原心腹隐患。其民逐水草而居,民风强悍,来去如风,
若论铁骑之威,天下无双。百年前轩辕皇朝初立,匈奴数度南侵,兵火延绵,爆发了史上有名的四次大
规模战役,相持不下。直至成帝时期,国泰民安,兵力渐复,于元鼎元年,令上将军张褚平,右将军高
逸青率骑兵25万,步兵15万,分两路出击,张褚平出定襄,高逸青出代郡,北越沙漠,方始大败匈奴。
匈奴经此一败,分裂而为南北匈奴,南匈奴乌维单于降于成帝,北匈奴呼衍氏单于继续西迁,自立为王
,国号为庆,麾下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候,潜埋
声息,隐隐与中土对抗,未曾死心。传到今朝,正是班布达单于,亦有称之为淳维王。
据武林战事史卷二十,第二百六十五页所载,年前轩辕帝雁荡遇刺及其后的伦王之乱,皆有班布达单于
在幕后指使,而班布达单于会有此异动,皆因他得到了一位军师。
一位被人称为武中之圣,空怀雄心逸志,始终未得一展抱负的——
武圣?柳残梦
达尔罕茂明安旗位于百灵庙附近,接近北匈奴之都甘察罕,为关外一繁华之地。东街有一客栈,名为汉
南,相传是一在朝汉人后裔所开,北下的汉人,一旦来了达尔罕茂明安旗,大都会选择汉南客栈韩老爹
的住处下榻。
汉南客栈的结构与中土的客栈基本相似,只是处于异域,为防招忌,规模小了点。此时夜露已深,东厢
院二楼尽处的上房里,一位青年正要脱下外衣,上床就寝,听得屋外突然变得纷挠起来的杂声,动作不
由缓下了。手指顿在颈间的衣领上,侧耳倾听了会,耸了耸肩,手指一勾,继续脱衣。
「喀啦」
碎微的细响让青年眉一动,还没转过身来,临院的窗子已被人打开,一道蓝色身形滑了进来。
室内烛火未熄,摇曳的光芒足以让人看清一切。
长剑架在了蓝衣人的脖子上。同时,青年笑吟吟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朋友,你要偷东西的话请往门口出去,楼下右转,帐房就住在那里。你要避难的话请往窗外跳出,下
面有口古井,包君满意。」
潜入的蓝衣人挑了下眉,没想到室内竟有这等高手。略一犹豫,只觉剑上寒芒暴涨,剑气直刺肌骨,显
然室主人听到越来越近的吵杂声,已经不想再拖下去。再不识相点,说不定真会在这弹丸小地被人捉住
。
不过一下子就被人吓走,好像太没面子了些。蓝衣人如是想着,食指一弹,指心一粒越过院子时顺手摘
下的花蕾划了个弧形,疾飞青年右腕的劳宫穴。
花蕾是从外侧飞向右腕的,虽小虽柔,却在空气中划出尖锐的声音,先声夺人。青年自知不可持力硬接
,剑光一凝,疾飞的花蕾立时散成十来片均匀细末。
蓝衣人回过身,两人打了个照面。
笑容齐齐僵住。
听得室外搜索之声更近,青年回过神来,嗤笑了声。「柳公子,区区听说阁下在塞外正是春风得意前途
无限,怎么今日如此狼狈?」
前狼后狐,蓝衣人苦笑了下,也不知在此时遇到这家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相比起外面的如狼
似虎,这只狐狸应该好商量多了。
「祈兄,明人不说暗话,现在好像不是闲谈的时间。不如先研究一下如何渡过眼前的难关,才是上上之
策吧!」
天下祈姓者万千,能被武圣称一声祈兄的,自然非奉天帝身畔的祈亲王莫属。神仙府与武圣庄一向是冤
家对头,此时相遇,当真天意。他听得此言,只是微微一笑,坐了下来。「有难的是柳公子又不是区区
,区区何苦自伤脑筋。柳公子自然不会是梁上君子,所以,窗口在那边,请自便吧!」
「在下残命一条,有何可在意的。」柳大公子脸色动也不动,瞄了眼,吃吃笑起:「就不知屋外那群士
兵们知道这里有位微服私访的朝廷一品贵胄时,祈兄将成为座上宾还是阶下囚。」
祈脸色微变,瞧了眼置于一旁尚未收好的灰布长袍,脸上立时换了个表情,笑得一片爽朗痛快:「哎呀
柳兄这是说什么话,朋友有难,自当两肋插刀,区区方才不过开个玩笑儿。」
「在下就是这么说嘛!祈兄急公好义的名声,江湖上可是人人皆知啊!」柳残梦要比笑绝不落人后,那
等老实诚恳,祈世子看着差点都要信柳残梦是在夸着自己了。
室外搜索声已经越来越近,由楼下转向楼梯处了。这间上房虽处于最边缘处,但左右加起来也不过十来
间,大约盏茶时间便会搜到此间。
柳残梦咳了声:「祈兄,现在你说怎办才好?在下此时力不从心,一切由祈兄作主,在下无有不从。」
祈世子纵有心再压榨,也知这个时候拖下去两人会一起遭殃,当下不再胡混,瞧室内桌几分明,根本
没有可匿人之处,心思一动,问道:「柳兄的缩骨功,不知可以施展到哪个程度。」
柳残梦神色微变,似有些不愿,但一想客栈外那重重包围,心下盘算了下,含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