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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杏花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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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姐将艳燕姑娘的案子解决,小姐就可以回杭州。”一听,春雷心里头有着复杂的情绪。

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再回玉色楼接客?这三年来在外云游,他早已习惯和小姐如此的相处模式:没有玉色楼,没有烦人的王公贵族,没有花天酒地的纨褲子弟……只有他和她……

日出而走,日落而息,两人相依,情凝夜昼;这段神仙眷侣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吗?不舍啊……

他无法再看着小姐和人同枕眠,无法忍受有人轻触着小姐细致滑腻的雪肤,更无法想象有人和小姐共赴云雨……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却无法学以致用地保护她……

她的发丝、她的巧笑、她的销魂呻吟……一蹙眉、一抿嘴,都能牵动他的心魂,他不能忍受再有他人拥着她!

或许,他应该将她绑离这个喧嚣的尘世,找到一地一屋,盼能与她共处红尘外的隐者生活,可……她肯吗?

“春雷,抱我。”没有一丝小儿女忸怩的姿态,更没有云英来嫁的少女气息。

“小姐……”他想把他的心里话告诉她,她会愿意吗?

他紧握着靠在身侧的双拳,拳上青筋浮现。

玉环彬当着他的面轻解罗裳,慢慢地褪下身上的长袍,露出寸寸雪脂凝肤,诱得春雷血脉贲张。

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他像世间男子一般,只是想怜惜自个儿珍爱的女人,可身上的悬殊,总让他自惭形秽。

也因为他的懦弱,逼得小姐不得不落入烟花之地,他的罪孽深重,让他痛苦得几欲无法呼吸。

玉环彬褪尽身上衣物,一身赤裸雪白的肌肤落在他的眼里,他拼命想抗拒,却无法转移视线。

她宛如一朵妖艳的毒花,正散发诱人的气息和芳香,教人无法不被她所吸引;春雷伸出手,柔情地将她环入怀里。

没有甜言蜜语的蛊惑,没有生死相守的盟誓,他只是紧紧地将她环住,以他仅有的能耐,将她牢牢地圈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玉环彬伸出小手,轻抚着他背上肌理分明的线条,香吻一个一个地落在他的颈边、下巴,宛如荒淫的荡妇。

到了明日,或许她再也无法同他一起,现下,她只想同他一起,管他明日江山变色,管他明日冤情得雪,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想爱、想被爱的平凡女子,再多么艰辛的明日,都与她无关。

春雷全身一僵,猛地打横将她抱起,轻柔地平放在床榻上。

若是小姐替那陔王爷还了怜华姑娘的清白,实属件好事,可……小姐可能得应了陔王爷的赌约,可能得顺他的意与朱熹宣……这意味着……他不能再和小姐一起了……

不……他不能!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同其他男人一起,更何况……他已经和小姐同处了十个寒暑……

这一份情……他真得强逼自己就这样放弃吗?

他知道的,只要是他开口,小姐一定愿意同他一起的,只是……他开不了口,开不了口,啥也不用再提!

这真是他要的结果吗?将小姐推向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样子的小姐……会幸福吗?

“小姐……你可否愿意同春雷一道走,同春雷走向只有两个人的僻静山林间,只有咱们两个人,可好?”春雷睁着一双柔情肆流的眼眸,直瞅着玉环彬,像是要探进她的灵魂之中。

“你……”玉环彬的双眸中有着突现的泪光,水波潋滟地流转着,只为他的唐突,她的难以置信。

虽然等他开口一直是她的所愿,可从没想过当幻梦成真时,是如此地煞费她等待的心。

半晌,等不到回答,春雷俯下身子,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吐着属于他的气息。“可好?”

玉环彬只是轻轻地点了头,让泪水自她秋水般的眸中流出。

“春雷没有好本事,不能给你锦衣珍食的生活,你还愿意同我一起吗?”春雷轻抚着她的身子。

“只要能同你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就算你是个乞丐,我也会陪在你的身旁当个乞丐婆。”玉环彬笑呵呵地道。

如果能以她全部的家当换来春雷的一生相守,这一切都值得;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却不能没有春雷。

没有了他……即使仍活着,灵魂也不再有生气……

“真的愿意?不嫌弃我?”他必须问个清楚,倘若她知道他俩以后的生活有多困苦之后,她会不会因此而离开他?

“若是嫌弃你,我又何苦对你好?”说他是呆子,还真是呆子。难道他看不出她对他的一往情深吗?

彼此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承诺,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一味狂热地栽进爱河中,像是缱绻了一个世纪之久,像是缠绵了一世的爱怨情孽。

翌日,公堂之上。

朱熹宣神采奕奕地坐于高堂上。“押犯妇艳燕上堂。”声调平直,却有着让人不望而惧的威严。

差役马上将艳燕带至堂下,艳燕即酸软地跪倒在地,看着她似被刮了一圈的消瘦脸颊,楚楚可怜之姿,让在场的众人叹嗟不已。

她既没有伏地行礼,亦没有开口叩谢恩典,只是怔忡在原地,涣散的双眼,说明了她的哀怨心死。

“堂下犯妇可是艳燕?”朱熹宣不等她恢复神志,轻轻地开了口。

“是。”

“犯妇艳燕,道出你的原籍、原名。”

虽然觉得古怪,艳燕还是驯顺地道:“犯妇原籍江苏,原名怜华。”

清澈若黄莺般的语调一停,朱熹宣很满意地看着玉环彬瞠目结舌的模样,他便再开口问:“秦府十二条人命可是遭你毒杀?”

“是。”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只是认命似的回话。

“那么,你能告诉本王,你是如何杀害秦府十二条人命的吗?”

“犯妇……以砒霜掺人茶水之中。毒杀秦府十二条人命。”没有抑扬顿挫,艳燕的美目直盯着地面。

“你和秦府有着深仇大恨吗?”像是闲聊一般,朱熹宣的口气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情。

艳燕低首,沉默不语。

朱熹宣见她不说话,遂识相地转移话题:“那么,你能告诉本王你是如何让这毒效在同一时间内发作,让这秦府十二条人命一同归西?”

艳燕微张着小口,却不知道该如何道来。

“传秦氏。”不等艳燕开口,朱熹宣传了告状之人。

秦氏一进公堂,双脚倏地一跪,跪走至堂下,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着转。“民妇秦氏叩见王爷,但求王爷给民妇一个公道。”

“本王定给你一个公道。”朱熹宣笑里藏刀。他道:“秦氏,事发当日,你并未留于府中,遂你也难逃其嫌。”

“民妇那日同那柳花巷的卓文俊同宿,卓文俊可为民妇作证。”秦氏不服输地说着。

“传卓文俊。”听不下那聒噪无理的话语,朱熹宣便先将她按下,先传卓文俊再作打算。

卓文俊被带进来,他马上跪了下来磕着头。

见着堂下磕头的人,朱熹宣撇撇嘴道:“卓文俊,日前秦府灭门血案当晚,你是否同那秦氏一同?”

“是……也算不是。”卓文俊嗫嚅老半天,说不出一句正常的话。

“是,或者不是?”

“这……”卓文俊眉头蹙得极深,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那一日,秦氏至柳花巷找我,可到了下半夜,过了三更时,小的睡得朦胧,一时尿急,起身方便,却发现她并不在我的身旁,至于打哪时走的,小的也不知道。”

这话不说个清楚是不行的;昨日陔王爷差人同他说好说歹,只求他说出真相,若他现下不说个分明,只怕他是走不出这公堂。

“卓文俊,你别含血喷人,我明明同你共睡一夜,你居然说出此言……”说出与他人同眠,已算是触犯大明律令,可再大的罪也抵不上这灭门血案!若卓文俊不收回此言,她的嫌疑便会大增。

“放肆!公堂之上,岂有你开口的余地。”朱熹宣眼一勾,示意堂下的差役立即将卓文俊送出去。

“秦氏,本王再问你,当晚三更后,你所去何处?”

明知辩解无效,狡狯如秦氏,她便随意地搪塞道:“就算是三更之后民妇不在卓文俊的床上,王爷也不能论断民妇有罪!”

“哦?本王审案,还得由你在一旁遣使吗?”朱熹宣嘴边挂着一抹赏心悦目的笑意,然而一双幽黑鹰眸却是恁地不悦。

“民妇不敢!”秦氏一惊,赶紧伏地认错。

“传仵作!”朱熹宣眼底所示皆是对秦氏的不屑和鄙视。

堂下再进一人,见着堂上的朱熹宣,立即跪下。“王爷千岁。”

“仵作,将你化验秦府上下十二名尸首的结果道出。”说话同时,朱熹宣转过头,对着玉环彬露出必胜的狡黠笑容。

玉环彬心里暗吃一惊,没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全,将所有有关的人皆传唤至堂前,这下子,秦氏是插翅也难飞。

当然,她也难逃一劫了。

“小的验了秦府那十二位的尸首,发现这十二人皆死于砒霜;可……小的觉得有所疑虑。”

“说来听听。”

“小的总觉得死者的死相有点奇怪;一般来说,若是中了砒霜的毒,理应死态凄厉、面容狰狞,可秦府十二口子的死相皆无任何惨状。甚为不解的是,死者们的面容……有点安详。”

仵作绞尽脑汁、几番想象,才想出一些比较适当的句于。

“安详有什么不好?难道定要死相奇惨无比才行吗?这是我家那几口子有福报,才能走得安详,这又有何古怪?与案情又有何关?”秦氏等不到朱熹宣发言,便恶言恶语地先发制人。

“来人,掌嘴十下!”朱熹宣连说她藐视公堂的罪名都懒,直接教人刑她一番,省得心烦。

“为何要掌我的嘴?”秦氏不服地看着身后两名擒住她双手的差役,反身对着手拿掌牌的差役破口大骂。

“因为你太聒噪了,骚扰本王办案。”朱熹宣好脾气地仔细说明。

朱熹宣的话一停,差役手中的掌牌不留情地落在秦氏的脸颊,啪啪作响,直到十下完毕。

看着秦氏的嘴角渗出丝丝血迹,脸颊淤黑得严重,朱熹宣反倒是笑了;若是有人不知前因后果的话,铁定拿他当暴君看。

“仵作,本王数日前到殓尸房一探,据你说,秦虎生前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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