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墨-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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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外衣,想到院子里走走,却恰巧见得君非寒独坐在亭间抚琴吟唱。
说不上好奇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柳随雅顿时忘了别的事,竟就这么呆站在一边聆听着,感受着。
那风流俊雅的神色之下,却是透着几分凄伤和苦楚,说不清是怀念还是什么,只是这释然间仍是透着些许怀念。
“这曲子是哪儿方的调,怎么从前都没听到过。”
柳随雅好奇地问道。
君非寒微微一笑,理所当然道。
“吴江那边的曲子,那儿人本来就少,离得也远,自然传不到都城里来。”
“曲子倒是好听。”
柳随雅赞叹道,君非寒闻言得意一笑,
“可不是么,就连皇上想听,也得看我心情。”
想来敢这么说话的人也就只有君非寒了。
柳随雅心中暗笑道。
“这曲子叫什么名子?”
柳随雅又问道。
君非寒微扬唇角,神色有些恍惚,目光中似也透着别样的意味。
“莫言歌。”
说不上什么原因,柳随雅总觉得君非寒的神色有些异样。
也无力探究,他微微一笑,压下心头的好奇和隐约的波澜。
彼此间,两人都沉默不语,微微夜风迎面吹来,并非阴冷,却仍是有几分凉。
月色入目,凉意入心,倒是叫人好不舒坦。
目光虽是纠结凝视,其中深意却是连自个儿都看不清透。
许久,柳随雅终是先开了口。
“夜深了,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君非寒漫不经心的一笑,那口吻倒是轻松的很,
“不碍事,这儿的日子那么惬意,就算一辈子待在这里,我也愿意。”
柳随雅微微一笑,说道,
“君大人可是能放下朝中的事儿?”
君非寒又一轻笑,调侃道,
“呵,这朝中大臣可是巴不得我赶快离开。不过,真要说放不下的话,这美人儿可是顶顶要紧的。”
说罢,君非寒吟笑着瞟了柳随雅一眼,半是调笑半是认真,柳随雅哪会看不出来。
既不当真,也不视作玩笑,只这么清风一笑,也不做回应。
君非寒见状倒是毫不掩饰失望的神色,一时没了兴致,倒是有了几分疲意。
虽然已经有些泛困,但君非寒还是执意送柳随雅回了房间,见君非寒孩子气的揉着眼睛,柳随雅既是觉得有趣,心头也是暖暖的。
关上房门,躺回塌上,柳随雅一个翻身,恰巧摸到枕边的温玉。
紧握在手里,他心中暗笑道,难怪刚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这东西没带在身上。习惯这东西可真不好,不过是两三天,竟然还真离不开身了。
揣在手心里,柳随雅闭上双眼,唇角带着微微的笑,不觉间,已是安然入睡。
一夜初醒,屋外已是春色渐浓。
梳洗完毕后,柳随雅穿戴要衣服头冠,神色恰巧瞟见枕边的玉佩,吟着淡淡的笑,他小心拿起,挂在了腰间。
原还担心那人会赖着床不起来,却没料到走进大堂的时候,君非寒已端坐在桌边。
“我可是一大清早的就弄了水饺,快来坐下,我叫人端上来。”
云州的水饺也算是有名的小吃,原先的那些小菜点心,有名的没名的都吃个了遍,本以为君非寒惟独忘了这一样,没想到他倒是放在了这最后头。
也的确已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柳随雅心中不由染起不舍之意。
热砰砰的水饺端上,那香气叫柳随雅顿时忘了其他的事儿。
“快吃,这里头,可有一只包了不一样的馅儿。”
柳随雅自是好奇,他问道,
“怎么?你包了铜板还是银票?”
若要是这两样,倒确实是象君非寒的风格,但要真是如此,这水饺恐怕也吃不得了。
君非寒没好气的别了他一眼,说道,
“别尽往那里头猜,是什么东西,你吃了就知道。”
既然他非要装神秘,柳随雅也就不问。
几个吃下来,都是什么都没有,柳随雅既是安心,也有些遗憾,
想来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铜板之类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说实在的,他确实是好奇。
君非寒那人的心思,看起来很容易看的透,但真要猜个尽,却是不容易。
君非寒自个儿也似乎没有吃到,见他神色有些不悦,恐怕是不耐烦了。
柳随雅安然若定的只管吃,这水饺滋味确实好,这么大清早的就起来张罗,光是这一点,他也得把这些都吃完。
又夹起一个略微沾了点醋,柳随雅咬了一口边就觉得有些异样,往里头探着看去,似乎已露出些端倪。
君非寒瞧见他的异样,这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满是兴奋道,
“怎么?你还真吃着了?”
柳随雅含笑着点点头,再咬一口,咬的很轻很柔,半个水饺吃进肚里,里头藏着的东西总算是能看得清楚。
竟然是片莲花瓣,这倒是让柳随雅略一吃惊。
“为何,是莲花?”
那日君非寒那句如莲胜莲,柳随雅并没有忘记,但敏锐如他,又怎会不知今次却是另有深意。
君非寒笑得神秘,却是不答。
“既然随雅吃到了,那也是缘分,注定是与这莲花有缘。”
他似笑非笑的说着,满是别样深意。
柳随雅心头也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微微一笑,似是会心。
品着这地方小吃,彼此间看似是各有心思,可谁又知这其中的心思没有关联呢。
回去的路程倒是顺利,君非寒也不顾这儿顾那儿的耽误时间,不出十多天,就已到达了城门口。
眼看已是要入都城,柳随雅的心,却是略有惆怅。
想来这几个月来与君非寒朝夕相处,要说没有不舍,是决不可能的。
再回都城,朝中相见,彼此的立场就不再这么单纯。
不管怎样,君非寒确实是站在皇上这一边,而自己,也是不得不身处李括的势力内,要说全无矛盾,是决不可能的,但其间的争端,也并非那么快就一触及发。
李括终究年纪大,性子沉稳,隐忍和内敛更是没话说,如今朝廷里,站在尖头上的,恰是慕容炎。
要说年纪,他已有三十,恰是风华正茂,立下功业的时候,皇子出身,性子本就清冷高傲,眼界既高,也就忍不住念头,按耐不住心。
这才正是他那么快就动了夺位念头的原因。
虽说这仗练臣秀打的不甚理想,但比其慕容炎所要的结果还是相差甚远,是就此罢休还是再生一计,终究还是未知之数。
快进城的时候,就见得城外驻了一批将士,人数不多,应该是练臣秀的嫡系部队。
想来练臣秀也已入了城准备回都复命。
队伍行到城边的时候,远远的就瞧见城门附近的死角处,似是有争斗的现象。
联想到城外刚驻不久的队伍,君非寒和柳随雅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练臣秀。
“过去看看。”
柳随雅说道,君非寒点点头,一手扶向柳随雅的身子,手间一用力,瞬间已把他揽在身前。
自身后环抱而来,明是没有紧贴,拉缰绳的手也留有空隙,看柳随雅似乎仍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方法鼻翼间的呼吸一阵阵的吹到自己的发间。
心弦不由的微微为之颤动,原是波澜不惊的心也泛起了涟漪。
苦笑着摇摇头,柳随雅硬生生的压下了这些念头,只把心神放在这已是不远处争斗之人上。
不愿声张,君非寒让队伍原地休息,身后只跟了离言,三人两马得向着那边弛去。
不出所料,果然是练臣秀,而与他一起的正是他的副将慕容锦。
两人身上皆是早就负了伤,再加上要对付五六个黑衣高手,已煞是吃力。
练臣秀眼见柳随雅的身影,心神不由一动,出神间,并未察觉身后一人已一剑而来,
“小心。”
柳随雅脱口而出道。
练臣秀神色一怔,一个回身击退后方之人。
君非寒对离言使了个眼色,离言自马上纵身而下,加入战局以助练臣秀他们。
练臣秀似是要留活口,下手不免留有余地,离言却是招招欲致对方死地。
不出多时,五个黑衣人三死二伤,练臣秀刚要上前问伤者,那两人牙间一咬,已是服毒自尽。
人死了,却未必断了线索。
练臣秀上前翻弄着那几人的衣间袖袋,无意中在一人身上发觉了一张出自恭王府的银票,数目不大,应该是供来回的食宿费用。
“原来是慕容炎。”
练臣秀捏着那银票,神色已露出杀意,全然无了平日的温和,身上满是武将的气势。
君非寒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神色中带着饶有兴致的意味。
眼见如此情景,柳随雅心中暗生不安之感。
春雨未绸,阴沉间,似是又将是绵绵细雨。
微带闷热的春风阵阵吹来,不见清爽,倒是让人更觉心烦意乱。
俗话虽总说多事之秋,但若真要是生些事端来,又怎会有人去注意在何季节呢。
这春末夏初的日子,也并非安然若定。
这阴雨绵绵,倒恰是暴雨雷鸣的前奏。
今儿这个夏季,看来注定,不再是安宁。
15
既是相见两生厌,这一路回城,君非寒和练臣秀谁都没开口先说个话。
柳随雅见状确实是觉得有趣,也是难得君非寒这么安分,只不过他这话一少,柳随雅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
离这皇城越是近,练臣秀的神色又是暗上几分。
身边的独孤锦自是晓得他心思,手间紧捏着宝剑,轻咬着嘴唇,神色刹是紧张。
“前些时候听说了这战事,独孤将军的死固然是可惜,但,练将军也无需过多自责。”
一句话就说中了练臣秀的心思,他身子不住的一颤,神色满是痛苦和愤慨。
“阿玉跟了我那么多年,这仇,我决不能不报。”
说话间哪还有平日的温柔之色,怒意和仇恨全然显露在脸上。
“将军,弟弟的事……”
一边的独孤锦神色也是不安,她牢牢的握着剑柄,已然是不知所措。
“将军倒是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