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皇夺爱-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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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那人的肩,附耳道,“好好照顾她。我隔壁那间房已经备好了襦子。”调皮地眨眨眼,离开了。
厚软的披风被轻轻包覆住那娇弱的小小身躯,长指抚开发丝时,顿在了红润的眼角。
“子霏,对不起……”
轻轻的低吟,如潺流夜徊的溪水,悄悄埋进人心。
夜风渐凉,怀中的人儿一径偎向他来。
杏眸一柔,收扰了手臂,眸底划过万般的不舍与疼惜。
“子霏,我的子霏……”
不舍化作句句切切呢喃,悄然隐没于瑰色芬馥的樱唇中。柔软缠绵的舌,细细画着他心中最美的唇,一如她总爱用着最明亮清澈的晶瞳,为他绘下一幅幅惊世之作。
他的爱,已经成了矛与盾的伤,伤了她。
纵使,他所做的亦只是为了保全她。
“梓……炀……”
迷迷糊糊中,她似梦见思念许久的人,朦胧的烛色中,突然晕出了那个熟悉温柔的人影。
唇上的温度,是暖的。
脸上的掌心,是热的。
她伸手捧上那张清俊的容颜,再不是一解即散的虚幻。
心底那酸涨的感觉,骤然如泉涌,破闸而出,未语泪先流。
“真的是你吗?”
大手抱上微凉的小手,揉着,“是我,真的是我。子霏,我……”
她突地伸臂抱住他,紧紧地,就怕他又消失掉。
“梓炀,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不要离开我……我以后会好好念书,我会按时睡觉,我会乖乖吃药……你不可以娶那只花母鸡,不然以后你们生的小孩子一定脑残……”
前面说得情真意切,后面就让人难以消化,有些哭笑不得。
“子霏,我不会离开你。可是……”
“没有可是,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说好了,是彼此的第一和唯一,你想变成大肥猪点点吗?”
“不,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不管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食言。不然,我一辈子都不理你。”
他无奈一叹,知道她刚睡醒时脾气异常地怪,讲不得理。
“子霏,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温柔大手,如常抚过她鬓角,突然之间她心底只生出深深的厌恶。
“不!你骗我。”
打掉他的手,她脱出他的怀抱,连着退了数步,大眼滑过受伤的神色。
“子霏,你听我说,我没有骗你。只是……”
她退到柱栏上,已无退路,胸中郁积着紊乱的情绪,一下子喷涌了出来。
“不不,我不要听。你骗我,你骗我……你们这些骗子,都是骗子……”晶瞳霍然大睁,激愤不已,“你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你说过只娶我一人,你说过你爱我,你就要娶秋婕了,这就是你说的爱吗?”
“子霏,不是的。”
“不是……不是……呵呵呵,那是什么是什么呢?难道你真想我做你的小妾不成?”
“不,子霏,我不会那样做。你听我说,我需要……”
“我不听!我不想再听你们的谎话——”
她大吼着,转身跑向那长长的廊庑,只想逃离这一切,这一切令她满怀期待,又重重摔落的残酷现实。
一入候门,深似海。
帝王之家,最无情。
她怎么……什么时候,让自己傻傻地陷进去,而不可自拔了?
“子霏,不要走,子霏……”
梓炀飞身追上,直绕了两条廊子,才在荷池边追上子霏,拉住那仿佛就要飞离自己的翩然蝶影。
“子霏,不要走,你听我说,与秋婕定亲,一切只是权益之计罢了。只要待四哥夺得皇位,我就可以解除婚约。我们便可以自由,离开皇都去郴州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你相信我,相信我,再等等我,只要三年,三年就好。”
他捧着她泪湿的小脸,一遍遍吻去那眼角的泪珠,再次许下一个诺言。
“子霏,只要三年。四哥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你,这三年你只要乖乖待在掬兰殿,我们依然可以常常见面。相信我,相信我,也许很快,不需要三年,我们便可得胜。”
她,能信么?
“梓炀,你怎么可以……让我爱上你,又这么令我失望……”
晶露,如泣,滑下那尖润的下巴。
杏眸一颤,一片惊潺的涟漪,迅速蒙惑了那抹清澈。
“子霏,你刚才说,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痛苦的俊脸迅速转忧为喜,他一把举起她,连问了三次。
“是,我爱你,我爱上你了,你得意了好吧!”
她的口气,有些负气,有些无奈,还有一分什么,许是连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结。
他朗声笑开,抱着她,高兴地转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长长的廊庑尽头,衬着一片绿蓬垂蕊的小池上,翩金的裙荷叠着一丛青蔚浮云,仿佛就要飞上天际,随风而去。
杏眸中流泄的惊喜,赫然拔开她心底沉压的一重乌云,和紊紊的一团心绪。
“子霏,我的小子霏真的长大了。”
那笑声中,似乎还藏了几分独特的骄傲,一声声地,震得胸口又疼又热。
“什么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好好,子霏是子霏的,那梓炀永远都是子霏的,可好?”
“好。说话算话,拉勾盖章,一百年不能变。”
“好,一百年不能变。”
☆、蝴蝶飞1
蝴蝶飞1
“作为你之前不理睬人家,害人家伤心难过损失了那么多无机盐的补偿,你必须带我去看看皇都有名的金秋诗画荟。”
“子霏,你不可以强词夺理。”
“唉……明明说爱我,连这点儿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应……”
“好好好,我安排安排,带你去。只此一次!”
“好。梓炀最好了!”才怪,有了一次,自然还会有二次,三次……无数次咯。
金秋诗画荟,是同每年秋闱举士一般,并属皇都风流雅士们的一大聚会。此荟同借秋闱时,将齐聚皇都的各地才子之气之势,比起另上季更形盛大,所以向来诗画界的泰闭口形人物只在此时至皇都比议才艺。
子霏早就想一览其盛,一直苦无机会。因为,在她知道有这么个聚会时,梓炀就走了,一去三年。现在,何不抓住机会,贪个够本。恐怕以后深居简出,再难有机会。
另外,她还得继续她的准备工作。
“公主啊,怎么你的手饰只剩这些了?”
“那些又老又土又旧的,我都赏给下人了。”
“啊?那……南巡时皇上赐的玉佛珠你也……”
“那个我拆解成两串手链子,送给四嫂了。裁冰,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若不拿些东西出去,万一出个什么事,谁还来周应我。”
裁冰懵懵地点点头,没再过问。
其实,那些东西全都塞进她内袖的小包裹里。
以同已候在门外,子霏心切地催促着。
裁冰送她至门口,有些踌躇,手也未放开。
“裁冰?”
“公主,我想……你还是小心一些。别再……”
“想什么想,小心什么。有梓炀在,还怕什么。你把西米粥熬好了,等我回来吃哦!”
绺绺发丝,整整腰锦,抛下一抹笑容,如出笼的小鸟儿般离开了。
裁冰暗叹一口气,终是抚不去心底不安。
触目四顾,纵是金黄铺阶绿尽染,真真掩不住枯色渐起,萋红碎。
“子霏,你不能这样去。”
梓炀一见子霏的素裙粉襟,立时摇摇头,解释道,“诗画荟上,主宾多是男子,女子皆是助兴所邀的红坊艺妓舞伶香倌。”
“那就换装,我扮你的小童吧!”
十几岁的小童,男生女相也不易被人识破,正好她未打耳洞,不怕穿梆。
他笑道,“那倒也不必。席间亦会有些京中名闺才女,齐聚比拼诗艺。”
“那怎么办?你不是又想食言,不让人家去吧!”小脸立时皱起。
“你呀!就爱胡思乱想。”
他勾指刮了她鼻头一计,从怀中取出一根雪色面巾,亲手为她别覆于面上。
“这样就可以了。”
大眼眨了眨,疑问着,就这样么简单?
“好,咱们出发吧!”
大眼一鼓,真这么简单啊!刚才念那么多,纯就是戏弄人家咧!
梓炀忍不住笑出声,“子霏的眼睛,果真会说话。就是只露出这一双眸子,我真怕出去又勾回一堆的芳心黯许来。”
她抡手捶他一计,故意不出声,拿眼睛瞪他。
臭小子,居然敢暗喻她是爱彩蜜的花蝴蝶了。
他的大手直包住了小拳头,勾着丰润的唇儿,轻轻扳开了她的掌心,长指细细画过那一道道掌纹。
“子霏可有在想梓炀的时候,折磨了自己的掌心?”
杏眸明澈,直直洞悉她出心底恻隐,柔酿的光彩瞬时变得逼人,晶瞳不由躲了开去。
心底,滑过酥**痒的甜蜜。
他捻过逃避的小脸,轻喃着那句爱语,直俯下头,隔着雪色绵软的薄纱,印上那朵红艳香馥的唇儿。
何处花争艳,情思蝶彩缠。
梨白莹粉面,孰胜一吻香。
计画荟场置于皇都东城,达贵显贵最爱留连的朝歌楼。
朝歌楼,听说曾是前朝皇帝避难时兴修的宫殿,但修到一半即国破家亡,败了下来。后由权贵之人购得,置为东城贵胄们的消金窟,其内聚色艺双绝的舞伶艺妓粉倌,随便一个都艳冠满城。
当然,她这次来除了欣赏一下传言中,皇都男人最爱留恋之第一大圣地的真相,还有其他不可说的目的。
匆匆将东西收进袖底,深深呼了口气。左右晃眼,没有人,冲——
安全上垒。
顺着后门溜回院子,刚整好裙服,就被人从背后拍了一计。
“你这丫头,一出门总是这般多的小毛病。”
她吓了一跳,却听是梓炀的声音,转身看到他拿着一双审判的眼光看着她。
“哦,你不知道女生天生麻烦多么?怎么,现在怕了。等你攀上秋婕那门亲,才真有你好受的。”
此话一出,杏眸一黯,微扬的丰唇抿成了直线。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上前抱他,谁料他忽地转身闪开,让她扑了个空。
乖乖,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梓炀,我……”
人未听话,转身直接离开了。
啊?真生气了?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小气。
她急急追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