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若影-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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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玉乾虽然被聂悯逼得狼狈,可他是做惯了采花贼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见林海如被推了过去,也正甩鞭抽向自己爱子,大惊失色。
这几个人来历非比寻常,虽都是黑衣蒙面,但可肯定非是等闲的江湖一流好手。沐含霜就不必说了,就算其他三人,对上自己与司徒荣及也不会一时落败,功力之精湛,临敌经验之丰富可见一斑。
而自己爱子却一下子要独自抵挡两人夹击,恐怕凶多吉少。情急之下,终于凝聚内力就要高声示警。
然而一股陌生的奇痛陡生,随着他高叫的动作做出,心肺突然抽搐刺痛,几乎不能呼吸。孙玉乾大惊,急忙倒跃三丈,勘勘避过敌人一刀削来。
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中了不知品名种类的毒——虽然能够说话如常,但是若要高声叫喊,却是不能——孙玉乾惊疑不定,脸色褪去了因保养得好而一直保持着的红润,一下子变得惨白。
“荣,你试试呼叫援助!”他惨叫道。
司徒荣及闻言也试,结果毫无二致。他心中也是大惊,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着了敌人的道,然而毕竟当惯了叱咤风云的家主,他惊而不慌,下手更是狠厉,阴招连连,与梅若影针锋相对,只求速战速决。
那边厢的林海如已经频施杀着,奈何两位师父叮嘱过,让他在梅若影得手前,不能杀死孙俊杰,否则以他和二师父之力,孙俊杰如何能够招架?
他又是一鞭抽出,黑暗中灵动如蛇,上下翻窜。孙俊杰也只觉得锋利的鞭风逼人,黑暗中突然无声一鞭在眼前扩大,发觉之时已几乎触及双目。他惊喘一声,身子向后使出个铁板桥,避开那剜目的一鞭。
孙玉乾见儿子险象环生,情急中对着林海如怒喝一声道:“你帐中医童因你而死,你倒打得逍遥!”
聂悯闻言手中一抖,退了开去。早间被发现弃置于泥尘中的覃快,为何而死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林海如收了鞭势,回身看向孙玉乾。尽管明知大敌当前,这个问题仍是不能不问。
司徒凝香知道徒儿早间至此,一直为那一幕而悲愤,因忆起不愿回想的场景,默不吭声地接下孙俊杰陡然暴涨的攻势。
“你说的……那个医童,是谁!”林海如问道。
他的声音冰冷异常,犹如自地底深渊延伸出来最为恐怖的触手,听一个字,就足以让人害怕得颤抖。
犹如一阵阴风吹过,孙玉乾身上一凉,情不自禁地寒颤了一下。然而话已出口,不能收回。他紧了紧手上指套,刻意展露出狠绝的笑意,以之对抗来自于鬼谷医圣的愤怒,道:“看来你并不知道自己的强大和冷漠会让男人兴起什么样的征服欲。”
林海如眼睛半眯,面无表情地看着立于大师父对面的男子,听着他又道:“若非你可望而不可及,我又怎会将那少不更事的医童捉来品尝,挨了那些本要落在你身上的鞭子……当然,还有爱抚……”
梅若影正与司徒荣及相持得难分难解。敌手虽胜在功力深厚,但自己运起正经辅脉的内力也相当于合两人之功力,且动作更为迅速灵敏。只可惜近曰来心绪屡屡惊动,真气已然不纯,胸腹间更是淤堵若塞,只能堪堪与之相抗。可是如此拖延下去,恐怕敌手终会引来援兵,不能不想办法速战速决。
正在难解难分时,陡然听到孙玉乾提及覃快,心中一震。
他早就知道此事与孙玉乾有关,这一点也在折磨着他的良心。毕竟,若他早点取了这个淫贼的性命,覃快就不会变成早间那样凄惨躺于泥污中的裸尸。为了今夜的行动,他耗费了整个时辰的时间平定了思绪,不再想及这个问题,怎料孙玉乾竟然于交手时提及。
而且……他的目的并非仅仅津津乐道自己的恶行,更在于要扰乱林海如的心神!
想及此处,即便好脾气如他,终于也气得浑身抖颤。
司徒荣及见状暗自生喜,因拍去一掌,就要打在对手身上。
近处的聂悯见状大惊,不及多想,匕首脱手射出,激射向司徒荣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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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王一边抵御着孙俊杰的攻势,一边留心其他几人的战情。见状,暗骂一声不妙。
这一刀去势若此,爱侣定是运起了十足的功力。毕竟要单凭一柄凌空飞射的匕首就让那厮回手自救,也只能如此。
可是却不能责怪爱侣,因为他知道聂悯嘴上虽然不说,也渐渐欣赏那个血网黑蝎所培养的青年。就算换了他异地而处,见到梅若影要被荣及那厮伤于掌下,大概也会出手相救。更何况,不自觉就要充当着保护者身份的聂悯呢。
司徒荣及也见这一匕首飞势凶恶,毫无破风之声,尚未及眨眼就已来到面前。他眼光厉害,知道若是就此后退,使出飞刀的高挑黑衣人就要趁势上前相缠,再加上一直与自己缠斗者,气机牵引下,就要失去先机。心知若不尽全力,恐怕自己也要立时溅血,于是撤掌回剑,扎马坐桩,硬碰硬地挡住这一匕首。便听到当的一声剧响,银白色的飞刃被砸至半空,半天不曾落下。
孙玉乾见状更是骇然。要知以司徒荣及之功力,就算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使出十足十的功力放出飞刀铁菱,他只要轻轻一挑,便能轻松卸去。而与自己对敌之人竟能逼得他狠力猛砸才能抵挡,那适才与自己相斗恐怕已手下留情多时,否则自己已经见了阎王。
司徒荣及也是骇然,整条手臂虽没有酸麻,却也都为这一挡击震动难平,对方的功力与自己只是伯仲之间。而一直与他纠缠的敌手,身形虽然单薄,看上去似乎年纪不大,但是敏捷灵动,手底狠极。自己不但没能跟得上他灵动诡异的身法,好几次,甚至差点被咔嚓了命根……
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才能让这样的人群集围攻?
什么人,才会有这等修为!
是在什么地方,曾经受过相似的一刀……
心神大震下怒道:“聂悯!你还没死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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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荣及心神大震下怒道:“聂悯!你还没死绝么!”
这些事情仅发生在眨眼间。
梅若影虽然愤恨欲绝,却没有乱了理智。他只是气得发抖,并不是失去了反抗躲闪之力。
因此,司徒荣及适才一掌拍来时也并不惊慌,而当看到高医正飞刀来救时,只觉得懊恼已极——如此展露实力,终于还是引起了司徒荣及的戒心。
而就在此时,较在场众人更为敏锐的耳中传来有人迅速接近的破林前进的声响。
再不能拖延下去!
高医正这一下飞刀虽然展露了功力,却也未尝不是好事。
他虽然听到司徒荣及的哑声怒吼,但思绪已经集中到下一个动作中去,并没有留意到“聂悯”这一名字所透露的信息。
趁着司徒荣及不知为何而来的惊骇愤怒中,梅若影右手黑刃插回左手护臂中,反手拔出一枚光洁如鉴的利刃。
这柄银白匕首与黑刃互为正负,黑刃强于伤人于不备之中,白刃强于吸引敌方的注意,深得指东打西之利。
而他目前需要的,就是敌手的注意力涣散的那个瞬间。星光微朦中,白刃横过熠熠的眼前,循着流畅的弧线,重重划落在司徒荣及仍自震抖的凤剑上。
司徒荣及顷刻间又遭重击,登感手臂酥软,几乎把持不住仍持于右手中的凤剑。高手的反应顿起,手中加紧力量消去余震,突然发觉与他缠斗的黑衣人似乎把持不住手中白刃,那短而锋锐的匕首脱手往半空中射了出去。
司徒荣及眼角一眯,避让过去,心中异感顿起。与他对敌这个黑衣人,能与他纠缠数十回合而不露败相,虽说那奇怪诡异的身法居功至伟,但是也不是没有硬拼硬的时候。数次正面交击,对方的内力如深海潮生般狂涌而至,竟然能与他潜心苦修数十年的修为相媲美。以刚才兵刃交击的震力,是不可能让他紧握手中的匕首飞上半空的,莫非是另有图谋?
疑云一起,司徒荣及便留了一个心眼,略略向上瞥了一瞥。只见那柄银白匕首仍未呈坠势,一直越过树梢,在半空中好似划了一道笔直的白痕。
真的是如他所料,梅若影手中的匕首并非因内力不济而被震飞。他此举只是为了赢得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司徒荣及只是分了心,气机牵引下,梅若影已经觉察。
没有再做考虑,他沉臂下潜,蓄积蕴满的真气自正副两脉全然涌向臂腕,延伸至指。
他五指成剑,蹬击挺身,回臂,如同爆发的雄兽,陡然间由至为紧缩变为至为延展,而瞬间延伸的动作中丝毫不见柔软无力。
一直将注意力分了些许在此的司徒凝香和聂悯并没有漏过这一幕,只觉得这一连贯的爆发如许美丽,仅仅瞬息间光阴的动作,却让人觉得好像是清泉在山隙中缓缓的流淌,流畅而自然,却充满了能突破一切障碍的力量。
虽然看得分明,但若要置身于司徒荣及的位置,要躲,已经断断不为可能。
只听扑的一声,梅若影伸张的五指正正刺戮在司徒荣及持剑的手腕上。凝集于指尖的内力锋锐甚于利器,势如破竹般穿透了司徒荣及的护体真气,戳破了他的手腕。
司徒荣及发觉了突如其来的攻击,然而已经不及躲避,陡然间感到腕上剧痛,只来得及避让过穿透腕骨的结局,脉门上却已留下湛湛的血迹。手臂一震酸软,又怒又骇中,只得退了半步重振旗鼓。
梅若影一击得手,发现对方却仍能抓握着仅余的凤剑。心中已经了然。遇上如此敌手……也罢!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刻下所用的身法穿自血网黑蝎五行杀手之末的洪土,着实诡异难测,迅速非常。司徒荣及虽曾掌控着这样一个杀手组织,可他并不曾与其中高手切磋较量,并不认识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