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攻略 by 殿前欢(完结+番外)-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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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便宜,再便宜你就蚀大本,还咋混对不?”
大夫连连点头。
宝公子于是立起身来,笑眯眯:“我只是想请先生看看,如果有人是这样走路,会不会有什么不对?”
说完他便举步,步态完全变了,沉静无声,就和今日帛锦的一模一样。
在侯府时他跟着帛锦,从偏厅跟到大门,学了一路,学的有了起码九成象,这会子也一点没忘。
大夫蹙眉,去摸山羊胡,让他再走一遍。
宝公子于是再走一遍。
“这人腰上有伤,如果真是这么走路,肯定是腰上有伤,虽然极力隐忍,但还是不自然,是在让着疼。”
过一会大夫道,斩钉截铁。
大理寺偏厅,茶气袅袅,茗香四溢。
“第四十七遍了。”李延站立,头枕红柱,依稀嘟哝。
“什么?”宝公子大梦方醒。
“我说你不灌茶,情感充沛地点这些脏银,已经第四十七遍了。”
“是吗?”阮少卿手捏着银袋抬头,困惑望望天色道,“这确实不像我的速度……”
李延横眼,鼻喷不屑地“哼”了声。
阮少卿低头,拿着银袋继续点银子。
“宝公子,我必须提醒你,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如今我们必须想到的是,犯人已经不会用以往的方式得到脑仁的话,那他会采取什么方式继续呢?”
“李延,我们的上司他是怎样的人?”
“你到底有没有想这个案子!”
“怎样的?”宝公子仰脸,姿态□。
李延终于愿意无私奉献给宝公子一点灵光,坐下与阮宝玉平视,“你听着,侯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
“侯爷和皇上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
“你是说侯爷和那个炼丹的方士要好?皇上最后棒打鸳鸯?”
“这只是谣言,不能全信的。”李延为难地整整官帽,咬文嚼字。
“那个方士很好看吗?比我还好看?值得侯爷这样!”宝公子瞪眼,杀气腾腾!
李延脸如受重击,铁青着迟迟不发一声。
“李延,你去寻个牙婆来。”
李延拢眉,当即会意。罪犯不愿再涉险,可那药方成功在望,怎会轻易放弃?现下最快且最有效的途径很可能是——正常买卖人口。
“你早就想到了,是吧?”李延眯眼,猜测阮宝玉拖延的理由,“你方才不会是想办法,再不动声色地拖我入局?”
阮宝玉摇手,撩起官袍就向门外走,“为了补偿你,这次我当饵就是。”
“外头快下雨了,你做什么去?”李延见状心疑。
“向上司申请补贴去。”宝公子果毅作答,头也不回。
“少卿大人,如果我再劝你一句——”
“你就是我生的!”
寒雨零星,天地之间尽是灰蒙。
帛锦在书房看书,却见下人拎一巨大木牌,步履匆匆经过门外回廊。
牌上朱赤大字赫然写着:府内新进恶犬看院,如有擅入者后果自负。
帛锦讪笑,随口问这是做什么用。
“管家说阮少卿站在门对面,神色极其恐怖,挂上这牌子,防范不测。”下人如实禀报。
帛锦听后沉思。
侯府门外三丈半,宝公子眼盯铁门,双手僵垂在身侧,与门持续对峙着。
骤然,大门洞开,帛锦独自一人缓缓从里走出。
“阮少卿,找我有事?”言语如空中浮云,悠悠飘荡。
宝公子伫立那厢,知趣地报以一笑,倏地张开双臂,拔腿拼命地冲了过来;帛锦愣呆,瞳仁冷绝地一缩,人没回神身体却做了反应,随手将宝公子扔了出去。
宝公子横飞射出,撞到对街的矮墙,才收住势头,四脚朝天闷声落地。
泥花带雨,四下溅开。
“你……没事吧?”帛锦微讶眯眼,没想到自己对这人的排斥如此大。
雨洼里,阮少卿边暗咒自己迟钝没吃上豆腐,边费力起身。官服拖泥带水已经湿透,他脸上却无半点狼狈的神情;只见他恢复神采,擦干嘴角的血丝,戴正顶上乌纱,恭恭敬敬地向帛锦礼,“侯爷,下官要回大理寺办案去了。”
帛锦沉默须臾,负手冷冷一笑,“那,不送了。”
宝公子领命,豪爽地迈开几步,又回过头,不忘那宝光璀璨地一笑,“侯爷,你必须承认我方才的样子,确实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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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气力真不小,左膝盖被撞得快没知觉了。
宝公子深深吸气。
迎迎小风,淋淋小雨,都是风雅之举。
可先前李延的话,一直让宝公子有点不自在。
帛为国姓。
帛锦侯爷是先帝武皇的亲孙子,当今圣上的亲侄子,齐王唯一的儿子。
齐王原本才是先帝钦定的太子,可惜他福太浅。
浅到枉死荒野,死时双眼被挖,脸上只剩两只滴黑血的窟窿,浅到没命等到当皇帝,浅到没等到自己孩子降世,听他一声啼哭。
王妃得到此噩耗后,情绪失控,导致早产;分娩三天后,终于香消玉损,也跟着去了。
嗷嗷待哺的孤儿,送进后宫,由皇后——孩子的皇祖母亲自照看;同一日,与齐王一样同为嫡子的十三皇子帛泠,册立为太子。
日月如梭,帛锦长大,聪明灵气,极讨先皇欢心,好几次欲将皇位越过自己儿子,直接改传皇孙。此举,当然遭内阁大臣不满,他们连连上书,祖宗规矩万万不能逾越的。
谁知这一时兴起,也埋了祸根。
先皇驾崩,新帝即位。让皇帝最不舒服的就是这个侄儿。
那时候满朝风雨,百官们都在等候意料中的一场杀戮。
可是最终,什么也没发生。
帛锦只是由王降为侯,理由很简单:与宫廷方士沈落关系暧昧,品行不端。
沈落被逐出皇宫,帛锦也被软禁了好几个月;皇帝棒打鸳鸯,两人天各一方;不过之后倒是风平浪静,帛锦倍受圣上恩眷,华宅美人受赏无算。
天地依旧灰浊一片,只是雨好似大些了,宝公子抬头望天,自言自语,“侯爷,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抱上一抱?我要开始查案了,本来也不想牵连这么好看的你。可是十八条人命,到底不能让他们枉死啊。”
三日后。
雨时落时歇地下了好几天,天是一天比一天阴冷。
天气不佳,烟花地的生意倒没因此清淡,照样是艳歌频频,媚香袅绕。
绘香院是个中楚翘,自然更是人声鼎沸。
浮华流金之地,却也难免有阴暗角落。
后门柴房,就是一个阴暗所在,里面潮湿阴冷,被送到这里的,一向就不会是什么走红交运的主。
今天一早就有人被送了来。
一只眼上满是血污,看样子还被打断一只手一条腿,只剩了半口气,这送来的根本就已经不像是个人。
院里做粗活的阿大上来瞟了一眼,立刻有些稀奇:“这是谁?没见过。是新人?新人怎么就被折磨成这样?
陪来的老鸨立刻就横他一眼:“不许问!反正这个人咱不要,谁买就拿去。”
“瞎了眼断手断脚的小倌,有谁会买?莫非是疯了来买一个废人?”
“不许问!说过不许问!”那老鸨恶狠狠甩下一句,过一会又回头:“还有,这位……小哥有任何话,你都听他的,不许问为什么,要是敢违逆一句仔细你的狗皮!”
阿大因此就迎来了他一桩苦笑不得的差事。
卖一个废人小倌,居然还要卖十两。
消息放出去三天,终于有人来买。
他走进柴房,那位小哥头一句就问:“买我的爷长啥样?”
“胖胖的没头发,很福相!”
“不卖!我只卖给好看的二十五岁左右的穿素色衣服和你差不多高的爷。”
阿大就有点想哭。
“还有,你去给我弄点吃的,瑞芳斋的兔腿,再加三两白干,兔腿要热的,凉了我不吃。”
阿大就更想哭了,扁嘴:“你确定你被打残了?为什么你中气这么足,比我还能吃!!”
“再多问一句,小心你的狗皮!”屋里飞出一块干柴:“还有,去跟妈妈说,我要补妆,我的妆都花了!”
阿大扁嘴,仔细他的狗皮,没再敢问,只好上街替这位去买兔腿。
“好看的二十五岁左右的穿素色衣服和我差不多高的爷,会来买你?我呸!”一路上他愤愤:“做梦吧你就!”
梦,不仅能做而且有的时候还能成真。
是夜,绘香院有人来敲后门,居然是位爷,穿一件浅蓝棉袍,二十五岁左右,长得眉目清秀。
“据说你们这里有很灵气的小倌卖,十两是吗?”那人轻声。
阿大的眼珠子已经爆了出来,有点口吃回他:“那个……那个,人是已经被打残的,你……”
“没关系。”
阿大就只好回身,把那位才吃了四条兔腿的小哥横拖了出来。
拖出柴房的时候这位爷还饱嗝连天,这回子倒好,见了买主立刻挺尸,动也不动。
那人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检查,“打成这样,不会已经死透了吧。”声音轻轻的,像几年没有饱饭吃的模样。
说着话,他伸手对着地上那位的大腿狠狠拧了一把,见到昏迷的小倌眉心一动,才放心地取出银子,抛给阿大。
“少了点。”阿大掂了掂银子,开始为难地挠头。
“一个打残的小倌,卖十两你们不嫌太黑?”
“最近京城不太平,官府都没了主意,说要户籍清查,人牙子最近都不能接生意做人口买卖了,现在两条腿的活人比三条腿的蛤蟆还难弄……”
那人听后也不废话,多丢了二两碎银给他。生意算是成交。
阿大别进绘香院后,那人谨慎地望望四周,确保无人后,立即扛起小倌,匆匆消失在黑夜巷尾。
这人清癯修长,看着羸弱,其实耐力、气力都挺大。
一路七弯八拐丝毫没有耽搁,巧妙地避开闹街,来到东城偏角一座废弃已久土地庙内,才把混混沌沌的小倌安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