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铁血侠情传-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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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蛮子丝毫没停,带着他们穿林而过,林子里透出丝丝的灯光,只见一栋大屋已颓废的几乎倒塌,屋前屋后似乎隐藏着许多人影,个个黑乎乎的,令人无法看个真切;森冷的树林子里隐隐透着一股逼人的杀气,敖楚戈已敏感地警觉出那股子即将会发生的血腥味,双目候地一煞,淡淡散散地随意瞄了那么一眼,仅仅那么一眼,他已将周围环境约略的透窥了个大概……颓废的屋子里,正门口已凝立着一个灰眉老头子,淡蓝的长衫,阴鸷的双目,双手背负着,冷冽的望着这边……。
“乔瘸子来了么!”他终于开了口,这无非是句废话,乔忠那一跛一拐的样子,不问亦可看出来,刁蛮子暴声道:“霍管事,姓乔的已经请来啦?”霍管事哼了一声道:“还有一位是谁?”刁蛮子急忙道:“是给老乔提药箱的!”
霍管事冷冷一笑,挥手退了刁蛮子,沉稳的、称步,领着敌、乔转进屋里,这哪是个屋子,而是一座破落的山神庙,尘埃密布的神像,已受到日月班剥,久无香火的烛抬,填满了落瓦和灰屑……屋当中,一张大白麻布蒙了个人,直挺挺地躺在供桌上……霍管事没开口,目光朝着那个直挺的人一斜,很明显,请乔忠自己掂量着办,乔忠犹疑地道:“死了?”霍管事一瞪眼道;“他就是返魂无术!你也得把他给召回来!”
乔忠一楞,道:“这……”
霍管事犀利地哼了一声道:“怎么?你不是号称华陀再世,功同再造么!难道说,你连一个死人都救不过来,嘿嘿,那你他妈的还能称什么是神医,呸,你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混混!”
乔忠年岁大把,自悬壶济世以来,受的是奉承和巴结,何曾遭病家指着鼻子骂秃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气得混身颤抖,双唇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瞪着这位冷损奸酸的霍管事,—腔怒火,难以渲泄……。
敖楚戈伸手拍了一下霍管事,道:“慢着,大管事!”
霍管事一怔,自伍彪以下,谁敢轻捋虎须,而这傻楞透顶的小子,居然不知轻重,天高地厚地拍他的肩膀,他不悦而带冷傲地道:“怎么啦?难不成你这位小徒弟另有高见?”敖楚戈嘿嘿道:“大管事,可曾听过公鸡会下蛋?”霍管事一楞道:“不曾!”
敖楚戈哼了一声道:“公鸡下不了蛋,死人哪有再活的?”霍管事声色凶厉地道:“既然他不能活了,我就开你们的膛,剥你们的心,祭典我们这位兄弟……”他拉开嚓门叫道:“来人,上香!”黑沉沉的庙宇外,迂缓的自左右行来两列人影,手上,各拈着三柱信香,袅袅的青烟徐徐地往上扩散,细碎沉浊的步履,在夜晚里响起沙沙之声,那两列人影前后有序地围成一个大圆圈,将敖楚戈和乔忠围在正中间——乔忠颤栗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敖楚戈长笑道:“摆这个熊阵势干嘛,霍青云,何不干脆点挑明的,你我打开天窗说亮了,仅你们‘天戟门’这点仗阵,呸。
我姓敖的还没放在眼里。”
霍青云冷哼一声道:“敖楚戈,我以为你要一直打哑迷呢!”
敖楚戈冷冷地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位乔老爷子和他侄儿你可不能为难,霍青云,我话先说在前头,逼急了,倒霉的还是那些熊儿子!”霍青云冷笑道:“这里似乎轮不倒你做主!”他长声一转又道:“上刀!”只见刁蛮子捧着一柄精光寒头,冷森无比的大鬼头刀走了上来,平稳地放在一张桌上……
刁蛮子怨毒地道:“姓敖的,这柄丧门刀要生剜了你!”霍青云长吸口气,道:“一笑见煞’敖楚戈,也许你还不知道咱们这段梁子怎么结的,住在哪里,我要你死的明白,死得清楚,你,可以先看看这白布单子下的人是谁?他一一对你来说决不会陌生,三江四海的仇恨,集九州之血的怨愤,今个儿,我要你尝尝‘死’倒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潇洒而俊逸地一笑,敖楚戈淡淡地道:“一个沾满血腥的尸首,值得我去看么?霍青云,我杀的都是恶贯满盈,死有余辜的不赦之徒,不用看,想想也知道,他定是有必死之道,死而不足惜,凭这点,我心就安了!”
“呸!”
霍青云厉声道:“别人怕你‘毒尊’能一夜间挑了‘八莫礁’的十一邪,重创‘大雁坡’十龙,我姓霍的,和‘天戟门’众兄弟,却不会罕糊你这龟儿子;今夜先祭祭那位不甘心死而死的好兄弟,再零则活剁的劈了你,敖楚戈,你准备后事吧!”他沉重地道:“揭灵!”
两个汉子在刁蛮子的指挥下,缓缓地揭开了大白布单子,一个满面浮肿,面色青紫的脸孔刹时在黑夜里呈露出来,两只眼睛似是要鼓出眼眶之外,显然是死不限目,直直瞪着远处,一丝血渍向噙留在他的嘴角。
单宇——
那个挺尸的人居然是“八莫礁”十一邪的首脑单宇,这个看似温文儒雅的人,双手血腥,积恶如山,今日恶盈满贯的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无异给江湖上除去了一个元凶巨恶……。
敖楚戈大笑道:“想不到一个死人也会作怪!”
霍青云道:“这是血债,血债就要血还!”
敖楚戈冷冷地道:“老霍,我人就站在你有面前,走不了也跑不了,不想走也不走,你要自命还是个人物,立刻放了乔老爷子和他侄少爷,然后,我们再……”霍青云摇头道:“这只怪他们倒霉!”
敖楚戈叹道:“乔老爷子不过是个走方郎中,兴不了风,也作不了浪,杀了他不威风,放了他,在你,只是举手之劳!”“不!”
霍青云摇一摇头道:“千不该,万不该,他那宝贝侄儿不该惹上敝上的女儿,他们是自做自受,死有余辜!”乔忠颤声道:“胡说,乔晓福怎会和你们江湖人物扯上边!”
霍青云嘿嘿一笑道:“这个,你姓乔的就有所不知了,我们伍大门主的爱女和乔晓福私通已久,并已有孕,伍大门主恨极了你们姓乔的,今夜大门主要你们通通死在这里!”敖楚戈没有料到这其中尚有这多变化,他瞥了乔忠一眼,只见这个老人气得混身抖颤,额上淌汗,他跺脚地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敖楚戈双眉一煞道:“霍青云咱们似乎已没有商量的余地了!”霍青云道:“似乎没有了!”
敖楚戈沉下声道:“乔晓福自做自受尚有话说,而乔老爷子,清白无辜,没有义务承担这种罪!”霍青云哼声道:“瘸子教导无方,罪无可遣!”
敖楚戈目光一冷,道:“霍青云,请伍彪出来!”
霍青云冷冷地道:“伍门主岂会轻易见你。”
敖楚戈不屑地道:“他是什么东西?在我敖某人的面前摆威风,麻烦你告诉伍彪,单宇的帐我姓敖的顶下来了,有种伍彪就亲自和我对对盘!”
霍青云威猛地道:“江湖上只传言你‘一笑见煞’武功盖世,威猛凶辣,我霍青云早就有心一会,今日……”一摆手,敖楚戈问道:“你自认和单宇的功力孰强孰弱!”
霍青云一怔道:“自然是单公子强——”敖楚戈淡淡一笑道:“这足够了,单宇加上十一邪尚且都难保住他那条老命,你又算是那根葱,惩你那两把刷子,嘿嘿,不是我敖某人瞧不起你,你还不算个东西!”
这一番话直气得霍青云全身抖颤,双唇发紫,他在“天戟门”中综理大小事务,人前人后那不敬畏有加?左一声霍管事,右一声霍管事,但今日自己在敖楚戈眼里,自己竟是掂不上的一棵葱,他……真是气绝了。
只听他额声道:“你……”
藉著那香烟的星光,可以看到霍青云那张苍老的庞脸上由白变青,一股杀气迅快的弥布在他的眉梢间,但他毕竟还是个人物,很自然的将胸中那股子怒气压制下去,冷静的挥挥手,道:“姓敖的,你果然是个难缠的人物!”话语一落,那两列的汉子同时吆喝一声,手中信香高举过顶,拜了三拜,同时将三枝信香掷向单宇身前的地上,齐齐插入地里,这是次武力的表现,这十余大汉能贯力在那些香杆上,前后分毫不差的飞香入士,显示这群人都是内家好手,举手投足,都有着极大的内力和武功。
敖楚戈不屑地道:“不入流的角色,也敢丢人现眼!”
刁蛮子怒吼道;“他妈的熊,老子先宰了你!”
黑暗中,四道身影电掣石火般射向半空,那么快法,又分成四个不同的角度。欣然落下,困住了敖楚戈。
仅这份身手,一看即知确是顶尖角色。
四个人一落地,刁蛮子的长刀已和那三个汉子同时抽了出来,但见寒光暴闪,俱严密的舞起一道刀幕。
霍青云沉声道:“挡住他的‘无双剑’!”
刁蛮子嘿地一声道:“像说鼓儿词样子,那把破剑,我还没有看在眼里!”
敖楚戈大笑道:“灰孙子,我要你第一个死!”
一缕刀影有若苍穹电掣般地劈来,刁蛮子碰着刀势连人带刀一齐卷了过来,其势之疾,端是难以描素。
刁蛮于一动手,其他三个伙伴也不闲着,俱闷声不吭,悄无声息的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攻来,四柄无情而冷艳的刀影。全往敖楚戈身上招呼着。
只听半空中传来一声冷哼,敖楚戈那幽灵般的身子像——缕绵絮样的飘起,疾快的移开八尺,青光闪颤,带着片片碎影.穿过刁蛮子的刀幕直射而去。
鲜红的血影有若夜空的暴花,—点点滴滴地散落下来,带起一股子血腥味,刁蛮子颤声道:“你……”敖楚戈连回头都懒得回一下,剑影倒翻,迅快无比地挥出八剑,那三个刀客连哼都没哼出一声,俱倒在血泊里,他手中快速,剑光流闪,仅那么一瞬,四个凶恶的汉子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死了,死得连回手之力都没有。
敖楚戈一脚踢开刁蛮子,道:“我说过,你是第一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