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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还珠楼主_独手丐-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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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梁斩断,就势东西相向,连脚都未停落便作一弧形,就着一击之势各朝对面交错而过,分往东西两面驰去,动作一律,快到极点。最奇是事前仿佛有了成竹,兵器所斫之处也有一定,都在当中一段,接连两下,未了再飞身腾起,猛力一脚,人朝台棚外来路分头斜蹿,急如飞鸟,一闪不见。
  这原是瞬息间事,人声喧哗,那些半抱多粗的大台柱仿佛中间均有样头,敌人并未见怎费事,随同接连两击一脚过处,中间便斩断了两三五尺长短不等一段,主梁同时斩断。上下人声喧哗,乱作两团,连那斫击台柱之声均未十分听到台便倒塌下来。下面群贼没想到有这厉害,敌人飞到里面纵横飞舞,如人无人之境,转眼退去,台便倒塌下来。
  人多拥挤,上面台板又长又大,加上许多人和桌椅用具天塌一般同时压倒,如何闪避得及,连那先已赶往台棚外面的人骤出意外,也被上面飞落的贼党和木板桌椅杯盘用具之类打伤了一大片。当中占有全台十之六七的地面更不必说。跟着两枝火箭飞到,连珠爆炸之声霹雳也似,打到之处当时爆炸燃烧起来。台上下本己起火,经此一来火势更大。
  而那特制火箭威力更是猛烈,落地便有许多火弹四外激射,纷纷爆炸。
  群贼连受重创,被压在下层的固是九死一生,种种误伤,先就要命。落在上层的因脚底是人,头上又有大片杯盘桌椅、花灯彩仗之类纷纷打倒,花灯又多,落在哪里烧在哪里已是难当。上面更有一些点燃之物和敌人所发火箭飞落爆炸,多半焦头烂额,已是难当。脚底又都是些同党,先恐踏伤,有点顾忌,容易分心。而这类恶贼当他死期将至之时,全都贪生怕死,向例不顾旁人,专顾自己,稍有一线生机也要挣扎,哪有什么义气!身被同党挤压,无法挣脱,一面恃强猛挣,一面伸手乱抓,不管上面是人腿脚还是衣服,抓紧便不肯放。本意想借同党之力带他挣扎出险,上面的人被他将腿拉住也难脱身。这班贼党武功俱都不弱,死前拼命,力气更大,这等死不放的鬼扯腿自然两败。结果上面的贼党无法脱身,他自己也越来越糟,火势转眼越大,同归于尽。有那心最险恶的见势不佳,恰巧手中拿有兵器,顺手一刀将下面那贼杀死,虽然无人作梗,腿脚却被抱紧不放,脚底拖着一个死尸,如何行动?又当大群贼党拥挤践踏、互相纵避冲突之际,转眼便被别的同党冲倒,也压到了人的脚底,身上的火也着了起来,越慌越乱窜乱滚,火再越烧越宽,如何能够活命!有那心乱稍好比较机警的,上来便将扯腿同党的手斩断,好容易由人堆里践踏蹿起,腿上带着一两只断手,觅路欲逃。方向还未看好,三面逃路均被敌人封闭,不是一粒火弹当头爆炸,便有暗器迎面发来,照样恶贯满盈,死于非命。
  那未受伤逃出的共只十之二三,余者均是喜台上下两角一些无关重要的外来贼党和宾主双方的头目人等。
  吴、阮二首恶骤出不意,随台倒落,大片群贼再往下一压,本来难干活命,多大本领也施展不开;偏是事情凑巧,台坍之时二贼和中坐十多个本领最高的巨贼正往后抢,那台又太长大,靠近冈崖还有丈许宽一条。前面陈列兵器,再过去便是匠人利用靠近崖顶裂缝搭成的一条,木板多半插在裂缝之中,地势也高起两尺,上面搭有一片与冈崖相连的灯彩,独未倒塌。二首恶和这十几个巨贼恰将到达,人虽下坠,落处却是空地。下面入席的头目喽啰又恰避开。有的将席面打翻,还受点伤,余均无事。
  这为首诸贼又均机警,不等上面丙四姑等三人按照预计将那大片灯彩斩断飞落,仗着本领高强,动作轻快,刚一落地,瞥见两旁各有一片台面未倒,头上桌椅杯盘随人纷纷滚落,知道不妙,强忍怒火,贴着里面崖壁往两旁窜出。刚到未倒之处,还想提醒下面贼党引其逃避,上面灯彩业已全部点燃,飞舞而下。台底群贼业已滚作一团,惊呼怒吼之声嘈成一片,上下同时起火。虽料伤亡甚众,敌人来势厉害,并还设有巧计,凶多吉少,回顾妖道已往对面逃走,仍妄以为全山还有大群徒党,虽然误中敌人暗算,真要对面动手尚无败理。何况阮三元法力高强,连门人均精剑术,虽然平日不肯炫弄,门徒踏波飞驶乃是一块附有机关的木板,并非真个法力催动;像那深更半夜放出来的天兵天将、十丈金莲和种种奇迹均曾或远或近有许多人亲眼目睹。自己因其不肯当面试验,再三请求,他说:“夺天下做皇帝不能全靠法术。我虽学会仙法,不到万分危急之际不宜妄用,否则要受天罚。因我门人背人演习,以为深宵黑夜当可无妨。不料他们法力有限,不能和我一样掩避神光,被你们的人看去,即此已是泄漏天机,如何身为教主,反倒卖弄?你年已不小,由此兴兵十年才能扫荡群雄,夺取天下,共只能做一二十年太平天子,实在可惜。这些法术学它无用,行兵打仗有我和这许多的英雄豪杰代你出力,你只消保持威望尊严,多用权术,使天下英雄豪杰之士死活由你操纵,高高在上,坐享现成,用不着多费什么力气,倒是寿命要紧;如得我传授金丹大道,至少也可多活一甲子,岂不比吃上许多辛苦,学了法术还不能使用强得多么?”自己本因皇帝将来必可如愿,只是人已中年,至多享受二三十年,美中不足。再将他所赠灵丹一试,果能强身健力,通宵不倦,这才生出信仰。再三苦求,又互相勾结,请他做了国师。满拟有他在此凡百无忧,什么事情只要口中念上一点咒语,把手一挥便可成功。后来本山和湖心洲连被敌人侵入,损失虽然不大,到底有伤威望,屡次请他施展法力,俱都微笑不语,令人莫测。今又发生这样的变故,事已危急,定要把飞剑法力施展出来无疑。他只亲自出手,敌人多么厉害也经不起天兵天将一击。想到这里,人已同了身后几个心腹老贼由台下空隙之处冲到外面。
  正打着如意算盘,忽听身后有一老贼向同党低声议论:“教主法力无边,如何方才随同滚落,不曾驾了飞剑去杀敌人?如是故意试验我们,此是他所说起事途中的一个小劫的话,要伤去多少得用的人呢?”吴贼何等凶狡,虽因妖道投其所好,知他贪做皇帝,又怕短寿,所说恰中心病,受了愚弄,拜他为师,到底不是傻子;想到眼前实事,和妖道受伤滚坠两次急怒惊慌之状,所说飞剑仙法并未见其施展,不由生了疑心。再一回忆前见奇迹,十九耳闻,凡是最神奇的都是他门下教徒互相指点传说。自己和另外几个心腹偶然望见一点宝光和鬼神影子,相隔均远,不等赶到业已无迹,而出现之处都是隐僻无人的空地,共只两三个门人在彼。随身只有一口宝剑,披发赤足,香烛以外别无长物,怎么探询也不认账。因他师徒本领又高,名望更大,先就有了成见,不由不信。照此情势,分明全是妖言惑众,哪会什么天兵天将,飞剑飞刀?这倚如靠山的国师如其法力是假,岂不大糟?耳听四面喊杀之声越近,台上下到处火起,东西两面台棚上下的徒党纷纷纵落,往外乱窜,目光全被遮住。广场上东西两座戏台业已停止,纷纷呐喊逃命,火已点了起来。外面敌人虽不知多少,逃路一面居然未见敌踪,心中奇怪。因觉妖道平日所说全是骗人的话,怒发如狂中有些心慌,人也同了身后几个老贼窜向棚外。正后悔平日过于自尊,发号施令均是升座寨中,命心腹头目传达下去,令旗号角均在几个亲信头目身上,此时不知何往,也许已经送命。这等喧哗慌乱,想要发令决非容易,忙告身后诸贼,请代分头传话,一面往前急窜,准备绕到正面广场与妖道会合之后,就算法术是假,他师徒本领总是真的。等到看清形势,再打转败为胜的主意。一路匆匆急驰,边说边走,方觉敌人这等大举如何东西两面不见一人?忽听一声清啸,灯月火光照耀中,接连三四条人影已由斜刺里纵将过来,随身飞堕,落向面前,乃是两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和一个相貌清癯、穿着一件旧黄葛衫的黑髯老人。
  吴枭由二十几岁起便盘踞君山,做了水寇,轻易不离老巢,一些成名英侠均未见过。
  随行心腹同党却都是江湖上的老贼巨寇,就未见过也有耳闻,一看便认出此是关中大侠简洁、简静,同时想起和简洁一路还有一位姓樊的大侠更是疾恶如仇,二人形影不离,定必在此。猛一眼瞥见广场上双方业已动手,先后纵起的数十个得力同党和对面十来个敌人正在恶斗。虽然众寡悬殊,但是敌人本领太高,虽各被同党中的能手敌住,随同动手的群贼已有不少伤亡。姓樊的和昔年闻名丧胆、久已不见的大侠乐游子均在其内。还有几个少年英侠也均厉害。这一惊已非小可。就这双方对面转瞬之间,吴枭已被黑髯老人打倒。原来吴贼手持连环槊,正在气急败坏往前飞驰,忽见这三个敌人虽然各有一口宝剑,均未出匣,空手飞纵过来拦住去路,料知决非易与;又看出对方是想开口先说,以为急不如快,打倒一个是一个,素来心狠手黑,照例出手便制敌人死命。这三人又未见过,性更刚狠,当日丢人太大,在此危急百忙中还想逞能,不容张口,冷不防拦腰就是一架。吴贼手法又快又巧,变化甚多,手中软架一经舞动,对方决无回手之力,非将他那一百零八手杀着全数避开,才能逃得活命,否则非死不可。满拟敌人本领多高,这等凶恶的利器骤出不意决难闪避。谁知一架打去,敌人连身都未动。只觉手中一紧,那上带倒须钩刺、时张时合的特制软槊已被敌人将架头抓住,又惊又急,猛力往回一夺,竟似蜻蜓撼石柱,休得动得分毫。情知不妙,方要松手纵避,猛又觉急风扑面,胸前一震,眼前发黑,栽倒在地。
  简氏弟兄一到便分头纵开,做三面将贼党去路远远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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