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佛刀-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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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因此而感到很欢喜,但自己却没有想到何以要为薛陵的恢复而欢喜。两人又走了一程,韦融道:“薛陵兄,照你的估计,那十方大师的功力造诣如何?”
薛陵的思路不知不觉转到武功上面,暂时忘了沉重的心事,沉吟忖想了一会,才缓缓道:“十方大师的武功,已达超凡入圣的境地。韦兄你炼上一辈子,也休想闯得饼这一道绝情槛!”
韦融失望地道:“这话可是真的?唉!那么天下间还有谁闯得过呢?”
薛陵的回答使他十分泄气,因为薛陵竟是回答道:“没有,天下无人可以过得此必!”
他的目光转到韦融面上,只见他眉宇间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抑郁。不过这么一来,却使他反而更加浚豪好看。
薛陵几乎是第一次细细注视这个人,数日以来,他不是没有看过他,然而那些印象宛如水中鱼路,空中鸟迹,一过去了,便全无记忆。
直到现在,他稍稍恢复了一点力量,心灵也不似以前那般麻木。因此这刻,他对韦融的长相,才有真正的印象。
这印象乃是惊讶、迷惑和好奇等混合。首先这韦融的年青貌美,使他十分惊讶。其次他的剑术则使他迷惑。
因此对他这个人的一切,生出好奇之心,他到底是什么家派出身?何以如此年青就炼成了如许造诣?
以往金明池被推为天下第一高手,可是如若比起韦融,显然低了一筹,金明池亦以英俊见称。
但韦融却长得眉目如画,皮肤白皙,比金明池长得更美!
臂乎那十方大师的剑术,实是骇人听闻。相信当真是天下无双的高手了,但为何天下武林之中,竟全无知者?
这一切都使薛陵寻思不已,心中的愁结,反而暂时抛在一边。
他们边谈边行,却非循原路返城,而是绕向望江楼。那边名胜古迹甚多,薛涛井是最著名的。
韦融指著一座高楼,道:“此楼最得形胜,在楼上把酒小酌,放目远眺,山色四围,平畴百里,俱入眼来。而大江奔流于栏外,帆樯往来,别有佳趣………”
薛陵道:“那就上楼去吧!”
韦融微笑道:“薛兄名震天下,识得你的人大多了,这一到望江楼去,不消片刻,消息就传遍了川中啦!”
薛陵道:“韦兄如若有所顾忌,不去也罢!”
韦融道:“这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之事,只要薛兄肯合作,让小弟替你略为化装易容,包管无人认得出来。”
薛陵既不反对,亦没有赞成。任得他去搅,当下被韦融拖到荒僻无人之处,片刻回到路上,已经变成眉浓鼻大,面色黧黑之人。
两人登上望江楼,叫了酒菜,凭栏远眺,举杯对酌,果然别有情趣。忽听韦融悄声道:
“薛兄,刚上来的几个人是谁?”
薛陵转头望去,只认出一个是武当派高手沙问天,其余的三人都未见过,但一望而知,都是武林之士。
他把所知的人说出,韦融点点头,沉吟道:“据我所知,这成都府中,近日来高手云集,都是在等候你和齐茵到达,会合之后,前往大雪山金浮图。”
薛陵怅然若失地透一口气,道:“我真对不起这些朋友们……”
韦融道:“我认为在这些人中,当真想求得武功秘艺之人,可说是绝无仅有。他。呵都著眼在传说中无量的财富之上,薛兄信也不信?”
薛陵道:“韦兄定是误会了,他们大多数人皆是想拜观昔年两大异人的奇功绝艺,并非为财富而来的。”
韦融笑道:“天下间很少有你这种正直不苟的侠义之士,此所以你一定很容易上当受骗。这叫做君子可以欺其方。我死也不相信这些人,所以决计不让他们打开金浮图,也决不让他们抢夺浮图内的宝物。”
薛陵只微哂一下,不再作声。
韦融却小心观察著沙问天那一堆人。
但见酒菜刚送上来,他们尚未动筷,一个劲装大汉奔上来,向他们低声说了几句话,沙问天等人就勿匆付账走了。
韦融向薛陵一笑,道:“他们都走啦!”
薛陵随口道:“他们如此急忙,不知为了何事?”
韦融道:“我听到那大汉的报告,所以能够猜出一点头绪。”
薛陵懒得问他,韦融却自动告诉他说:“刚才一个大汉奔上来,向沙问天道:峨。耗派邢老师接获报告,得知姓韦的和薛大侠在绵州出现,请立刻赶去。沙问天听了,丙然勿勿走了。”
薛陵讶道:“敢是有人假邢一龙之名,哄骗沙问天么?”
韦融道:“谁会这样做呢?”
薛陵望住他,心想:可能就是你派的人,但韦融既不承认,便没有追问他。不过心中却感到很过意不去。
因为这些武林同道,不辞辛劳地奔走,大概是为了要拯救自己。
他们在望江楼上盘桓良久,这才回返韦家。
许平居然毫不抱怨沉闷,原来他整个上午都有个名叫碧玉的丫环陪他一起玩,从秋千到下棋,花样甚多。
下午时他们搬到后进另一座院落中,房厅都布置得十分精美雅致。那丫环碧玉亦在场帮忙收拾,许平便向她问道:“这左边的院门通往何处?”
碧玉道:“那边经过大少爷的院门,再向右转,就是前一进的屋子了。”
薛陵听她说话之时,含气敛劲,竟是内家高手。不由得大为惊讶,转眼望去,只见她年约十八九岁,看来已经成熟懂事得很。
由此可知,她整天陪著许平这个大孩子鬼混,必是奉命行事。
因为许平虽是强壮高大,但到底不懂事,心眼混沌,未解风情,碧玉焉会看上他?再者她身为丫环,又岂能整天玩耍?
她不但身体长得成熟丰满,像貌也很俏丽。口中和许平说著话,只眼却直向已经恢复原貌的薛陵瞟去。
许平又指住右边,问道:“这边呢?”
碧玉道:“那是我家二小姐的院子。”
薛陵听得眉头一皱,心想:怎的把我弄到人家闺阁之侧来了?
许平问道:“你家大少爷是不是韦融?”
碧玉点点头,接著道:“二小姐芳名小容,他们兄妹两个不但极有手足之情,连像貌也简直是一样,若然大少爷换上女装,除了眉毛粗黑,身量较为高了一点之外,可说是全无分别。”
薛陵却不知不觉在心中忖道:“韦融擅长化装易容之术,安知他不能把眉毛画得淡些?”
但连他自家也觉得这个想法无稽得好笑,返身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他耳中听到碧玉和许平戏虐说笑之声,过了好久,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口音叫道:“碧玉姊,小姐要你回去。”
之后,院中静寂下来。薛陵晓得许平一定是回房炼功,突然觉得混身发热,实在睡不下去,只好起身。
他晓得这是因为心中的万斤重压,自从向韦融透露了一句之后,就减轻了大半,于是恢复了不少生机。
再加上韦融借赠功力,体内精力充沛,已不能像行尸走肉般僵卧床上。当即盘膝而坐,闭目调息,行功运气。
韦融在傍晚时过来,与他共进晚餐,谈天说地,倒也颇为投契。
薛陵从他口中,得知韦家只有他兄妹两人,本来居住别处,是他在这成都府购买宅第,经常住在这儿。
薛陵听这口气,似乎他的妹妹不在此地,心中略为舒放。
此后的三四日中,韦融一直陪著他,但到了他座谈用功之时,总是早一步借故走开。
这么一来,薛陵的功力恢复奇速。
到了第五日,薛陵炼完功夫,在院中走动之时,听到右边院中传来一阵丝竹弦管之声。
薛陵侧耳听了一阵,忖道:“这几日邻院全无响动,我以为韦家姑娘不在,但记得那一日分明有个婢子过来,传小姐之命,叫碧玉回去,又可见得韦家姑娘一直住在棒壁。”
薛陵不想还好,这一想到邻院住的竟又是个女郎,不由得感到不安起来,沉吟忖想道:
“韦兄把我安排在此处,除了便于监视之外,只不知还有别的意思没有?”
他一点也没有自作多情的意思,假如没有任何事故发生的话,那真是他求之不得之事。
由于他现在对女性已生出一种异常的心理,因此他很怕和那韦小容姑娘见面。
突然,一阵步声,从邻院传过来,穿过院门。薛陵想躲回房中,已来不及,只好望住墙角的花卉。
那阵步声轻轾地走到他背后,这才停住,一阵香风送入他鼻中,使他不必回首,也知是个女子。
薛陵仍然不回头,心想:我不理你的话,难道你还好意思先叫我不成?
事实如何,尚未揭晓,但他心中却早已晓得这个想法无聊得很,只因对方如若有意找他答讪的话,他纵然躲在被窝中,也是没用。
丙然背后有了动静,并且是大出他意料之外的手法。原来一只纤手已搭到他肩上,轻轻的摇撼他。
她的大胆,太出乎薛陵意料之外了,只把他骇了一跳,却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相公在瞧什么呀?”
薛陵仍不回头,也不作答。
只听那背后的女子又道:“隔壁有不少异花奇卉,相公喜欢的话,不妨移驾到那边,定必感到有意思得多啦……薛陵心想:谁要看什么花卉?但斗然发觉此女口音有点熟悉,心念一转,记起这是那俏婢碧玉的口音。他顿时如释重负,长长透一口大气,回头望去,果然见到碧玉含笑盈盈的俏面,而她的一只手,还搭在他肩上。碧玉那只纤手滑过肩胛,舒开五指,抓住他的手臂,浅笑柔声的道:“薛相公,我家姑娘有请!”
薛陵认为这是他狠狠打击对方的大好机会来临,当即面色一沉,用最冰冷无情的声音说道:“姑娘回去上覆小姐,薛陵与她素味平生,岂可践履闺阁之地,自取失礼之辱,这话休得再提!”
碧玉可想不到碰了这么大的一个钉子,尤其是他健臂一抖,把她的手摔开,显示出一种厌恶之意。
她几乎受不了,嘴巴一扁,差一点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