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佛刀-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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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陵道:“唉!我们虽是有询问及武功之事,却忘了问他可曾把无敌佛刀传授与别人。
齐茵道:“假如那梁克定赋性凶恶,又学会了这等神功绝艺,咱们无论是为人为己,都得把他杀死,斩草除根。这件事不用多问了,咱们这就向成都府走,反正往大雪山也是要这么走的。”
薛陵终究尚有戒心,掣出长剑,挑起朱公明的革囊中之物,但见囊内零星之物还真不少,如银两、金块、珍珠、几瓶药末、一块玉珏、一封密缄的信等等,齐茵突然一惊,道:
“瞧!这封信写着阿陵的名字。”
方□道:“不错,果然写着薛兄的名字,倘有亲启二字,里面定大有古怪。”
薛陵深深吸一口气,收起长剑,取起那封信,撕开封口。这时,他已闭住呼吸,。衡得中了朱公明预放的剧毒。
他缓缓抽出信笺,方锡和白蛛女搬移尸体,草草埋掉。
回来之时,但见薛陵已变了样子,神情痴呆,宛如傻子一般,方锡大惊,又见那封信已经化为一堆灰烬。
当下向齐茵询问地望了一眼,齐茵耸耸肩,表示不知。
方锡扯住白蛛女,轻轻道:“薛兄敢是中了朱公明的毒手了。”
白蛛女道:“奇怪,我看他倒像是受了莫大刺激,以致如此模样,假如是中了毒,便应别有徵象。”
方□道:“也许在焚毁那信之时,才发出毒气,使他神志错乱。我且叫他两声,便可以知道了。”
他吸一口气,抖丹田叫道:“薛兄,薛兄………”
响亮震耳的声音,反而把白蛛女和齐茵两人骇了一大跳。
薛陵缓缓转眼向他望去,道:“什么事?”
方□道:“恕兄弟直言,你的神情似是有点不对劲。”
薛陵振起精神,笑道:“没有什么,我只不过在读信之后,不由得想起了一些旧事而已。”
齐茵突然插口道:“你想起的人是谁呀?”
口气冷峭,妒意分别,薛陵却没有想到她已不该对自己发生呷醋的情绪,毫不思索的应道:“便是家母。”
齐茵歉然地哦了一声,方□也略感放心,因为他刚才明明是泛起强笑之客,可见得必有心事。
但如若是关涉到他的亡母旧事,当然开心不起来。
他们再上征途,直趋成都府。一路上他们已放出那朱公明和梁奉两恶都已授首伏诛之事武林中的反应不一,但竟是毁多于誉。
薛、齐等人虽然没有时间打听,可是从各地武林同道对他们都十分冷淡,甚至纷纷回避不见这等情形下,方可推测出一个大概。
他们乐得无人罗唆,谁也不把这等情形放在心上。
在路上走了七八天,大家都注意到薛陵时时露出失魂落魄的神情,而且寝食不安,以致精神萎靡,形容憔悴。
只不过几天工夫,竟显出苍老得多。
这天晚上,方锡私下向齐茵道:“姑娘可瞧出薛兄的情形有异么?”
齐茵道:“我发觉啦,他是活该如此。”
方□道:“姑娘可猜想得出其中原因么?”
齐茵红唇一撇,道:“我才不管他呢!”
方□也不理会她的负气话,沉吟片刻,才道:“兄弟有一句话,但望姑娘不要见怪,薛兄这般并状,你瞧会不会是因姑娘你而引起的。”
齐茵怔一下,竟说不出狠话了。过了一阵,才道:“方兄何以作此猜测?”
方锡道:“只因薛兄的痛苦烦恼发自内心,除了男女之情外,倘有何事足以如此?”
齐茵定一定神,冷笑道:“我猜我还没有这种福气。”
方锡寻思顿刻,才道:“他这样下去,别说到金浮图求取绝艺,只怕再过个十天半月,便得把自己折磨死了。咱们得想个什么法子,探出他内心中的隐情,并设法助他解决才行。
齐茵应道:“是啊,我倒想知道他内心中,埋藏着什么隐情………哎!难道竟是这等缘故么?”
方锡忙道:“姑娘快快赐告你的猜想。”
齐茵道:“也许朱公明的信内,提起一件使他极为耿耿不安之事……例如……”
例如什么她没有说下去。方锡道:“姑娘何妨坦白赐告?”
齐茵迟疑了一下,才道:“你知不知道朱公明用他的美妾引诱薛陵之事?”
方锡道:“知道呀!”
齐茵道:“假如朱公明说那个美妾有了儿女………”
底下的话,她实在说不下去了。
方□惊骇地忖想了一会,才道:“兄弟决计想不到如此曲折的道理,不错,假如朱公明这般留言,则不论他有否言明那孩子的生父是谁,也足以令人大为烦恼不安了。不过……”
他又想了一会,才道:“不过以我愚见测度,恐怕不是这回事。理由有二:一是薛兄似乎不会做出那等糊涂的事。二是即便有这等事,最多亦不过心中烦恼,不至于到了这等地步齐茵听了这话,顿时心平气和得多,回想一下,薛陵果然是不受女色诱惑之人。当下道:
“如若不是,我可就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了。”
方□郑重地道:“为了天下安危,兄弟拜恳姑娘尽力打听出来,但望姑娘答允?”
齐茵见他十分郑重真诚,倒是不好一口回绝。想了一想,也觉得此事值得探问个。瑚白,看看他是不是为了别的女孩子,以致如此。
她颔首道:“我尽力一试,假如不成功的话,你也得试上一试。”
方□道:“兄弟自当遵命。”
两人谈罢,各自归房就寝,一宿无话。第二日,他们已踏入陕境。
这趟前往成都府,须从剑阁栈道南下,是以他们顺着官道西行,横越陕省,从汉中转入川境。
大道上风沙扑面,地旷人稀,西北风光,迥殊东南。方锡一骑殿后,前面由许平御车。
快到中午时分,方锡忽见薛陵身躯摇摇,似是要从鞍上跌坠,连忙一夹马腹,抢将上去。
两马并驾齐驱之时,伸手抓住薛陵胳臂,问道:“薛兄,你不舒服么?”
薛陵生似是梦中惊醒,瞿然一震,转眼道:“啊#夯什么,大概是夜里没睡好,有点困倦。”
方□笑一笑道:“这儿还不要紧,到了南北栈道之时,可就得当心了,否则坠落深谷绝壑,以薛兄这一身武功,也是难以禁受。”
薛陵苦笑一下,道:“多承关注,兄弟自当小心。”
方□因与齐茵约好,所以在她未进行以前,虽然明明见他体力大有不支之象,也忍住不问,含笑退下。中午打尖之时,薛陵只食用了半碗面,便推筷而起,他似是须得避开他们,以便沉思,自个儿走出店外。事实上,他连日来朝思夕想,连觉也不睡,如何有这么多的事可想呢?此是方、齐等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大困惑。
齐茵放下碗筷,向方、白二人道:“我待会拉他上车走一程,你们骑马吧!”
许平目送齐茵也出店去了,不禁瞠目道:“方叔叔,他们是怎么啦?薛叔叔好像还没吃饱就走了,齐姑姑干吗也不吃呢?”
方锡道:“你齐姑姑乃是去劝解薛陵兄,这事你别多管。齐姑姑既肯出言劝解,想必不成问题。”
白蛛女道:“奇怪,薛兄为何怀着一肚子心事?”
方锡道:“他的身世遭遇都很奇异,实在怪不得他怀有沉思的心事………”
他说了这两句,自己也陷入沉思之中。
他虽是出言解答白蛛女的疑惑,其实他自家却一点也想不通薛陵为何会心事重重?
他们匆匆用过午餐,恰见齐茵便把薛陵推了上车,于是依照她的嘱咐,方、白二人乘马,许平到前座驾车。
走了一段,齐茵眼见薛陵一直呆望窗外,闷声不响,实是忍耐不住,便推了他一下,问道:“你在瞧什么?”
薛陵猛可惊醒,道:“我……我………没想什么?”
齐茵道:“这几天,你的情形好像有点不对。”
薛陵挺一挺腰,道:“多承关注,但我并没有什么不妥。”
齐茵随时随地都会记起他拒婚之事,如逢想起,总是心如刀割火焚,怒气上冲。
她已暗暗发过毒警,永远不会原谅薛陵,永不给他好面色看,也决不与他好言好语的说话。
连日来她果然是这样子对付他,这刻她又记起了这件使她心碎肠断的事,怒气陡生。
因此,她很恨自己居然与他好言好语的说起话来。
她瞪视着他的侧面,那英俊挺拔的轮廓,她已是熟悉得无以复加了,现下显得相当消瘦在他的脑海中,谁也不知道正在转动着什么念头?
齐茵沉默半晌,柔声道:“你似是怀有莫大的心事,这个心事可不可以告诉别人?”
薛陵摇摇头,道:“我没有什么心事。”
齐茵心中狠狠的痛骂自己没出息,还要跟他说话。口中却道:“你何必骗我,难道你有心事我都看不出来么?”
在她想来,这话如此委婉,大有低声下气求他说出真话之意,他无论如何也须答安。
那怕是假造一件心事来敷衍她。
只听薛陵缓缓道:“我真的没有心事。”
这句话可惹翻了齐茵,她怒不可遏,恨不得当场把他的肉咬下来,吞到肚子里。她强忍怒气,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薛陵回过头来,向她举起的手掌望去,却见她玉掌一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的打了他一个耳光。
她嘿嘿冷笑连声道:“这滋味如何?”
薛陵的目光昏昏沉沉地望住她,只深深的叹一口气。齐茵慢慢抬起手掌,那姿势一望而知又要打他耳光。
但薛陵却呆呆地坐着,好像心身已然麻木,挨几个耳光,根本不放在心上,一点也不打算躲避。
齐茵心中隐隐觉得有点蹊跷,但她怒气已发,顺手一巴掌掴在他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薛陵半边脸已经通红,但他连摸也不摸,只深沉地长长叹息一声,缓缓偏过脸去,望向窗外。
齐茵激动地伸手把他的面庞板过来,怒嚷道:“你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你竟敢不屑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