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骅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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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翠娥道:“因摩云峰在龙驹寨辖区之内,武林人物必须拜山,而且事先须说明来意,家父礼待无亏,否则视如仇雠。”
南宫鹏飞诧道:“那又是为什麽?”
余翠娥嫣然一笑道:“你并非武林中人,武林中事不可以常情来衡量,我虽多方譬解你也难懂。”
此时门外忽走入一个瘦矮老僧,面色冷漠如冰,望也不望他们两人一眼,右手捉提一把瓷壶,右手托著一方托盘。
走近桌前,将瓷壶轻轻放下,在盘中取出两盏茶碗,并在碗中各斟满热气腾腾香茶,合掌垂肩退出。
余翠娥道:“此茶是寺内所产,功能益元补气,怯痰生津,不可错过。”举碗慢慢喝尽。
南宫鹏飞见茶色碧绿,清香扑鼻,知余翠娥之言不虚,饮了一口,只觉苦中带甜,异常清爽,不禁赞了声道:“好茶!”
突然又是一老僧进入,与前所见并非一人,此僧系送上饭菜及一壶酒,亦是一言不发,神情冷肃,并肩合掌退出房外。
南宫鹏飞目睹六色菜肴中有四样荤脂,山鹦片炒香蕈、冬笋烧兔肉、清蒸活双鲫、脆爆虾仁,不禁诧道:“这寺中僧侣竟是不忌荤腥麽?绝顶雪峰那来的新鲜鱼虾。”
余翠娥格格娇笑道:“寺僧长年茹素,那有不忌荤腥之理,此瑞为登山游客烹治,鸡兔本山随处均有,鱼虾寺後鱼池内所养,菜蔬烹治可口,快用吧!”
两人进食之际,余翠娥默默无言,似在沉思。
南宫鹏飞道:“娥姐似满腹心事,不知可否见告。”
余翠娥望了南宫鹏飞一眼,道:“我在想杨玉龙是否会去而复返。”
南宫鹏飞道:“杨玉龙似是对娥姐一往情深,为何娥姐始终不假以颜色……”
余翠娥玉颊飞霞,嗔道:“此人心术不正,提他则甚?”
南宫鹏飞察觉余翠娥对杨玉龙极为厌恶,赶紧转过话题,问道:“小弟理解不出先前所见两名老僧,神色冷漠,一言不发,难道他们是聋哑不成。”
余翠娥笑道:“寺僧共是六人,年岁俱在花甲以上,长年诵经顶礼,与世隔绝,言谈之间,难免格格不入,你不问他,他也懒得开口了,愚姐一年之中来此寺数次,见多也就不怪了。”说著似想起一事,忽道:“邻院一间暗室中住著一得道高僧,长年打坐蒲团上不食烟火足不出户,学究天人,文武精博,能晓过去未来,你不妨去在门前,他若与你有缘则自会唤你入见……”
南宫鹏飞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莫非就是大方禅师麽?”微微一笑道:“小弟又有何求?”
余翠娥闻言心中大感忧急,她领南宫鹏飞前来摩云峰实含深意在内,嗔道:“他若与你有缘,则可指点迷津,详言你前途、婚姻,一生休咎祸福,如何趋吉避凶,无缘的话,你就跪上三天三晚也无用。”
南宫鹏飞道:“如此说来,姐姐一定是见过这位高僧!”
余翠娥摇首道:“这位高僧不喜与阴人相见,愚姐既然无缘,亦无法强人所难。”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道:“好,小弟不妨一试!”
余翠娥妩媚一笑道:“愚姐领你前往!”
两人走出房外,循著庑廊折向南厢尽端,只见一道狭窄木门严闭。
余翠娥挨近木门,伸手一推,狭门悠悠开启,低声道:“直向前不过十丈外,一间小屋中就是那老僧所住,你站在门前,低声报名请老禅师指点迷津,若无回声,则无望相见立即返来就是。”
南宫鹏飞依言走入,里间小院隐约可见满植梅花,浮香暗影,随风四溢,泌人肺腑。
他慢慢走前,果见一幢小屋,门敞开著,内面伸手不见五指,瞧不出屋内是否有人,踌躇了一下,低声道:“弟子南宫鹏飞求见老禅师指点迷津。”
突闻门内传来一苍老的语声道:“进来!”
南宫鹏飞只觉一股巨大无朋的吸力吸来,身形不由自主地走入室中。
“碰”的一声,两扇木门重重闭合。
南宫鹏飞不禁心神巨震。
只听苍老语声道:“孩子,你过来!”
一点火星亮起,渐渐大亮,南宫鹏飞抬面望去,但见一银发披垂肩头,白须及腹,身著灰色俗袍,盘坐在土墩蒲团上。
但右侧点著一盏油灯,那老人枯瘦如柴,满面皱纹,目中神光却精芒电射,语声慈详道:“孩子,你相求老衲指点迷津为何?”伸出鸟爪般的右手,扣向南宫鹏飞腕脉。
南宫鹏飞蓦觉腕脉一紧,心中﹂惊道:“请间老禅师是否武林中誉望甚隆之大方上人。”
老人不禁面色一变,低喝道:“你是听何人说的?”
南宫鹏飞道:“弟子是受人所托寻见老禅师前来。”
“受何人所托?”
“崔景云韦云淞龙霄腾三位老英雄。”
“原来是他们三位!”这老人面色略霁,道:“你身无武功何能抵此摩云学绝顶?”缓缓松开扣在南宫鹏飞腕脉上五指。
南宫鹏飞微微一笑道:“说来话长……”续将来此前因後果详细叙出。
老人目露惊异之色,似为赞许南宫鹏飞过人才智,颔首笑道:“老衲正是大方禅师,你大还丹带来了么?”
南宫鹏飞在张良庙搜索楼相遇余翠娥杨玉龙等时,本无携带大还丹,龙霄腾隐身在授书楼近处,将他们一言一动均瞧在眼中,知余翠娥已萌滋爱意,立知妙计得售,心料无相天君余旭行事异常谨慎,必遣人去客店接张福入山,立时赶往悦胜老店嘱咐张福,并托暗交两物“大还丹”及一本“七禽拳经”。
大方上人不禁大喜过望,道:“老纳意欲将一身武学传授於你,不知你可愿意?”
南宫鹏飞道:“不知弟子有无福泽得为老禅师传授,想弟子姿质愚鲁,有负老禅师一片深心。”
大方上人笑道:“如非你根骨奇佳,余翠娥这丫头怎会引你前来,老衲平生相人多矣,你很骨秉赋非但上乘,而且福泽深厚,逢凶化吉,更常获奇遇巧合,亦可助老衲了一重大夙愿。”
南宫鹏飞道:“老禅师在此隐迹,可是为了苍冥剑容华修翰大侠之故?”
大方上人黯然叹息道:“目前尚不算吐露,待你习成武功再说,至於崔景云三位施主老衲自有打算。”
南宫鹏飞略一沉吟,跪伏下地口称:“恩师!”
大方上人微笑道:“起来,你将两颗‘大还丹’一并服下。”
…………
余翠娥目睹南宫鹏飞进入门中,只听碰的一声木门闭合,知南宫鹏飞已蒙大方禅师收为弟子,芳心大喜,顿生落寞惆怅之感,慢慢走回房中。
一夜狂风,窗纸猎猎,余翠娥虽拥被而眠,却未曾交睫。
雪夜生白,窗纸外忽映现出一条人影,余翠娥心中一惊,身形疾穿离榻,悄无声息落在门侧,扬腕飞出一片银芒,打向窗纸外。
忽听一声娇喝道:“什麽人暗算姑娘!”
话音未落,余翠娥疾闪而出,只见一个黑衣劲装少女闪避寒芒跃落院中,眸中神光凝视了余翠娥一眼道:“姑娘是否就是龙驹寨余山主掌上明珠辣手龙女余翠娥麽?”
余翠娥道:“正是,姑娘是何来历?为何来此摩云峰绝顶。”
黑衣少女盈盈笑道:“小妹名唤谷中凤,家母系北海白鹭崖谷姥姥,谅余姑娘也有耳闻,家母失窃避毒珠一颗,查明系川南四煞金氏昆仲所偷,小妹万里追踪,却闻川南三煞已然丧命在驿道旁,距龙驹寨不过百馀里路程,贵山不能不有所耳闻?”
余翠娥心中暗惊,答道:“川南三煞身遭惨死,敝寨已有耳闻,因事不关已,未便过问。”
谷中凤冷笑道:“川南三煞似向龙驹寨奔来,近日来道听途说均谓川南三煞与令尊有关,金氏昆仲偷窃之物不仅家母稀世之珍避毒珠,如非令尊授意,谅川南四煞也不能如此胆大妄为。”
余翠娥格格娇笑道:“谷姐姐话中异常矛盾,风闻二字岂可为凭,试问金氏昆仲既是家父授意,岂能无人接应,容他人得去,江湖传言,言人人殊,事实终有水落石出之日,无端生事成仇,甚为不智。”
谷中凤冷笑道:“江湖传言并非是捕风捉影,如川南三煞之死实是来源有自,小妹为了证实传言,亦避免无端生事,故独自一人查探。”
余翠娥面色一肃,如凝寒霜,沉声道:“想是谷姐姐查明端倪了。”
谷中凤道:“尚未,风闻那付江湖盛传的联语与摩云峰大有关连,所以夜探摩云峰即为此故。”
余翠娥冷笑道:“事实胜于强辩,小妹不愿多言,寺中只六名俗僧,摩云峰是否与联语有关,亦茫然不知,任凭谷姐姐察觅,决不阻拦,但天明後若为敝寨门下发现踪迹,碍於家父令出如山,小妹难以保全。”
谷中凤听得前数句心中对余翠娥颇生好感,但听得最後不禁怒道:“小妹尚未把龙驹寨放在眼中。”
余翠娥面色一寒,冷笑道:“北海门下骄妄无礼,看来传言委实不虚,但龙驹寨也非易与,任人自然来去,谷姑娘既然目中无人,如再礼让,岂不贻人话柄。”
谷中凤喝道:“余姑娘可是要向我谷中凤动手么?”
余翠娥冷笑道:“不错,愿领教北海绝学。”倏地撤出肩头青锋剑,寒光夺鞘而出。
谷中凤身手奇快,亦自把肩头长剑撤在手中。
余翠娥嫣然一笑道:“恕我无礼了。”
玉腕疾振,一招“斗转七星”抢攻而出,寒飚锐啸中幻出七点寒星袭向谷中凤。
“斗转七星”乃余翠娥独门绝学一式辣毒奇招,七点寒星轮转无定,使对方眼花了乱,袭无定处。
谷中凤目睹此招不由面色大变,身形连连闪避。
那知余翠娥剑势如附骨之蛆般紧追不舍,玄诡绝伦。
谷中凤银牙一咬,猛然一剑封出,剑动风雷,寒光如潮,只听一阵叮叮金铁交击之声,两女身形倏地分了开去。
余翠娥目中杀飞猛冷,冷笑道:“北海绝学‘风雷八招’威力惊人,再接我一招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