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骅骝-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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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燕不由面色大变,沉声道:“尊驾此言是真?令友姓名可否见告?”
南宫鹏飞淡淡一笑道:“是否真实,端凭梁副堡主相信与否,在下用不著梁副堡主听信,不过在下友人姓名却末便奉告。”说著面色一寒,沉声接道:“你我均有子母雷珠在手,最多两败俱伤而已,何况副堡主武功虽高,也未必稳操胜算。”
梁文燕只觉怒火腾沸,目中暴射杀机,忽长叹一声,黯然神伤,道:“想不到梁某一步之差,致误了大事。”
南宫鹏飞诧道:“梁副堡主何能辨识已变易形貌的杨玉龙?”
“梁某在君山就一直暗中紧蹑其後……”
南宫鹏飞点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梁文燕望了南宫鹏飞一眼道:“尊驾明白什么?”
南宫鹏飞道:“因川南三煞之死,杨玉龙适在龙驹寨,大煞洪逵又惨死在杨玉龙毒手之下,是以盛传杨玉龙与失物大有关系,故副堡主奉命潜入君山大寨,但因他矢口否认,又以幼弟作为人质,请求寻回失物以洗涤不白之冤,故犹疑不决,一路尾随其後,却察出他别有用心,为此不愿在下从中作梗,否则非一番心血尽付诸东流了。”
梁文燕冷笑道:“尊驾宛若亲眼目睹般,梁某自愧不如,但与尊驾何干?”
南宫鹏飞道:“在下尚有要事待辨,恕难再与副堡主作无谓纠缠,其实在下念在武林同道份上,意欲奉告二事,既然话不投机,在下也不愿枉费唇舌了。”
梁文燕在风雷堡内素有知事之明,更从善如流,毫无其他成名江湖人物狂妄暴戾,刚愎自负的习气,心知南宫鹏飞话中有因,忙改颜抱拳笑道:“梁某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冒犯尊驾,望乞见谅。”
南宫鹏飞亦抱拳还礼道:“久闻梁副堡主虚怀若谷,待人恩泽,风雷堡主名震大漠,威望江湖梁副堡主功不可没……”说著望了天色一眼,接道:“梁副堡主如信得过在下,请另择隐蔽之处叙谈。”
梁文燕道:“但凭尊驾!”
南宫鹏飞抓起杨玉龙掠出,与梁文燕租一无人小舟娓娓倾谈。
梁文燕闻及少堡主雷洪武已受催魂伽蓝丁大江无形奇毒所制,不禁大惊失色道:“尊驾之言是否是真?”
南宫鹏飞道:“副堡主奉命来中原时,想必系与雷洪武同行……”
“不错!”梁文燕答道:“中途因事分手,如今雷少堡主不知有性命之忧么?”
南宫鹏飞道:“此刻雷少堡主已赶返风雷堡去了,他为奇毒所控,贵堡必有剧变,事实究竟如何,恕在下不得而知。”
梁文燕面色大变。
南宫鹏飞继又叙出大别七剑府内邓公玄亦为催魂伽蓝所算,幸为灰衣老者施展五行绝命针惊走丁大江等情叙出。
梁文燕已有传闻,但无南宫鹏飞如此详细,道:“这灰衣老者无疑为毒手残害川南三煞主凶,此人真正来历是否已查出一线端倪。”
南宫鹏飞摇首道:“因事不关己,在下仅由友人告知,却无法追究,但在下却可断言杨玉龙未必知晓内情,不过受人利用而已,目前梁副堡主当务之急须兼程赶返风雷堡,严密侦视雷洪武举动。”
梁文燕矍然立起,抱拳谢道:“蒙不吝见告,梁某感激不浅,梁某立即赶回,不过……”说时望了杨玉龙一眼。
南宫鹏飞忙道:“君山小贼实与川南三煞之死无干,倘副堡主不信尽可逼问,但须杀之灭口,但副堡主须守口如瓶,将今日之事丝毫不露,以免引起血腥浩劫。”
梁文燕神色凛然说道:“这却是为何,君山小贼有如此重要麽?”
南宫鹏飞道:“君山老贼将幼子送质于少林,如此做法端为了将七大门派倚作护符,在事实未水落石出之前,绝不能强人入罪,副堡主若对杨玉龙既不能杀,又不能放,则无异替风雷堡树下了强仇大敌,内忧外患,永无宁日。”
这一番话虽未明言,暗暗中指点得极为明白,杨玉龙身後尚有七大门派,若梁文燕处事不慎,恐後患无穷。
梁文燕矍然立起,抱拳目露感激之色道:“一语点破梦中人,但愿他日青山不改,有缘相见。”说著飕的掠出舟外,施展登萍渡水轻功,晃了几晃消失在夜色茫茫中。
南宫鹏飞挟著杨玉龙离舟登岸奔回燕京。
…………
辣手人屠庞洪离了王秋和宅中,向天桥走去。
天桥为龙蛇杂处之所,三教九流形形色色,从朝至晚,充斥其间,庞洪走入一家四合之院,登上小楼推门而入。
谁也不知君山临时总坛设在此处,只闻门内传出低沉语声道:“庞贤弟,王秋和尚未找出藏处么?”
庞洪答道:“尚未找出,但王秋和似已找出端倪。”
“剑在何处?”
“似在宋夫人佛堂内?”
“从何而知!”
“佛堂内蚊蝇不生,显然剑在佛堂内,但遍觅无著,小弟意欲今晚潜入宋宅探明。”
“慢著!”君山老贼沉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还是由王秋和探明下落,经他的手带出宅外神鬼难察,贤弟且请按忍。”
室内默然须臾,只见一瘦小黑衣汉子飞跃登楼,擎指轻敲门环。
君山老贼沉声道:“进来!”
那黑衣汉子掠入躬身禀道:“少寨主昨晚在沧州被不明身份凶邪围袭,不慎失手被擒掳去。”
君山老贼与辣手人屠庞洪不禁大惊失色,庞洪道:“你从何而知?”
那汉子禀道:“少寨主随行弟兄无一幸免,仅高明身负重伤佯装昏厥才逃去一死,租一骡车星夜兼奔入京……”
“高明现在何处?”
“现在福清客栈,因其内腑重伤,一路震荡过甚,口喷黑血已是奄奄一息不治,据高明说擒走少寨主之人似是邓公玄门下。”
辣手人屠庞洪面色一变,喝道:“速领老夫前往福清客栈!”
两人急急赶往福清客栈内,走进一间暗房内,只见一人躺在榻上,口角溢血,面目怒瞪。
庞洪唤道:“高明!”
并无回声,空气中弥漫血腥气味。
庞洪亮开火招,一道熊熊火光升起,只见高明嘴唇翕张,却黯哑不能成声,庞洪一掌紧按在丹田气穴上。
高明突精神一振,断断续续说出三字:“华……严……寺……”
辣手人屠庞洪闻言立即转身疾如闪电掠了出去。
瘦小黑衣汉子忙取出一粒药丸喂在高明口中,道:“你我快走!”
华严寺距京城南郊三十里,深处山谷中,古木参天,殿宇宏放僧舍清幽。
辣手人屠庞洪调集洞庭高手赶来华严寺,深入林木葱郁中,忽闻朗朗大喝道:“来人止步。”
只见两株连打接柯巨松之後闪出一锦衣大汉,貌相彪悍,背搭一只判官笔,目光炯炯,打量庞洪等人两眼,道:“寺内现有官府,奉令游人止步。”
辣手人屠庞洪冷笑道:“名山古刹,十方胜地,怎能禁人喧拜,我等草野之身,不受官法所拘。”说时缓缓向前逼去。
那锦衣大汉似察觉庞洪来意不善,判官笔倏地离肩点出,震出三点眩目银星,袭向庞洪心腹要害大穴,冷笑道:“你是在找死!”
林中突纷纷掠出甚多锦衣人,刀光震奔攻向君山匪徒。
庞洪发出一声慑人长笑,巨灵手奔疾如闪电抓向锦衣大汉判官笔,手法迅狠辣毒,十数照面过去,锦衣大汉已相形见拙,险象现出。
这时又扑出三人合攻辣手人屠庞洪。
庞洪目中突逼出凶芒,发出桀桀怪笑,一招“捕风捉影”,抓住一人,拧腰一扭两手疾分。
只就一声凄厉嗥呼,被庞洪生生裂成两半!
庞洪宛如凶神附体,手出如风,凄厉惨呼过处,又是一人惨遭裂尸。
忽闻一声冷笑道:“尊驾也太心辣手黑了!”
庞洪突感一股奇寒袭逼胸後,不禁心神微凛,疾窜开去,双掌回扫,身随掌动,抬目望去,只见是一持剑青衣少年,目泛威棱,道:“尊驾是何来历?”
庞洪突发觉君山高手均陷入危境中,不禁骇然变色,狞喝道:“阁下是否就是邓公玄麽?”
青衣少年剑眉一剔,冷笑道:“不错,显然尊驾是有事而来。哼!心辣手黑,血债血还,尊驾纳命来吧!”
辣手人屠庞洪冷笑道:“你尚未必要得了老夫之命,邓公玄!速放出杨玉龙,不然噬脐莫及!”
邓公玄闻言不禁暗暗一惊,知此人必受愚而来,但亦自知处境之危,唰的一剑,寒光电奔刺向庞洪右臂。
庞洪厉声道:“鼠辈,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双掌回环劈出,劲风呼啸,催山撼岳,砂土腾飞,威势骇人。
邓公玄剑出如风,寒芒流闪。
两人激搏猛烈之际,只听四外,闷嗥之声此起彼落,君山高手及邓公玄党羽纷纷倒下。
邓公玄眼力锐利,见倒下之人面如金纸,情知有异,大喝道:“住手!”
辣手人屠庞洪亦觉出有异,纵身疾飘开去,喝道:“为何倒下之人遍体不见伤痕?”
忽闻阴恻恻冷笑随风传来道:“你们省悟已迟了!”
邓公玄闻声面色一变,喝道:“催魂伽蓝!”转身疾如闪电掠入华严寺而去。
庞洪忽怒道:“丁大江,你此是何意!”
催魂伽蓝丁大江身影疾现而出,阴阴笑道:“真乃好心无好报,如丁某不赶来,你难逃丧身邓公玄剑下之罹。”
庞洪鼻中冷哼一声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丁大江毫不为忤,哈哈大笑道:“咱们无须唇枪舌剑,要知合则两利,分明两败,你尚无丁某之助,永无法救出杨少寨主,不过……”
庞洪心中一动,冷笑道:“不过什麽?”
丁大江嘴角含蕴一丝诡笑道:“此次君山几乎高手倾巢而出,必有所为,庞兄能否见告麽?”
庞洪呵呵大笑到:“我只说是什麽大事,原来为此,此无丝毫稳秘可言,端在查明指使川南三�